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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07 03:11:37 来源: 浏览:

完结追妻火葬场,那一夜,他抱着倒在血泊中的我失了神《似毒药》

深夜,大平层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内,黑暗一片。

车灯霓虹时不时闪过,映在靠坐女子痛苦苍白的脸上。

她拼命捂着耳朵,想阻止隔壁主卧传来的靡靡之音。

可是没用,那些声音反而因为黑暗而更清晰。

安愿说服自己要习惯,丈夫带着别的女人登堂入室,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从新婚夜开始就是如此。

“我姓荆,荆冀的‘荆’。”

“跟你结婚当然是为了让你生不如死。”

“我对你,没有一分一秒是真的,因为你不配。”

……

一想到那个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夜晚,安愿就觉得骨子里都沁出冷,需要一些热的东西暖暖。

她抖着手,从抽屉里拿出美工刀,挽起衣袖。

洁白的手臂上,疤痕交错。

看着鲜红流出来,安愿脸上露出得救般的放松。

一声高亢的尖叫传来,预示着隔壁云歇雨收。

安愿已经熟练地给自己上药包扎好,将装着血液的玻璃瓶放到柜子里。

那里面已经有几十个这样的瓶子,整整齐齐摆放着。

隔壁终于没了动静,安愿起身,出了房间。

她没有开灯,慢慢移着步子。

“听够了?感想如何?”

蓦地,黑暗中响起充满讥嘲的凉薄之语。

安愿一惊,“砰”的一声,膝盖撞到了茶几角,忍不住痛呼出声。

荆复洲倚在门框上,淡漠的目光扫过来,皱眉道:“闭嘴,别吵到小曼,她明天还要走秀。”

“人家还没睡呢!”贺曼随意地披着睡衣,窝进 荆复洲的怀里。

裸露在外的吻痕和面上残存的妩媚春意,像针一样刺痛安愿的眼。

她撇开脸,就要走开。

荆复洲嗤道:“进去,不要管这种扫兴的女人。”

“人家真的不介意啦!”贺曼娇嗲道:“有你老婆听床角,玩起来更刺激,不是吗?”

字字句句都是挑衅。

“也是,她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荆复洲笑得轻佻,眼神轻视。

他老婆?笑话。

贺曼手指卷着男人睡袍的腰带,嘟囔道:“对了,我的助理病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明天走秀肯定手忙脚乱……”

“这里有个现成的。” 荆复洲薄唇一掀,看向掩藏不住痛色的安愿。

而安愿再也听不下去,快步走向洗手间。

被她无视, 荆复洲不由心头火起,冲上前一把攥住她。

“安愿,你聋了还是哑了?”

安愿倏地咬唇,他刚好抓住了她的伤口。

“听到了吗?明天给贺曼当助理。”

“凭什么?想我伺候你的小三,做梦去吧!”

“你摆出这幅义正言辞的嘴脸,不觉得可笑吗?” 荆复洲冷笑,手上越发用力,“玩弄感情的人,被人玩弄也是活该!”

安愿脸色一白,眉心紧蹙,琥珀色的眼珠颤了颤。

感觉到手下传来的异样, 荆复洲一愣,缓缓放松力道。

“你的手……”

感觉血液就要浸透衣袖,安愿忙抽回手。

“好,如果贺小姐不怕我搞砸你的秀。”

她捂着手臂,头也不回走入洗手间。

荆复洲回想着刚才指间的触感,有一瞬间怔忪。

安愿将洗手间的门反锁,用力扯开纱布。

血滴滴答答地流入洗漱池。

她有些神经质般痴痴地笑了。

再狠点,把这只手折断了,够不够?

不,当然不够。

离当初荆冀摔得四分五裂的身体,还差得远……

安愿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清瘦的面容,恍如隔世。

曾经的她肆意、骄纵,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璀璨的存在。

而镜子里的人黯淡无光,陌生得都快要不认识。

一个赌约,输掉一条人命,年少无知犯的错,令她从此陷入噩梦。

遇到 荆复洲后,安愿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被救赎。

“ 荆复洲,你是我的药,亦是裹着糖衣的毒……”

秀场,后台。

安愿一夜未眠,被贺曼呼来喝去的指使着,像个傀儡满脸木然。

见安愿时不时咳几声,脸色愈发苍白,模特们掩住嘴鼻,露出嫌恶之色。

“贺曼,你这哪里找的临时助理?别不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贺曼得意一笑,用粉底盖住脖子上的吻痕,命令道:“去,把那双深红色的天鹅绒高跟鞋拿过来!”

安愿用力咽下喉间的血腥味,这是抗抑郁药的副作用,不可避免。

将鞋放在贺曼脚边,她却趾高气昂地翘起脚。

“给我穿上。”

见安愿不动,贺曼拿出手机就要告诉 荆复洲。

“你也不想打扰复洲上庭吧?”

