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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监察制度如此完善,宋朝却依然成为官员最为贪腐的朝代?
为何监察制度如此完善,宋朝却依然成为历史上官员最为贪腐的朝代?
最初接受到古代官场的知识,是从童年时候看的《铁齿铜牙纪晓岚》,到后来又看了晚清的《官场现形记》而大为震动,古代官场居然腐败到了这种地步。甚至有段时期,我认为腐败的晚晴就是我认识的古代王朝官场混乱,贪污腐败成风的巅峰了。然而不是,越长大就越有东西能够颠覆你的认知。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我才认识到一个古代最为腐败的王朝。他富有,他繁荣,他文化强劲发展,他制度法律日趋完善。然而恰恰在这种制度法律都很完善的国家,却登上了中国古代历史上最为腐败的朝代这一宝座,实在不得不说,十分的不光彩。这个朝代就是——宋朝。一个矛盾的王朝。
近年来史学界关于宋朝是否为最腐败的朝代略有争议,但是许多文章都指向了千年前,这个王朝荒唐黑暗的腐败贪污现象,进一步揭露了他混乱腐败的事实。今天我们想要讲的重点倒不是对前人已有的现象再度发掘,今天我只是想要带着大家思考探究这背后的原因。为什么,为什么宋朝明明是监察制度最为完善的,法律体系也是非常成熟的一个国家,却会发生如此荒唐的现象致使民不聊生,国家虚弱不堪呢?这背后的原因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呢?
严刑峻法的"宋朝监察"
说到宋朝的监察体系与对贪官的惩罚制度,甚至在整个古代也只有明初太祖颁布的《大诰》能够相媲美了。宋朝的监察制度之严厉在整个古代朝代中也能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存在。甚至连明代顾炎武也赞叹:"宋初,郡县吏承五季之习,黩货扰民,故尤严贪墨之罪。"比如其中规定,监守自盗满三十匹布,收受贿赂五百文以上的就地斩首。五百文是什么概念呢?宋初一只鸡大概是二十文,今天一只鸡大概是四十块。换算下来,在今天就约等于你收受贿赂一千元 以上,就要被就地枪毙。又比如这几条:
《诸仓丐取法》,规定:"丐取不满百钱徒一年,每百钱则加一等;千钱流二千里,每千钱则加一等,罪止流三千里。"
南渡后则规定:"诸窃盗得财,杖六十;四百文杖七十,四百文加一等;二贯徒一年,二贯加一等;过徒三年,三贯加一等;二十贯,配本州。"
这些条文中出现的"千里","斩首","杖责"等字眼,读起来都让人心里发凉,千年之后,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些条文背后,法律的制定者对贪官污吏的咬牙切齿的痛恨。可是就是这样严苛的法律,却反而让宋朝的官场越来越腐败,腐败到最后根本无法制止,法律犹如一纸空文。那么,为什么这些甚至能称得上是严苛的法律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如同废纸的"宋朝监察律法"
造成宋朝吏治崩坏,官场腐败而法律如同废纸的原因其实可以归结为以下三点:第一:人治压制法制,执法漏洞百出。第二:过于依靠法治,忽视制度完善。第三:未能正确的宣传引导,用惩罚代替教化。
1:被"人治"压制的"法制"
所有的封建王朝都摆脱不了一个怪圈,归于制度的原因,就算你把法律制定的再好,但是终究最高统治者是人,终究制度上是人治而不是法治。天下都是为了一家服务的。但是有所区别的是,如果皇帝带头尊重敬畏法律和制度的话,法治就会起到很好的作用,例如唐朝皇帝。但是要命就要命在宋朝皇帝根本无法严格带头遵守法律。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他都做不到。皇帝一开先例,下面的官员自然就如溃堤,一发不可收拾了。例如:宰相王钦若科场受贿事败,自请处分,宋真宗却竭力为其开脱,声称"钦若才登政府,岂可遽令下 狱",最终下令不予追究。又如:殿中丞王淮"侮法受赇,赃数万计",依律当弃市,但是却以为他是参知政事王沔母弟,最终只给予象征性处罚,"杖于私室,仍领定远主簿。"甚至在太祖时期,宰相赵普收受贿赂达十瓶金瓜子,太祖却说:"但受之,无害。彼谓国家事皆由汝书生耳。"
