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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争霸”活动开启《名将之路》,王者争霸赛报名开启

时间:2023-10-03 21:58:03 来源: 浏览:

我和冷宫的公主成了小姐妹 和亲当天我敲晕了她踏上西行之路

我和冷宫的公主成了小姐妹。

和亲当天我敲晕了她踏上西行之路。

西绒国主去世,和亲公主才到国界。驻留听旨,嫁给了靠宫变上位的新君。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新婚当夜,掀起盖头,我震惊地发现我的夫君和公主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他低下头对我说:

「好姐姐,那一棒敲得可不轻啊……」

1

我叫枝鹊,锦兰宫嬷嬷给起的名儿。

嬷嬷见我模样好,又机灵,有意栽培我做一等宫女。

然而我却辜负嬷嬷好意,把她分配给我侍弄花草的活搞砸了。

我为了表现自己,拿个铁锨给花草松松土。

哪知那兰花如此娇贵,我轻轻一碰,就把根毁了。

那兰花可是主位娘娘的心头宝,听闻娘娘的闺名也有兰,锦兰宫更是种下大片兰花。

而我弄伤的兰花更是陛下与娘娘定情之物。

无根之兰,怎么也活不成了。

兰妃呆呆地看着被我弄坏的兰花,半晌,冷冷地对着跪在地下的我说。

「杖三十,扔到冷宫去伺候七公主。」

「谢娘娘恩典。」

我自己一个人奄奄一息地爬到冷宫。地面阴暗潮湿,周围湿气重重。

看到一抹瘦小的影子闪过,我咬牙喊道:

「奴婢枝鹊,奉命服侍七公主,必当忠心不二。」

说完我昏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我好像被人抱上了榻上药。

我大抵是能活下来了。

2

我醒了,准确来说是被呛醒的。

周围黑烟滚滚汹涌而来,呛得要我把肺咳出来。

门“框”地一下被推开,烟雾蜂涌般像外散去,我的咳嗽稍微缓和下来,逐渐感到呼吸的自如。

“刷”一声浇下去,窗子也及时打开。源头的浓烟暂停产出,消散到屋外。

「茯苓,公主叫你给枝鹊煎药,可没说让你把她呛死!」

声音有些尖细,激动大喊时显得刺耳。我抬头望去,一个内侍正冲着小宫女吼着。

「不是这样的,田一,我也是为了枝鹊好了呀,祖父在世时告诉我煎药的药香亦可有药效的。没想到……」

宫女一边辩解一边脱下在脸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巾。因为做错了事,头低垂下来,双手不自主地摩搓起来,委屈地像个孩子。

叫田一的内侍听闻上去看了看炉内的炭火,气道:

「高阉人这个狗东西,越来越不把我们公主当回事。什么炭也敢往这送。」

田一很是恼火,门外却走进一个人。纤细修长的身躯在宽大破旧的袍子里,显得几分单薄。

已经是暮春时节,裹得却严严实实,绛唇在微微苍白的脸上显得醒目突出,精致的五官席卷着病弱之气,这应该就是七公主了。

屋内人向她拂了一礼,我从榻上半爬起也随他们行礼,伤口拉扯地疼痛起来。

公主示意我们免礼,又对田一摇了摇头,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抚。

旋即缓步向我走来,伸出一只手让我借力重新趴下。

「枝鹊,你因对兰妃养的花草服侍不周罚了过来。你也看见,这冷宫与雕栏玉砌的锦兰宫可是天差地别,心里可有怨忿?」

公主随意的在我的榻尾坐下,摆弄着她身上仅有的一块玉佩,漫不经心,如话家常。

然而我却一晃神,呆愣住了。这个病美人七公主声音十分粗哑,与整个纤细娇弱的身形十分违和。

「嗯?」公主拖长了尾音,提醒我快点回话。

我回了神,直视公主的双目,坦荡回道:

「奴婢乃遗腹女,自幼失恃,家族没落,家境贫寒,承蒙叔父怜惜,躬亲抚养。而今叔父年岁俱增,不得脚力,为减轻叔父负担,婢自请卖入宫中,省掉家中口粮。婢入宫内,只图果腹,心怀感念,毫无怨悔。」

「你到是心大,自古从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你一介乡野丫头,倒是能有如此心态。那你知忠心不二为何意?」

公主似乎对我的话很是满意,饶有兴趣地继续问到。

美人托腮,偏倚榻上,随意中透出慵懒的美。

「承蒙叔父教导,而“忠义”二字时常耳提面命。婢既因过为旧主所厌,既不能挽回,亦听旧主差遣,分拨新主,必当对公主您尽心侍奉,凡所过往,皆为过往。」

我徐徐道出,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公主听出了我表面从容下的慌张,轻笑出声。

「好一个皆为过往!你倒是很有见地,读过书了!」

「公主谬赞了,奴婢幼时蒙受叔父教导读堪堪认识几个字而已。」

「你且将养着吧,等哪天田一会唤你来本宫近前伺候。」

似乎对我最后一句回话不是很满意,公主用她违和的嗓音说完,甩了甩衣袖,往门外走去。紧跟其后的田一深深看了我一眼,独留我与那个叫茯苓的小宫女在屋内。

「你别怕,公主人很好,从来不打骂我们这些下人。可怜公主那嗓子被恶人毒哑了,听起来怪吓人的,不然该是多完美的仙人儿呀。」

茯苓走到我榻前,帮我掩了掩之前滑落的被角,和我唠叨一些琐事。

「还好公主说以后会叫你近身侍奉,即便是冷宫待遇也稍微好一点。」

她的嘴张张合合,眼里清透地一丝不染,说到趣事,把头一偏,碎发扬起,隐隐透出了刺字。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沉了下去。

3.

