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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溅起欢乐歌

文/曙光

没有人会怀疑，当今全球，大概再找不到像济南这样泉水密集的城市了。地理位置依山傍水，城与泉水相融共生，“山、泉、湖、河、城”浑然一体，让济南这座城既有北方城市的雄浑，亦有江南水乡的温婉，钟天地之灵秀。

宋代文学家曾巩赞誉“齐多甘泉，冠于天下。”这话所说不谬，济南既有名播天下的趵突泉、百脉泉等名泉，日夜欢腾跳跃，唱着欢快的歌，笑迎天下宾，礼待八方客，还有更多“藏在深闺人不知”的泉，散落山野及寻常巷陌百姓家，不事张扬，却润物细无声。千泉竟涌撒欢，为泉城激情代言，无怪乎这方圣土“潇洒似江南”。生生不息的泉水，汇聚成溪水、河流、湖泊，形成一个以护城河为纽带，串联起上下几千年灿烂文化，环绕着旧城区，独具特色的自然泉水与人文景观游廊，让人观之过目难忘，游之心生留恋。

“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是毛主席经常引用的一句名言。曾几何时，从春光明媚的春天，到风扫落叶的秋天，透着泉水灵秀气质的护城河，王府池子里，总能见到喧闹的游泳场景，即便是在万花凋谢，寒潮来袭的冬季，氤氲着袅袅水汽的泉水里，依然晃动着冬泳者的身影。这些游泳者们一边享受着泉水滋润肌肤，一边游赏着身边旖旎风光，那副无心事烦扰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我想，凡有过这种体验的人，能占据记忆的，一定皆是快乐。

天下独一无二的露天泉水浴场，与巍峨庄严的解放阁，玲珑雅致的白石桥隔河相望。这一带泉眼如珍珠散落，泉水湛蓝透彻，拂堤杨柳含烟，亭阁轩榭交错，泉水景观绝佳。河畔漫步，泉边静坐，泉水里流淌的一个个古老传说，柳荫下留存的一次次爱意缱绻，怀抱着你，簇拥着你，带给你无尽的想象空间。从晨至晚，络绎不绝来这里赏泉、休闲、打泉水，呲水枪，在泉水浴场游泳的大人孩子，不仅尽情地释放着生活的惬意，也为水墨丹青般的景致倍添了生活气息。

泉水晶莹剔透，干净卫生，畅游波光粼粼泉水浴场，头顶苍穹无垠，身边绿树清波，小桥流水，画舫穿梭，泉水哗哗作响，颇有“人在画中游”意境。不经意间，卸下了城市喧嚣，洗去了心中烦恼，油然心生一种重拾本真生活的细微感受，优哉游哉。

泉水浴场西边，是济南最亲民、最接地气的黑虎泉泉群。无论日晒雨淋，酷暑严寒，总有市民来泉池排队打泉水，来泉水浴场挥臂击水。三股浩荡泉水，从黑虎泉三只石兽头喷薄而出，水花飞溅，声若虎啸，气势惊人。周边，白石泉、九女泉、玛瑙泉、琵琶泉等诸泉荟萃，似众星捧月环列。清澈甘冽的泉水，从地下泊泊涌出，源源不断涌入护城河，世世代代泉城人的日子，在泉水吐珠溅玉中升腾，古老悠远的济南故事，在泉水叮咚里传唱。泉边河畔，依势而建的虎泉阁、清音阁、九女亭、五莲轩、伴月亭等仿古建筑，与拱桥山石虎雕，绿树繁花修竹相互辉映，颇具匠心。环城公园以碧水绿带，园林建筑为主体，沿6.9公里长护城河延伸开去，把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珍珠泉四大泉群及天然泉水湖泊大明湖连接一起，沿途点缀解放阁、泉城广场等著名景点，奇花异草四季葱茏，亭榭阁廊错落有致，构成一条一水连百景泉水园林观光带，美得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要知道，济南是名满天下的“泉城”，泉水是泉城人的生活之源。甘之如饴的泉水，不仅可以直接饮用，水温恒温18℃，市民还可坐享冬暖夏凉之利。对此，常来泉水浴场冬泳的人感受尤为强烈。我思忖，济南的冬天不太寒冷，可能与昼夜涌动的恒温泉水有关吧？年复一年，无论世事如何演变，济南人对泉水的情怀永不变，泉水早已融进济南人的生活习俗里。来黑虎泉群打泉水，来泉水浴场游泳，为我的暮年人生增添了情趣。不谦虚地说，我自小喜爱游泳，虽资质愚钝，泳技难以招人眼目，数年坚持下来，自觉身心状态俱佳。畅游清澈泉水中，你会什么都不愿想，只管增强体魄，愉悦精神，不经意间有效疏解了情绪、治愈了自己。

