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新疆省“土陶村”: 工匠守艺又自主创新 “土腥味”农村爆红,
来自塔里木《塔河文苑》——石之美者启示录
《塔河文苑》第144期
文以载道 宁静致远
【诗歌】方阵
石之美者启示录
(玉文化组诗系列)
刘志清
面对许多美好的东西
——玉文化组诗系列之九
面对许多美好的东西
比喻传统文化的生命内蕴
自己是多么狼狈,俗人全然不知
还当自己敢与天斗、地斗、人斗
如此无知者无畏的谬论
愚昧至死,都不明白对生命的敬畏
古玉哟,您宁为玉碎的品格
曾感动了五千文明的先哲圣贤
他们用各自妙手天成的祭文鸿篇
篆刻在蓝天的背景
让敬仰的人们,朗读您的美妙
古玉哟,您从不计较别人的眼光
无论毁罢誉罢,那是旁人的心境
与我无关。古玉哟
您从不争宠顽石的挤兑
您的美无需俗人的点赞
您的光辉,与日月同在
捧着您,我的虔诚之心在共鸣
解读您,暧昧的是你天然的灵性
无论世事变迁,王权更迭
傲立苍穹,笑对人生
就是后世敬仰您无上之美的渊源
古玉握手中,闭上眼入静
心动与古玉一起,脉动
人玉合一,你感觉了吗
始终珍它,知它,爱它的人们
其神将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精华
就是将玉文化世世代代的传承
古玉从远古走来,向未来走去
人无法拥有古玉的前身与来生
古玉却拥有你前身现在和来世
玉的品德告诉我们
——玉文化组诗系列之十
学玉如悟道
不在道本身,而在道之外
教你学工,小技
教你认玉,小技
教你辨识古玉之表象
更是无大用的小技也
技术有高低
若悟性不够,则学成难
所谓悟性,即为道也
先知道而后学技,易修正果
当教条口号演绎出来的洪水
如疫情般侵袭我们的神经时
许多人失忆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
无所适从,缺失了信仰的高地
把造孽当作宏大事业
还乐此不疲,前赴后继
毁灭了人类的天性与美好
玉德是什么,你都不知道
对基本理念的缺失或匮乏
怎能去教化人们应该怎样
应该不怎样呢?
春秋时管仲为治国,他研究了玉
而且研究得很深、很深
孔子为恢复西周社会形态
为复礼,研究了玉
研究得更深邃……
他们把君子如玉的品质
与玉的圣洁之美,联系在一起
历史上无数的盗墓者与玉贩子
交换得到的如冥币一样的纸钱
他们用近乎疯狂的神态
在摧毁天然之美,毁灭人性之善
他们的思维中,从来不顾忌
“人在做,天在看”的古训
唯有那些海纳百川的胸襟高人
坚守“天下君子,玉不离身”的清誉
与您相濡以沫,滋润一生
玉文化从远古走来
如何向未来走去
考量中华民族的精、气、神
匍匐在地,做一只不倦的鸟
(外一首)
王永健
我知道,这田野
是植入到命里的芳香
我常怀着这样的告诫,身子
向前倾斜,或张开四肢
低垂着头颅,在五个方向
叩击封冻的土壤
聆听土壤下的水的清音
聆听树上的鸟鸣
这时候,脚落地有声
脉搏涌动不倦
我好想象一只鸟
像鼹鼠那样滑行
徜徉在时间的光波上
寻觅你清朗的笑,不飞
不跳,平静地凝视着
只附着在你
如母的怀抱,紧紧地贴着
热的浪的火和零星的棉帛
我倒是想
我扎在人堆里,被挤来挤去
我是怀有恐惧的
我的心不安地跳动
假设着各种可能到来的坏事
一切都不再简单,每个人
包括活物,如同活了一遍又重新开始
这次活,好像豁出去一般
变得脆弱,变得一捅就破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赌徒的味道
拆了藩篱又想植起篱笆
都红着眼睛,负气前行
对什么又在乎又不再在乎
与己有关又与己无关
想把什么都打回原形,又想叫什么
都保持不变,只要不触及自我就行
就像现在的我,走进市场没被阻拦
我退回去指着保安喊,不负责任
怎么可以任由人们这般自由
保安忽然嚎啕大哭,一拍手掌说
好兄弟啊,我倒是想
这记掌声报复般传到了十里八巷
今晚,把蜡烛点燃
秋 君
今晚,把蜡烛点燃
升起对天堂父亲的怀念
翻开珍藏记忆的相册
思念的闸门被立即打开
眼前浮现26年前父亲的模样
仿佛父亲就在我的身旁从未走远
今晚,把蜡烛点燃
烛光下端视着唯一一张
黑白泛黄的旧照片
父亲英俊的脸庞闪烁着
一双慈祥温柔的眼眸
一双刚毅深邃的眼眸