一连几日,我都只趴在床上将养着。

说实在的,除了伙食比锦兰宫差点,不用轮值上岗,还有漂亮但聒噪的宫女姐姐伺候,感觉像享福来了。

正思忖着,茯苓进来给我换药,这几日的相处她和我越发得熟络了,除了基本的值勤,基本和我呆在一起。

她那一张一合的嘴自进了我这屋子就没停下过。什么都能谈,话匣子只要一开,就如同开了水阀的洪流,滔滔不绝。

我无奈扶额,总算明白七公主只让她在外面值勤,从不让她近前伺候。

「枝鹊!我和你说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茯苓兴高采烈,喜悦溢于言表。

「三公主她在众臣下朝时偷偷拦下威虎将军,在御花园里诉说心意!结果被威虎将军直接拒绝了!」

「哦?你倒是大胆,能撞到这种事!要被发现,你非掉脑袋不可。」

我听了茯苓的话,着实为她捏把汗。

虽说是冷宫,进出不便,但据说茯苓有自己的路子,从年久失修的墙根里钻出去,经常跑到御花园去采什么朝露花蕊的捣鼓她的药方,有风险但无妨,毕竟谁会注意一个冷宫的婢女呢。

但这次竟然无意间撞见三公主对威虎将军表示心意。着实令人震撼。

三公主,就是先皇后唯一血脉,也是大梁唯一嫡出,性格暴虐但最受梁帝宠爱。也是因为她,七公主的嗓子才被毒哑。

据说,小时候的七公主在院内嬉笑出声,恰逢先皇后祭日,也正巧不巧被经过冷宫的三公主听到,三公主一气之下,给她灌了哑药,若不是医治及时,怕是现在连话也说不了。

然而谁会为没有母妃且丢在冷宫里的公主打抱不平呢。

梁帝倒是听了这件事,还赐了三公主锦罗绸缎以示嘉奖,赞誉她至纯至孝。

从那以后,七公主的日子算是越来越艰难。

「呸!活该被拒,就她那样还不坑惨威虎将军。」茯苓在一旁愤愤地说。

「威虎将军可是那个平叛旧朝乱党有功的年轻将领容明将军?」我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就是他。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和他的封号威虎相配,活生生一俊俏的儿郎。」

「他被三公主看上那可真是倒霉,陛下千万别给三公主赐婚呀。」茯苓满脸焦虑。

「赐婚?那是不可能的。」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几个及笄的公主也就只有风评不好三公主还留在宫中,西梁之盟,马上就要履行了。陛下是不会贸然违背约定的,三公主只有和亲一条路。」我轻声道。

茯苓疑惑的看了看我,有些不太明白「不是还有咱们七公主吗?」

对,这就是我进宫的目的啊,我暗笑不语。

4.

西梁会盟即将到来,由兰妃张罗着,宫人都在紧张筹备中。

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开始在冷宫内走动,但七公主像忘了我这号人似的,从不召我近前侍奉。

一天天地瞎转悠,说是冷宫,其实是七公主生母西绒和亲公主朝华的寝殿,连个废妃都没有,正殿上光秃秃的,原本挂有朝华殿的牌匾也卸了下去,徒留院落荒草丛生。

原本也是富丽堂皇的宫阙,朝华长公主自戕后,梁帝就连同七公主和下人一起将这片宫院里里外外地封着,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

我闲得发慌,开始和茯苓偷偷钻狗洞爬出冷宫。

这不出去还好,一出去就碰上了在锦兰宫的“老熟人”高富贵,也是内务府的掌事公公,之前分煤烟炭给七公主的“阉人”

「呦,这不是枝鹊小丫头吗?你不应该在冷宫服侍那个病秧子吗?怎么偷跑出来了?小心被打板子啊。」

高富贵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花,粗大的手伸了过来,妄图要摸我的脸。

我偏了偏头,躲过他油腻的猪蹄。面上也不敢妄动,陪笑道:

「富贵公公,奴婢在七公主那儿可遭罪了,和锦兰宫的日子过得可是天上地下。

奴婢现在可后悔了,要不是失误出了那一茬,奴婢现在还在锦兰宫做我风风光光的大宫女」

我用手假装擦拭双眼,嘤嘤地哼了几下,极力展现出走投无路的小白花迫切想寻出路的怜态。

高富贵看我哭得梨花带雨,倒也不急着安慰,立在一旁发出得逞的笑,眼睛瞬间不见了,腮旁的肉挂着脸上上下抖动着。

高富贵在锦兰宫时就对我有意思,几次想要揩油占便宜,但看在我是被重点培养兰妃近前侍奉的苗子,最终没逮到机会下手。

而同一批被卖入兰妃宫里的姐妹,由于没有被嬷嬷看中,分到下等院落,稍微有点姿色的都被这狗阉人染指了!

如今高富贵看我存了脱离冷宫的心,又孤立无援,不由觉得已经彻底把我拿捏,便换了副面孔,摆起了谱来。

他“桀桀桀”地怪笑起来,凑到我耳边低声道:

「枝鹊姑娘想出这冷宫,杂家看倒是有点困难呢,毕竟是兰妃娘娘亲自下的旨意,杂家也不太好办诶。」

「不如你今晚来我屋内,我们好好商量将你弄出冷宫来」

我恶寒不止,但还是把头深深低了下去,表现出怯懦不好反抗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回了句

「是,有劳富贵公公了」

高富贵一脸奸笑,还想进一步对我动手动脚,突然前方御花园一阵喧闹,。

有小内侍到高富贵近前吐露了什么「三公主在御花园打人砸园子」

高富贵气得暗骂一句「祖宗」,匆匆往前赶去。

5.

我与高富贵分开后便回去了,而茯苓却是晚了我好几个时辰,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

我一看不对,扶了她一把,她却猛地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心跳如牛皮大鼓般传了过来。

我摸了摸她后背安抚她,却是湿漉漉地,冷汗已经浸湿了外衫。

「三公主她……她杀人了。」茯苓语无伦次,我先让她别提,休息一会,暂时忘掉这事。她很乖地听话了,和我回屋内,紧紧搂着我,一会便睡了过去。

晚间送饭的嬷嬷来了,是我去接应的。看她形色匆匆地,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的样子,便问了问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嬷嬷却说反正我也出不去,不要瞎掺和外面的事情。

想到茯苓的惊惧模样,我褪下手上的镯子塞给嬷嬷。笑道

「嬷嬷安好,你看我在这宫里闷得慌,你就权当说给我解解闷。」

那嬷嬷看我这镯子成色不错,自己其实也有点惊惧难受,便告诉了我。

「三公主刚刚在御花园杖毙了好多宫女,说什么有人口风不紧把她秘密泄露出去。

结果正好撞上议事出来的圣上,圣上正气呢,刚刚有大人上奏三公主嚣张跋扈,德行有亏,表白不成强掳威虎大将军做男宠,全京城都传遍了。

圣上见公主擅自动用私刑,龙颜大怒,派羽林军又在御花园内杖毙公主随从。让她回宫待着,安心备嫁。

公主又哭又闹,说自己嫡公主不愿和亲西绒,圣上脸色铁青,挥袖而去,下令晚间西绒使节来访的宴会公主就不用去了。」

「可怜我那干女儿,今天在御花园当值,白白丢了性命。」

那嬷嬷眼睛一酸,又自知失言,瞧了我一眼匆匆离去。

6.

