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斩屠龙》新服“战火3服“03月02日开启,
故事:“听闻府上缺一位将军夫人”他用价值黄金万两的宝剑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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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苦菜·长笑贪曲风月楼
笙歌夜舞,媚色朦胧。
芙蓉暖帐叠影重重,缠绵曲调涟漪出未央的混沌。忽而,一筝挑,凛冽得如利箭刺透天际,偏又宛如疯长的荆棘,刹那缠住了那个银衫长发的男子。
那弄琵琶的女子长发如瀑,一方烟影眉眼玲珑,美艳不可方物。可她所奏的这一阙琵琶,却是曲调苍凉,暗藏杀机。
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所幸酒醉的秦翊不领这套,运气提剑而上,只刹那,那缕寒光就贴上了美人骨。秦翊这动作看似潇洒,实则却窝囊得很。
明眼人都瞧得出,他的银剑一贴到美人颈,便颤抖不止。到最后,甚至他低哑的音色也染上了这由来不明的颤抖:“南琵?”
女子不答,眸光轻转,一勾指,止住了琵琶音,满是妩媚风情:“秦将军不愧是将军。”她像是在称赞他,“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用银剑调戏美人,倒也是有趣得紧。”
音落,她抬首,对上秦翊墨色的星眸,笑得妩媚动人:“小女子响琴,听闻将军府上缺一位将军夫人……”
“放肆。”没等佳人这婉转音色落下,秦翊几乎是气急败坏地丢下这两个字,就差没夺窗而出了。
“及不上将军。”她玩味地笑,看着秦翊折身而去,勾魂摄魄的音色却纠缠不休,“我与这风月楼的当家打了赌,若是将军今夜不带我走,明日我就是风月楼的花魁。”
“无关。”和他无关,可他此刻却怒气正浓,迈离的步子也愈发大了起来。
“将军不救我?不过一个铜板的生意,英雄不救美,天理不容呢。”响琴自顾自地笑了,心中怨恨他果然是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将军,方才我奏的《琵琶将》可还动听?”
一语落,惊艳四座。传说,一曲《琵琶将》,可叱咤风云,扭转乾坤,使天地为之失色。
秦翊一愣,不可置信地转过身,一双墨色深眸有些混沌,凝视着响琴。
彼时,她红衣翩跹,长发绾起,勾过的眉眼半睁,肤白胜雪,气若魅兰,一颦一笑间吐露着媚色无疆。
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果然像极了秦翊心中的南琵。
“《琵琶将》?”他挑眉,惜字如金,只是剑气又指上了美人肩。原来她方才弹的真的是《琵琶将》,难怪他会忍不住刀剑相向。
“怎么,将军又想杀我了?”柔媚无骨的声音溢出唇齿,而指尖也轻柔地贴上他银剑刃处。
“拿着。”秦翊冷冷道,见美人不解,只言片语补充道,“赎你。”
于是乎,当夜风月楼最大的趣闻便是,秦大将军用价值黄金万两的御赐宝剑,赎了价值一个铜板的红颜祸水回府。
“听闻府上缺一位将军夫人”他用价值黄金万两的宝剑赎了她。
2.秀·一盏红烛《琵琶将》
响琴终究是没当上将军夫人,秦翊告诉她自己是终身不娶,于是她便被当成千娇百媚的花般养在了深闺别院。
他偶尔会去听响琴弹几曲小调,或婉转,或低昂,或澎湃,却再没有秦翊记忆中那曲曲调苍凉,暗藏杀机的《琵琶将》了。其实,自从响琴来了将军府,就再未奏过琵琶了。
她整日抚琴弄柳,秦翊也由着她,像是宠溺,又似无可奈何。
只是偶尔,他远远经过她的别院时,会不自觉地驻足良久,然后低不可闻地叹息。
响琴终究是响琴,不是他的南琵,尽管她们容貌相近,举止相似,甚至那一颦一笑都毫无二致,可是秦翊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久而久之便被秦翊遗忘了,直到帝王萧北漠的两道圣旨砸下将军府,他才如梦初醒。
接旨之时,响琴正在秦翊身侧抚着琴。
第一道圣旨,秦翊私售御赐宝剑,赐死。音落,响琴指尖一滞,琴声骤然而止,且勒出她十指上一道血痕。
若不是为了她,秦翊又怎么会将宝剑抵在了风月楼?
