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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视频借壳中手游上市，纳斯达克第一次挂起来五星红旗

第一节

挺进手机游戏业

我坚定地认为第一视频的未来属于手机移动互联网和视频，但在“剩者为王”的策略指导下，从2008年开始我一面将第一视频的视频业务“冷藏”，维持基本运转，一面开始着力培养新的利润增长点。

有一个故事对我颇有启发。有人把6只蜜蜂和6只苍蝇装进一个玻璃瓶中，然后将瓶子平放，让瓶底朝着窗户。结果是苍蝇不停地想在瓶底找到出口，一直到它们力竭倒下，所有的蜜蜂则在不到两分钟之内穿过另一端的瓶颈逃了出去。

这个故事让我明白，如果企业故步自封，在面对市场变化时，仍然按部就班，不敢越雷池一步，就会像苍蝇所坚守的逻辑——认为出口一定在最光亮的瓶底一样，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衰败和死亡。互联网时代的市场变化迅速，“三个月等于一年”，甚至更快，各种不确定因素已经成为折磨企业的“慢性疾病”。那么如何对付这种“慢性疾病”呢？最好的办法是在市场快速变化之时，赋予事物合理性，学会随机应变，抓住潜在的商机。

美国密歇根大学著名学者卡尔·韦克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总结出：实验、坚持不懈、试错、冒险、即兴发挥、迂回前进、混乱和随机应变，所有这些都有助于应对变化。这也说明无形的资本才是真正的资本，在变幻莫测且高度竞争的互联网时代，企业所面临的挑战不是手中握有多少可以烧的资本，而是如何带领公司在变化的市场中随机应变地生存下去。

王淳作为第一视频执行总裁不止一次地提出第一视频的收益不能固守视频广告这个单一来源，她向我提议“第一视频必须要有自己的产品”，既然目前暂时收缩视频业务，那么在手机移动互联网领域，我们的机会在哪里？

经过2009年和2010年两年的深度调查和思考，我们锁定发展另外两条业务线——手机游戏业务和手机移动彩票销售业务，打造第一视频三大块业务的格局：微视频新闻网站，手机游戏，彩票无纸化销售。这三块业务中，除了微视频新闻网站这一块是守势外，其他两块业务都是第一视频的核心力量主攻的对象。

此时手机游戏业务是处于萌芽中的新兴产业，而我们看到了它背后潜在的巨大市场。

2009年手机还是功能机的天下，在主流操作系统塞班系统上，受手机屏幕、色彩、标准，以及内核速度的限制，只能玩一些简单的小游戏。我们对市场前景进行判断后，觉得手机游戏作为手机上重要的消耗碎片化时间的产业模式会得到特殊用户群的青睐，成为手机平台上第一个应用，并且可以让以通信为主要功能的手机变成人们不可缺少的东西，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器官一样，并且手机游戏也容易变现。我认为这可能就是我们要像蜜蜂一样快速找到的一个瓶口。

基于这个判断，我们果断调整了产业布局方向，转向手机游戏领域的发展。2009年，第一视频布局手机游戏业务，用股票加现金的形式相继收购汇友数码、广州盈正及香港一高三家公司，组建为中手游。

刚组建中手游不久，我对负责人说：“你们要做的就是和世界上顶级的游戏平台进行合作，跟手机生产商合作，要卡位布局。”中手游创业团队将这一战略执行得不错。

当时有一款风靡全球的游戏叫作《愤怒的小鸟》，于是紧接着，中手游又和《愤怒的小鸟》外方达成了合作，成为其中国代理商，开发《愤怒的小鸟》中文版。

2010年我到上海跟芬兰的外交部长和《愤怒的小鸟》的高层为《愤怒的小鸟》办事处揭幕。我在揭幕式上说道：“‘愤怒的小鸟’来自一个北欧的国家，创造了一个大的奇迹，这个奇迹将长远地影响手机游戏产品，以及全人类的文化产业。我们第一视频手机游戏平台跟《愤怒的小鸟》的平台结合，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芬兰的外交部长之后跟我说：“你讲得非常好，我们是一个小国创造了大奇迹。”这个大小对比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与《愤怒的小鸟》相比，当时的中手游知名度和体量远不及前者，这个合作把第一视频手游板块提升到了一个行业领军的地位。

中手游于2011年1月正式挂牌成立。中手游的执行董事局由经验丰富的企业家和资本家组成：我出任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肖健是汇友数码的创始人，在中国手机游戏行业拥有逾10年的经验；董事局副主席冼汉迪作为原第一视频集团CFO（首席财务官），是资深投行家，具有丰富的企业融资及收购合并经验；董事局副主席王永超作为广州盈正的创始人，在中国手机游戏行业拥有逾15年的行业经验；CFO张飞虎同样在资本领域拥有丰富经验，是资深的分析师和基金经理人。这些精英构成了中手游的创始团队。

2012年5月，作为中手游多年的合作伙伴，全球最大的手机芯片设计厂商之一、中国台湾股王联发科（MTK）向中手游投资1 200万美元，成为中手游的战略股东，其企业代表顾大为和谭昌文也因而在中手游董事局占得两席位置。

从商业层面上看，收购并组建中手游使第一视频找到了新的盈利模式。在我看来，中手游成功的精髓在于中国的商道。

举一个古人的例子来说明。东汉时期，社会动乱不安，刘备家境贫寒，靠卖草鞋为生。但他不安于现状，通过努力争取到了富商的帮助。有了资金，他招募了义兵，组织了一支武装队伍，决定干一番大事业。在招募的义兵里面，就有关羽和张飞。

张飞和刘备一样，都是涿郡（今河北省涿州市）人，他有一身好武艺，好见义勇为。而关羽是河东解良（今山西省运城）人，因年轻时爱打抱不平，常常惹祸上身，他一路逃到了涿郡，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张飞。

张、关二人武艺高强，很有才干，很快便从刘备所招募的义兵中脱颖而出。加上二人豪气冲天，使刘备对他们顿生好感，便和他们在自家桃园里结义，立志干一番大事业，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桃园三结义”。

此后，他们招兵买马、不断扩充自己的实力。因在镇压黄巾起义中表现不凡，东汉朝廷指派刘备做了县尉。后来，几经周折，赵云又加入了他们之中，更增加了刘备的实力。刘备、张飞、关羽、赵云四人情同手足，为以后蜀汉王朝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个故事说明寻找志同道合的人才能干成一番事业。

所以，我决定跨界进入游戏领域，一方面是为了寻找盈利点让股东满意；另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做大企业。

第一视频收购的三家公司在当时都是手机游戏行业名列前茅的优秀公司，都有非常好的发展前景。当时3G游游网（3GUU）在非智能手机游戏行业很有名气，第一视频进行收购时，该公司已经在三年内完成了3 000万的盈利。为什么3G游游网同意这项收购？当我跟3G游游网的团队成员洽谈时才知道，原来这些年轻人有一个梦想目的地，那就是诞生了很多互联网神话的美国纳斯达克，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去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我告诉他们：“我一定帮你们实现纳斯达克上市梦。”

3G游游网并入第一视频体系后就好比奔驰开上了快车道。然而此时的中手游离实现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之梦还有距离，而中手游在组建后马上遇到了新的挑战。

中手游在2010年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市场环境正在悄然发生变化，一度靠非智能手机盈利的市场面临着被智能手机替代的危机，而且这个趋势是不可逆转的。就是说中手游面临着业务方向的新选择，怎么选？当时管理层之间对此产生了分歧。

要马上让中手游从正在盈利的非智能机游戏转向智能机游戏的开发，一些管理层人员想不通。但是，我已经从互联网快速发展的形势中看到了这一点。2010年是非智能机正式向智能机转换的时期，诺基亚的地位快速地坠落，以三星、苹果为代表的智能手机的地位正在上升。但是中手游重要的产品和业务收入还是来自非智能机游戏。那时在中手游内部存在着一种惯性思维，为了能让大家认识到智能机的天下正在临近，我给大家讲了韩国三星挑战苹果的故事。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发展，无论是达官显贵、社会精英，还是普通百姓，一款时尚的智能手机恐怕是他们的共同装备和爱好。而在智能手机领域，正是苹果的iPhone颠覆了人们对手机的认知，在iPhone问世之前，手机界可谓百花齐放，直板、翻盖、滑盖几种样式平分天下，但随着苹果iPhone系列的推出，一时间，直板式的智能手机遍布了全球，如果你现在手里拿个翻盖或是滑盖手机，就会感觉自己似乎走错了时代。iPhone不只是一个手机品牌的名字，更是成为一种符号，一种象征。苹果的横空出世不仅成就了其在智能手机领域的霸主地位，也使其一度成为全球市值最大的公司。

