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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天空》看俄军的虚弱与生猛

　　最近几天的俄乌冲突中，俄罗斯战机的损失数量超出不少人的预料，仅在3月5日一天就被击落苏-30SM、苏-34、苏-25共5架固定翼战机，还有5架直升机和无人机。是乌克兰防空力量犹在，还是俄罗斯战机性能不强？是这个战损还算正常，还是双方的报道属于宣传战、心理战、战术欺骗？我们无法了解战局真相，也就不过多猜测。
　　但从往年有关俄罗斯战斗机、攻击机、空地弹药的各种报道来看，俄军战机的对地攻击能力不强，是比较明显的。恰好去年年底，俄罗斯公映了一部影片，《天空》。

　　有关该片的剧情和片中出现的主要兵器，可以参见电影《天空》，传承俄罗斯空天军的战斗精神一文。这里我们着重说一下，该片体现出的俄军战法上的一些虚弱和生猛。

远程对地精确打击能力不足
　　这是俄罗斯空天军的一大弱点，也是该片主要情节的源头。
　　这部影片取材于2015年11月24日的一次真实事件：一架苏-24在叙土边境打击极端组织，因为进入土耳其境内，被土耳其的F-16击落。影片中，是因为极端组织得到外国雇佣军的协助，专门制定了一个诱骗计划：车队靠近边境，得知俄军战机起飞后，特意往边境逃窜，结果苏-24在攻击时进入土耳其境内7秒。

　　该机为什么要进入土耳其境内？就算目标躲进土耳其，它应该也能呆在叙利亚上空发射导弹呀？理论上确实如此。

　　在影片中，苏-24这次行动使用的弹药是Kh-25空地导弹。它与美国的AGM-65类似，都有多种型号，分别采用电视、红外成像等制导方式。

　　▲ 上面两图分别是Kh-25和AGM-65。对比可以看出，两者导引头的窗口大小有区别。其它情况相同时，眼大的自然视力更好。
　　　　　Kh-25　　　　AGM-65
全弹重　300～320千克　210～307千克
弹　长　3.75～4.35米　　2.49米
弹　径　　275毫米　　　305毫米
　　但在最大射程上，Kh-25不如AGM-65。后者最大射程43千米。Kh-25的最大射程，有报道说在高空能达到60千米，低空为20～25千米。可即便是20千米，应该也不需要进入土耳其啊？
　　这是纸面上的最大射程，实际中还得看气象条件和火控。如果机载光电探测设备、火控系统不能发现识别目标，导弹也没法射。从影片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苏-24先是要求地面特种部队把目标的坐标发给自己，然后领航员通过机载光电系统发现、锁定目标，再发射导弹。于是空地导弹的最大射程，还受机载光电、火控系统的限制。这方面恰恰是苏联、俄罗斯的弱项。
　　苏-24作为老机型，机载光电设备不算先进，其实也算正常。美国的F-16也不是新战机了。但后者可以携带光电吊舱，早期是“蓝丁”。

　　上面的F-16在两翼下挂着AGM-65，进气口下方就挂着“蓝丁”吊舱。“蓝丁”吊舱的全称是“低空导航和目标指示红外系统”，英文缩写是LANTIRN，也有翻译为“蓝盾”的。它其实是一对吊舱：进气口左下方短的那个，是AN/AAQ-13导航吊舱；右下方稍长一点的，是AN/AAQ-14目标指示吊舱。后者就是为空地弹药服务的，能发现识别地面目标，告诉空地导弹往哪打，还有激光指示器可以照射目标，引导激光制导炸弹攻击。

　　▲ 为F-16挂载“狙击手”吊舱
　　而且最晚从2005年开始，美军的F-16、F-15等战机已经先后换装AN/AAQ-28“莱特宁”和AN/AAQ-33“狙击手”。后者的红外系统的图像分辨率为640×512，相当于300万像素。你可能会说：“切，现在我这手机的摄像头都超过1000万像素了。”没可比性的，人家那可是红外成像。要知道在2018年度，红外科技行业的一个热词就是“百万像素”，庆祝达到100万。
　　F-16不仅本身经过多次升级，可以使用的各种电子设备吊舱也在不断更新，因此它能比较充分地发挥AGM-65的40千米。通过设计新型号的外挂吊舱、制导弹药，提高战机的火力性能，是现在各国通常的做法。改一架飞机肯定要比换外挂麻烦得多。
　　而苏联、俄罗斯在吊舱这方面，明显差了很多。2015年展出模型、2018年在苏-57上出现过的101KS-N光电观瞄吊舱，分辨率达到了650×512。但这离普遍实装还有不少距离。甭说这个了，就是以前在苏-34上展出过的SAPSON-E吊舱，很多专家认为它只相当于美军第一代光电吊舱，都一直没有批量投产。因此俄军的新锐战斗轰炸机苏-34、专职攻击机苏-25，都极少见过携带光电吊舱的。国际军事比赛中，苏-30等等还是以打火箭弹、扔老炸弹为主。
　　把这种情况带入电影《天空》，再假设当时地形限制了攻击角度，那苏-24在实施导弹攻击的过程中越过边境，就不难理解了。
　　另外，影片中发射的究竟是哪种型号的Kh-25，看不出来。