第二道圣旨,秦将军战功累累,深得朕心,赐婚。音落,响琴停滞的十指忽而疯了般地抚弄琴弦,七弦音调,混乱不堪。
而一旁,那传旨的太监置若罔闻,只静静道:“陛下有旨,若将军肯接第二道旨意,那这第一道圣旨便只是君之戏言,算不得数。”
似乎是怕秦将军犹豫,那太监又附在秦翊耳边幽幽补充道:“赐婚者,为陛下御妹,萧南琵。”
太监的声音极低,恰只够将军一人听闻。
音方落,那七弦琴弦弦尽断,奏出一声嘶鸣。
秦翊疑惑地回首,看着响琴柔媚的眸光流转出质问:“将军可还记得你与我说过,会终身不娶。”像是疑问,又像是强调。
秦翊自然记得,他会终身不娶,只除了——南琵。
他抬手,正要接过那旨意,身后却传来铮铮之音,是响琴取来了许久未沾的琵琶。
那音色有几分婉转,细听之下却是曲调苍凉,暗藏杀意。秦翊微微一愣,双手滞在半空,此曲天籁,将至高潮,却偏有停弦之势。
“奏完!”秦翊压低声音,掩了其中的震撼和不可置信。
那一日,清风十里,流云静美,两道圣旨大摇大摆地传进了将军府。
忽而,一曲玲珑直入天际,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可曲毕后,清风仍旧十里,流云依旧静美,秦将军接下了第二道圣旨。
有人说,响琴那日奏的是传说中的《琵琶将》,可是,一曲毕却没有传说中的风止云静,乾坤逆行之势。
所以,秦翊接了旨,没有理会响琴染了血的十指在清风中微微颤抖。并且,成亲当夜,他亲手将倾国倾城的响琴逐出将军府。
绝情至此,连一丝怜香惜玉都嫌奢侈。
却也是当夜,送亲的队伍莫名遇袭,除新娘外,无一生还。
秦翊调动重军搜城,一无所获,可当夜灯火阑珊时,一袭血色嫁衣却唐突地出现在秦翊卧房。
彼时,红烛轻摇,火红的嫁衣上绽放着大朵大朵血色的牡丹,妖冶动人。
“南琵,是你?”秦翊远远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手上寒光灼灼的御赐宝剑,声音再一次颤抖不止,“你活着?好。”
他仍旧惜字如金,却掩不住他拼命扼制的激动澎湃。
只要她还活着,纵然相思无解,纵是此生无缘,纵得孤独终老,又有何妨?只要她安然于世,足矣!