然而，在智能手机市场中，无论在外观，还是性能方面能够向苹果iPhone发起挑战的当数三星的Galaxy Note系列了，这款5.3英寸超大屏幕的跨界产品模糊了平板电脑与智能手机之间的界限，成功地将“平板手机”的概念植入了人们的脑海中。同时，数据显示，三星在存储器和显示屏领域的市场占有率为全球第一，电视业务也已经连续5年保持了全球销量冠军，而三星的手机业务更是在后来顺利地从诺基亚手中夺取了世界第一手机厂商的宝座，并成功超越苹果，成为全球第一的智能手机厂商。为什么三星能够与苹果抗衡呢？

首先，与苹果一样有一个具有敏锐商业头脑的睿智的领军人物是三星成功的首要原因。苹果的成功离不开乔布斯，正是乔布斯凭借其敏锐的商业嗅觉和过人的智慧，勇于变革，不断创新，引领了全球资讯科技和电子产品的潮流，才使得苹果风靡全球。对于三星来说，三星集团董事长李健熙虽然没有像乔布斯那样被大众所熟知，但他对三星的崛起同样功不可没。早期的三星也曾被业界看成一家“山寨”企业，由于一味模仿别人的技术，其产品甚至一度成为“地摊货”的代名词，在国际市场上属于被嘲笑的对象。李健熙出任三星集团董事长后，先后提出了“二次创业”、“新经营运动”以及“数码融合战略”等理念，制定了新的品牌战略，将原来的经营核心从大规模制造转向自主品牌的生产，并且以数字技术作为突破口，打造属于自己的高端品牌，从而使三星展现出高品质、高价值、时尚潮流的新形象。

其次，对市场敏锐的观察力是三星成功的秘诀。如果说苹果是技术上的天才设计师，那么三星则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商人。三星在智能手机行业很难称得上是技术潮流的引领者，但三星凭借其对市场精准的判断，及时加入潮流，获取商机，从而成为行业的佼佼者。当苹果刚刚推出iPhone的时候，很少有人会相信iPhone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清晰地预见智能手机未来的发展趋势。当时的手机业霸主诺基亚就认为iPhone不值一提。但当时刚刚超越摩托罗拉，成为世界手机第二大供应商的三星则果断地以iPhone为模板，投入智能手机的开发和生产中去。三星从当苹果的“打工仔”做起，为苹果生产iPad、iPhone上的LED屏幕和处理器芯片，到推出自己的Galaxy系列手机，并开始在市场上逐渐赶超苹果，成为智能手机市场上的又一霸主。

最后，打造全产业链是三星成为行业领军者的基石。与其他消费电子厂商相比，三星拥有的优势在于核心零部件的设计和生产能力。据统计，iPhone有32%的零部件是由三星提供，其中就包括处理器、DRAM闪存以及一部分显示屏。在全球众多的消费电子企业中，只有三星拥有完全独立的垂直整合王国，众多关键零组件，从液晶面板，到中央处理器流片，再到存储芯片，都能自给自足，这使得三星的垂直整合更能产生规模效应和效率。在与苹果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中，三星在关键零部件方面的设计和生产能力也对苹果形成了牵制。因为三星的全面布局，苹果既是三星的客户又是三星的竞争对手。他们在这里由竞争变成了竞合，在这样一个产业竞合中，三星肯定会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竞合策略。而三星的芯片、面板等产品肯定要优先保证三星终端产品的使用。因此，苹果也只能寻找新的芯片和面板供应商。

总之，那些当初在消费电子行业声名显赫的索尼、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大牌的光环逐渐褪色后，能与行业的后起之秀苹果进行竞争的三星当仁不让。我希望中手游的同仁们能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感受到强烈的危机，认真领悟这些成功的经验，把握市场“潜利”。

最终中手游决定停止对非智能机游戏的开发，把开发人员和资金转向对智能机游戏的研发。

到了2012年，国内游戏行业的局面就不乐观了。传统非智能机游戏业务已呈下滑趋势，但业内仍然竞争惨烈；在经营方向上，同行普遍仍在游戏研发或发行二选一的泥沼中挣扎。

中手游此时早已转变航行的方向，以破釜沉舟之势全面转型做智能机游戏；在同行仍在选择经营研发或发行业务模式的时候，中手游大胆制定了“自研+发行”双线发展的战略。

中手游风雨兼程，在“自研+发行”双线发展战略的指导下，成立了公司最早的两大手游发行团队——豆玩和极智，负责公司自研游戏《快乐棋牌》的发行和第三方网游的联运业务。虽然是在未知中摸黑探索，但《快乐棋牌》很快便取得了月流水破千万元，峰值破5 000万元的佳绩，让中手游取得了从非智能机到智能机游戏业务转型的第一场胜利。

企业家要有一双善于发现市场“潜利”的眼睛，那么什么是“潜利”？所谓“潜利”，就是指市场“新蓝海”，因为市场“新蓝海”总是潜伏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如果企业家没有发现和预测“潜利”的能力，企业的危境就会不期而至，那时企业陷入困境再转型难度将会非常大。

在发现市场的“潜利”方面，我很佩服日本索尼公司的盛田昭夫，他凭借自身惊人的预见力，曾经创造出索尼公司的辉煌局面。

日本索尼公司的第一件产品是1955年生产出来的晶体管收音机。尽管晶体管是美国“贝尔实验室”第一个发明出来的，又是美国“西部电子公司”第一个生产出来的，但美国人看不出这玩意儿有多大的用途，所以根本就没有厂家问津。然而，盛田昭夫却以独到的眼光说服了日本政府的科技部门，从父亲那里借来了在当时如同天文数字般的2万美元购买晶体管技术。直到盛田昭夫把晶体管技术买到手之后，日本国内仍没有理解晶体管的意义，族人觉得盛田昭夫简直是他们家族中的败家子！然而，当索尼公司1957年推出的便携式收音机风靡全球后，日本和美国的众商家才恍然大悟，但市场已经被索尼抢占了。继收音机之后，索尼公司先后推出了许多“第一”：第一台8英寸电视机、第一台录音机……索尼的技术和产品以及市场使“日本制造”的含义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日本制造”意味着好产品、好质量、好服务，把“日本制造”的产品从廉价的形象提升到了“高质量”的地位。

索尼真正地向全球化发展始于1963年盛田昭夫举家搬迁到美国之时。正是因为这次举家搬迁，盛田昭夫才有机会了解美国人，了解美国人的市场，了解他们的消费习惯和各种规定。把公司的业务发展到海外，走向全球对当时的日本商人来说确确实实需要非凡的勇气和超前意识。如果没有这种胆识，盛田昭夫是不可能成功的，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索尼。盛田昭夫把索尼公司的办公地点设在纽约第五大道一套宽敞的公寓里。每个星期，他都要举办许多社交活动和晚会，为索尼公司建立一个稳定且有价值的顾客网络。盛田昭夫一生都保留了这个习惯。因此，发现市场的“潜利”，关键是要有新的思维方式，互联网时代就要用互联网大思维去看待市场“潜利”，在互联网大思维下去思考企业的下一个盈利点，从而掌控主动权，率先抢占先机。

2010年，中手游年营收达到1.25亿元人民币，净利润为4 071.3万元人民币；2011年在手机游戏市场占有18.7%的份额，总营收达到2.44亿元人民币，净利润为1.63亿元人民币，利润率超过60%。事实证明，我对互联网行业的潜在市场的判断非常准确，手机游戏行业的确有着巨大的市场。

