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三国》新服“首鼠两端“01月22日开启，

愤怒三国

第一章 你背着部下爱他们的女人，难到还指望这些人留着你过年？

——一个带了孩子的女人，半老徐娘，能有什么姿色啊？

——她的美丽无以言表，我的魂都被她给带走了！

——我看你是掉进去了！

——拜托您能帮助成全。

——我当然不想给你失望，可是事情确实难办。你知道我也遇到了麻烦，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在曹操的记忆里，东征吕布那年的冬天没有雪，属于暖冬气象，严寒夹杂着冻雨，东征军像磁铁一样牢牢吸附在下邳，这是最后一次战役，攻城士兵的衣服都被打湿，透心凉，冰冷沉重僵板，行动阻碍，顺裤腿淌水。潮水一样的进攻遭遇守军顽强的抵抗，多次又潮水般退下。正面强攻，掘沟围困都不奏效。如是反复30多天，这块骨头实在难啃，双方都处于极度透支状态。他出兵数月，士卒不是被迎面而来的箭弩射中，就是被恶劣的气候冻伤，怨声在军中弥漫，师老疲惫，厌战情绪抬头。激烈的头疼和战事的铩羽共同折磨着曹操。

有情报说东征军后方出现敌情，一向骑墙观望的河内太守张杨终于不再中立，出兵东郡，威胁曹操侧后。张杨和吕布当年都是丁原的部下，这个时候出兵，显然是掐准了曹操强弩之末的节点。

袁绍新近在北线完败公孙瓒，势力达到全盛。他也源源向黄河北岸增兵，看样子是与张杨遥相呼应。

东南的袁术也首鼠两端。曹操东征以来，吕布曾多次遣使向袁术求救。袁术之所以迟迟不动，一是以前被曹操打怕了，不敢轻易与曹操见仗，二是窥测时机，打算看准了再出手，曹操的处境其实比较危险。

——曹操直觉触摸到了东征的天花板。

曹操酝酿撤军计划，在军事会议上，他阐明当前遇到的种种困难，抛出撤退的议题供评估。

会场很快分化成坚守和撤出战斗两派。曹洪支持退兵，以免多线作战。夏侯惇、夏侯渊主张坚持，以免功归一匮。

曹操看看郭嘉，郭嘉明了曹操担心的点，他一向示人以倦怠，这时突然很亢奋，说：下邳指日可破，此时撤围实在可惜。新冒出的河内兵不过是乌合之众，没什么杀伤力，他们很快会倒戈来投，明公不必放在心上。

轮到刘备表态，他主张死磕。

刘备与吕布的关系在历史上时好时坏，分分合合。最后一次交恶是张飞截留了吕布从凉州长途贩运的军马，引起吕布翻脸，带兵捣毁刘备的巢穴，刘备不得不向曹操求救。曹操一直在捕捉对吕布的战机，应邀紧急出兵。两方合兵之后，曹操命令刘备部屡次打头阵，刘备的实力几乎消耗殆尽。如果稀里糊涂不名誉退兵，他就会被摆到尴尬的边缘化的境地，当然不满这样的结果，东征一定要守得花开见月。

曹操又打起精神，推倒西撤的战略部署，重新部署进攻方案。

散会后，关羽再次找到曹操。他听说曹操决定不撤军了，坚决要求请战。

野战狙击手要变身攻城先锋。曹操热烈赞赏了他，但是说：我正在打算调整一种方式，放弃正面强攻。

一向具有穿越生死气概的男子汉忽然温柔起来，向曹操披露心事，他的妻子不能生育，至今尚无子嗣。过去关羽曾远远望见过秦宜禄的妻子杜氏，始终不曾忘坏。

秦宜禄是吕布的部将，被吕布作为使者，派到袁术处搬取援军，至今仍滞留未归。

曹操看出关羽是耽于深情的人。人无癖不可交，他们有相近的爱好，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深谈。曹操不遗余力收罗人才，关羽是曹操拟锁定的目标之一，这个人情一定要给足——不过话又说回来，偏僻的下邳城能有什么样的尤物？曹操摇头，关羽的眼光属实不高明。

曹操笑吟吟答应关羽的请求，给他定心丸，拍着胸脯豪气万丈的说：对于你这样的战斗英雄，这点小事还算问题吗？届时整个下邳城都是我们的，看到中意的战利品尽管拿去！

曹操向关羽表态：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关羽激动表态：今后一心一意，唯曹公马首是瞻！