使臣来访这样大的宴席,也没有自家七公主什么事。我照顾茯苓喝了些安神汤,她夜间梦魇不断。我勉强合上眼后,一觉醒来整个后宫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晚的国宴中途,西绒使节撞破三公主含章与内务府大太监高富贵私通,认为大梁有意羞辱西绒,送一个如此不堪的公主和亲。西梁之盟岌岌可危。

天家羞于此事,当场杖毙高富贵。嫡三公主含章拒不承认,到御前却又似邪祟上身,意图刺驾。

梁帝震怒,对外宣称嫡公主孝心至纯,愿常伴先皇后。遂将其连夜遣送皇陵,无诏不得反。

同时梁帝抛出橄榄枝,邀请西绒使节参加大梁秋猎以图修补盟约。

好在西梁会盟仍在,西绒使节提出诉求,希望梁国七公主延续两国秦晋之缘,且西绒乃七公主母妃母国,亲上加亲,西梁结盟坚不可摧。

乾坤宫灯火通明亮了一宿,兰妃慕容氏于寅时跪在内殿脱簪请罪。

卯时兰妃出。随后传旨官宣布圣旨,册封七公主连姝长平公主,及笄礼册封礼同时进行,礼成和亲,共结两国秦晋之好。

而统筹此次宴会的兰妃自己却因识人不清,管理不当,剥夺后宫协理之权。

「你是兰妃的人?」

暗室里纤细修长的玉指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对上一汪幽深的眸子。

「奴婢是公主您的婢女,早就脱离旧主了。」

我直视她的眼睛。

「呵,本宫不喜欢有人撒谎。」

七公主狠狠地甩开捏住我下巴的双手,冷哼道。

「奴婢也从不对公主撒谎。」

我依旧挺直腰杆,目光坦坦荡荡。

「不过本宫倒是觉得,目的都是一样的,倒也无妨。」

七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拍手,又突然凑到我耳边,阴恻恻地说。

「鹊儿姐姐,你比我长几岁,我身边也少你这样可心的姐姐照顾,不如你就到我近前伺候吧。」

倏然态度一转,措不及防。

随后诡异地冲我笑了笑。

「走吧,田一,给咱们枝鹊姐姐松绑。期待枝鹊姐姐的表现哦。」

公主薄唇缓缓勾出了一个弧度,有种说不出的魔性,我浑身一颤,脊背莫名发凉。

田一手起刀落,利落地划破我的绳索,旋即冷冷地瞧我一眼,也没有说话,紧随公主的后面而行。

松绑后的我瘫在地上,眼皮一直跳,一时忘了是哪只眼跳财,哪只跳灾,只觉得自己这只跳得肯定不是财。

7.

「咱们这也再也不叫冷宫了。」看着小太监在正门处装上了刻有长平殿的牌匾,茯苓兴奋地说,全然没了那天的惊惧。

据这丫头所言,她当时也在御花园,但是突然被一只手扯到一边,躲过了三公主的盘查。

「真是吓死我了,差点成了三公主的棍下魂。」

茯苓捂住胸口,提到这个仍然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茯苓姐姐经此大难化险为夷,福气在后面呢。」

我刚刚轮值结束,便坐了下来和茯苓谈谈闲。

「枝鹊妹妹,我悄悄和你说,你别说出去。」

茯苓凑到我耳边,悄声道:

「我们公主她好像和田一关系不一般。」

「是我想的那种吗?」

我有点不太敢相信,想起田一那天在公主冲我古怪地笑后要吃了我的眼神,内心有点动摇。

「你有没有发现公主沐浴都是田一伺候的。我其实之前就是在公主近前侍奉,但因为有一次我去书房递外伤膏时,看见田一正在解公主的外衫,当时就想着男女大防,就吼了一嗓子。」

「结果公主就再也不让我在近前伺候了,不管她身前有没有宫女……」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和你提个醒,主子的事咱们还是别掺和,不然和我一样。

你作为公主贴身大宫女,以后俸禄会比我多好多,可以买很多甜点养更多的药草。」

茯苓低下了头,眼眶湿漉漉地,像极了受了天大委屈的小鹿。

我眉心一跳,有这事?以后田一轮值时我是该小心为妙。

虽然不歧视这样的爱恋,只是觉得他们真的有点可怜。七公主人是变态点,但和亲的话他们的恋情将一辈子湮没于黑暗之中。

要不帮帮他们?我有点心软。

「枝鹊姐姐,给本宫准备下换洗的衣服,本宫想沐浴。」

我正想着,就听一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七公主随意地伸了个懒腰,从殿内走了出来。

我和茯苓冲公主行了一礼,心里面啐了她一口

看她精神好得很,已经知道如何剥削新人了,明明我和田一换班结束了,她还要奴役我……

但还是强颜欢笑,应声附和道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欠了欠身,心里骂骂咧咧地去给那个变态布置沐浴场地。

对了,以后我还要给茯苓送些点心和药草种子,幸亏她提醒了我。

8.

我看出来了,七公主好像是故意为难我的。

荒废很长时间的浴池,明明已经叫下人打扫过了,她却声称新来的用着不放心,吩咐我重新清扫一遍。

并且她仿佛一直在监工。我刚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她就走了进来,将外衫扔给我,自以为体贴地说辛苦我了。

「你去把田一叫来吧,下面的事由他来做吧。」

我看着她清秀隽丽的面孔似笑非笑,甚至带着戏谑,悄悄握紧拳头,努力忍住。

顺便默默安慰自己

「看她脸,看她脸了就能消消气。」

至少还有张魅惑众生的脸看了能稍微解点气,不至于一拳把她的头打爆。

我去内殿找田一,结果翻了个遍,田一都没有出现。

怕那个变态不能自理,等急了朝我发脾气,便折返回来。

室内雾气氤氲,池中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头浓墨色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开来,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滑动,落下,滴到水面,漾起了涟漪阵阵。

听到浴池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田一来了,就催促我上前。

我踌躇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和她说,你的小情郎田一没找着,奴婢我凑合一下够用不?