“打得通你就打。”安愿哑声开口。

谁不知道 荆复洲上庭的时候是关机的。

贺曼咬牙,在模特们的窃笑中将脚伸进去,倏地皱眉痛叫。

只见脚尖冒出血珠。

她从鞋里倒出几颗图钉,厉声尖叫道:“安愿!你好大的胆子!”

安愿对这种自编自导自演的拙劣把戏没兴趣,转身就走。

“给我抓住她!我要报警!”贺曼不依不饶,冲上前一把将安愿推倒在地。

几个模特一拥而上,混乱中,不知道哪只高跟鞋重重踩在了安愿的脚踝……

安愿额角霎时沁出冷汗,脸色煞白。

贺曼看着她很快肿起来的脚踝,居高临下地笑。

“发生什么事了?” 荆复洲走进来,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淡漠开口。

众人散开,他的目光得以从安愿身上扫过,波澜不惊,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安愿心头弥漫开酸涩,什么时候她才能对 荆复洲的冰冷麻木?

贺曼欣喜地扑过去,如藤蔓攀附着他,甜腻地发问:“复洲,你怎么来了?”

周围模特眼红不已,贺曼竟然攀上了 荆复洲!

他可是律师界的传奇人物,律师费说是“一字千金”也不夸张,至今没有败绩。

“我的当事人身体不舒服,暂时休庭。”

“是这样的……”贺曼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清楚,末了委屈问道:“安愿不肯承认,那你信她嘛?”

荆复洲挑眉:“言出必行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沉恨意。

安愿昂首满脸倔强:“我劝你还是换个不会玩这种幼稚把戏的小三,方显你荆大律师的品位!”

“你有没有说过要搞砸贺曼的秀?言出必行的安小姐。” 荆复洲高大的身躯如阴影笼罩着安愿,骨节分明的手压住她肿胀的脚踝。

他能感觉到安愿越发痛得颤抖,却一声不吭。

荆复洲俯身在她耳边,恨声质问,恨得几欲咬下她的血肉。

“正如你当初跟别人打赌,说十天之内一定可以追到阿冀那样。”

荆冀自杀前的那通电话,无数次在 荆复洲脑海响起。

“哥,愿愿要跟我分手,我好想死……”

每想到一次,心就冰冷几分,甚至会有将安愿送下去给弟弟赔罪的冲动。

安愿瞳孔骤缩,荆冀坠楼的画面在脑海中爆开,大片血雾令她顷刻红了眼。

她低下头,牙齿战战,冷到了骨头缝。

恍然中,她听到自己说:“好,你说是就是,图钉是我放的,贺小姐,对不起。”

荆复洲看着安愿失了神的呢喃,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烦躁。

“扯平,算了。”贺曼突然拉起 荆复洲,娇笑道,“去观众席看我,VIP座。”

走秀即将开始,后台众人忙碌起来。

安愿就这么被丢在那里,没人多看一眼。

感觉僵冷的身体逐渐回温,她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朝门外走去。

另一边,贺曼察觉到四周有意无意投来的艳羡目光,不禁得意,下一刻却被 荆复洲冷冽的目光给看得耸然一惊。

“不要做多余的事。”

贺曼不解,强笑着开口:“这不就是你要的?”

折磨安愿怎么就多余了?

他也看穿了她的把戏,却还是顺着她,不是吗?

荆复洲淡淡地道:“我讨厌别人自作主张。”

贺曼皱眉,不依不饶道:“难不成你心疼了?”

想到安愿那张美得耀眼的脸,她眼底闪过嫉恨之色。

就算明知 荆复洲的弟弟因为安愿而死,她还是忍不住提防着!

“心疼?” 荆复洲眉眼的疏淡转为黑沉,唇角溢出嘲讽的笑,“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有也用不到安愿身上。”

贺曼点点头,笑得乖巧。

医院。

安愿的脚踝被踩得脱臼,正骨的时候却一声不吭,像是痛傻了。

被同事告知的唐迦临赶过来,直接将安愿的衣袖推上去。

看着那道新包扎的伤口,他又气又心疼。

“愿愿,你到底有没有吃药?”

安愿眼珠缓缓转了转,反应有些迟钝,呆了一会儿才回他:“吃了啊。”

唐迦临捧着她的脸颊,强迫她看向自己。

“愿愿,不要折磨自己了,三年了,够了!荆冀自杀不是你的错!”

他很想说,至少不全是你的错,是那小子矫情又脆弱。

如果失恋就要自杀,那世界人口得少一半。

安愿眼睛发红地摇摇头:“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别人打赌,不该捉弄荆冀,害得他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

血流成河,肢体碎裂!