3.靡草·黄泉碧落怎相负
秦翊与南琵的初见,是个谋划好的意外。
帝王萧北漠下旨让秦翊以良将三万对阵南疆叛者三千。
乍一看,这像是帝王赏给早已战功累累的秦翊又一个功绩。可萧家帝王,城府极深,他的赏赐,总是暗藏陷阱。
可开战前,萧北漠秘令秦翊只身入南疆,寻些特产带回,免得战火纷扰,一切重归荒芜后什么都留不下。
秦翊就这么闯入了南疆,遇见了被当成祭品的萧南琵。
那时的秦翊,还是懂得英雄救美的道理的。所以,他救下了蒙面的南琵,留在军中。
可南琵却不安分,被留在军中后,她时不时在深夜放大漠飞鹰,私通敌军。
这事被秦翊抓了个正着,当晚便拔剑相对。
寒光吻上南琵的脖颈,渗出细微的血光,在荒凉月色下竟染了几分不寻常的美。
“将军动手前,不妨问问我为何要帮南疆?”她的声音孤高清冷,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可秦翊不为所动,剑刃又深了一寸,她不惧反笑,“再训练有素的军队,以一敌十怕已是极限了,可若有了我,将军以一敌千也非难事,所以南疆王许诺我黄金一两,让我助他。”
闻言,秦翊不屑地笑笑,摆明了不信南琵的话。
“将军若出得更高的价,我也可以助你,比如传点错误的我方军情给他们,又或者是奏一曲……”
音未落,秦翊便打断了南琵的话,低声道:“十两。”
南琵瞬间喜上眉梢,耍赖道:“不够,要黄金百两。”
“千两。”秦翊接道。
南琵见碰着个任性的土豪,眸子里藏起了狡黠,接着道:“万两。”
这下,秦翊愣了,看了眼泠泠月光,认真道:“我娶你。”
这下,轮到南琵震惊了,她抬眸,正对上秦翊的灼热,一时语塞。
幸好身侧的小将扯了扯南琵的舞袖,满怀歉意道:“萧姑娘,我们将军府的银钱几何,将军自己也不清楚,所以萧将军此话的意思是,他娶了你,将军府的一切,就都是姑娘您的了。”
真是荒唐的表达方式。
南琵气得怒斩大漠传信飞鹰,点足轻旋间入帐,夺走军印,直奔南疆国土。这一系列动作何其潇洒,摆明了是早有预谋。
虽说如此,可军印不可不夺,明知是陷阱,秦翊还是跟了上去,也就自然而然地进了敌人的包围圈。
千百支飞矢对着包围圈内的南琵和秦翊,是个必死无疑的阵。
南疆王有令,如萧南琵这般可用金银收买的人,不可长留,况她斩杀了传信的飞鹰,怕是早已反叛,便与秦翊一起射死。
音落,飞矢携着黄泉碧落的声音,无情而至。
秦翊半分不犹豫,举剑而挡,可南琵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像是慷慨赴死的绝望。见此,秦翊皱了皱眉,牵动了那颗恻隐之心。
虽然他自己此时也是泥菩萨过河,却还是末路英雄救起了美。
可南琵不领情,她透过为她挡箭的秦翊的肩膀,望向南疆王,冷漠道:“南疆王,你若敢杀我,我便毁了手中军印。你可知萧北漠的军队向来是认印不认人的,你若放了我,再赠黄金十两,我便将印信交给你,让你平白增三万军力,可好?”
她一字一句道出利害,亮出手中印信,逼得南疆王笑脸相迎,下令停箭。
彼时,夜未央,冷风冽,萧南琵站在荒凉云烟中,周围是持着兵戈,欲她死而后快的千百南疆兵,身侧是遍体鳞伤,被她欺骗后却对她仍有相护之恩的秦翊。
那一刻,南琵忽而笑笑,压低了声音,道:“我说我可助将军置于死地而后生,浴火重生,将军可信?”
音方落,她抬首看向虚伪的南疆王,“丢个琵琶进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只刹那,琵琶入手,风起云涌。
秦翊还想问些什么,出口终究只化成只言片语:“凭何信你?”
