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小夭到死不懂，逼死相柳的不是大义，而是他的“破碎”

“亲我一下，会比死更可怕？”

“虽然......虽然可能性很少，可是我还是害怕。一不小心，你会进入到我的梦里，你绝不适合进入到女子的梦里，这只怕比死更可怕。”

这是剧版小夭在海边，和相柳的对话。

这话说完，相柳整个人就破碎掉了。笑声中有自嘲、有苦涩、还有心碎。也正是因为这句话，相柳才决定成全小夭，祝她幸福。

抛开原著不谈，单从剧版的走向来看，相柳一步步走进黑暗、走向死亡，并不仅仅是为了成全他心中的大义，还因为心死了，没了希望。

1.

剧版《长相思》，相柳和小夭第二次去奴隶场时，小夭问相柳，左耳是如何做到连赢40场的时，相柳曾看着小夭说过这样一番话：

“就像你在九尾狐笼子里做的事情一模一样，不过是心之所向。无尽的忍耐，漫长的等待，还有，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绝不放弃。”

小夭茫然，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相柳笑笑，不羁道：“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小夭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奴隶场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奴隶（左耳），若有所思。而我看到这一幕时，却想起了40年前，他们初见左耳时，相柳幽幽道，“心一旦死了，就毫无生机了。”

这句话看似说得漫不经心，却贯穿了相柳的整个人生。

相柳这个人，从一出生就充满了悲剧性的色彩。

被母亲抛弃、被神族欺凌、被骗、被卖到奴隶场当奴隶，好像全世界都不欢迎他，觉得他晦气。

可是这个时候的相柳，仍没有自暴自弃。他虽然不再对人性抱有希望，却没有死在奴隶场，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了奴隶主的控制，撕开了黑暗中的一束光。

后来相柳逃到了极北之地，他用白衣、白发来藏匿自己，只为了能活下去。这个时候的相柳虽然很难再信任别人，虽然也很孤独，却从未放弃生的希望。直到辰荣战败，相柳得知所有人都离开了洪江，他才来到洪江身边，雪中送炭。

洪江见到相柳，听说他愿意帮自己十分欢喜。他认下了相柳这个义子，并给相柳讲述了自己的理想和坚持。

相柳知道洪江根本就不可能赢，他来帮洪江，只是为了报恩，却不曾料想，恩易偿，情却难还。

相柳没有选择，只能牺牲掉自己的自由，跟着洪江，帮忙完成他的梦想。虽然他知道“洪江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可悲的傻子，领着一群傻子，在做可悲的事。”

也只能跟着洪江，走上这条不归路。

2.

然而，这样的坚持，不仅是可悲的，更是寂寞的。

他虽然是洪江的义子，是义军的军师，却从未真正得到过同袍的信任。大家鄙夷他是九头妖，嘲笑他是个怪物，从未真正接纳过他。

直到相柳遇见了小夭，他的生命才再次被照亮。

剧中，小夭曾问过相柳，“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最厌恶别人说你是九头怪吗？九头是你的禁忌，谁提，你就会杀死他！”

相柳笑笑，道：“你还活着！我憎恨的，不是他们谈论我是九头怪，而是他们心底的鄙夷、轻蔑。我允许你提，是因为你嘴里调侃取笑，但心底从不认为九头妖就是怪异。”

相柳的童年比小夭更惨，他从未得到过父母半点的温暖，甚至连父母是谁，他都不知道。从小到大，面对的都是别人的鄙夷与轻蔑，即便内心再强大，心底的柔软也还是渴望能有一束光，一个人接纳他、拥抱他。

洪江接纳了他，所以他为了报恩，牺牲掉了自己的自由；小夭接纳了他，所以他为了爱，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自己的真心。

种下“情人蛊”之前，离戎的老伯曾对他说过：

“一旦种上，便同命连心，生死相随。大多是女子种给情郎的。情蛊这东西啊，不但要命，还要心，你命是有九条，但心只有一颗，一旦给了出去，可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里有四个字，需要特别关注一下。那就是“同命连心”。

什么意思，用“地上梧桐相持老，天上鹣鹣不独飞，水中鸳鸯会双死”来解释，会很容易理解。那就是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会失去生机。这在梅林殉情那会，已经得到过验证了。

小夭躺在榻上没有了生机，远在千里之外的相柳，也面容憔悴，很快就不行了。

那么问题来了。

相柳知道小夭一直都在努力地活着，又知道“种蛊”的两个人会同命连心，那他还要“种蛊”，是为了战死沙场时，拉着小夭一起死吗？

这可能性真的不大。

因为相柳是真的爱小夭的，他一直记得初见小夭时，小夭说的“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不然他也不会在与小夭种下蛊后，就急着去为她铸弓了，怎么可能忍心让小夭和他一起死呢？

3.