她还在轻唤田一,手已经不耐烦地玩起了发丝,随意拨弄着,光滑细腻的后背若隐若现,诱人遐想连篇。

「田一你快点啊,干什么呢!」

公主又一次催促道,有点恼火。

也许是这室内比较闷,公主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粗哑了,而是低沉着,带着丝丝诱惑。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叹道。也不怪田一即便是个净了身的内侍也会动心,连我一个女的看了这样的美人沐浴图也血脉偾张起来。

我无奈走上前去,拿起皂巾,一手抚到公主的肩上,一手捋开她的头发开始擦背。

公主的肩膀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薄,我左手往下滑了点,悄悄捏了捏,硬邦邦的!

眼前人肉眼可见地战栗了一下,「你是谁?」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扣住双手。

水花四溅,迷住了我的双眼。

“哗啦”是入水的声音。

这么突然地一下让我发射性地乱扑棱,眼睛被刚刚拖入水中不小心碰到的皂荚辣得睁不开眼,双手扑腾着,突然碰到了墙。

我松了口气,准备扶墙上岸,就听到有一个咬牙切齿地声音在我耳旁喊道:

「你摸够了没有!」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掬一把水清洗我的双眼,就在我看清面前的“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面前早已空无一物,公主已经在岸上冷冷地睥睨我。

素色长裙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型,水珠顺着她的发丝一跳一跳地滑动,落到立体隽秀的五官,滑到天鹅般白皙的脖颈,最终跃入胸前的长裙里。

也不知是光线的问题,我竟发现公主殿下竟然一点也不病弱纤细,宽厚的肩膀撑着素色长衣,反倒是有慵懒贵公子一种的气质。

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骂到,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都得癔症了,公主殿下明明是女子。

「田一呢?怎么是你。」七公主质问道。

我一听口气,暗道不好,公主不会认为自己要给小情郎守贞,身体连女子都不能看吧。

连忙跪下请罪。「回殿下,刚刚奴婢寻田公公很长时间未果,怕耽误殿下沐浴,便上前来伺候。」

说完偷偷抬眸,想看公主反应。

不料这一看竟被公主发现,七公主见我抬头望她,不由大怒!

「滚出去!」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白皙的脸爬满红晕。

我再也不敢多看,立马低头往外走去。

「真的是,出去就出去,我也不稀罕服侍你。」我心里暗想。但面对这个变态主子,还是不得不乖觉地尽量降低存在感地溜出去。

9.

经过上次沐浴事件,变态公主使唤我的频率明显降低。

最近无论我问公主什么,她都从鼻腔里哼了声回应我。

我其实很想劝慰,也大可不必这样吧公主殿下。同为女子,想开点,我也没占你便宜。

但是看到公主那一副她吃了好大亏却不能说的便秘般表情,我心想。

「得,这委屈您就自己受着吧!」

现在作为长平殿不受宠公主首席女官,我还是有很多事要忙。

比如为公主参加梁帝最近要举办秋猎做准备。

原本秋猎公主每年是没有资格参加,但今年梁帝邀请了西绒使节,就把和亲公主也带着。

不止我张罗着收拾,连一直在外殿做杂事的枝鹊也入内殿收拾了。

「枝鹊妹妹,你说奇不奇怪,今年秋猎竟然提前那么早,都没有几天准备。昭仪娘娘也不让内务府多拨几个人给我们分担一下。」

茯苓一边收拾一边嘟囔抱怨着。

刚刚从兰妃手里接过协理后宫之权的李昭仪是梁帝表妹,也是跟了梁帝好久的老人,二人可谓青梅竹马。

李昭仪的父亲是梁帝的亲舅舅,也是从北边一起过来的,有从龙之功,颇得信任,掌管羽林军。

这样看李昭仪的资历算起来比兰妃大,但还是被兰妃压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在兰妃犯错时翻了上来,但办起事来不免生疏。

「真不知道上面人急什么!」茯苓吐槽一句。

「他当然急了。」我冷哼一声。

思绪扭转,想到最近宫里的一些的传闻。

听有些宫里老人会偷偷谈起,梁国本就是前朝镇北将军与北狄私下结盟,叛军与敌国的联手,篡了大宁的政权而建立的。连传国玉玺都是仿制的。

梁帝本就是乱臣贼子,偷窃兵符,登上大统名不正言不顺,清流之士谁不在他后面暗骂一句窃国贼。

“马上得天下,马下治天下”

武将出身的梁帝并没有参透这句话的真谛,只以为用暴力强行使文臣低头便能有智者贤士替他治国安邦。

前几年征兵不止,与自己的前盟友北狄摩擦不断;近三年又旱涝频繁,频频向盟友西绒借粮。繁重的兵役赋税压得万千民众喘不过气。

不知怎地,京都这边传出前朝遗孤嫡长公主收授传国玉玺,在宁朝旧部的见证下,正式被册封为皇太女。

不久梁都三岁小儿都能在街上拍手唱道

「太女起,梁贼落,国祚将近,气数止。」

梁帝听闻大怒,派出亲信羽林军血洗京都,意图堵住悠悠众口。

反而愈演愈烈,万众载怨。

一筹莫展之际,有位方术之士进宫献言建策,随后梁帝催促李昭仪加快秋猎举办进度,让原本疏于宫务的昭仪娘娘更是雪上加霜。

10.

在整个皇宫的社畜加班加点之下,皇帝宗亲,妃嫔朝臣浩浩荡荡齐聚皇家围场。

一轮又一轮地围猎,展示着大梁将士直面野兽地勇猛。

我随七公主百无聊赖地在帐中吃着上贡的果盘。她淡淡地瞧着我吃,不发一言。

很快我炫完了一盘。

「还想吃?」公主挑了挑眉,有在憋笑。

但我还是不争气地点了点头。

「走吧,随本宫去昭仪帐里取。」

刚出帐子,外面高呼万岁,呼啦啦跪了一片。打听了才知道,刚刚梁帝打到一只梅花鹿肚子圆滚滚地。

剖开一看才发现,一堆草料里有丹书一卷,上述三字

「大梁兴」

七公主冷哼一声没言语。蓦然前方高喊护驾,一片兵荒马乱。

大家都向梁帝所在的地方围去,只听女眷叫得撕心裂肺,一行御医急冲冲赶去。

前面有人瞧见了偷偷把话传来。

原是梁帝高举丹书接受众臣朝拜时,一旁笼中的熊突然情绪暴怒,不知怎地出了笼,扑倒梁帝。

公主回过头对我说,「本宫猜你今天吃不了果子了。」

我垂首不言,她以为我吃不到果子不太开心,便说其实还有一篮,看我吃得太欢便藏起来了。

我:可恶,大梁律法里打晕公主要杀头吗?