“凭何?”萧南琵觉得好笑,眸里闪过狡黠,指尖一面勾起琵琶弦,一面旋足转身,毫无征兆地吻上秦翊干涩的唇,“凭我答应嫁给你了。”
4.死·天涯为战惜娇玉
琵琶声起,珠玉尽碎。
秦翊记不清发生了什么,那风起云涌,乾坤逆行,仿佛弹指之间便得以成就。
琵琶音起,曲调苍凉,暗藏的杀意聚集在秦翊体内,有着排山倒海的金戈之气。他还来不及多想,双手便仿佛被音调控制,平仄起伏的音律间,成就了无数杀戮。
那一刻,久经沙场的秦翊才知道什么叫血光接天。
最后一音琵琶落,千百南疆兵,甚至那高高在上的南疆王,无一生还。
天地间,风止云静,只余血色翻涌,阴霾笼罩。
秦翊震惊地丢下寒光,看着遍地尸骸,方才觉得身上千疮百孔有些痛不欲生的意思。可当他回首看着那个奏琵琶的女子时,却又将那痛楚抛之九霄了。
萧南琵站在荒野枯石上,蒙面的面巾早不知飞至何处。因而,他清楚地看见她满脸的泪痕和颤抖的双唇。
记忆中,秦翊不曾见过这样的她。无论是祭台上,他要取她性命,还是南疆王过河拆桥时,也不见这个女子有过半分畏惧。
可此刻,在所有的危险如潮水般褪去后,她竟止不住身子的颤抖,于这天地荒凉间,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会这样,这……是我第一次奏《琵琶将》,哥哥,哥哥没告诉我会这样……”她不知所措,迷惘的眼神惹人怜惜。
那时候的秦翊,也是知道怜香惜玉的。所以,他搂紧了怀中的南琵,低声安慰:“没事。”
原来,她奏的是《琵琶将》。所以,秦翊才可以凭一己之力,斩杀南疆军队和南疆王。
“北漠哥哥……北漠……”萧南琵惊恐地喊着,晕在了秦翊怀里。
北漠,她的哥哥是北漠?萧国的帝王,萧北漠?秦翊怎么就忘了,萧南琵,她姓的是萧啊!
大难不死的秦翊,却闻到了阴谋气息。功高盖主下赏赐的战功,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所以帝王才派了南琵,想她助南疆胜,到时他秦翊以三万敌三千却败,还真是罪无可恕了,同时也折损了他的兵力,让他连反叛的实力也大打折扣。
若不是出了南疆王的变故,这的确是个妙计。
秦翊这般想着,却还是将怀里的南琵带回了军营,悉心呵护。
南琵醒时,她满是血痕的十指已被上了军中最珍贵的药,整个人瘫在秦翊怀里。
秦翊不语,静静处理着军务,月色轻柔地淌在他的银甲战靴上。南琵看着,有些入神,忽而就想起他们刚从同生共死的修罗炼狱间回来,一起回来。
南琵想得入神,一时碰落了案台烛盏。彼时,秦翊才发现怀中佳人已醒。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神色紧张道:“别动,我的。”
你的?南琵难得地被他的话说得一愣,指了指落地烛火道:“你的?”
秦翊摇头。
她又指了指案台,重复:“你的?”
秦翊再次摇头。
南琵默然地指了指自己,提高了一个声调:“你的?”
秦翊又摇了摇头,南琵松了口气,正想问“什么东西是你的要这么紧张”的时候,秦翊的唇却忽而覆上她的贝齿。
突如其来的吻让南琵有些忘情,双手不自觉勾住秦翊的颈,却措不及防地触到他未来得及上药的伤口。
“你,没上药?”南琵惊呼一声,挣脱他的怀抱质问。
“军情紧急,不容耽搁。”他难得吐出了完整的句子,却还是秉承着惜字如金的原则。
军情紧急,不容耽搁?那你还有时间为我的十指上药?还有时间吻我?南琵默默想着,却善解人意地不曾点破,只自行取了药,为秦翊敷上。
彼时,她的想法很简单,无非是她为他敷药,他自顾自处理军务,两不耽搁。
可事实上,当一个冰肌玉骨的佳人在你身后轻柔地为你脱靴卸甲地上药时,又有谁能心无旁骛地批阅军务呢?反正秦翊是做不到的。
反正最后,他撤了十万火急的军情,对着月色喃喃:“南琵……和我走吧,韶颜至鬓边霜白,一生为战,天涯海角。”
他第一次说这样长的句子,只因怕她未完成萧北漠的计划而备受苛责。
帝王家的阴险狠毒,连手刃亲兄骨肉都轻而易举,何况是重罚一个任务失败的妹妹?