无数次午夜梦回,安愿总是从同样的噩梦中惊醒,崩溃欲绝。

“学长,我好后悔!”她哽咽道,“人真的不要轻易犯错,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错会让你赔完一世幸福……”

唐迦临倏地湿了眼,荆冀的死令愿愿无比内疚,因此患了抑郁症。

荆复洲的出现令她一度好转,眼看着她慢慢走出阴影,停了药,重新开朗起来。

可一切好转在他们结婚的那晚戛然而止。

三年间,唐迦临眼睁睁看着安愿转为重度抑郁。

他清楚知道, 荆复洲是她的药,可当那药转为了毒,便是无解!

“愿愿,你付出的代价够大了……”

“这是我的报应吧,我觉得我好不了了……”安愿目露茫然,“你说,死,能不能解脱?”

“别说傻话!”唐迦临语气严厉起来,“愿愿,听我的,离婚吧!”

远离 荆复洲,还来得及!

离婚?

安愿陡然一滞,想起 荆复洲说的,离婚是他说了算,她没资格离开!

“学长,你别管我了……”

唐迦临恨铁不成钢,气道:“你就那么爱 荆复洲,爱得连命都不要了吗?”

安愿怔住,没有血色的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却连嘴里都跟着发苦。

爱?这种奢侈品她怎么够得着?

她注定没资格被爱,也没资格爱人!

她什么都不配!世间一切好东西,都不是她能享有的!

包括健康地活在阳光下……

安愿失神间就被唐迦临拦腰抱起,温润的男人难得强势。

“住院,我必须盯着你治疗!”

荆复洲循着安愿的手机定位找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冷,捏紧了手机。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郎情妾意。”

本该在看贺曼走秀的男人出现在这里,安愿心底涌起一丝欣喜,却转瞬即逝。

……很久之前她就已经醒了。

“你竟然过来了。”她嘴角弯了弯,示意唐迦临将自己放下,歪歪扭扭走向 荆复洲,问道,“怎么,担心我?”

这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带着期待的,只有安愿知道,自己是在把能伤害自己的刀主动递到 荆复洲手里。

自从发现抗抑郁的药没用后,她就开始自暴自弃。

又或者说,裹着毒药的糖衣被舔舐完后,她放弃了抵抗。

马上吐掉也许还有救,但他捂着她的嘴命她吞下,而她也甘愿配合。

荆复洲微微弯腰,凉薄的眼对上安愿琥珀色的眸,一字一句彷如无形鞭笞。

“我担心你,还不了欠阿冀的债。我担心你,还不够生不如死。”

安愿僵在原地,眼眸暗淡滞涩,目光所到之处,灰蒙蒙一片。

一路遍体鳞伤,追到绝望,接受了 荆复洲一点、一点都不爱她。

如今用光最后的力气,说服自己,她不离婚只是为了给荆冀赎罪,不是因为还爱着 荆复洲,不是……

唐迦临大步上前,将安愿护在身后,怒喝道:“ 荆复洲你够了!不要刺激愿愿了!她有……”

“学长!”

安愿紧紧揪住唐迦临的手臂,瘦骨嶙峋的手背青筋暴突。

看着她哀求凄然的眼眸,唐迦临硬生生改口:“愿愿身体不太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荆复洲不屑道:“不就是崴了脚,装什么金贵?”

“在在乎她的人眼里,她就是金贵的!”唐迦临针锋相对。

“呵,确实金贵,连备胎都找好了。”

安愿脱口而出:“ 荆复洲,学长跟你不一样!”

他能带着小三登堂入室,看什么都带着龌龊,但“备胎”这个词简直是侮辱唐迦临。

荆复洲微微眯眼,视线落在安愿苍白但仍然异常美丽的脸上,像是冰刀切割。

“当然不一样,不过是又一个被你勾引、看不清你真面目的蠢货。”

“我跟学长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安愿倏地握拳,勉强止住身子的颤抖。

“我不觉得喜欢愿愿是什么蠢事。”唐迦临并没否认,甚至抬高声音,“ 荆复洲,你不喜欢她就放了她!”

荆复洲寒眸猛地一沉,只觉得心头有股邪火越烧越旺。

“放了她?除非她死。”

空气瞬间凝滞,然后如水滴入油锅,“啪”爆裂开来!

安愿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心像被一只手猛地捏住,这一瞬,她仿佛跟着他凉薄无情的声音,死过去一次。

蓦地,四周响起惊呼声,看不惯彼此的两个男人在走廊打了起来。

唐迦临比起在贫民窟摸爬滚打长大的 荆复洲,就是个文弱书生,很快落了下风。

“不要打了!”