曹操引沂水和泗水猛灌下邳，下邳城周围汪洋一片。一个月。到处都是汪洋，白花花一片，看的人心烦意乱。吕布登上白门楼观察敌情，他是并州人，翻山越岭，马上倥偬，多见山川陆地，对水晕眩，倚在城墙边哇哇呕吐，精神有些崩溃，心烦意乱，吵闹着要向曹操自首。一旁的陈宫命令守将侯成、宋宪和魏续把他架下去，冷静冷静，不让士卒们看见主帅不堪的一幕。

任谁都能看出破城在即。关羽像粘糕一样粘上曹操。

曹操到城下近距离观察敌情，关羽异常兴奋，远远跑过来。曹操注意到几日不见，关羽有些瘦削。关羽往日傲骄的劲头全失，拦住曹操的马头，恳请曹操践行之前的承诺。曹操向他眨眨眼，心有灵犀的说：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观察完敌情后，曹操召集军事会议，研究破袭之策。关羽急匆匆第一个来到，见到曹操没有别的话，就是重复提醒他不要忘了所说的话。

真是奇怪，铁塔一样的人，竟然低矮到尘埃，婆婆妈妈。曹操皱皱眉，但还是认真地说：我不会食言！

商议军情后，曹操到帐外撒尿的功夫，关羽突然出现，厚着脸皮说：丞相，城破之后，您可千万要兑现前言！

曹操光火：滚到一边去！

白门楼守军打退征东军又一轮猛烈的进攻。攻城者损失惨重，无一生还，但是守军也代价惨重，宋宪受到三处箭伤，魏续被长枪将肩膀几乎扎透，疼得战栗不止，连声骂娘。

城头没有药物，由于开战至今大量减员，医疗的药物早已告罄。侯成说他家还有点存货，要宋宪、魏续咬牙坚持，他去去就回。侯成带着两个兵卒回家取治疗红伤的药材。

侯成三人快到家的时候，看到有一群高大威猛的兵卒站在门口，他们像人墙一样拦住侯成。侯成解释说：这是我的家。

小头目训斥：走开！谁也不行，这里军管了！

侯成说：我进去取了药材就走，不耽误你们军管。

那些人哄堂大笑。笑过之后仍然拉着脸不能通融。

侯成三人只好往回走，他们拐弯抹角，又回到侯成家的后墙。由于供应守城，后墙几乎被拆空。这里没有人把守。侯成跨过墙，让他俩在外面等着。

侯成推开门进屋，一阵男女之间忘情缠绵的声音直面而来。侯成火往上蹿，抓住刀，愤怒冲进内室。他看到他平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他的老婆赤身裸体，和一个男人滚在一起。他冲上去把老婆使劲摔到一边，对奸夫举起手中的刀，但是刀停留在半空，他失声惊叫：怎么是你，大帅——

吕布不慌不忙坐起来，一脸严肃问：有军情吗？

侯成木然收起刀，显得羞惭和无能，像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他委屈的说：大帅，不带这么干的，你让弟兄们怎么看我？出了这个门我的脸往哪搁？

吕布抓件貂裘围在身上，侯成带进一屋子冷空气，他连打两个喷嚏，然后和气的说：侯成啊，我以前是对你有些苛刻，可是你说你也太不争气，300匹军马生生被张飞抢走。对你的惩罚可能有些偏重，我也经常自责——这次守城你很卖力气，我嘉奖你，提拔你为中军，条令今天就下。另外，你住的也有些简陋，等战事消停一些，给你物色套阔绰的宅子，秦宜禄的还行吧？我派他去搬救兵，他却享清福一去不回。他的那个归你了！

侯成说：我是回来取药的。

侯成不知道自己怎么迈出的家门，他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紧咬着牙，额头铁青，腮帮子一起一伏。他上了城头，将药给宋宪、魏续， 还有其他受伤的兵卒敷上，侯成述说了心中的耻辱，群情激愤，于是火线起义。