5.麦秋·疑窦暗生转缠绵
南琵终究没和秦翊走,反而投靠了南疆剩余的两千兵力。
《琵琶将》下,一尚可胜千百,这两千败了三万,又有何难?只是秦翊怎么也想不明白,怀里的佳人怎么就转投敌营,怎么就昼夕间便判若两人?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沙场上,南琵素白的舞衣翻飞,柳眉玲珑眼低垂,白皙胜雪的脸颊下生着荆棘般可怖的疤痕暗纹,神色清冷。
她静静问:“秦翊,你是降,还是不降?”
秦翊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墨色的眸子里涌出悲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两个字:“南琵……”
他是亲身体会过《琵琶将》的威力的,生死一线,他却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见他不语,南琵尾指已抚上琵琶,轻轻勾起一个音。
刹时,风云变色,斗转星移。
狂风怒号着黄沙,大漠孤烟笼罩,千军万马,金戈铁戟,在《琵琶将》下,化为云烟。
刹那间,秦翊只觉全身翻滚的血液几近干涸,骨肉剥离之痛,千蚁噬心之涩,不由分说地涌上他每一寸肌肤。
这或许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痛不欲生。
可是,可是……他还在挣扎着欲加之痛。
秦翊的金戈铁马已溃不成军,再无生机。可他仍拼着最后的气力,长剑撑身,艰难地拖着身子走到南琵身前。
乱石嶙峋上,秦翊一路而来的血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也使南琵奏琵琶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几下。
“罚我,军法家法都行……”音落,他高大的身躯再经不住《琵琶将》的铿锵,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几乎同时,那本至高潮的《琵琶将》戛然而止。
五弦琵琶弦弦尽断,南琵面上尽是泪痕,那荆棘般可怖的疤痕暗纹也黯然中消逝。
她俯下身,不可遏止地哭了,温热的泪砸在秦翊冰冷的身体上。
南琵忘不了方才那一瞬,天地荒凉,风起云涌,遍地是森森白骨,万籁无声。可他却强撑着向自己走来,所经之处是惊心动魄的血痕。而后,他惜字如金地告诉她,若他做错了什么,她可随意罚他,军法惩处,家法相对皆可。
风静云止在旦夕,秦翊兵败如山倒。
那之后,他归京领罪,赋闲在家,再没见过南琵。只是听说,后来萧北漠派了一百骑兵,轻而易举地夺下了他三万军士攻不下的南疆。
后来,那一百骑兵南征北战,战无不胜。
将军府,月光清泠。
秦翊看着血色嫁衣的南琵,再遏制不住冲动,奔上去想拥住这个错失已久的佳人。
可是佳人似乎不解风情,举起御赐宝剑相向。
吞吐着银光的剑就这么穿肤透骨,生生刺穿了秦翊的肩胛。
他没有躲,甚至连额头都没皱一下。
南琵微微一愣,面纱下的朱唇微微颤抖:“为什么要接第二道圣旨?”
她冷冷地质问,血痕未干的十指隔着衣料勾过秦翊的背脊。
“南琵?”秦翊不解地望着她,却见她面色苍白,忽而就那么昏厥在他怀中。
不争气的面纱顺势滑落,秦翊又一次见到她的柳眉玲珑眼,她的肤白胜雪,她的气若魅兰,只是这一次,那面上狰狞可怖的疤痕暗纹却不见了。
她这样美,美得像极了响琴。
疑虑如藤蔓,一旦生出,便会在心中某个角落扎根,疯长。
可秦翊还是安置好了南琵,急急宣了御医。这大抵是,关乎南琵的事,他总缺不了怜香惜玉的情怀吧。
御医一番诊视倒是无碍,只是临行前忍不住多絮叨了几句。
他说,秦翊的伤口与送亲队伍遇刺而亡的人的伤口一模一样,应是被同一种利器所伤。而南琵姑娘昏厥只是劳累过度,心力憔悴,休息几日便无大碍,只是她十指间被琴痕勒出的伤口,怕是要悉心照料几番。
同一种利器?十指血痕?