安愿回过神,连忙惊慌地扑上去,从背后抱住 荆复洲。

唐迦临逮到机会,挥拳打在他脸上。

荆复洲一脚把他踢开,舌尖抵着辣痛的脸颊,眼底有戾气闪过,她就这么维护别的男人?

“回家好吗?我们的事跟唐医生没关系……”安愿死死搂着他不放,声音发颤。

荆复洲身形微滞,冷哼一声,拽着她径直离开。

唐迦临想追过去,却被赶过来的主任拉住训斥。

安愿被拉扯得跌跌撞撞,脸色越发惨白,喉间涌上熟悉的血腥热流。

她拼命想咽下去,无奈指缝间还是渐渐有红色溢出,触目惊心。

安愿慌忙擦拭在身上,不由庆幸今日穿了件深色外套。

然而 荆复洲始终没有回过头。

她苦笑,自己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来到停车场,正准备上车, 荆复洲的手机响起。

安愿隔得很近,听到贺曼在那边撒娇。

“复洲,你去哪里了?我脚痛,你来接我嘛?”

“马上过来,等我。” 荆复洲面部紧绷的冷硬线条放柔。

安愿逼着自己不去看。

很久以前他也曾这么对她,那些被妥帖珍藏的温暖甜蜜,在他的一句话中化为乌有。

“你知道假装喜欢你,我有多恶心吗?”

荆复洲挂了电话,再瞥向安愿,恢复成惯有的淡漠。

“自己回去。”

等到车开走,安愿再也忍不住胸腔那股血气横冲直撞,难受地弯下身,一簇血吐到地上。

消化道出血越来越频繁,抗抑郁药还是停了吧。

反正她也……无药可救。

荆复洲从后视镜里看到安愿低着头蹲在那里,不由蹙眉,转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

贺曼看到 荆复洲嘴角的破裂青紫,大惊失色。

“复洲,这是怎么弄的?谁敢打你?”

贺曼忙从包里拿出个创口贴,想为他贴在嘴角,却被不耐烦地挥开。

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问道:“是因为安愿吗?”

荆复洲面色沉了沉,要不是因为安愿的阻拦,他怎么可能挨打?

贺曼握拳,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竟然因为安愿打架!

她再也忍不住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问了出来。

“你对安愿,是不是假戏真做,心动了?”

“荒谬!” 荆复洲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羞辱。

贺曼大着胆子追问:“真的没有吗?你能怎么证明?”

“没有的事,为什么要证明?”他眼神阴鸷,掷地有声道:“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很恶心。”

贺曼咬了咬唇,道:“复洲,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忘了她是害死阿冀的凶手。”

她强调着“凶手”两个字,如愿看到 荆复洲眼里越发浓厚的憎恶。

夜晚。

安愿给自己做了几个简单的菜,机械地往嘴里塞,味同嚼蜡。

手机响起,唐迦临打来视频电话。

“愿愿,你怎么没来复查脚?”

“因为不痛了呀。”安愿动了动脚踝,已经消肿了。

唐迦临无奈,关切问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吃药?”

安愿笑了笑,将镜头转向餐桌,“正吃着呢。”

“那就好,我不打扰你了,多吃点。”

唐迦临挂断电话,才想起愿愿没回答自己第二个问题。

安愿放下手机,胃部倏地开始绞痛起来……

快速跑到洗手间,“哇”地将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后她漱了漱口,重新坐下来,逼着自己继续吃,为了吃而吃。

安愿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尝不出食物的滋味。

活着似乎没什么意思,但又不能轻易死去。

将一桌饭菜都吃光,吐了不知道几次,勉强吃进去一些。

安愿朝着镜子里那张瘦削苍白的脸苦笑了笑:“我尽力了,我不想这样的……”

手机又响起, 荆复洲低沉冷漠的嗓音传来:“我需要个女伴,马上来榕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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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过长,整理不易,感谢理解

文章转载自公众号:非常看书

主角:安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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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

叶晚倾穿着素白的绸缎,泛着点点银光,头上带着一套珍珠头饰,整个人清丽出尘,宛若月下仙子。

萧宴知漆黑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他记得从前叶晚倾总是灰头土脸将自己埋在药罐之中,一副寡淡无味的模样,如今一打扮,竟让他有些挪不开眼。

这么晚了,叶晚倾特地打扮来萧府,除了是来见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瞬间,萧宴知有种豁然开朗。

难怪这段时间,自己总是偶遇叶晚倾,她一定是欲情故纵,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

一时间,那压在他心头的莫名憋闷,骤然散去。

他就说,叶晚倾爱他爱到没有尊严,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突然变心?

叶晚倾被萧宴知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过是急着出来找味药材,抄了个近路,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萧宴知!

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交集,她装做没看见,准备擦肩而过。

却在下一秒,被萧宴知抓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

叶晚倾刚一挣扎,萧宴知却摆出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模样:“既然都已经回来了,还装什么?”