第二节

纳斯达克，中手游来了

中手游从非智能机游戏开发转向智能机游戏开发的过程中，我始终记得自己对中手游创业团队的上市承诺，我们也做好了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前期工作。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资本市场的风云变幻更是波诡云谲。从2000年开始，大量IT领域的民营企业成功在国内外资本市场上市，一大批风险投资基金相继成立，不过，这种狂飙突进式的成长并未持续太久。2010年后，中概股遭到海外做空机构“围剿”，中国创业公司的VIE（Variable Interest Entities，可变利益实体，在国内也称“协议控制”）架构也饱受美国资本市场质疑。VIE模式，是指境外注册的上市实体与境内的业务运营实体相分离，境外的上市实体通过协议的方式控制境内的业务实体，业务实体就是上市实体的VIE。

2012年，成为中概股市最冷的一年，很少有中国企业去美国上市，因为市盈率不高，也就是资本的回报不高，所以融资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同时还可能被做空机构做空，找上许多麻烦，然而中手游已经提交了上市申请去纳斯达克挂牌，中概股的遇冷给中手游上市之路蒙上了迷雾。

我需要做出近乎赌注的决定：2012年中手游去不去纳斯达克？要不要等到2013年再去？

这时中手游团队负责人来到我面前汇报工作进展。我听后觉得这件事必须果断决定，如果再等一年，投行的准备工作、财务的准备工作，我们所有的准备工作就都得延后一年，很大一部分工作都要重新来做。我便对他们说：“即使中概股遇冷，我们也要做2012年挂牌上市的准备。”

这不仅是因为中手游已经为挂牌做足了准备，也是因为美国证监会对中概股上市审批的态度存在变数。美国的资本市场向来是宽进严出，监管严格，我自忖中手游应该达到了上市的各项要求，相对其余的中概股申请企业来说更容易实现上市。我决定还是力争在2012年上市，同时布置了几件重要任务，其中包括把这个板块从第一视频拆分出去，中手游上市之后再赠送给第一视频集团全体股东一些股份，这样保证小股东也能够在我们的发展中受益。

初定的挂牌上市日期是9月25日，如果成功，中手游将成为首家重返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中概股，这将是一次破冰之旅。

然而中手游上市之路似乎充满了坎坷，此时我又需要做第二个近乎赌博的决定。中手游上市的承销商瑞银和瑞信告诉我，路演后股票没人买，如果现在上市，股票卖不出去，就没有办法做公开发行，没有办法集资。

没有办法公开发行，无法集资，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不过不发行新股怎么办？这时我和冼汉迪在北京的办公室里一筹莫展，“不集资也要上市，”我自言自语道，“那是介绍上市，中国大陆还没有人试过，咱们要去吃螃蟹吗？”冼汉迪道：“哦！那我要好好琢磨一下！”显然，介绍上市也是一条可以考虑的出路。所谓介绍上市与首次公开募股在本质上区别不大，就是不集资，但目标是要获得上市公司的资格，在整体审批过程中，完全是按照正常首次公开募股上市的流程操作。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公司想介绍上市都能够成功的，必须要满足三个要求。第一个硬要求是母公司必须是上市公司。介绍上市的前提条件是，虽然没有首次公开募股但是必须有一批股东，让股票流通，所以我们把中手游的股票直接送给第一视频的股东。第二个要求是公司必须具备盈利能力，在不融资的情况下还能运行得很好，不可只用概念占领市场、后续不停烧钱，否则下场只能是退市。中手游本身是一家盈利良好的公司。第三个要求是公司发展前景比较好，中国手机游戏市场规模在2015年达到了120亿元。中手游具备了这三个条件。

此时，如果不通过介绍上市这种方式迅速上市，而是再继续等下去，潜在的弊端是，可能会有国内同样类型的几家企业也要上市，这样我们就没有先发优势。然而介绍上市以后，如果一直没人给你集资，也有风险。

我思考后决定要坚持上市，要成为中国第一家介绍上市的中概股。我跟团队成员说：“你们实现纳斯达克梦的过程有点坎坷。天时不对，地利应该说也不太好，到美国上市还不能集资。现在只剩下人和了，咱们可以先上市，拿到上市资格，然后再一起努力集资，唯一需要你们做的就是保持业绩漂亮，这样才有可能集资成功。你们有没有信心？”

“主席，我们有信心和决心！”团队成员齐声说。

“太好了！我们的意见一致。不集资，也要上市，介绍上市必须去！”接下来我阐述了在这一时机介绍上市的战略意义。

首先，2012年中国的手机游戏业已经出现了很多竞争对手，新的公司发展很快，如果中手游不上市，很难成为品牌上的领军企业。其次，如果上市成功，中手游就成为中国第一支在美国登陆的手机游戏股，这对今后争取资本的支持非常有利。最后，按照上市公司的标准来管理和运营企业，会使企业的管理水平大幅度地提高，能够增强中手游的竞争能力，使管理层和员工有更好的激励机制，也更容易吸引行业优秀人才。

中手游最初是奔着首次公开募股去的，美国证监会也一直在按照首次公开募股的标准对中手游进行漫长的审查。现在要介绍上市了，不卖股票了，他们又要重新按照介绍上市的要求做认证。

这时，我们的上市理念也发生了变化，在市场时机并不成熟的情况下，中手游的首要目的并不是去资本市场融资，而是要在海外市场打造“中国手游第一概念股”的形象。

这一决策，一定要既对中手游集团有利，也对第一视频集团有利，必须是个两全的决策。如果我们将概念股炒起来，对品牌推广会有好处，也可以借势而上，提高中手游品牌的知名度。中手游上市之后，企业可以实现三个“最大化”：企业和业务价值最大化，企业管理团队的业绩价值最大化，企业管理及透明度最大化。

决定走介绍上市这条路之后，我们先在北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媒体解释介绍上市是我们在权衡美国资本市场环境之后，在特殊情况下做出的一种现实的选择。这种模式并不是我们独创的，2011年我国香港就有多家公司采用“介绍”的方式上市，但是我国内地公司赴美上市，第一视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发布会过后我赶到香港，准备跟香港的团队会合去美国。刚到香港就有人告诉我又出了新问题，由于美国证监会对中国企业的不信任，还没确定最终是否批准中手游介绍上市。整个团队当即傻眼了，发布会都召开了，我也出发了，到香港中转，竟然得到这样的消息。

“如果美国证监会真的不批准怎么办？”负责上市的同事焦急地问。

我沉思后说：“我有信心一定会成功，我们就在香港地区召开发布会。”

我计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一方面准备在香港地区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说明情况。另一方面跟美国证监会联系，把困难克服掉，争取如期挂牌。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让我心理受到了冲击。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仍然告诉大家不要放弃，我们能够成功。我觉得我们的工作做得确实到位，不好好地试一次太可惜。

第二天早晨5点我起床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我被告知美国证监会已经通知中手游可以去纽约挂牌！很快，我们一行人就按计划从香港地区启程赶往美国。

美国纳斯达克的工作人员对我说：“你很勇敢，现在没有中概股来上市的。”

我回答道：“我上市你必须给我挂五星红旗。”当时我担心他们会不答应。因为挂国旗虽然在纽约交易所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在纳斯达克还从来没有过。纳斯达克所处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但我认为，既然在中概股遇冷的时候去上市，我们就不仅代表中手游，还代表中概股，我坚持必须要挂，不然我们就不去了。

由于我的坚持，美国纳斯达克同意了挂五星红旗。

上市那一天，在我致辞后，纳斯达克和几个交易所的大屏幕上都出现了五星红旗，我的头像随后也出现在大屏幕上。举行仪式时，CNN（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做了短暂的直播。最后，当我看见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出现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的那一瞬间，所有上市的波折辛苦烟消云散，我激动得流下了热泪。

对我而言，第一视频借壳上市给我留下了一个遗憾——我并没有敲过钟。我有上市的喜悦，也有上市带来的发展机遇，但那一次上市在我心里种下了一个想敲钟的念想。有趣的是，虽然这一次中手游上市弥补了我上一次未敲钟的遗憾，但是介绍上市没有首次公开募股，也没有集资，这也留下了缺憾。但我乐观地想，正是一个又一个不完美，在推着我往前走。