秦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响琴,想到那日她在他接旨时奏的琵琶曲,曲调苍凉,暗藏杀机。他记得,当时她弹琵琶弹得十指滴血而不止。他还记得,南琵穿着血色嫁衣来时,用御赐的宝剑伤了自己。
6.至·亦真亦假《琵琶将》
南琵醒来的时候,已是隔日深夜。
烛火星微,映着秦翊守在一侧担忧的神色。
刹那,南琵怅然的心上燃起一丝温热。她抬首,对上秦翊熬红的双眸,勾唇浅笑:“昔日我受了伤,醒时在你怀里,本以为这次也一样。”
如此具有暗示性的话语搁在不解风情的秦翊面前,简直是对牛弹琴。
更何况眼下,他满脑子想的是,她记得昔日的事,那些事,应该只有南琵和他知晓。
见他无动于衷,南琵又道:“将军,我冷。”
闻言,秦翊愣了愣,抬手将锦被向上拉了拉。
见状,南琵彻底放弃了,翻过身子不愿再理秦翊。
可是,秦翊却捉住她的双手,静静问:“伤?送亲队伍?”他在怀疑她,怀疑她杀了送亲队伍,怀疑她不是南琵。
南琵转身,对上他沉静无波的眸子。
那一瞬,她突然觉得,只要她愿意解释,无论多么荒谬,他都会相信,然后拥她在怀,一如往昔。
可是南琵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直到他命人取来琵琶。
南琵说,她的十指还伤着,若强行弄弦,会疼,很疼很疼,甚至此后每一次勾弦都要受这十指连心的钻心之痛了。
可是秦翊置若罔闻,坚持让她奏《琵琶将》。
秦翊想,若她真的是南琵,那她今后不再会勾弦更好,如此,她便毋须再上战场以身犯险了,他是这样心疼她。可是,若她奏不来《琵琶将》,她便不是南琵,那她今后的善恶,与他无关。
瞧,只要不是南琵,他便是如此绝情。
一曲《琵琶将》,曲调苍凉,暗藏杀意,是熟悉的旋律,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可曲毕后,清风仍旧十里,流云依旧静美,没有传说中的风止云静,乾坤逆行之势。
弦音落下,秦翊粗糙的十指勾过南琵精致无瑕的面容,冷冷一笑。
“没有暗纹。”秦翊记得,南琵奏《琵琶将》时,脸上会生出狰狞可怖的疤痕暗纹,可她没有,“说,南琵在哪?”
银剑刹那覆手,杀气凛然。
像是明白了秦翊的意思,南琵夺过秦翊手中的银剑,生生划过精致的面容,凄凄冷笑道:“将军,这样,你肯信了?”
妖冶的血自雪白的面容上流下,一滴滴,一寸寸,狰狞可怖。
可秦翊却仅仅只是反手夺下银剑,怒斥:“说,南琵在哪?”
他还是怀疑她的身份,或者说,已经认定了她是响琴,不是南琵,所以才会无情至此。
“南琵?”她冷冷地笑,双臂措不及防地勾过秦翊的肩,俯在他耳侧低语:“昔日,我叛你,离你,杀你,你都不曾怀疑过……到底是你不愿意相信响琴是南琵,还是不愿意接受不会《琵琶将》的南琵?”