侯成对着紧闭的城门运气，他破坏性的抡开大锤猛砸城门锁头。城门三个月没有使用，锁头几乎锈死。守城门的士卒惊叫：侯成得了失心病了？

但是他们被宋宪、魏续拦住。

其中一个冲过来举刀要砍他，被他的两个随从下了刀，将其绊倒，踢翻到一边。

侯成红了眼睛：都去死吧！在下邳谁也别想好！

锁头终于被砸裂。侯成吃力推开顶杠的木栓，吱呀呀向里拉开城门，灰尘四起，夺目的阳光霸满整个城门。

曹操一开始对关羽的恳求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对杜氏从无耳闻。可是关羽的一次次反常和失态，垫高了杜氏的知名度，提起曹操的勃勃兴致。他好奇究竟是何等有魅力的女子，能将关羽这样的硬汉迷恋得神魂颠倒？

曹操偷偷传唤杜氏。杜氏是下邳本地人，长得绰约风姿，风情万种，美得不可方物，我见犹怜。7岁的儿子阿苏躲在杜氏身后，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襟。

祝捷战报和心悦诚服的女人，任何一样都会使他的头疼不医而愈。乌云尽散，海阔天空。曹操忽然食指大动，有一种说不出的饥渴，再也不肯放她走掉。

对于急不可耐的关羽，曹操进行冷处理，权当什么事都没有来过，一支令箭将关羽远远打发到城外，负责对袁术方面的警戒，大军班师之前不准擅离职守。

曹操亲自主持接收战俘仪式。刘备、郭嘉、王必、杨修等人站在曹操身后。军士们将吕布、陈宫、高顺、张辽、臧霸等一干俘虏带到曹操面前。交手经年，曹操印象里头一次看到吕布，他上下打量吕布。吕布被绑着，眼睛直直盯着曹操，两人对视，吕布说：多年不见，明公可是瘦多了！

交手多年，曹操对吕布的长相没有什么印象，不免有些诧异：难道我们见过面吗？

吕布说：多年前在洛阳温氏园，与明公有过一面之缘。

战争损害了曹操的脑子，记忆总有偏差，有些往事模糊不清，经吕布的提醒，依稀还原了某些印迹，但是仍然混沌。

曹操说：我的这个痩全都是因为你，恨你没有早日被我擒到。

吕布忿忿不平：平日我对他们很好，可是想不到关键的时刻，他们竟全都叛离了我，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全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狼——

曹操打断他：你背着部下爱他们的女人，难道还指望这些人留着你过年？他们为你出生入死，冲锋陷阵，脑袋还要顶着花花绿绿的帽子！

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曹操和吕布有着相同的英雄病。区别在于，曹操的目光向外，拼命打劫对方的女战俘，而吕布则像专吃窝边草的兔子，一昧内卷杀熟。

吕布发迹前当过文吏，熟捻文案，说辞也很擅长：过去管仲箭射齐桓公，齐桓公胸襟宽广，教管仲作国相。吕布愿尽股肱之力，甘效前驱，陪明公成就一段不世佳话。

曹操有些沉吟，吕布又向刘备乞求：兄弟救我！如今你是座上客，兄长是阶下之囚，绳子勒得太紧，能帮哥哥援援手吗？

曹操厉声说：缚虎不得不急！

但是吕布的话还是让曹操有些动心，他想了想，下令为吕布、陈宫松绑。曹操考虑，他与袁绍终将有一场恶战，吕布是袁绍的劲敌，仇怨不共戴天，曹操纠结是否利用吕布。

主簿王必猜出曹操的心思，从中阻拦：吕布强悍凶猛，反复狡诈，他的部属散落各地，纵虎归山，死灰必将复燃！

曹操把两手一摊，显得颇为无奈：听到了吧，我有心活你，奈何主簿不允！

吕布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刘备身上，哀求：兄弟，哥哥这回能否活着出去，可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美言呐！

曹操也望着刘备，如果刘备也主张起用吕布，那他真的要考虑考虑。

刘备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地说：明公不见丁建阳、董太师的下场吗？

曹操遽然变脸——就是刘备这句拱火的话，直接要了吕布的命。曹操命令将吕布重新绑上。吕布知道回天无力，声嘶力竭咒骂：大耳儿贼，最他妈险恶卑鄙！吕某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你的手里！

力士用力压制住吕布，使他疼痛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接下来该了结和陈宫的历史积怨。