我没想到的是，“介绍上市”之后又起波澜。

上市之后第一天的交易量是零，要知道美国的早晨是我们的晚上。那时大家在想，既然上市了，怎么会零成交？这时有些人误以为中手游上市的股票是既没有人买也没有人卖。媒体喜欢抢新闻，中手游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出现了零成交，这是多么大的爆料！不管原委，先炒起来让大家看热闹。

此时我却特别冷静。我知道零成交不符合上市规律，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一边沉着应对媒体的采访，一边快速派人去纳斯达克查一下原因。纳斯达克股市方面的工作人员回应说：“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一切都是按照上市惯例做的，但确实没有股票交易。因为中手游是介绍上市，没有公开发行股票，你们公开发行的股票是在你们第一视频原股东手里，这些人才是持有中手游股票的人。他们如果拿中手游股票到市场交易，我们就会有记录，但现在的确是没有成交的，请赶紧查查你们的股东有没有拿到股票。”

我听后马上明白了，是时间差的原因。我们派发的股票按照北京时间来说已经派发完毕了，但是美国的时间晚一天，所以就没有成交，这也是介绍上市的特点，因此造成了没成交的误会。找到原因后我们就着手确认在下一个交易日能否有股东拿到股票。

我又做了两件事情：第一，将为什么首日无成交的原因公开解释清楚。第二，跟踪确保我们的股票派发到每一位第一视频股东手里。

与此同时，我们还要消除负面影响。在中手游挂牌之前，媒体都报道在中概股遇冷这个时候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是一个创举，“中手游到纳斯达克上市开启了破冰之旅”。现在上市后股票没成交，媒体的报道都转成负面的了。

所以零成交的消息传开后，我先发了一条微博：中概股到美国上市，已经是很不容易，我们中国自己的媒体就不要再拆台了。我在纳斯达克市场给李开复发了这条微博，后来他也转发了。最后我们把“零成交”的原因找出来后，在第二个交易日，自动溢价系统中的价格达到15美元。到这时，整个介绍上市的过程才算圆满完成。

回到北京后，虽然团队还沉浸在上市的喜悦里，但中手游正处在智能机游戏和非智能机游戏的转型之际，转型以后会不会影响我们的业绩，会不会影响我们的集资，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挑战。

因此我们趁着上市的东风，首先对管理团队进行优化提升。由于我们有前瞻性的布局和安排平稳地实现了转化，中手游上市以后稳步发展，成为中国手机游戏的最大平台之一。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又获得了中国主权投资基金的信赖，中国投资公司和中国社保基金都入股了中手游，连巴克莱银行也来入股了。到了2013年，中手游完成了将近10亿人民币的融资。用媒体的话讲，我们给中手游的上市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实际上我用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通过上市审批，介绍上市，挂牌集资转型，到2012年底中手游就已经集资到1.32亿美元。

中手游就这样走过了从第一视频的运营板块，到独立成为中国首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手机游戏概念股的完美历程。我也因此被媒体誉为中国“赴美介绍上市第一人”。

从第一视频“借壳上市”到中手游“介绍上市”，虽然都已经上市成功，媒体也把我说成是“资本高手”，但是我只是在用互联网时代的大思维方式，把每一个障碍都看成是一个已知条件。只要下决心去克服，任何一个障碍都会成为一个超越自我的契机，而企业要想快速发展，只有不断突破瓶颈，才能向更高层次跃进。

有一个神话故事就很能说明这个道理。

一天，被称为森林之王的狮子，来到天神的面前，它对天神说：“我很感谢天神赐给我雄壮威武的身体和大力士一般的力气，让我统治整座森林。”天神听后，笑了笑说：“狮子，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恐怕还有别的让你烦恼的事情吧！”

狮子对着天神轻轻吼一声说：“看来，只有天神你了解我啊！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有一事相求。尽管我在整座森林很有威严，可是我每天早上总是被鸡叫声给惊醒。天神啊，请你赐予我一个力量，让我今后不再被鸡叫声惊醒好吗？”天神听后又笑着说：“狮子，你去找一下大象，它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狮子点点头，然后掉头去森林里找大象，这时，它忽然听到大象在跺脚，便问它：“大象，你为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气得你一直跺脚？”

大象见是狮子问它，便拼命地摇动着大耳朵回答：“有一只讨厌的小蚊子，总是钻进我的耳朵，让我奇痒难耐，快把我折腾死了。”狮子听后，心里想：天神不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来找大象，原来是想让我看到大象遇到的情况，让我明白谁都会遇到困难和麻烦事，天神无法解决所有问题。既然如此，遇到问题只能靠自己解决。狮子对自己说：“以后再听到鸡叫声，我应该改变心态，不是被惊醒，而是看作鸡在提醒我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了。”狮子换了一种思维方式对待问题，马上就不烦恼了，反而把鸡叫当成了它的“起床号”，这样雄鸡就成了它事业上的战友。

这个故事说明，在市场机制下，不论你曾经多么顺利，都会遇到障碍，怨天尤人没有用。实际上老天是公平的，就像它对狮子和大象一样，每个困境都有其存在的正面意义。企业要想在市场竞争中获胜，就必须换一种思维方式去看待竞争，而竞合是竞争的最高境界，就像孙武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狮子和雄鸡合作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新的力量。竞合就是赐予。

2014年被称为手游行业的“版权元年”，与版权相关的游戏在吸量与营销方面比普通游戏具有显著的优势。早在2013年底，中手游便全力布局版权储备，逐渐将发展策略修改为“自研+发行+版权”。《火影忍者》《航海王》《龙珠Z》《北斗神拳》《聪明的一休》《HELLO KITTY》《喜羊羊与灰太狼》《步步惊心》《择天记》《侍魂》《新仙剑奇侠传》《少林伏魔录》《星球大战：指挥官》……这些广为人知的名字，均出现在中手游合作版权的名单中，几乎覆盖了顶级动漫、游戏、小说、影视等泛娱乐领域。

中手游的版权合作伙伴多达20家，同其中任何一家公司达成版权合作都可能是业界每个手游公司的愿望。在美国方面，中手游成了华纳兄弟亚洲子公司Inplay Interactive的战略股东，该公司专注于研发与发行以华纳兄弟旗下的版权改编而成的手游。通过与迪士尼的版权合作，中手游得以发行《喜羊羊快跑》《星球大战：指挥官》等游戏；在日本方面，中手游与知名的版权方东京映画、集英社、GREE、日本光荣、SNK等均保持着密切而可持续的版权合作；在中国方面，中手游与腾讯文学、大宇等版权方携手孕育了《择天记》《新仙剑奇侠传》等广受欢迎的手机游戏。此外，中手游还与嵩山少林寺全资公司少林无形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使用少林品牌研发了《少林伏魔录》，以全新的方式为传统文化的传播贡献力量。

中手游不是盲目的“土豪”，在选择要合作的产品和版权时，不仅进行了专业的判断，更兼顾了游戏玩家的情怀，意在唤醒他们的美好记忆。在版权方面的合作，特别是在日本的版权方面，通常都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沟通和谈判才能获得版权方的信任。当得知能将许多儿时或学生时代就已着迷的动漫和经典游戏开发成新的手游时，参与项目的员工都兴奋得睡不着觉。中手游出色的战略决策和执行力，不仅满足了玩家的情怀，更让旗下员工惊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确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除了积极寻求与知名版权方的合作，中手游更致力于打造原创版权。中手游与上海银河数娱共同合作制作的原创版权《无间狱》就是其中的一个。《无间狱》游戏获得2014年Unity3D大赛视觉金奖，是中手游2015年发行的重点游戏之一。

在第一视频集团旗下，中手游在中概股遇冷的资本市场环境下创造了一个传奇，并在上市后做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这再次验证了我们的选择，“剩者为王”最终是为了能够“胜者为王”。