叶晚倾一愣,不知道男人发什么疯。

萧宴知却以为自己说中了,语气软下许多:“我知道把你赶出府,你心中有怨,但你靠着搭上宰相府来吸引为我的注意力委实不该。”

“宰相府仗势欺人,朝中已经怨声载道,你以为他们能看上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他们明面上护着你,其实是在利用你对付我罢了!”

“但看在你对我一片痴心的份上,只你要配合我,在陛下面前做了证人,揭发宰相府的恶行,我的后院倒是可以给你留给位置。”

叶晚倾抓紧裙琚,脸色气得一会青一会白。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萧宴知这么会颠倒黑白?

仗势欺人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以为她是孤女,随意对她任打任骂,随意抛弃!

越想越气,叶晚倾再也忍不住,抬起左膝一脚蹬了过去!

男人被踢中两腿中央,都市吃痛撒开手,刚刚才露出的半点温柔瞬间化为冷冽:“叶晚倾!!”

然而,叶晚倾早就趁机跑开,头也没回。

男人捂住身下,撑着身体,凝着她远去的背影,阴鹜怒道:“叶晚倾,来日宰相府倒了,本官看你该如何自处!”

……

翌日,萧府书房。

被踢的那一脚已经不疼了,但萧宴知一想起叶晚倾的忤逆,手中的毛笔都生生被折断。

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捏起茶杯,将其重重砸在地上。

“来人!叶晚倾呢?还没查到她去了哪里?”

家丁慌乱进门,跪地颤声回道:“禀大人,奴才查到叶晚倾进了宰相府,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书房外。

萧老夫人听到萧宴知怒气,忙收回刚要踏进的脚。

她看向一旁曹婉儿,不安踱步:“叶晚倾这贱妇怎么还和宰相府的人搅合到一起?她是不是又想了什么毒计报复我们萧家。”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今日就去击鼓鸣冤,趁她现在就在宰相府,捉贼拿赃,状告叶晚倾故意下毒害我,状告宰相府仗势欺人,包庇谋杀的恶妇!”

话落,萧老夫人也不通禀告萧宴知,自作主张地和曹婉儿一同离开了萧府。

半刻钟后。

萧老夫人站在开封衙门的登闻鼓前,手上捏着一颗药丸微颤。

曹婉儿故作不忍道:“伯母,您可想好了,这药一旦吃下,将会加重你的头疾,对您的身体大有损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定要阻止叶晚倾再害知儿,绝不能让她毁了知儿的前途!”

曹婉儿趁机又说:“伯母放心,我已经告诉了爹爹,你击鼓鸣冤之后,他会帮着打点一二,届时一定能扳倒宰相府,不让他们迫害阿知的仕途。”

实际上,曹尚书和宰相府不合,早就想借机暗害宰相府了。

如今这送上门来的机会,自然要抓住。

萧老夫人却感恩戴德,眼眸一狠,立刻将药丸吞服。

紧接着,她拿起棒槌,将登闻鼓重重敲响。

“咚——”

“咚咚——”

“咚咚咚——”

“民妇萧秦美,状告萧府罪妇叶晚倾下毒谋害我性命,状告宰相府仗势欺人,窝藏罪犯,请天子明察!”

萧老夫人的声音随着一声声鼓响,很快传开。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看这一场弥天热闹。

由曹尚书一派运作,事情闹大,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之中。

傍晚,叶晚倾便接到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登闻鼓鸣冤一事影响过大,传叶晚倾当庭对峙,钦此。”

叶晚倾跪地接过圣旨,公公有意提醒道:“这次当庭对峙,陛下钦点了大理寺卿萧宴知主审案件,曹尚书领众官陪审。”

萧宴知?曹尚书?

叶晚倾握住圣旨的手微顿,却只挑了挑眉。

看来,有场好戏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等等到了公堂,刚一踏进去,原本该跪在的地上的萧老夫人,正高调坐在椅子上。

四目相对,萧老夫人毫不掩饰得意:“你的死期到了。”

闻言,叶晚倾却不紧不慢、自定神闲地扫了一眼堂上众人,意味深长道:“有的人,确实死期到了。”

肃萧的公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下。

萧宴知穿着一身蟒袍端坐在主审之位,右下方是曹尚书众人。

叶晚倾那天踢了萧宴知回去,总觉得他故意引导她对付宰相府过于刻意,询问爹爹,竟得知——

“宰相府与曹尚书一派素来水火不容,萧宴知跟曹家走得近,自然想着借机往我们宰相府泼脏水,但清者自清,倾儿不用担心。”

叶晚倾敛下眸,心思微定。

接着,就听萧宴知一拍惊堂木,冰冷质问:“叶晚倾,民妇萧秦美状告你不顾人伦、下毒谋害她性命,你可认罪?”