时光静静地诠释着万物的新陈代谢，转眼又是落叶缤纷时。几年前，尽管社会各界争论不断，有人基于对游泉水泳的极度热爱，好说歹说，据理力争，终究是小鱼翻不起大浪，护城河、王府池子禁止游泳还是眼睁睁成为事实。一泓碧水，百般柔媚，近在眼前却无法置身其中，这多少让泉水游泳者顿感惆怅，一直在心里排遣不去。从昨日喧哗归于今日平静，倏忽之间，一切都付之流水，一些个性张扬的人毫不掩饰自己所爱，言辞刺耳的宣泄胸中愤懑与忿忿不平。有多少留恋，就会有多少感叹，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天蓝蓝，水蓝蓝，总是鼓荡着人们那颗不安分的心。在一些人心目中，古往今来，济南人就在泉水里游泳，一下子禁游了，难免有无所适从之感。有些东西让你羡慕，却不能拥有。凑近再凑近，在护城河、王府池子游泳，早已被尘封在记忆中，即使千般不舍，也只能从眼前涌现的无数幅昔日画面中寻求慰籍。

泉水泊泊流淌，时光悄然流逝，“秋来黄叶落，春来草自青。”济南以独特的泉水魅力，吸引着无数远近游人。在越来越拥挤的省城，竟然有免费泉水浴场，环境又美得仿佛误入瑶池仙境，实属罕见。这是泉城人的福气，一些外地人惊诧于济南人游泉水泳的奢侈，边看边咋舌，感觉眼界大开，不枉此行。

泉水构成济南城的脉络，影响着济南人的生活风俗。未曾料到，人过中年，妻子也在泉水里发现自己的兴趣和特长。一次体验后，竟一发不可收，迷恋上泉水游泳，还参加过大明湖国际冬泳邀请赛，横渡刘公岛全国游泳邀请赛，我不能不感慨，运动的女人有魅力，兴趣在哪里，成功就在那里。

泉水浴场原为“青年游泳池”，2010年改造成天然泉水补给的园林景观浴场。再往前推，是1933年建成的市立游泳池（俗称“三隍庙”游泳池）。泉水从护城河抽上来，通过浴场南端假山，形成“雨幕”飞流直下注人泳池。早年间，这座济南最早的露天泉水游泳池，因建设年代久远，设计上存在缺陷，设施老掉牙，安全卫生状况差强人意。建国后，政府几次提升改建浴场，使其成为标准游泳池，并建服务用房，寄存处、男女更衣室、厕所等一应俱全。为加强安全卫生管理，浴场配备了专业救护人员，泳池每周一次消毒，并安装身份证自动识别刷卡闸机，高峰时，实行错时进入，限制人流量。很显然，这些举措使泉水浴场与周边环境更匹配，也为柔情似水的护城河风貌添加了人情味。

上苍把天下泉水几乎都集中到了济南，济南人对泉水的爱是与生俱来的。赏泉、打泉水、游泉水泳，成为许多市民普通生活中的一页。热情好客，乐善好施，是深刻在泉城人基因里的符号。无论市民还是外地人，泉水浴场都免费开放。美中不足的是，闷热的夏季，人们总想寻觅清凉，泳池里总是乌泱乌泱的，无法舒展身姿畅游。一些市民爱泉水泳到了欲罢不能的程度，他们在为泉水浴场喝彩的同时，也夹杂着另一种情愫，按理说，济南是一座被泉水浸染的城市，市民理应尽享泉水的恩赐。现状却是，喝泉水需自己去取水点打，游泉水泳惟有泉水浴场一处场所。泊泊泉水在身边白白流走，看得人们心疼不已。籍此，我的主张是，大城市更具开放性和包容性，在做到泉水观赏利用安然相处，“井水不犯河水”的先提条件下，可否扩建泉水浴场或再开辟公益性泉水游泳场所？某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实则是一些民众的关切与呼吁。

国庆期间，雨袭泉城不商量，几场酣畅淋漓的降雨，让泉城又欢腾起来，趵突泉、黑虎泉水位均突破30米。其实，用今天的眼光打量，在“保泉爱泉”这件事上，济南人做得比谁都认真。随着城市版图扩大，人口增多，用水量激增，济南多措并举保泉，避免地下水过度开采。正是有了泉城人十分珍惜自家的泉水，济南的泉水才能持续丰盈。据悉，20处泉水直饮工程正紧锣密鼓施工，年底前，一些市民在家拧开水嘴就能喝上天然泉水，这真是一件美滋滋的事。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是，政府正规划有序地兑现一些惠及民生的承诺，让更多的人尽享泉水滋润。消息未必可靠，却引起坊间无数猜测，相信假以时日，随着济南大步跨入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的意外惊喜！

2022年10月17日

段曙光，笔名曙光，济南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文章散见于“齐鲁晚报”“济南时报”“老朋友”杂志“黄海散文”等。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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