第三节

彩票登上互联网

2010年，第19届世界杯足球赛决赛举办权花落南非。6月11日，为期一月的比赛拉开帷幕，每场赛事的结果都牵动着全世界球迷的心。

一到比赛季，我便习惯在夜晚冲一杯咖啡，坐在电视机前看比赛。球场上队员们的激烈争夺让我仿佛置身其中。这一届赛事中，梅西、卡卡、C罗这三大天王级球员在南非只踢进了一个球，不过西班牙球员“小白”伊涅斯塔却如黑马般闪耀。

“进球了！漂亮！”我激动地大喊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决赛第116分钟，伊涅斯塔在禁区内接到队友传球后，一个漂亮的抽射得分，打进了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球，在他脱去球衣狂奔的背影里，西班牙首夺世界杯，他也成为足以载入西班牙足球历史的英雄。

王淳听到我的叫声，赶忙跑出来看我出了什么事。看到我站在电视机前手舞足蹈的样子，她哑然失笑。

“看你平时挺稳重的，一看球赛也疯魔了！”她笑着说，“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是今天还要上班呢，你快去睡吧。”我一看墙上的钟表，赶紧把她赶回里屋休息。我心里有点内疚，这一个月里她白天已经进行超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回来还被我打扰得休息不好。

回过神来，我觉得这小小的球真有魔力，明明人家踢足球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但为什么我就被这一个小球弄得心情跌宕起伏，一会儿为进球欢呼，一会儿为失球痛惜？是人性。人不是吃饱喝足就幸福的动物，人性中有对激情、胜利和美的渴求。

不过我发现比起看足球的人更执着的是买足彩的人，买了一次，没有得奖，还想买第二次。只要进入任何一间卖足彩的小屋，不夸张地讲，你会发现全屋人的眼睛都在放光。某某人中了大奖！那种对财富的渴望和兴奋弥漫着整个屋子。

球迷的激情和足彩迷的执着让我意识到足彩这个产业值得关注，用户基数大，非理性也意味着用户黏性高。只是去店里买足彩对我这样忙碌的人来说不太便利，一个创意在我脑中闪现。为什么不做一个让人足不出户，就能把足彩瘾过足的服务？

我想到了把彩票与互联网结合起来。经过调查，我发现我国的彩票业务发展得很好，买彩票的人越来越多，但采用互联网模式的无纸化销售一直进展缓慢。这就是机遇——第一视频可以进军彩票行业，创办彩民数字平台，这一平台要从台式互联网终端跨越到移动互联网终端。

2010年12月，第一视频集团斥资1亿元收购中国足彩网、彩富网后，联合“彩视界”共同组成国内最全面的数字彩票资讯平台——“第一彩”，并聘请中国著名体育评论员黄健翔担任“第一彩”的首席营销官。这是国内彩种最全的数字彩票资讯平台，它有最全数字彩种，包括双色球、3D、江苏快3、七乐彩、11选5、大乐透等全部主流数字彩票。同时，还拥有最强的专家团队，汇集许多预测命中率超高、全国知名的数字彩票专家，免费提供数字走势分析及号码预测等服务。并且还提供最全面最准确的走势及遗漏数据图表统计，第一时间对偏态号码及热点走势进行标注提点。很快，“第一彩”就成为我国领先的数字彩票信息平台。

同时，我们的彩票业务又快速闯进了移动互联网领域。我们快速开发了手机客户端“彩票365”。

2012年6月，“彩票365”手机客户端正式在中国电信“天翼空间”首发。<1>2014年11月，“彩票365”下载量突破1亿大关。<2>

不久，“彩票365”成为中国最大的移动互联网彩票客户端、中国移动互联网彩票行业领头羊，是国内下载量最高、活跃用户数最多、苹果和安卓等各大应用市场排名第一的手机彩票应用。它提供全国最新的彩票开奖信息，第一时间推送开奖号码。网民还可以通过它进行微博互动，由此形成了全国最大的彩民微博社区。它的另一特色是与中国体彩中心竞猜同步，实时进行比分直播与进球提醒。甚至还与理财挂钩，成立了国内首款彩票理财货币基金产品，采取正常基金收益配送“等额彩票奖励”的双收益模式。

公开数据显示，2014年，中国移动互联网彩票规模已经达到115亿元，环比增长速度164.4%。而移动客户端彩票销售规模达到89.3亿元，“彩票365”稳居第一。世界杯期间的竞彩销量约占2013年全年彩票销量的50%，尤其是移动端购彩呈“井喷”态势增长，其中“彩票365”的数据最为亮眼。世界杯期间“彩票365”单日最高销售量增长6倍，月购彩用户数增加至120万人次。在世界杯期间，“彩票365”的用户仅在半个月内便诞生两个500万大奖得主，双色球返奖率更是高达121%。

彩票是公益事业，也是一个大的产业，但使彩票与互联网结合的，第一视频是第一家。彩票业务与互联网融合创新了营销模式，如果仅仅是把线下的模式搬到线上，这不是创新，创新是给人一种新的体验。第一视频进入彩票行业进行创新，应用的正是互联网的长尾理论。

在传统的经营方式中，提供经济效益的最好方式是“规模经济”，扩大生产规模，不断优化资源配置，降低成本，扩大市场占有率。而在市场达到了一定的规模之后，边际效益才会递增。而长尾理论告诉人们：在消费者需求越来越多样化的今天，不管是哪个行业或是哪种产品，都应该重视消费者个性化、差异化的需求，并在低成本生产及营销渠道推广应用方面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而在“粉丝”这种长尾经济的方式下，企业不但要满足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还要思考如何形成企业的增值模式，降低企业的投入成本。第一视频进入移动互联网领域后，我首先告诉员工要用互联网时代的大思维去观察市场，而不是用我们传统的眼光去看市场，而且是用“客户的眼睛去看世界”，这样我们就能在移动互联网领域发现新体验的价值。

创新彩票平台取得了成功，第一视频在手机彩票终端的研发方面是非常领先的，当时就有4 000多万台手机装有第一视频的彩票销售终端，而且仍在陆续发展客户。

接下来我又成立了“彩博网”。媒体采访我为什么要办彩博网。我的答案是：优化。

我曾读过一本书，书的名字叫《目标》，这本小说的作者高德拉特是一位物理学家，他在书中展现的是企业科学管理的智慧。物理学家写企业管理的小说是一种跨界，看上去是外行，但是互联网时代是物理学支持技术和改变管理方式的时代，这位作家用互联网思维给出了未来企业管理的科学答案。他告诉人们，企业是一个有机体，牵一发而动全身，企业里的每个部门都是这个组织里的环节，决定这个组织有没有战斗力的不是这个组织里最好的环节，而是最弱的环节。因此，他把这个最弱环节叫作“瓶颈”。他认为“瓶颈损失一小时的生产时间，就等于整个工厂损失了一小时”。如果攻克掉一个“瓶颈”，又产生了下一个“瓶颈”，“瓶颈”出现移动，这时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改造整个流程，这样才能把“瓶颈”逼到市场上去。

彩博网是在我国彩票产业发展到一定规模的产物，我国的彩民人数很快就会突破5亿，我国的手机用户人数是10亿，手机彩民有1亿。从这一组数据可以让大家直观地感受到我们面临的人群是多么大。彩票公益事业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已经有1 600亿的销售市场。

所以，1亿手机彩民，10亿手机用户，1 600亿市场规模，没有一个新媒体平台来支撑是不行的，这会给彩票事业整体造成“瓶颈”。只有解决了整体系统层面的问题，才能真正使企业流程优化，才能彻底解决环节和事件问题。当然，优化流程是从一个个细节入手，逐步接近事物的本质，使整个团队提高系统性解决问题的能力，走出条块分割带来的效益低下的困境，做到有效产出。

高德拉特的观点对于互联网企业发展有很大促进作用。我们虽然把彩票业务做大了，但是仍然受到许多“瓶颈”的制约。因此，我们创新彩博网正是从整体上优化彩票数字平台的流程。

第一视频发挥新媒体优势，推出“垂直微博”，也就是彩票专业微博。它与综合性微博的区别在于彩博网是专门为彩民服务的，专业化地传播彩民信息，为整个彩票公益事业的发展提供全方位的信息服务。简单地说，它服务于彩民、服务于彩票事业、服务于彩票销售，是专业垂直的概念。