　　从导弹圆圆的头部看，应该是电视、红外成像或激光半主动制导的。影片这有个穿帮：红色盖子是储存运输时保护光电导引头的，起飞前应该摘下来。
　　从导弹发射后领航员还在看仪表、跟踪目标这个情节看，没准用得还是Kh-25的基本型号，无线电指令制导型，或者激光半主动制导型。那苏-24当时的距离就更近了，发射后还得保持航向，直到命中。2015年的真实事件中，多半也是这样。
　　如果只有这一个缺点，其实问题也不大。但俄军还——

缺乏空地协同能力
　　前面已经提到，苏-24是在地面特种部队把目标坐标发给自己后，才搜索跟踪目标、发射导弹。如果是直接由特种部队用激光指示器照射目标，引导激光制导炸弹攻击，就能节省很多时间，解决很多问题：目标没机会靠近边境；苏-24不会因油料不足而不愿放弃这次战机；投弹后立即返航，不至于冲过边境线，给土耳其留下机会。

　　▲ KAB-1500L激光制导炸弹

　　▲ KAB-500电视制导炸弹
　　可自从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制导弹药这块的进步很小，几乎还是KAB-1500、KAB-500等型号。如果说美欧中在这方面已经是“百花齐放”，那俄罗斯只能说是“老酒醇香”。
　　而且最近两天有未经证实报道说，俄军苏-25飞行员用纸笔记录目标坐标。

　　当然，有这么一张纸片，并不能说明飞行员只有这个，没有电子化的信息记录、接收渠道。也许只是他听任务简报时出于习惯记下的，或者是为了防止电子设备出现错误、故障。
　　影片《天空》里，特种部队指挥官是通过平板电脑把坐标发送给苏-24。这个情节也许属实，也许有美化。但即便属实，这样的空地协同能力也没法算强。
　　上面两个缺点，如果只能算笔者推断出的，这部俄罗斯电影没有正面体现，那下一个缺点，可就是他们自己也承认的——

电子对抗能力不足
　　穆拉维约夫跳伞逃生后，用救生电台呼救，结果和他对话的居然是极端分子。

　　虽说是一个体积不能大、重量要轻的救生电台，但基本的保密、抗干扰能力总该有一些吧？这么容易就变成了和敌人打招呼，飞行员还敢用吗？影片里的穆拉维约夫随后就是把电台扔了，靠出国前买的一部老式手机，才联系上自己人。

　　再结合另一条未经证实的消息：几名俄军士兵想乘坐电梯上楼顶，结果被对手从监控里看到，直接关了电梯。

　　如果这件事属实，那可就反映出俄军从技术装备到官兵意识，对电子战、信息战，理解的深度还很不够。
　　这从战机的外挂上也能看出。
　　美军执行影片中那样的对地攻击任务，一般是派F-16、F/A-18这样的多用途战斗机（注意，不是战斗轰炸机）出场，或者A-10这样皮糙肉厚的专职攻击机，而且它们有时会携带电子干扰吊舱。

　　这架F-16，机翼下有两颗激光制导炸弹，进气口下方是“蓝丁”吊舱，稍后一点的机腹中心，还挂着一个AN/ALQ-131电子干扰吊舱。

　　这架A-10也是，左边机翼下最外面挂的就是AN/ALQ-131，往内是一枚白色的AGM-65空地导弹，然后在两个起落架之间有四颗绿色的减速炸弹。右边是一枚AGM-65空地导弹和两枚“响尾蛇”空空导弹。下面这张，也是A-10翼下的AGM-65和AN/ALQ-131。

　　影片《天空》中除了固定翼飞机，直升机也暴露出问题——

直升机火力太弱
　　片中还有一段情节也是俄军战机吃亏，就是两架救援直升机无功而返，因为其中一架被击伤迫降。

　　现实中的2015年，据说参与救援的一架米-8是被“陶”式反坦克导弹击毁的。上图就是网上流传的未经证实的照片。

　　影片中，两架直升机则是在与地面的极端分子对射后，有一架冒出黑烟，只能迫降。这也导致机上人员被极端分子围攻，一名年轻的机枪手重伤。其实在救援部队出发时就已经暴露出大问题。