叶晚倾仰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冷笑反驳:“大人不问证据,就直接定我的罪,传出去就不怕人笑话?”

见状,一旁的萧老夫人“嗖”的站起身,连哭带嚎:“大人明鉴,叶晚倾本是一介孤女,当年拿着我那过世兄嫂的信物上门逼婚逼婚,我们萧家不得不捏着鼻子娶了她!”

“她不堪为一府主母,民妇对其管教就严格了一些,不成想她烂泥扶不上墙,竟还在外偷人,德行败坏,我们萧家只好将她休弃。”

“谁知这贱妇怀恨在心,居然给我下毒!害得我头疾疼痛不堪,民妇恳求她为我解毒,她却仗着宰相府的势力威胁要害我萧府所有前程,民妇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击鼓鸣冤,请各位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说完,萧老夫人忽然倒地,讴出一口鲜血。

一时之间,满堂哗然。

这时,曹婉儿忽然从公堂门口的人群中冲出来,喊着:“我是圣医谷传人‘妙手丹仙’,让我来救命!”

话落,她疾步奔到萧老夫人身边,将早先备好的解药为其服下。

接着,萧老夫人立刻醒来,握着曹婉儿的手,感激涕零:“多谢仙子救命!”

叶晚倾见状差点笑出了声,这两人演戏未免也太夸张了。

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这么快治好一个吐血昏迷,看起来要濒死的老妇人。

曹婉儿却冲着高堂盈盈一拜,一脸愧疚:“各位大人,萧老夫人所中之毒叫做铅花,此毒只有圣医谷的人所有,而叶晚倾恰好是圣医谷的一个外门弟子,也算得上是我的师妹……”

说着,她恨铁不成钢般看了叶晚倾一眼,随即大义凛然道:“她如今做出毒害姑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着实败坏我圣医谷的名声,因此我愿意以圣医谷传人的名义为萧老夫人作证。”

这一番声情并茂,颠倒黑白的能力,叫叶晚倾叹为观止。

果然,连衙门外,围观百姓都纷纷议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逼婚不说,还谋害长辈的性命!宰相府连这样的恶人都包庇,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位曹小姐真是人美心善,不愧是我朝备受推崇的妙手丹仙!”

“还等什么,直接判决这种谋害长辈的恶妇午门斩首便是!”

恶语如山,一句比一句狠,曹婉儿和萧老夫人皆暗暗高兴。

今日这公堂,就是叶晚倾的葬身之地!

叶晚倾却一如既往地淡定。

‘啪’的一声,萧宴知重重拍下惊堂木,寒着脸睨向神情自若的叶晚倾,再次逼问:“叶晚倾,你还不认罪!”

叶晚倾轻蔑一笑,扬起高傲的下颚看向他,一字一句:“不过都是一面之词,你们又没有人看到我当场下毒?我又为何要认?”

“且据我所知,这位人美心善的曹小姐不过是圣医谷的外门弟子,连药方都不会自创,这样的人冒充陛下亲封的‘妙手丹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一派胡言!”

一直没有吭声的曹尚书忽然发怒:“萧大人,何必与此等刁民多说,这种硬骨头就该板刑伺候才会招供!”

叶晚倾冷眼看去,朝廷要是多了曹尚书这种徇私枉法的官,恐怕会乌烟瘴气。

她又看向萧宴知,冷道:“你们要屈打成招?”

萧宴知与她的视线相对,眸色晦暗。

叶晚倾从他默认的黑眸中,一切了然。

她冷笑一声,不屑道:“说什么宰相府仗势欺人,我看滥用职权的是你们才对!”

“萧宴知,你自诩清明,却伙同曹尚书假公济私,这般作为,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

“反了反了!”

曹尚书‘蹭’的从官位上站起身,像是被戳中心事,气得大喊:“来人,还不给本官打!”

紧接,衙役迅速拿来板子,‘嘭’的一声扣在叶晚倾正前方。

眼见板子就要打下,堂外忽然传来高声一句——

“陛下驾到!”

话音落下,所有人纷纷下跪。

各个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喊道:“参见陛下!”

接着,就见一众执掌旗幡和仪仗的宫人开道,皇帝一身威严龙袍,大步而来。

“都起来吧。”

皇帝缓缓走到中央,锐利的黑眸朝萧宴知射出一丝威怒:“为何动刑?”

萧宴知还没有回答,从来没有见过天子的萧老夫人,生怕皇帝怪罪萧宴知,自以为是抢着回答。

磕头喊冤:“陛下!叶晚倾记恨我抓到了她偷人,将她逐出萧府,不能享受萧府的荣华富贵,便下毒谋害我命!”