因为彩票事业是国家的产品，有国家信誉，所以要做到公开、公平、公正的发行，让人人都有中奖的机会。这是一件公益事业。彩票微博则把这种理念更直接地传递到每一位彩民心里，也更直接地让我们的监管部门了解每一位彩民的想法，这样对整体的彩票事业发展具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第一视频彩票相关业务——包括“中国足彩网”、“第一彩”及“彩票365”——增长迅速，我押宝式地判断互联网彩票成为第一视频获取利润的重要武器的想法也得到了验证。据易观智库报告显示，“彩票365”在2014年第三季度中国移动互联网客户端销售份额市场占比18.5%，位列第一，淘宝排第二，腾讯QQ排第三。据公开数据显示，第一视频2014年彩票相关业务收入2.4亿港元。

2015年国家暂停互联网彩票的销售，为了顺应政策的调整，第一视频自2015年3月1日起暂停彩票销售业务，恢复时间未知。尽管网络彩票的销售屡禁屡开，法规尚在不断完善，我还是相信在资本和用户需求的双重推动下，网络彩票会迅速进入快速上升的轨道，禁止仅是暂时性决定，机制需要改革，监管机构需要时间去调整和规范，但互联网彩票趋势不可逆转，短暂调整后行业会再次启动并迎来更高速的发展。

<1> 《世界杯场外博弈 彩票365成最大赢家》，中国日报网，http://www.chinadaily.com.cn/typd/2014-07/02/content_17638471.htm.

<2> 《移动彩票行业迎来井喷 彩票365用户过亿感恩回馈》，科学中国，http://science.china.com.cn/2014-12/05/content_34236994.htm.

第四节

85天私有化中手游

中手游在2012年9月25日以“介绍上市”的方式成功登陆美国纳斯达克，成为国内首家登陆纳斯达克的手机游戏公司，为中国资本市场树立了一个在大环境不利的情况下采用特殊战略实现快速发展的典范。

此后中手游以破竹之势迅速发展，成为中国领先的移动游戏开发团队。中手游以其雄厚的游戏研发实力，自主研发了超过450个单机游戏、网络游戏及游戏平台产品。在广州、深圳、北京和成都设有专门的游戏研发中心，研发团队人员超过500人，在移动游戏策划、美术、研发方面都有着国内领先的经验和技术。代表作品有《新仙剑奇侠传》、《喜羊羊快跑》、《决战沙城》、《战谷》、《战谷II》、《二战雄鹰》、“快乐系列”及“真人视频系列”棋牌网游等，多款自研产品月流水超千万，并多次荣获“金翎奖”“游戏十强”等国内重大手机游戏类和企业类奖项。

中手游还是一流的移动游戏发行团队。2013年7月，由于发行业务的迅猛发展，公司首席运营官肖健邀请中手游旗下汇友数码众多代理商法人之一的应书岭加盟中手游，同时成立第三支发行团队——卓越游戏。在三支团队的共同努力下，中手游大放异彩，不断拓展新的游戏品类，拥有超过10款以上月流水过千万的产品，且单款游戏月流水不断创造新高。代表作品有《全民枪战》《大航海时代5》《超级英雄》《天天英雄》《天天炫舞》《三国威力加强版》《武侠Q传》《怪兽岛》《神偷奶爸：小黄人快跑》等。

经过不断整合，从2014年6月开始，中手游逐渐形成两大发行业务团队，分别为首席运营官肖健带领的随悦、岚悦发行精英团队，以及应书岭带领的实力发行业务线。在之后的一年中，随悦团队成功发行了月流水稳定在两千万的自研游戏《决战沙城》；其运营推广的《三国威力加强版》连续12个月月流水过千万；2015年4月9日上线的《新仙剑奇侠传》更取得了首小时过百万流水、首日24小时过千万流水的惊人成绩。岚悦团队则主营休闲游戏和棋牌游戏的发行和运营，2015年初发行的《喜羊羊快跑》首日下载量为285万，首月流水2 000万元，是当之无愧的明星休闲手游。

从中手游的行业地位方面来讲，中手游是中国最大的手机游戏集团，它的销售额在2014年底达到了5亿元，年净利润1亿元，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游戏有300多款，与迪士尼、好莱坞影城都有合作，跟联发科的芯片生产商也有合作，在北京、四川等地设有研发中心，在日本、印度尼西亚等国家都设有相关的研发地。

中手游财报显示，2014年收益为12.6亿人民币，较2013年3.53亿人民币的收益增长了258.3%。2014年中手游股东应占净利润为2.32亿人民币，较2013年的2 310万人民币增长了904.8%。截至2014年底，总注册用户接近2 400万。到2015年8月，中手游以20.1%的市场份额连续6个季度稳坐中国移动游戏全平台发行商的头把交椅，发行月流水超千万。在2015年福布斯中国移动互联网30强中，中手游居第11位。

中手游的潜力获得了各路资本的认可，包括中国两大主权基金中国投资公司、中国社保基金以及新世界投资、正源资本在内的资本均入股中手游。经过四轮募资，中手游总募集资金超过1.36亿美元。至此，丰富的资金来源、在美上市的状态以及强大的管理团队为中手游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中国最大的手游发行商以及中国排名前十的手游研发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就在这一增长巅峰期，2015年8月，中手游对外宣布与东方证券私有化合并完成，华丽转身结束了在美国资本市场三年的风雨征程，母公司第一视频集团通过出售股权成功获利2.98亿美元，创造了纳斯达克中概股85天私有化的纪录。

消息一出，市场一片哗然。不过，我做出私有化中手游的决定并非一时头脑发热，其中不仅将对中美资本市场观察得出的结论作为依据，也有对第一视频未来布局的思考。

尽管中手游有傲人的业绩，但是其股值在美国资本市场一直被低估。其中原因不是业绩不显著，而是受市场的客观因素的制约。

在美国上市后，我一直密切关注着美国资本市场的动态，发现中美资本市场存在着很大差异。

首先，文化背景的不同导致两个市场对于同样的上市公司持有不同的态度、估值和期许。对赴美上市的中国企业而言，在很多情况下，由于美国投资者的文化背景以及他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差异，使得他们可能认为公司不会有很大的发展，至少不会如预期那样发展。而在中国，上市公司的预期和预测比较宏观，反而更容易引起投资者的共鸣。这样的文化差异使得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在估值、股价上都显得比在国内上市冷清得多。

其次，由于两个市场的操作规则不同，导致了在两个市场上市的公司的体验感是完全不一样的。例如，美国是采取宽进严出的办法，中国恰好相反。公司在美国上市以后，不仅要接受监管当局的监管，还要接受投资人和一些相关部门的监管。特别有趣的是，美国市场的做空机制是一种股市的盈利机制，做空不但可以使投资者挣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上市公司的一种监督和激励，所以该机制就导致中概股“水土不服”。原因是大部分中概股在国内经营不透明，加上两地投资者文化差异以及上市的技术操作和架构的不同，导致透明度不同。美国的投资者有时候看不明白中国的上市企业在做什么，就使得做空机构有机可乘，只要公布企业不透明的地方，就为企业带来了压力。

这个机制其实让中国的上市公司很不适应，会对上市公司的股价和市值都造成很严重的打击。被做空的企业不乏好企业，但做空的负面影响还是很明显的，无论是团队的士气，还是经营的秩序或是运作成本等都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大约从2010年开始，美国市场对中概股的态度变得冷淡，中概股遭遇海外做空机构“围剿”，多家中国公司被挡在美国资本市场大门之外，中国公司的VIE架构岌岌可危。

为什么美国对中概股一夜之间从追捧变成了做空？这是因为资本在中国市场推动了很多急功近利的创业故事，引发了全球资本对中国公司的排斥。那段时间在海外上市的企业，到后来几乎没有一家盈利。当时承销商介绍企业的套路也基本一样：第一，中国人口最多；第二，中国是互联网大国，用户最多；第三，在中国做成最大，在世界做成最大。最大的互联网企业会不盈利吗？承销商用这种方式吸引投资者，但中概股的盈利能力并没有证明这一点，也造成了美国资本对中国公司的VIE架构的不信任。