11.

梁帝机关算尽,非但没有制止谣言,反而愈演愈烈,差点送了自己性命。

得亏是新晋将领容明舍身相救,命悬一线,但梁帝终归活了下来,伤及经脉,右手却是废了。

本就暴脾气的武将出身,又拿不动枪后更加暴戾。当日的驭兽师及随驾宫人全部斩首示众,亲舅舅羽林军李总领罢免职务流放崖州,李昭仪监管不力贬为才人,后宫协理之权又还给了兰妃。

容明救驾有功,代羽林军统领一职。

西绒使节变相软禁宫内,只等七公主及笄礼成直接由容明将军护送出城。

很快公主及笄礼将至,朝堂京城一片混乱,梁帝焦头烂额,无瑕顾及,全权交由兰妃置办。

和亲当天,七公主已经到城门驿站预备出城。皇帝身边公公率禁卫军一行人闯了进来,将公主身上唯一一枚玉佩夺了过去。

「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念想,你们不都盘查过很多次了?这次拿走有作甚?」公主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我有些不忍,意图施展拳脚夺回来。

却莫名其妙被绊倒,倒在地下和公主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眼花真的出来了,因为真的疼,绊倒的时候被暗中踹了一脚。

再一次整装完毕,田一被我借口心慌打发出门拿茯苓熬好的安神汤。看着房门合上,外面服侍的人早已被清走。我估摸着时机成熟,绕到公主后面,拿起藏在梳妆台后面的棒子对她猛地一敲。

“碰”重物倒地的声音,门外容明将军走了进来。

12.

「将军舍命救驾却只伤及皮毛,可谓官运亨通,前途光明。

现在应该叫你容统领还是慕容统领呢?」

我绕过倒在地下的公主来到身姿挺拔如苍松的少年将军前。

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唰地跪了下来。

「臣慕容明参加殿下。奉昭王之令,护送殿下入西绒。」

我负手而立,抬眼望向窗外,淡淡道。

「你是大梁皇妃兰妃的内侄,又平叛乱党有功,孤可担待不起你一声殿下。」

跪在地下的少年面色一僵,抬起头来,清冷的眸子在听到大梁和兰妃后愈发冷冽。

「家父在得知兰妃入宫为妃后便与其划清干系,臣也因家族出现这个叛徒而耻。」

「也是,荣阳王满门忠烈,当年也是大宁的左膀右臂,未曾想……

不过兰妃在最近的行动中也算立了功劳,你这么不讲情面是不是会伤了姑侄之谊。」

我抬手虚扶了慕容明,不料这孩子脾气倔,硬是表示不想和他姑姑兰妃扯上关系。我无奈扶额,蛮力给他拽了起来。

孩子似乎有些惊恐,为什么我看着瘦瘦小小却有这么大力气把他拽了起来。

「身上的伤可还好?那只黑熊身量挺大的,可有落下什么病根?」

我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孩子,结果众人面前高贵冷艳的将军此时却呲着大牙笑道:

「我没事小姑姑,就那个熊瞎子,我一拳能放倒俩,要不是在梁帝面前做戏,都不会流血。非得是昭王送来的血袋子才管用。」

一听这话,我眉心直跳,真该让梁朝三公主看看这憨傻子现在的样子,估计死也不会绑了他回去做驸马。

没想到这傻小子以为我关心他上头了,自爆道「之前三公主强掳也是昭王硬要束手就擒,小姑姑你不知道,我看着那肥腻腻的手使劲往我身上摸,我可憋死了,真想一拳把那婆娘头打爆。

后来宴席里那婆娘还想大庭广众之毁我清白,还好小姑姑你早有准备,安排两个一样的货色凑一起。

要不是小姑姑你还让她食了致幻的药,殿前不让她分辩一口,咱们这计划还有耽搁。」

慕容明可能觉得光说戏不够,还捂住身体,一副受害的模样。

致幻的药物?是昭叔叔安排的吗?我心中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毕竟这东西在宫里是违禁品,轻易不好得。

「对了,那天宴会下午,你去御花园了吗?」

「没有啊,我还在家扮演受害者,晚上又要去宴席,哪有时间。」

听到这话,我思忖一下,旋即指了地上的公主示意他送走。

看到我并没有被他的表演逗笑,慕容明收起嬉皮笑脸,乖乖蹲下把七公主扛了起来告退。

13.

七公主和田一被我送往江南旧部的院落里足够过平顺富贵的一生。茯苓我却留在身边,现在正派往医馆系统学习医术。

孙承祖业,再重新冠上前朝刘院首的姓氏后,刘茯苓抱着我的胳膊痛苦。

我以和亲公主身份替嫁,一路西行无话。思绪扭转万千。

我是宁朝长公主慕容鹊起,取自“得时则蚁行,失时则鹊起”。

我的父皇以名字为戒,时刻提醒我此时的处境

也是他临终前对着一众旧部,指着我母后的肚子,说无论男女,都要辅佐好以继承大统。

母后不以为然,虽然有亡国之仇,但身为母亲,她更希望肚里的孩子有个健康成长的童年,而不是生而就是复仇的工具。

我有个相对舒适的婴孩期,但在母后病重后就结束了。

望着母后因亡国之耻,亲人离去苦痛的模样,看着街边梁帝暴政导致的流民,奸佞耍滑的官员,严酷苛刻的劳役……

母后离去后,我突然感受到自己肩膀上应该承受的重任。

十三岁时,众臣在师父魏昭的率领下郑重授予我传国玉玺,皇太女身份正式册立。

复国是第一步,孤还要一统山河,取得海晏河清的盛世江山。

14.