“宰相府包庇这毒妇,还威胁大理寺卿萧大人不得抓人,否则就让这大理寺卿换个人坐,实在是仗势欺人,请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今日,她定要咬死了叶晚倾和宰相府勾结,让这贱妇再不能危害知儿的仕途!

曹婉儿见皇帝来了,皇后都没来,想来是陛下厌恶了宰相府出身的皇后,如此看来,今日弄死叶晚倾,用叶晚倾做引子扳倒宰相府,一定能成功。

她也一不做二不休,仗着自认为京城无人见过‘妙手丹仙’的真容,干脆撒谎到底。

“陛下,叶晚倾作为我圣医谷的一个外门弟子,违背圣医谷‘救死扶伤’的规训,下毒谋害长辈,清恳求陛下为我圣医谷清理门户!”

听着这些肮脏言语,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萧宴知看着皇帝沉下的脸,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偏偏其他人没有发觉。

一旁的曹尚书急于求成地,指着曹婉儿道:“陛下,小女正是圣医谷医圣的亲传弟子,圣医谷的‘妙手丹仙’,之前给陛下献的治头疾的偏方便是小女所配,她说的绝对句句属实。”

“宰相府包庇叶晚倾这等罪妇,实在是有损我朝廷的威严,依臣所见,理应彻查宰相府所有人!”

叶晚倾冷眼看着他们自作主张,一唱一和,并不插话。

“你们说完了?”

皇上忽然发话,龙威阵阵。

偏偏他的冷眼一点都没有给叶晚倾,这一幕落在萧宴知的眼里,心中的危机感更是一重接一重。

他的黑眸紧紧盯着叶晚倾,似是要从她的脸上揪出一抹慌乱来,可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想开口说话,但视线和陛下对上,凝见陛下龙威里的冷漠,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汗湿后背,萧宴知眼皮一直跳。

不好——

自己可能走了最糟糕的一步棋……

可是现在,似乎晚了。

衙门内外,一片寂静。

龙威一怒,无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却见皇帝踱步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沉着脸问:“你说你是圣医谷的妙手丹仙、医圣的关门弟子?”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龙涎香,曹婉儿抬头望着英俊非凡的皇帝,瞬间羞红了脸?

陛下为何单独问她,他莫不是看上了自己?

若是能进宫做娘娘,那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应有尽有?

曹婉儿越想越羞涩,无比娇媚道:“是我,婉儿只愿陛下龙体安康。”

话落,皇帝忽得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曹婉儿踢到了三尺开外!

“那你可知朕是谁?”

皇帝走到叶晚倾身边,亲自拉着她的手,怒斥着刚刚所有对其污言秽语的人——

“朕乃圣医谷大弟子,而你们指责的罪妇,是当朝宰相的小女儿,是朕亲封的‘妙手丹仙’,是朕最疼爱的小师妹!”

众人哗然,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他们以为的孤女竟是如此尊贵的身份!

萧老夫人和曹婉儿错愕不已,心中暗道:“完了!”

叶晚倾冷眼扫过众人,挺拔的身姿顿时显得高贵无比。

萧宴知深深凝视着她,他恍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从未认真了解过她。

就好像他不解她为何要隐瞒身份、纡尊降贵呆在他的身边。

“陛下,民妇不知这叶晚倾竟是您疼爱的师妹,否则民妇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啊。”

当初信誓旦旦状告叶晚倾的萧老夫人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

曹婉儿顾不上腹部的疼痛,吓得也一同跪了下来。

她竟不知道,圣医谷的大弟子就是皇帝,那她冒充叶晚倾医圣传人一事……

想着,她连忙为自己开脱:“陛下,臣女也是听信谗言才做出这等错事啊,都是萧老夫人说您师妹做出偷人、下毒那等丑事,臣女也不知——”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皇后叶箫月上前大力甩下曹婉儿一掌。

这种事情本该由嬷嬷来动手,但实在难解她心头之怒。

“本宫的妹妹岂容你污蔑!她又何时偷过人?”

皇后叶箫月冷眼扫过曹婉儿的狼狈,径直走到萧宴知的面前。

“萧宴知,你只见她衣衫褴褛的回来,又可知本宫最疼爱的妹妹为了给你寻药解毒,半夜上那幽山,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不止如此,你竟还唆使姑母以谋害的罪名将她告上公堂,可恶可恨至极!”

萧老夫人一听皇后说是萧宴知唆使她,害怕地连连磕头:“不是的,皇后娘娘明鉴!是民妇的错,萧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慌不择路地拉住一旁的曹婉儿,可看到的却是曹婉儿慌乱摇头,像是急着撇清关系。

“是她!是她看上了我的侄儿,说自己是圣医谷的传人,偷人、下毒都是她说的,一切都是她唆使我这样做,娘娘明鉴啊!”