既然不忍心和小夭一起死，那相柳是如何打算的呢？

还记得相柳答应小夭“种蛊”前，曾让小夭答应过他一个愿望吗？

这个愿望，虽然相柳日后用在了抢婚上，但他当时和小夭定下这个约定时，并不知小夭就是皓翎大王姬。

那么他这个没说出口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

基于当时的情况，这个愿望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忘了我；另一种则是跟我长相守。

我猜，应该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相柳当时想的应该是，陪伴辰荣义军对战西炎后，让玟小六变回女身，然后和他厮守在一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主要基于三方面原因。

首先，相柳有九条命。既然有九条命，拿出一条来成全心中的大义，报答洪江的恩情，就可以了。他在奴隶场那么艰难，都活下来了，“死”应该并非他所愿。

其次，相柳不知道该如何解蛊。

离戎老伯只和他说了，要心中有情，才能将根基不深的蛊，从轩的身上引到自己身上。却没有告诉他，该如何自己解蛊。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解蛊，又心甘情愿地种下了。就说明相柳已经想好了对策，不会真的拉着心爱的人，陪她一起去死。

最后，相柳发现小夭成为皓翎大王姬后，不想认自己时，在海边冷着脸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体内还有你的蛊，你想要赖掉你发的誓吗？”

这句话很明显有些生气。而他后面，抓着衣裳，逼问小夭为何不肯在海底吻他时，也证明了相柳到那时，还对他们的关系心存幻想，幻想着小夭成为王姬后，依然愿意爱他，愿意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跟着他走。

可令相柳破碎的是，小夭拒绝了他。

4.

对小夭来说，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母亲和赤宸的悲剧，带给她的耻辱和伤害。所以恢复了王姬的身份后，她真的不想再为了相柳，而走上母亲的老路。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次的拒绝，彻底让相柳的心破碎了。

从此之后，相柳知道小夭不再是玟小六了，也知道自己被她嫌弃了。所以那句“你绝不适合进入到女子的梦里，这只怕比死更可怕”就成了他的魔咒。

相柳性子倔强，看着小夭被涂山璟抱在怀里，他当下就不想再爱了。

然而，真心早已交出，覆水难收。相柳只能化身防风邶，默默关心小夭，帮助她有力可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

后来，涂山璟娶了防风意映，小夭也答应了赤水丰隆的求婚。

临嫁前，小夭问相柳，“如果不嫁给丰隆，能嫁给谁？”

相柳无言。

有人说，这是小夭在给相柳机会，相柳心中有大义，放弃了小夭。

但其实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相柳性子孤傲，渴望爱却又对爱抱有“洁癖”之心。

根据剧版的演绎，相柳一直就清楚地知道，小夭有多么地爱涂山璟。现在涂山璟娶了别人，小夭即便再找相柳，相柳的自尊心也是不愿意接受的。因为小夭之前有涂山璟的时候，一再拒绝他，甚至为了气涂山璟，而拿他当筏子。现在涂山璟娶了别人，小夭即便转而接受了他，给相柳的感觉，也像是小夭“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相柳不是涂山璟，也不是皓翎王，他会爱小夭，本就是因为小夭是继洪江之后，不在意他九头妖身份的人。如今，小夭已爱上别人，且看她对赤宸是自己父亲的抗拒，可知她无法摆脱世俗的评价，无法像她母亲义无反顾地选择赤宸一样，选择他。

顿时破碎心死，所以才彻底断了小夭的念想，决定去赴死。

其实，相柳是九命妖王，他如果成全完大义，想要活下来，总会有办法。但是他没有，那只能说明世间的鄙夷，已令他灰心；世间之人，已不再值得他挂念。所以他宁愿死在战场上，用“灰飞烟灭”这样的方式，来抹掉他在这个世间的痕迹。

相柳的“破碎”，来自世间的鄙夷。其实，他真的很好，也很厉害。只是没有好的出身，没有站在胜者的阵营。

但，出身是他能选择的吗？知恩图报又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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