西绒国主去世,和亲公主才到国界。驻留听旨,嫁给了靠宫变上位的新君。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昭叔叔早一步到西绒和射虎大将之子君赫谋划。

在城门外得知君赫上位后,我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无比顺畅。

下一步就是作为和亲公主的我与君赫完婚,并且拿到朝华长公主建立的燕赤军军权。

提到朝华长公主真的令人唏嘘不已。西绒一代传奇女将星,是亲手建立女子燕赤军队的统帅,也是老国主最欣赏的继承人,当年更和射虎将军情投意合,知己相逢。

如今刚刚去了的西绒国主正是朝华的内侄。朝华的兄长去得早,留一个独苗由大皇子妃留在宫内抚养。

大皇子妃见朝华蒙受圣宠,担心帝位落不到自己儿子身上,便早早和国师勾结。

二人联手设计,加剧国主病情,把控朝堂。

以孝为名,勒令朝华从战场回来看望身染重病的老国主,暗中谋划,意图夺得朝华手中有5万精锐的燕赤军。

一心在外征战的朝华以为父亲真的出事,着急回来后却不料陷入了圈套。

但朝华并不蠢,她的五万精锐所向披靡的重要原因就是化整为零与化零为整的灵活运用。

她被囚禁宫中暗室之时,军队高层见收到的好多信札没有长公主的专属印记,派出的亲信也见不到人。便发动计划,启动化整为零。

五万人马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于市井之中。

而西绒另一名猛将射虎大将军此时招人暗算,生死未卜,西绒国力大减,这几年都在和大梁组成联盟。

二人组看军权夺得不成,恼羞成怒的大皇子妃选择挑断朝华筋骨,折一代巾帼英雄双翼,送往大梁和亲,两国都想尽手段意图得到这支军队却徒劳无功。

而传闻,长公主在大梁去后将化零为整的方法传给了自己女儿长平公主。

这也是为什么七公主一直被囚禁在冷宫,梁帝一直切断她与外界联系,试图找到这支军马,增加自己国家武力值。

十几年过去没有探听到一点,再加上那样的丑事索性放手,但还是在出城时拿走了朝华给公主留下的唯一一枚玉佩。

现如今作为替嫁公主的我成功进了城,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和新君举办了极尽奢华繁琐的婚礼。

说实话,这比我小时候练功受罚还累。

新婚当夜,掀起盖头,我震惊地发现我的夫君新任国主君赫和公主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他低下头对我说:

「好姐姐,那一棒敲得可不轻啊……」

15.

床板摇了一夜,时不时有重物落地的重响。

天微微亮,此时我和君赫都不行了,我累趴在幸存的床上,他也想上来躺着,被我一脚踹到地下索性也躺下了。

房屋一片狼藉,像是被拆家一样。物件洒得到处都是。

可不是吗?我和君赫打了一夜,是那种赤手空拳地砸,有时我还会扔他物件。

到最后我们也没分个胜负出来,倒是一晚上的比试里我得知了大梁七公主是个十足十的男子,嗓音是喉咙里含着铜片憋出来的。

而他亲身父亲也不是梁帝,是射虎将军君彻。

「真有你的,专业骗子君赫!骗了梁帝那么多年。竟连同我也被你骗了。」我咬牙切齿道。

「那是你太蠢了,昭王在和我合作后就猜到所有前因后果,是不是,慕容鹊起?」君赫毫不示弱回怼道。

「亏我还想成全你和田一的一片深情!」

我真的气到胸闷气短的程度,人生第一次被耍了这么一遭。

「他是君一,是我爹君彻送到我身边的保护照顾我的,你思想干净点,太女殿下。」

君赫双手抱头,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背对着我。

「所以那致幻药物是你下给三公主的?也是你偷偷拉茯苓一把?」我找到疑点,问了他。

「致幻剂是我下的,但拉那个笨丫头一把我没干,当时我在宫里,她偷跑出去我怎么管得上。」

君赫懒洋洋地告诉我事实,既然不是他,出乎我的意料,我回想了一下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但你的玉佩被梁帝拿走了,这还怎么召集燕赤军?」

「说你蠢还不自知,那个玉佩和化零为整的方法本就是噱头,真正召集军队能力的还是靠自己这个人。」

「诶呦~疼疼疼~你又要打架?寡人不奉陪了,上朝去了~」

也不管宫人看到殿内震惊的表情,吩咐他们复原宫殿,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别说,仔细一看,这新君走路一拐一拐地,好像被打瘸了。

16.

先太后国师二人组在朝堂上盘根错节,以至于新君继位快一个月了,还有很多党羽没有铲除。

看着我这个和亲来的皇后,想着没有别国血脉皇子继位的先例,世家为了各自利益,纷纷献上美人以笼络君赫。

君赫忙得焦头烂额,将世家递来的画册送到我案前。说这是皇后该干的活。

我气笑了,自己小老婆自己不选,还让大老婆帮忙挑,有没有人性。

直接撂挑子不干,时不时偷溜出宫,游山玩水,逛逛京郊。

我很相信自己的拳脚功夫,也为了方便偷摸出宫,身边并无随侍,只留了暗卫跟在身边。

正在租的破船上小憩时,不巧前面有个花船撞上了我,差点把我带沟里。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公子哥左拥右抱地从花船里探出头。

刚要骂,但看清我后却色眯眯地笑起来。

「谁家小娘子啊,过来陪爷喝酒,爷就不计较你撞了这船。」

说着指挥他身边的随从登上我的船将我掳去。

我都懒得看,心想回去得好好惩治暗卫。

蓦地,一艘精致的小船驶了过来,一袭白衣凌波微步般踏入花船。

「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调戏良家女子。」

只几拳,恶少抱头痛哭,连连求饶。

花船仓皇开走,白衣少侠来到我船上拱手

「娘子受惊了,这船有些破旧,不妨来我船上,我送你回去。」

我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人,本以为我桃花运泛滥,上演英雄救美一幕。没想到是个白衣女侠。

淡淡扫了船上突然多出的窟窿,正在往船里灌水。我福了一礼,笑道:「有劳女侠。」

17.