她欲言又止,在秦翊来不及错愕时,被忽然而至的一群黑影带走。
秦翊认得出,那群黑影,是萧北漠的暗卫。
南琵见到萧北漠,仿佛只是霎那间的事。
萧北漠抬手,温柔而无情地抚过她面上泪痕,小心翼翼地用纱布摩挲着她面容上的血痕。
“不要包扎了,哥哥……你说得对,他爱的,只是《琵琶将》。”她一字一句,心灰意冷,“哥哥,我不要什么绝色容颜了,把琵琶给我,我要弹《琵琶将》。”
音落,萧北漠拍手唤人取来琵琶,面上露出温柔而狠戾的笑。
琵琶音起,风云变色。
萧北漠低笑,心中更是风起云涌。
其实秦翊当年猜得并不全对,那日南疆战场,萧北漠派去南琵暗投南疆,并不仅仅是让秦翊罪无可恕,他想要他死。
只是不料途中生了变故,南琵爱上了秦翊,飞鹰传书直说自己的不忍。
萧北漠一时心软,不忍拂了妹妹的意,却又不愿让功高震主的秦翊有机会反扑,便一面告诉南琵,只要她杀尽他的军队,自己愿留下他的性命。而另一边,他又告诫南琵,《琵琶将》这门秘术甚是霸道,弹的次数多了,那狰狞可怖的疤痕便会此生长相伴。
萧北漠还说,秦翊之所以对南琵好,不嫌弃那疤痕暗纹,只是因为南琵会弹《琵琶将》,会助他平步青云,青史留名。若不然,纵然南琵倾城绝色,秦翊也不会留情一分。
可南琵不信。
于是,战败归朝时,萧北漠和南琵打了一个赌。
他寻来秘术师,暂时压制住南琵《琵琶将》的秘术,赐她以倾城容颜。萧北漠说,只要南琵能让秦翊爱上不会奏《琵琶将》的她,他便为秦翊封侯拜相,赐他们百年好合。若不然,南琵此后要心甘情愿为他披甲沙场。
南琵答应了,然后败得彻彻底底。
无论是响琴还是南琵,不会奏《琵琶将》,便得不到秦翊的一丝柔情。
南琵绝望了,正中萧北漠的下怀。
虽然舍不得妹妹心灰意冷,可为了他的江山和天下苍生,他必须设这个局。
当《琵琶将》成为秦翊唯一辨认南琵的方法时,他自然会重视,也自然会让南琵误会。先入为主的潜意识,挑拨离间忠奸,是萧北漠玩弄得炉火纯青的把戏。
7.终·曲终人散知天涯
南琵带着琵琶再上战场的时候,秦翊方才强闯金銮殿。
殿上萧北漠负手而立,冷漠狠戾。他知道,金銮殿上风云异色的消息一定是传进了将军府。
秦翊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自请成死士,随南琵一起上战场。
萧北漠答应了,但条件是,不准他们相认,否则,他有千万种手段杀了南琵。
已记不清是第几日,战场又硝烟四起。
曲调苍凉的《琵琶将》落下时,天地间恰逢飞雪漫漫。
一身银甲黑裳的秦翊抬首,见那纷飞的雪花微微落在南琵鬓发间,面纱下,美得倾国倾城。
那一瞬,他忽而想起那晚月色泠泠,他抱着南琵,耳鬓厮磨:“南琵……和我走吧,韶颜至鬓边霜白,一生为战,天涯海角。”
那是他这一生说过的最柔情的话,如今,是不是成了真?你瞧,这漫天飞雪涟涟,若他们就这样走下去,或许真的可以一夜到白头,生死两不弃。
那样,该多好。
在她欺他瞒他,在她毁了他的锦绣前程,在她伤了他的千军万马,在她险些夺他性命之后,在他疑她怨她,让她受尽委屈苦楚之后,他们还可以比肩相伴,生死与共。
世事本就难圆满,也不必太圆满,这样,也挺好。
至少,他还陪在她身边,还可以用半生戎马,护她半世安好。(作品名:《忌太过圆满》,作者:宸烟词。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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