在中手游赴美上市的审批过程中，美国证监会的审查焦点就在于这个VIE架构还能不能被接受。在审查的过程中，中手游也是费了相当的口舌和笔墨，才让美国证监会相信VIE架构是有效的，而且本身的结构可以实现股票市场的透明度。

尽管中手游是介绍上市，没有融资，但是意义确实重大。业界普遍认为如果中手游当时未能上市，就意味着美国证券市场关闭了面向中国的大门。中手游上市，意味着中国VIE架构仍然可信，意味着中概股还有希望在经济转好的时候重新进入美国资本市场。

然而，短期内融资环境很难有好转。在2014年之前，不会再有像上一波那样的中概股热。美国投资人大多对中国的网站了解不多，多数是跟风大投资商进行投资。中国经济增速减慢，短期难以恢复。

此外，美国证监会的关注点也发生了变化。曾经，中国企业到美国去上市，先要找一个业务模式相近的美国榜样，描述未来前景。中手游去美国上市的时候，美国证监会毫不关注，认为中国游戏行业发展前景不佳。而中手游能够顺利过关，重新让美国证监会接受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我们的目的不是用故事圈钱，也没有所谓的原始风投。

中手游采用介绍上市，就是因为担心时机转瞬即逝。上市后很多人跟我联系，将来也想走介绍上市这条路。但实际上很多公司并不盈利，即使上市后也难再融资，这些公司最后可能都会被洗牌。

我一直认为本土企业只有植根于中国市场才能做大做强，能够在自己的国家，在自己文化底蕴雄厚的资本市场实现资本运作、上市，就不要选择到国外的资本市场融资上市，只不过如果在某个时间段，无论是受到监管条例，还是门槛和时间等因素的限制而导致在国内的资本市场无法上市，又想要发展，那么去国外上市也是一个选择。但是如果要实现价值的最大化，让企业能够长远稳定地植根于中国市场，我认为和中国的资本市场相结合，仍然是中国企业做大做强的最佳选择。

再看国内，从2014年下半年开始，中国的A股市场发展很快，指数快速攀升，国内比中手游差很多的企业市值都比中手游高很多。中手游在美国又经历数次做空机构的打击，市值上不来。很多国内竞争对手大量融资，花高薪挖人，同时，在版权等方面的竞争上也威胁到了中手游。

面对中美资本市场的对比和新变化，我萌生出将中国手游私有化的想法。

不过私有化出售的决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第一个让我感到难以说服的人就是中手游董事局副主席冼汉迪，他和我一手把中手游做起来，最不舍得私有化卖掉中手游。对肖健、王永超和他们的团队也要花一番工夫来解释，当初第一视频帮助他们在纳斯达克进行上市，刚实现上市梦没两年又要私有化，他们确实有点不舍。

我一边和他们分析我对中美市场的观察，一边做大家的思想工作。

我坦诚地向大家表达了我的看法：从中国本身手机保有量看，手机游戏仍然会保持很好的发展速度。但是如果说，中手游以海外上市公司的框架来继续发展以中国大陆为主的业务，这样下去会受到制约。中手游一面要承受做空机构的压力，一面还要与A股市场市值非常高的公司竞争，从长远来看，对我们保持行业龙头地位是不利的，所以我们要在A股市场做一些事情，来实现和国内手机游戏厂商的平等竞争。基于这些想法，我建议回归A股，这是从战略角度来看比较理性且合理的安排。

对于我的分析，大家都能够理解，不过我知道要卖掉中手游，还有一个关键的利益问题，即在价格上大家有不同意见。这又是一次人性的考验，只是过去我要面对的是自己，在关键时刻战胜自己人性上的弱点，而这一次我要面对的是群体，要在关键时刻协调、说服、平衡、权衡众人的人性，帮助他们克服人性上的弱点，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2014年，我们中手游团队开始尝试私有化，从美国退市回到私有市场。到2014年6月，我们发出要约，准备组建银团，进行私有化。

这一次尝试挑战了我的协调能力。我先要协调管理层，看他们愿不愿意被买主买走，还有第一视频自己的股东能不能接受我们出售的价格，然后要跟大买家协调好，我们两家在大平台上把方方面面的利益都协调好，才能快速推进私有化。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很难完成。

当时希望竞购的企业比较多，其中不乏国内知名的互联网企业和知名的媒体。中手游私有化，无非是找一个国内的合作伙伴，或者是买家，让中手游的业务能够在中国继续发展下去。当时我们的理念是，欢迎大家来竞购。关于中手游的出让，我要跟潜在买方提出条件，不能满足就退出竞价，然后让别人来竞价。对中手游感兴趣的有很多人，这个过程还不能得罪各方，而来竞价的买家还时不时地给中手游管理层发短信：“我给你们的价格很高，你们到时候留的股权很高，你可以这样……”管理层收到这种消息心理会产生变化，我又要出面协调。

对股东我要跟他们讲道理，告诉他们“以多少价格买入的股票在这个价格卖出是合适的，并不是多出两块钱来买的人就一定最好，因为他未必有钱给你，最后损失的还是你自己”。

在利益的博弈过程中我在各方来回周旋，看到了人性真实的一面。到最后我体会到能创造85天私有化的纪录真是人性的奇迹，直到今天，我对中手游团队的职业素质和道德品质还是感到欣慰。如果我出让的价格仅有0.5美元的差值，就会对团队成员的个人财富产生上千万级的影响。但是应该说我们整个团队还是团结的，大家还是以大局为重。

有些一时想不通的员工也过来找我说：“谈判的时候能不能卖多一点，希望尽可能变现。”毕竟我也是股东，也希望卖得更多，但是这其中有一个度，我们的目标是求得最大公约数。最后大家还是接受了我的安排，也都高高兴兴地推动着私有化进程。这一过程，让我更加体会到人性的重要，在关键时刻，输的不是你的能力，也不是金钱财富，输的是人性，赢也是赢在人性。所以我认为互联网企业今后的发展成功与否在于能否经受住人性的考验。

经过权衡，中手游最终选择了东方证券。而私有化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是，是否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作为东方证券的战略合作伙伴，上海银行设计了包括资金配置方案及出境方案等一系列服务方案，并与东方证券的相关负责人员进行了磋商，在一周内设计完成了最终方案。之后，上海银行利用不到两周的时间完成审批流程，为东方证券提供了超过12亿人民币的外币并购贷款，帮助其完成了对中手游的全面收购并在纳斯达克退市。

中手游于2015年5月18日，接到来自独立第三方的私有化要约，2015年6月9日签订了私有化的合并协议，并在8月11日正式对外宣布合并完成。至此，中手游又创造了纳斯达克上市的中概股85天完成私有化的新纪录。

数据显示，2015年以来，近287家中概股提交私有化申请，在这股浪潮中，中手游几乎是最果断的一家。整个私有化过程仅仅用了85天时间，创下中概股回归最快速度的纪录。对于大多数中概股而言，从美国私有化退市到重新在国内A股上市，一般需要经历两年半甚至更长的时间。

现在看来，选择东方证券是完全正确的决定。当时我收购三个游戏公司，现金加股票一共是5亿元人民币，在收购以后的三年期间，手游板块对我们是有利益贡献和分红的，这基本上实现了收回成本。上市三年时间，直接私有化，获得23亿港元的收益，整体看来中手游这个故事是资本市场的一个新传奇。

当时成交的价格是22.5美元，到2015年中手游在美国市场上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水平。此时美国股价暴跌，中国A股态势也不是很强，我们以这个价格实现中手游私有化，实为明智之举。

这不仅仅意味着第一视频集团赚钱了，应该说是在恰当的时机，让中手游回到国内。中手游私有化之后，何时在A股上市，取决于“新东家”的安排。我想虽然A股市场一时处于比较低迷的状态，但挤掉泡沫以后，那些有发展潜力、有生产能力、有前瞻性和发展后劲儿的企业，还会有很大的市场，还会有健康发展的机会，中手游的回归对A股市场和国内手机游戏产业都是一个重大利好。