女侠的船虽小但五脏俱全,软榻,茶几应有尽有。

茶水给我斟上,我亲抿了一口又重重放下。

「那个人是你安排的吧。」

「在下不懂娘子在说什么。」对面坐着的女侠身子一紧,回复道。

「你大费周章上演这个拙劣的戏份,竟然不是诚心找我的,那就此别过吧。」

我起身意欲离开。“碰”一声,女侠跪地。

「我是来求公主殿下,请殿下将我从画册里拿走。」

「你是哪家闺秀?」我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臣女的三叔是成国公。」

难怪她觉得自己会被选中,成国公府算上数一数二的世家,家里好像只有她一个女儿,君赫要笼络世家必然要娶她。

「为何不愿进宫?」我有些疑惑。

突然,女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符,双手捧上。

「公主殿下,臣女追随家母只愿为燕赤军效力,一心只想辅佐公主殿下,不愿入那四四方方的宫墙!」

我闻言大惊,接过符仔仔细细地检查,果然是燕赤军的八符之一。

之前射虎将军和我前前后后找这八位高层,独独少了一位,我对世家不太熟悉,但没理由君彻不知道。

想到之前君赫放纵我摆烂不选妃,他也没有一丁点要选的意思,我若有所思。

我突然对她展颜,怪不得刚刚一直喊我公主,笑道:

「组织你算是找到了,但人嘛,你还是得进宫一趟。」

18.

最近和君赫在冷战。

由于我未经他同意,下旨让世家小姐进宫。后宫突然热闹起来,不少莺莺燕燕在君赫必经之路假摔的假摔,唱曲的唱曲。

君赫烦不胜烦,一股脑把气撒在我头上。我受了气转头祸害后宫,尤其喜欢磋磨林妃。

而君赫似乎和我对上了,天天宿在晓春宫,把林婼晓拴在自己身边护着,半点不让我靠近。

这林妃仗着自己成国公府出身,又盛宠不断,经常和我开撕。

我两一个赛一个暴脾气,动辄五爪六挠,拳脚相加。

君赫气得把我俩禁足,这才安顿一会。

但千秋节不得不放我俩出来。

不出意外就出意外了,林妃在我换衣服时又和我吵起来,并打翻了烛台。那屋内早被林妃动了手脚,火势迅猛,罪魁祸首也未能逃出屋内。

君赫听闻我的宫殿走水,迅速赶来往火海里冲,被一众暗卫死死按在地下拦住。

等众人救火后,屋内只剩下两具分辨不清模样的焦尸。

君赫悲恸不止,降罪林氏族人,以慰皇后在天之灵。从成国公开始,逐步肃清世家势力。

19.

「殿下不好了,前面关卡锁住了,您给的文书也没有用。」

此时林婼晓急冲冲地进入马车来报。

「他早该料到了,但他才是真的笨,让我多跑了一个城池。」我毫不客气地嘲笑君赫。

「那我们就在这静候尊驾吧。」

我早已和林婼晓设计好,只为今日出去施展我真正的机划。

燕赤军高层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公主,而是宁朝皇太女,但都无所谓,她们只认可真正有实力的凤凰。

我在西绒这两个月的日子凭实力无论从谋略还是武功都成功让每位高层心服口服。

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旋即飞马一行轻骑,我款款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接驾。

男人到近前迅速翻身下马,猛地搂住我,差点把肋骨压断。

我暗自叹气,您真的是来寻仇的来了。

「慕容鹊起,你没有心!」

男人眼眶湿润,有些充血。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委屈得像一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我挑了挑眉,摸了摸他的后背安抚道

「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吗?这是最快的方法了。

我真的等不起了,君赫。

梁国一日不灭,我一日寝食难安。

你时局尚且不稳,桌上是我去京郊考察的水利图纸,西绒地势陡峭,水源众多却也留不住水。修好它,可保西绒地区百年富庶。

就此别过吧,来日自会相逢。」

君赫一字未言,紧紧抱住慕容鹊起又松开了,他知道他怀里这只从来不是可供人圈养的金丝雀,而是翱翔九天的凤凰……

20.

快马加鞭来到南部,与昭叔汇合。

「臣参加殿下。」昭叔和射虎将军率众臣一齐跪下行礼,我连忙扶起二位。

「射虎将军你怎么来了?」我有些奇怪谢彻不在西绒陪自己儿子,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那小子说他那边自己能撑住,把我赶过来帮忙来了。」君彻对着我挤了挤眼。

也是,燕赤军还是有老部署需要君彻帮忙管理。君赫这个忙算是帮到我心坎里。

算上南部我宁朝旧部,手里大约有十多万的兵马。

战鼓擂,军歌起

在昭叔算好的日子,整装出发。

我与林婼晓以五千轻骑为前锋,金戈铁马,背挂强弩,长枪在手,直刺梁都。

作战经验丰富的射虎将军率领众将分中锋主力军队为东西二路,保驾护航,勇猛抗敌。

而昭叔作为后卫,做好殿后的同时,统筹调配物资,确保行军稳定。

旌旗猎猎,尘沙阵阵。无论是头冠盔缨的将军还是血染战袍的勇士,无一不向着敌军透露出冷冽的杀气。他们的母亲,妻子和女儿,都曾被眼前的镇北军迫害。

自己的国土,更是被这群残暴不仁的畜生占据。

大抵是梁朝气数将至,偷来的国祚必定要还回来。曾经勇猛一时的镇北军节节败退,如丧家之犬。

一路强攻,势如破竹。

梁朝人心涣散,梁帝耽于声色,沉溺长生之术,精神也不太好。

据我所知,除了君赫给他的玉佩有致幻以外,兰妃也毫不客气地给他加量。以至于我们军队来到梁朝都城外,他才感到紧张。

此时梁帝还指望威虎将军容明来个翻身仗,不曾想羽林军统领直接开关迎接。

「兰儿,怎么办,朕不愿做亡国奴,想与天同寿。」梁帝一边吸食幻药,一边从塌上爬到兰妃跟前,求她想办法。

「你还不想去死?当年你伪造手书诓骗我荣阳王全府上下危在旦夕,全军十万人遭遇南部反贼埋伏,京城岌岌可危,让得帝后宠爱的我偷禁军兵符救急。

却不料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你联合北狄屠我宗亲,并以荣阳王全府的性命相要挟,逼我入宫。

入宫后送我特制香丸害我滑胎,毁我身体。得亏刘太医提醒,保住性命。

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年和你这样的人定亲。也真是蠢极了,仗着帝后的喜爱肆无忌惮,酿成大祸。

我真的没有一天不想让你去死。」

兰妃说完,阴恻恻地笑着,叫手下将梁帝抬到锦兰宫。

「你不是最爱撒谎的吗?口口声声说爱我,以兰花为我们定情信物却在兰花前做了最对不起我的事。那你就和你的谎言一起葬入火海吧。」

兰妃轻轻点燃浇了松油的兰花,火光冲天,一片绚丽。不同于梁帝在火海里叫得撕心裂肺,她沉重地往正殿跪去,腰背笔直。焦尸被发现时依旧在那一块岿然不动。

21.