对于陈宫，曹操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他们两个男人曾经心心相印，肝胆相照。曹操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陈宫慧眼识才，勇敢站出力挺曹操。他能力强悍，为了曹操上位，甘冒生命危险，走遍兖州游说各镇，没有陈宫就没有曹操的兖州牧，陈宫对于曹操有再造之功。本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可是讵想走着走着就散了，由于曹操擅杀兖州灵魂人物边让、王匡，犯下众怒，兖州遽然变脸，成为曹操的死海。陈宫依傍吕布，对曹操步步紧逼，毒蛇一样几乎把曹操缠死。当初的拥戴有多坚决，后来的背叛就有多彻底……

一霎时许多往事奔来眼底，曹操的神情竟有些恍惚。

陈宫，你总爱说自己智谋泛滥，对于这个结果你怎么解释啊？曹操沉吟半天问。

陈宫恨恨看了一眼摊成泥的吕布，叹口气说：竖子不足与谋！如果采用我的计策，结局必不会如此，对此陈某是不能负责的！

曹操心情复杂问陈宫：很失落吧是不是？一堆到底，覆水难收！既然到了这一步，告诉我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陈宫低下头，黯然地说：为人不仁，为子不孝，是我自己的事，杀刮任凭明公，与任何人无关！

曹操对陈宫的怜悯：处置你好办，可是家里的老母亲怎么办？你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吧？

陈宫暗哑着嗓子说：我闻圣人云，以孝治天下不害人之亲，老母亲能否存活，全靠明公。

曹操盯着陈宫：那你的夫人和孩子们呢？

陈宫说：圣人云，施行仁政的人不绝人之祭祀，他们命运我也管不了。

陈宫与吕布，一个求生，一个求死，判若云泥。

曹操还有很多话要说，陈宫已经精神崩溃，要曹操闭嘴，激烈速求一死。

曹操也动了情，低哑声音像是在恳求陈宫：公台，能不能不走极端，活下来，我们继续合作，我知道你志向远大，能做的事还很多！

陈宫深深叹一口气。他多次置曹操于死地，像割韭菜那样屠戮曹操太多的部属，这一脚踏的太深，根本无法回头。

陈宫决绝说：你我今世恩怨已了，请出就戮，以正军法！对老母、家人不杀之情，来世再报！

说毕激烈往外走，还是刚烈得像一团火或一块铁，军士们几乎拦不住。

真的到了作别的时刻，曹操身体泛过从未有过的悲伤和无力，像瞬间被掏空——这是曹操一生中不常有的时候。那一刻曹操终于绷不住感，眼泪尽情流淌——这就是永诀了，过去所有的快乐和忧伤，都随陈宫的消失被深深埋葬。

关羽异常失望，他没有想到，被口蜜腹剑的曹操狠摆了一道。关羽生了一场大病，发誓与曹操不共戴天。

曹操生生为自己拉了一拨仇恨。

曹操离开下邳半个月后，废柴秦宜禄悻悻而回。他是下邳有名的宠妻狂魔、萌萌奶爸，推开家门，曾经的天伦之乐再也回不来了，屋子里一片死寂，杜氏和阿苏人间蒸发。

曹操还算大度，授予他銍县长的职务，为他提供一个栖身之所。但是关于杜氏和阿苏的下落，封闭得严严实实，没有人敢向秦宜禄吐露实情。

关羽身体痊愈后，刘备倒戈反曹。张飞向秦宜禄捅破真相，约他一同造反。

——那个顶不是人的曹操霸占了你的家小，你的老婆如今睡在他的床上，你的儿子成了他的儿子，人去屋空，家破人亡，你一点也不悲伤，还撅着个屁股帮他到处打补丁，整天事事，干得劲劲，是男人吗？

张飞使劲儿往伤口上撒盐。

张飞的刺激起到效果，秦宜禄还真跟他走了一段路。不过秦宜禄做事犹豫，总有些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他割舍不下杜氏和儿子，认为只要不和曹操撕破脸，在有生之年，夫妻、父子总还可以相见，可一旦迈出撕裂的一步，真的就咫尺天涯了。他很恼火张飞的撺掇，突然不顾一切的往回跑，被张飞暴烈追上，抡圆掌中的大刀——

秦宜禄长拖拖横陈地上，没有了呼吸的迹象，人生得到解脱，不用再去扮演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角色，理会坊间那些不时弹射的飞短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