中手游私有化的成功完成，不仅是“融资”，更多的是“融智”。我们把中手游“介绍上市”又用最短的时间“私有化”，正是把握住了最重要的事，当初的介绍上市不是“赶时髦”的决定，“闪电”私有化也是综合考虑市场、资金、长远发展等情况做出的慎重决定，适应了互联网时代的市场发展趋势。

我对大家说：“像我决定介绍上市一样，我们卖了，进行私有化，这个私有化动作也许将来会让我们后悔卖便宜了，但是我们不要患得患失，以后我们还可以做其他业务。”

卖掉中手游直接的结果是充实了第一视频的现金储备，出售中手游让第一视频获利2.98亿美元，加上之前发展互联网彩票所得的收益，为第一视频下一步的发展积累了雄厚的资金基础。此时我正在心中构思和修正第一视频业务架构的蓝图。

基于我对政策环境、全球互联网格局变化以及对国内行业发展趋势的判断，我的总体设想是成为“互联网+”时代的“搅局者”，选择“互联网+”的方向，采用变形金刚战术，在第一视频旗下打造若干个在某一个垂直行业能够称雄的企业。这一阶段第一视频的升级版将以“互联网+”为主，我看好的垂直领域有“互联网+医疗”“互联网+彩票”“互联网+金融”“互联网+电商”这几个领域，尤其是医疗和金融都是万亿市值级的市场。尽管第一视频无法跟几乎形成垄断的超大型互联网企业正面竞争，但将旗下每个“超级零部件”组合起来后，它就是金刚。

要想成为成功的企业家，必须对政策变化有足够的敏感度，我庆幸自己在体制内经历过历练，使我格外能捕捉到社会发展趋势的变化。

早在2013年11月初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发布的公报里，中央提出的“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成立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为改革做好‘顶层设计’”就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改革到了深水区，既要摸石头过河，也要依赖顶层设计。中央对此的机制化，显示出了继续推进改革的决心。我认为这个方向是对的，并对改革的前景抱有乐观的态度。

另外，公报指出要继续推进改革开放，尤其是关于民企和国企的发展方向。我注意到这还是中央头一次提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论调，这使企业后面所面临的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国有企业可以找到更好的立足点，民间资本能找到更大的机遇。这对民企来说是利好的大消息，让我非常兴奋。可以预测的是，关于国企的去行政化，竞争领域的调整政策会进一步出台，民营企业现在面临的一些“玻璃门”“弹簧门”会真正被解决掉。民营企业和混合所有制的企业发展的路子将更加广阔。

应当说政策大方向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让我敢于放手大干，敢于想得更远，对第一视频的下一步做出更深广的布局。

2015年3月，我们又迎来了中国互联网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节点。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制订“互联网+”行动计划。“互联网+”战略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这对中国互联网人和互联网企业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重大历史机遇。国务院随后发布了《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首先提到了开放共享，融合创新。我想这体现在人性中最重要的就是利人利己，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双赢。

《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第一条就是开放共享，可见它的重要程度。它的核心就是为了打破现有的行业状态和社会生活状态，这也是大家都说互联网具有颠覆性作用的原因。

另外很重要的就是融合创新，主要指传统行业和互联网的融合，不过这种融合来自两方面，一方面是互联网人要将什么融合到互联网中来？另一方面是传统行业，实体经济要与互联网融合什么？这是两个方向的互动，是各个市场要素的互动。

最后我通过解读政策捕捉到的是关于引领、跨越、安全有序，积极鼓励创新，特别是跨越式发展这一点。要特别注意的是这一点强调了安全，安全意味着需要保障，无论怎么去融合，怎么去颠覆，最后都要保证社会的稳定，要保障网络的安全。

那么如何在“互联网+”时代的发展洪流中把握机遇、顺势而为？如何判断中外互联网产业格局？我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FT中文网的独家专访时分享了我的分析和见解。

我认为中国互联网应用已赶超美国，进入了自主成长阶段。如果把中国互联网的发展大概分成三个阶段的话，第一个阶段就是舶来阶段、模仿阶段。第二个阶段是微创新阶段，我们把源自美国的商业模式，按照中国的特点，按照中国用户的需求进行了改造，使之更适合中国的市场和用户需求，能够在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上发展壮大。第三个阶段，我们称作“搅局阶段”，或者称为相对的爆发性增长阶段，也就是中国的互联网产业开始了自主发展的阶段。也就是说，舶来也好，借鉴也好，我们根据中国的市场特点和用户需求做了微创新，企业有了一定的发展，整个中国的互联网产业也成长得足够大了。

在这个基础上通过进一步的创新，才诞生了今天所谓的“互联网+”，“互联网+”阶段实际上是中国的互联网产业为了促进中国社会经济的转型升级发展产生的一个新的增长模式和形态。“互联网+”的重要核心是用互联网的思维、用互联网精神去改变我们社会经济发展的模式，去改变我们所谓的传统经济运转的思路和态度，产生新的发展潜力，新的互联网领军行业。

为什么我要带领第一视频选择“互联网+”的方向呢？因为在今后大的格局下，中国在数字产业、高新技术产业、互联网产业方面拥有大数据的优势。在大数据的优势上，中国能够三分天下，成为世界产业新格局的一极。为什么？这还是来源于我们人口基数的优势，中国人口基数很大，都在使用互联网，都在使用手机，所以我们能够成为世界移动互联网大国。这也是中国今后保持经济快速发展，以及我们和美国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竞争的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那么第一视频在“互联网+”领域选择哪些具体的业务角度展开布局呢？我想，选择业务角度时应考虑这几个元素：注重用户体验，降低用户成本，效率更高，更为便捷，可能还包括更有趣。

普惠金融首先走下“神坛”，插上互联网的翅膀飞入寻常百姓家。普惠金融就是跟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各类金融产品和金融服务的总称。我觉得在普惠金融这个领域，利用互联网去开展业务大有机会，尤其是随着政府对其管理规定的完善，网络证券、网络保险、互联网基金销售等这几项产业都蕴含着巨大的商机。其中网络信贷、互联网消费信贷业务都对我们具有重要意义，特别是在电商领域，包括一些有一定规模的电商平台，直接接轨消费贷款可以很快解决融资问题。因此第一视频将对互联网金融进行布局。

医疗、健康、教育这三个重点的互联网益民服务几乎和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而且目前看来的确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相信大家是非常期待能通过互联网真正实现无缝益民服务的。国家有关政策明确了一些可操作的领域，特别是积极利用移动互联网提供的在线预约诊疗、候诊提醒、在线缴费、诊疗报告咨询以及药品配送等。国家有关政策中提到的积极探索互联网，延伸医嘱、网络处方等网络健康医疗服务应用中，延伸医嘱和网络处方如果可以实现，就相当于一家网络医院。这三个板块也是第一视频探索的领域。

而电子商务是“互联网+”的重中之重，大胆创新和布局是关键。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把网购当成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不过这里的互联网电子商务主要包括三大块：农村电子商务、行业电子商务以及推动电子商务的创新应用。第一视频在进行电子商务创新应用方面和跨境电商方面的尝试，将选择其中的垂直领域进行攻破。

有更多可创新的领域等待着被发现和探索。全新创业不是那么容易，想出全新的模式需要非常高的智力。但在现有的生活状态下，只要留心一下，想一想我们生活中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们还差哪一步没做，继而改进一下，很可能就会成为一个新的商业模式，关键是要大胆尝试和布局。

我一直在思考第一视频该如何面向未来产业。未来的生活很精彩，做饭可以用机器人，开车可以自动驾驶，旅行的时候飞机可以变成平流层的交通工具，人们的购物体验改变了，交友体验也变了，什么都在变，人工智能将使整个社会有一个完全颠覆性的补给结构，其目的就是向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解放人类，给人更多的时间和自由，这实际上都是网络和新技术带来的剧变。最后的体验就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的变化，以及社会的组成结构产生的革命性和颠覆性的变化。那么我希望第一视频能在这一过程中充当“搅局者”、创新者的角色，我们的目的就是变革！从引发变革，到在变革中寻找我们的位置，继而受益于变革，最后孕育新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