复国大典弄的很是简单,北狄未灭还有仇恨未报,只想速战速决。来日再办正式的继位仪式。

林婼晓和慕容明刚想说什么,看到我和昭王急不可耐的神情都缄默不言。

加上收复的近十万士兵,二十万人马兵分六路浩浩荡荡,奔赴北狄。

昭叔那路人马凭借熟悉北狄地势,勇猛善断,攻克一座又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

攻下隆盛一关后,准备休整兵马,与其他几路汇合。晚间收到慕容明求援手书便调了大部队过去。

不料碰上刚出关的飞虎军。魏昭强装镇定,以空城之计混淆视听。飞虎军将领不疑有他,绕路而行。

正当大家都长吁一口气后,飞虎军又折返回来。一举攻城。援军抵达击退飞虎军后,只勉强救下大势已去的昭叔。

我急忙召集御医抢救,茯苓一行人在帐内忙活一晚后出来跪到我跟前请罪。

「请罪有什么用?孤要你们把他治好了!」我手臂一挥,甩下茶具。

瓷片碎了一地。

慕容明也跪在我面前请罪。

我抚了抚起伏不止的胸脯,对他说。

「此事本与你无关,空城计原本极其顺利,却是随昭叔从北狄来的的旧部不忍自己家国被灭,偷偷报了信。但你也并非全无干系。

贬为副将,罚俸一年。」

我走进帐内,昭叔睡在榻上,纹丝不动。

我凑近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忽然发现那个长身玉立,俊美无俦,督促自己课业,亲授帝王之术的昭叔叔已经离我很远了。

他的脸上早已爬满了皱纹,疲态尽显,满是沧桑。原本丰润的唇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干裂,生命之光肉眼可见地在他脸上逐渐消散。

我湿了帕子想润湿他的唇,自欺欺人让他看起好转一点。

我的动作很轻,但昭叔眉头一紧,微张了双眼看了我一眼喊了一句「殿下」。

眼珠浑浊,像是灯油烧到了尽头,没有光彩。

心狠狠抽动了一下,许是十四岁时,昭叔亲自把宁国玉玺交到我手上后,昭叔便一直以君臣的身份与我相处,再也听不到他宠溺地喊我一声「鹊儿」了。

唯一一次例外就是他对我进宫前的那次叮嘱。

我像小时候一样喊他一声昭叔叔,很想再听他唤我一次鹊儿。

然而他却毫无反应。

我急了,用力地推了推他,想让他再次睁眼看看我。

「昭叔叔!」「魏昭!」「昭王殿下!」

魏昭像我小时候没完成功课一样,生气地不理睬我。

「昭君!」我崩溃地喊了一句。

魏昭眼睛猛地睁开,他看着我,眼神溢满光彩。

「是你吗,初倾?我没有辜负陛下的嘱托,把鹊儿培养成为宁朝接班人,一位优秀的帝王。」

魏昭紧紧攥住我的手,眼里的希冀迫使我想象母后的神情,点头夸赞。

「初顷,我怕是对不起你,对不起鹊儿了。没有办法,我实在撑不到她一统江山的那天。以后的日子,鹊儿要自己走了。我相信没有我她也会做得更好。」

我的内心像是有什么东西翻滚着,酸痛交杂着,哭也哭不出来,堵得厉害。

「其实我自己也有遗憾。」

魏昭说到这哽咽了一下,眼眶突然湿润了。

「刚刚攻破北狄,就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去。

这一天我等了快二十年,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能重回故土,我一直期待我能风风光光地回去一趟。

而不是幼时成为质子时,一辆破旧的马车悄悄送出城。

我甚至没来得及见母妃最后一面就被强行送去宁国。」

魏昭闭上双眼,眉头紧锁,像是在回忆童年那段痛苦的过往。

「初顷你是懂我的,你是知道我想回去的感受。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颗白杨树吗?我幼时被他们欺负,就偷偷躲那棵树上流泪,等我心情好一点就会下来,去找母妃。

我每次都会在那棵树下发誓,要强大起来,保护母妃,不能让母妃担心我。

如今我有保护母妃的能力,可她早已不在了,而我现在也再也没有机会能看到北狄王宫内那颗白杨树了……」

魏昭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湮没于世间,攥住我的手腕也无力地垂了下去,一滴清泪从他满身皱纹的眼角滑了下来。

「昭叔叔!」我最后一次朝他大喊,可他依旧没有回应。我使劲回握他攥住我的手,掌心给他传递温暖,可依旧阻挡不了他逐渐冷下去的身体。

宁朝史书记载,景曜元年,帝师昭王设空城计为奸佞之人出卖,为国捐躯,薨于北狄国都前。景帝悲恸不已,停战三日,一举破城,厚葬昭王及其母妃郑国夫人于北狄王宫,墓与百年杨树遥遥相对。后北方学子争相祭拜,瞻仰帝师树木树人高尚品格。

22.

凯旋后,登基大典隆重举行。自称景帝,年号景曜。寓意吉祥如意,辉煌光明。

继位当天,新政随之颁发。

重视商业,奇巧工学,指导百姓创办实业。

开创女学,允许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减免赋税,免除徭役,废除严苛刑罚。

发展航海,扩大外交,展示礼仪之邦。

…………

百官朝贺,万民膜拜。

朕却觉得这次庆典少了两人。

天下九州,朕也才得了六州而已。

太医刘院首为朕诊平安脉后,叹息朕忧思过重。

朕也叹道,

「朕的有个愿望是一统江山,还没实现呢。」

殿外女官通传,西绒使节来觐见。

我还没说要传,俊拔的身影闪了进来。

君赫冲我狡黠一笑。

「整个西绒三州九部都给你,再附赠一个我可以吗?」

我莞尔一笑,对身侧的茯苓道,

「你瞧,这忧思之症不就解决了吗?」

标题:“王者争霸”活动开启《名将之路》,王者争霸赛报名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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