　　看看上面两图，一挺7.62毫米的PKM机枪，另一个呢？插弹匣的步枪！
　　这样的火力和地面人员对射，完全是居于弱势：枪少，直升机还脆弱。用直升机压制地面步兵，必须使用高射速的机枪，这样才能弥补数量少的劣势，在自己高速规避地面火力时，还能输出强大火力。还有大口径机枪，能有效穿透地面掩体、障碍，弥补自身防护弱的缺点。在直升机上用步兵的机枪，是彻底浪费了一个机动平台的运载能力。用步枪，就更是让人无语了。
　　美军直升机，但凡要深入火线的，都会安装两类机枪：

　　GAU-2、GAU-17这类7.62毫米转管机枪，射速高达每分钟2000～4000发，能迅速压制一大片地面上的敌人；

　　M2这类12.7毫米重机枪，射程远、威力大。

　　专门用于搜救飞行员、特种作战的MH-60“铺路鹰”，在两侧舱门前的窗口那，都有一挺GAU-2型7.62毫米转管机枪，舱门那还可以架设12.7毫米机枪。

　　即便是英国陆军航空队的“山猫”直升机，起飞重量只有米-17的三分之一，尺寸也小得多，都能在舱门架设一挺12.7毫米机枪。
　　相比而言，《天空》中那两架米-17的武装就实在太弱了，因此被几十支步枪打下来一架，并不意外。如今在乌克兰，俄军直升机恐怕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
　　好了，根据电影《天空》吐槽了俄罗斯战机体虚身弱的四个地方，
对地对地精确打击能力、
空地协同能力、
电子对抗能力、
直升机火力，
那影片就没展示出俄军的一些优点吗？优不优的不敢说，但笔者确实能从该片强烈地感受到：俄军打仗真的是——

生猛有力
　　影片中第一次行动，抓捕极端组织头目，俄军特种部队除了枪械，还有榴弹发射器。

　　美国电影里也常出现，可那基本是M203那类枪挂榴弹发射器，打一次填一次弹。美国大兵或特战队员遭遇敌方火力点、掩体时，经常来上一发。

　　《天空》里的俄军呢，却是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而且根本不来什么仔细瞄准，直接调好瞄具、大仰角连发，真的是“天空”啊！这完全是把自动榴弹发射器当火炮用，还是超过火箭炮的节奏、超过迫击炮的简单。
　　你以为这就够猛啦？

　　上面这个电影片段，机枪不用说了，正常。火箭筒，你就用来打皮卡，够狠！难怪有个流传已久的说法：“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发RPG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发。”　　还有更猛的。

　　这是9M133“科涅特”E反坦克导弹，也叫“短号”，俄罗斯1994年完成研制的，最大射程5500米。别看它有三脚架，那也是便携式反坦克导弹。整套系统重量27～29千克。前段时间美国送到乌克兰的“标枪”反坦克导弹，一整套系统22.3千克，两者差不了多少。不过它的威力是能穿过至少1000毫米钢装甲，用来打几百米外的一辆皮卡！实在是…………

　　还要说明一点：上面三个片段在影片里，顺序是反的。俄军特种部队面对极端组织，上来就先用反坦克导弹开张，然后是机枪、火箭筒、步枪、狙击步枪的组合拳，下去的小分队抓到活口撤离时，自动榴弹发射器的弹雨来扫尾。
　　潜入建筑的四人小分队捕捉活口，有专门的“包装袋”，“打包”手法也是猛踹进袋、翻滚扎紧，怕包裹乱晃还一记猛拳、折叠压实。希望国内的快递小哥们不看该片。后面背着“包裹”往山上送，针对性很强，不知道是真实的俄军特种部队就这样干过，还是影片导演编剧艺术创作。

　　总之一趟下来，感觉俄军作战时追求全力、猛烈。

　　当然，这不是说美军特种部队作战不猛。他们会指示激光制导炸弹，召唤战斗机、攻击机甚至炮艇机，要说实际落下的火力，其实比俄军猛得多。但只看地面士兵、特战队员本身，携带的弹药、武器可没有那么多、那么猛。反坦克导弹可能会带，但没见过把自动榴弹发射器当炮使的。
　　《天空》中出现这样的场景，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俄特种部队并非深入敌后作战，有车辆携带那些“重”装备。不过另一方面，俄军的空运能力、空中火力支援不如美军，地面小分队必须这样生猛，才能有足够的攻击力。
　　从传统上来说，俄军也确实更偏好贴身肉搏，不重视远程打击，陆军空军都这样。这个基因来源于二战。

　　比如二战中的对地攻击，苏联空军靠的是上面这种伊尔-2攻击机。

　　美军则是靠B-17这类轰炸机。
　　所以总体来说，俄军一直有上虚下猛的基因，于是《天空》中吃亏是在天上，找回场子是在地面。结合如今的俄乌冲突，大抵也会有些类似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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