皇后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她。

萧老夫人见状,连忙爬到叶晚倾的脚边拽进她的衣脚,顾不上颜面,只哀求道:“晚倾啊,都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不是一心爱慕我侄儿吗?今后我愿为你当牛做马,绝不欺辱你半分,只要你肯回来!”

叶晚倾蹙眉退后几步,冷眼扫过萧老夫人期望无比的神情。

“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戏。”

她丝毫不想与萧老夫人多说什么,高傲地抬起下颚看向一旁跪地的曹婉儿,冷声道:“曹婉儿,我当初叫你一声师姐是敬你比我年长,可这些年你冒充我的名义,败尽了圣医谷的名声此事我定会秉明师父,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闻言,曹琬儿彻底瘫软在地。

萧北更是知怔愣不已,紧握着双拳地不敢去看一旁的叶晚倾。

——原来,她竟才是医圣传人!

错了,是他错了!

三年前,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待他,每日熬汤煮药、为他与姑母调理身子、从茶水到房内安神的熏香,一件件琐碎的小事……

这些年他自诩聪明,清高自负,若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医女,又怎能几次三番救得了他?!

萧宴知苍白了脸,黑眸敛下,他已经无颜再面对她。

他看向公堂高位之上的皇帝,拱手沉声道:“是臣之过,姑母年迈,只求陛下惩治臣一人。”

话落,众人哗然,围观的百姓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皇帝看着拱手请罪的萧宴知,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欺辱我师妹的账,朕稍后自会与你清算!”

说罢,他拂袖走至高堂之下,冷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兰妃身上。

兰妃接触到皇帝冰冷锋利的视线,吓得软到在地。

——完了!

然而皇帝只冷哼一声撇开了眼,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帝王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曹尚书身上。

皇帝怒斥——

“曹尚书,这就是你说的宰相府包庇罪犯?曹琬儿冒充医圣传人、污蔑朕的师妹偷人、下毒、又教唆挑事、将事情大闹上公堂,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曹尚书脊背一凉,惊恐拱手回道:“陛下,一切都是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说着,他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过。

“逆女!你告诉我宰相府包庇罪犯,罪犯在哪?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让叶小姐蒙冤!”

“圣医谷的妙手丹仙那是何人,也是你能随意冒充的?不知廉耻!枉我悉心教导,今日起,你我父女二人便断绝关系,不准再踏入我尚书府半步!”

曹婉儿怔愣地捂着被打疼的右脸,不可思议地喊道:“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可曹尚书急着微挽回自己的官位,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个女儿。

他转身向高堂之上的皇帝跪下,凄声道:“陛下,臣已与此女断绝父女关系,请陛下开恩宽恕我尚书府罪责!”

萧宴知微骇,眼看着皇帝稍微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下。

他知道,皇帝一向不喜推脱罪名的臣子,为臣为君,担当二字何其重要。

萧宴知再次请罪,态度更加诚恳。

他甚至主动摘去乌纱帽,拱手秉声道:“臣再请罪,萧宴知断案失责、识人不清,自请剥去官职谢罪。”

叶晚倾睨眼看向褪去官帽的萧宴知,抿着淡唇没有说话。

“陛下,一切都是民妇的过错,与萧大人无关,你要罚就罚民妇,民妇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但萧大人他满腔抱负,热忱为民,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陛下!”

萧老夫人不停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磕出血印也没有停下。

衙门外,百姓交头接耳后也纷纷跪下替萧宴知求情。

叶晚倾看着这一切,已经了然。

萧宴知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断案一职,他确是有些能耐。

皇帝蹙眉,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

凝眼看向叶晚倾,问道:“师妹既是受害人,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叶晚倾微楞,在圣医谷时,师兄便处处想着她,袒护她,如今自己受委屈更是亲自出面……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师兄居然将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

萧老夫人看向叶晚倾,再顾不上颜面,哀求道:“叶晚倾,过去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但你若对知儿还有半分情意,便切不能让他——”

“姑母!”

话没说完,便被萧宴知蹙眉打断,他如今有何理由让她饶恕。

萧宴知高傲而深邃的眼眸看向叶晚倾,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叶晚倾冷冷瞥开他的视线,她与他的情意早在一纸休书中,断的干净。

她淡淡道:“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皇帝点了点头,于高堂之位撩袍而坐,威严宣判——

“大理寺卿萧宴知断案不明,官降三阶,罚三年俸例,责五十仗,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曹冲,听信谗言,教女不严,幸而及时止损,官降一阶,罚两年俸例,责三十仗!”

“曹婉儿,冒名顶替她人身份,心机狠毒,杖责八十,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萧秦美,为长不尊,恶意诽谤,状告不实,但念其护侄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话落,公堂之上众人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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