这些先例数量很多不胜枚举,然而又真的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因为连皇帝都包庇贪官,轻视甚至无视法律,下面这些官员又怎么会有敬畏之心呢?如果有一次这种事情发生,监察法律的威信就会大幅的下降。官官相护,法律接近废纸。鱼肉百姓却最终不受到惩罚。腐烂至极却最终连皇帝本人也无法改善这个官场的环境,其根源就在于监察制度或者说法律的威严被皇帝自己给踩的荡然无存了。
2:被忽略的制度漏洞
拥有完善且严苛的律法的宋朝,却没有收获想象中清廉奉公的官场。然而每逢想要有作为的皇帝,则必须要整顿官场。每逢此时,监察的作用便被短时间内无限放大。以御史台和谏院为主的监察官员,一旦得到皇帝的大力支持,便会时不时来上一场"风暴行动"。这些官员往往权力极大,也寄托着皇帝想要改善官场的决心。
"耳目之寄,寔司按察。民生之利病,法令之废举,吏治之清污能否,凡群邑之政,皆得驿闻而上达。 "可以说,"一路事无巨细,皆所按刺"
然而,仅仅依靠监察官个人的能力便有了极大的不稳定性,也忽略了另一个王炸,即:真正的漏洞其实出现在制度本身,无论是官场制度还是检查制度。
在官场来说,尤为突出的便是公使库制度和公餐制度的漏洞。
"公使库者,诸道监、帅司及州军边县与戎帅皆有之。盖祖宗时,以前代牧伯皆敛 于民,以佐厨传,是以制公使钱以给其费,惧及民也。"
无论这个制度创立之初是好是坏,它都在之后变成了官员中饱私囊的合理工具。甚至你都查到他头上了都无可奈何。这个制度的内核就在于,规定了你拿公家的钱来补贴自己是合理的。这几乎相当于明目张胆的勾引人来贪污。令人惊讶的是,在整个宋朝一代,这一漏洞始终都没能弥补,使之形成制度里最为糜烂的一部分。
对于监察制度而言,作为最初级的审计机关形式,它也存在着历代王朝都存在的一个问题:缺乏独立性。内部控制的有效性根本无法保证。换句话说:监察御史监察官员,但谁来监察这个御史呢?没有。这就造成独立性完全丧失,与官员勾结狼狈为奸也就不足为奇了。
3:用惩罚代替教化
到了宋代,由于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社会空前繁荣。而这种繁荣发展也极大地刺激了人们追求享受和私欲的欲望,促进了人们欲望的不断增长膨胀。而金钱至上的观念也不断地冲击着社会的以往的伦理道德观念。古时士人与君子所秉持的清廉之风与德行操守,在商品与金钱的诱惑下逐步土崩瓦解。在利益之下人心逐渐腐化,而完善而又严重的律法显然并不能压抑人们的欲望。还是有人们前赴后继的想要去官场上捞上一笔。谁都想趴在这个巨大的肥肉上狠狠咬上一口。
"豪富之家,狗马婢妾无有制度。纵欲相矜,财物不及者,则极力为之。恩义之薄,而财利之厚,上及大臣,下及黎庶,莫不然也。 "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当时的理学还未完全兴起。朱熹的理学要到南宋时期才开始被士人所尊崇。而在此前的北宋,没有一个精神指导与净化的话,很容易便堕落进了这无尽深渊。朝廷并不能够理解这些现象发生的根源。他们只是单纯的在律法条文里规定,贪官见一个杀一个,宁愿错杀一千 绝不放过一个。然而他们忽视了这一切产生的根源,其实可以归结为人心的丧乱与金钱的冲击。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树立一个精神上的学习榜样来与之对冲,而不是仅仅依靠律法来规定官员的行为,不能解决本质不说,还会使得贪污行为越来越隐蔽,越来越贪婪,最终形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结语
面对着历史上第一个空前繁荣的王朝,可以说监察制度也面临着巨大的考验。然而最终宋朝的监察律法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反而使得官场糜烂不可收拾。其实说到头,宋朝的监察也就剩下了一纸律法了。无论是从操作方面,还是从完善制度方面,又或者是抓住核心方面统统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利字当头,不论是谁都得经受着巨大的诱惑。然而要想抵抗这种人类的本性,不仅要从实质操作上给予法律尊重,进行制度完善,也要用精神引导来加强自身的认识。可以说,虽然宋朝的监察制度失败了,却依然警示着历代监察机构,并促使着后世监察机构更加完善。
参考资料
《宋史全文》————佚名
《宋史》——————脱脱
《洺水集》——————程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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