一双饱尽岁月沧桑的眼眸
瞬间,心头一阵心酸
悲伤的清泪,如泉水喷涌流淌
今夜,把蜡烛点燃
颤抖着手指触摸父亲宽厚的肩膀
它是扛起蹉跎岁月的肩膀
它是承载六张口生活的肩膀
它是当担父母双重责任的肩膀
它是托起五个儿女
未来希望和梦想的肩膀
啊,亲爱的父亲
时代的风云变幻莫测
把您的一生彻底改写
那段被打碎的历史
酿成家庭的悲剧
我们永远无法忘记
它给我们造成的伤害
以及留下伤害的阴影
至今难以抹去
亲爱的父亲啊
您忍辱负重
无视他人的冷落与歧视
勇敢博弈生活的风霜雨雪
坚强面对现实对您的残酷无情
您坦然接受命运的多舛和不公
可从未听过您有半句哀叹与怨言
啊,我亲爱的父亲
您是我心中永远的护城墙
今晚很漫长,蜡烛快燃尽
可思念无尽,泪流不尽
模糊的视线,无数次拿起
又无数次放下的照片
深情地喊一声:爹爹啊
您的爱,温暖似阳
您的情,深重如山
您的胸怀,如浩瀚的海洋
您的身影,是我眸子里的星光
您留给我的是绵长不绝的思念
【小说】方阵
中篇小说连载《羊胎》
曾秀华
(连载之五)
多多轻轻咩叫了一声,四蹄跪下,大概准备在这里过夜。杨小图说,这可不行,你还没看见那些从没见过的朋友呢,我会带你去看的,我说话算数。
多多深深叹了口气作为回答。杨小图说,那你在这里吧,我可要走了。杨小图真的走了,多多只好爬起来紧紧跟上。可是,她实在是困极了。
杨小图看见黑暗中有一个男人背对他站着,身体稍稍前倾,大麦酒被倒回桶里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摸索着裤裆前面,转过身来绊倒了杨小图。因为他脚步不稳,黑暗中的他又很难看见,他扶起杨小图。杨小图看见他的胡子,认出了他,他是海报上的驯兽师。
驯兽师似笑非笑的神情吸引了杨小图,令他不由自主跟上前去。驯兽师却不让他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杨小图。杨小图将那纸币装进裤兜,看那人进了一顶帐篷,他才和多多摸了上去。
帐篷里堆满了四四方方盖着布的东西,杨小图走过去,揭开布,令他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他以为的野生动物,而是一只只漆成红色的大箱子。他掀开大箱子,里面是卷成一团的演出服。他听见帐篷深处传来奇怪的声音,当他适应了黑暗后,发现是驯兽师弄出的声音。在他正前方站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光着身子。杨小图还从来没见过光着身子的女人,赶紧退了出来。
杨小图刚靠近一个帐篷,就闻到了浓烈的牲畜棚圈才有的味道。里面亮着灯,他看见了笼子里的野兽,它们个个憔悴不堪。熊在撞击铁笼子并发出咆哮,鹿木呆呆地站着,猴子跳上跳下。杨小图拉着多多的犄角躲在黑暗中,听见两个人在说话。
那大猫三天没吃到鲜货了。老赵还真把自己当成马戏团了,其实就是个流动动物园。管他呢,有钱赚是正道……。
这时,一个和杨小图差不多高的小个子沿着甬道,一路翻着筋斗翻出门去,杨小图赶忙跟了过去。
他到一个帐篷的后侧,还不是那个大帐篷,而是另一个稍小些的帐篷。他看见刚才见过的驯兽师已经换了身衣服,站在后门处,里面有照明,就像有人把太阳蒙在了里面似的,整个帐篷就像一个超级大灯笼。
驯兽师站了一会儿,终于走了进去,门没被关住。杨小图也像那个驯兽师那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可是帐篷上的木门让多多以为到家了,它用头一顶,走了进去,杨小图只好跟了进去。进去后,杨小图才发现里面有很多人,不知为什么,他从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他父亲喜欢的那个女人,她旁边坐着的男人衣着整齐、彬彬有礼,正侧着身子,很温和地和她说着话。那是他的父亲吗?杨小图一直盯着他看,即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看个明白。有人还以为男孩是驯兽师的徒弟——是啊,看上去真的很像,只不过他现在只能从驯山羊做起。
地上的草已经被踩成平地,铺着从锯木厂买来的锯末。锯末只是铺了观众这一面,护栏里面依旧是青草,就像是为了体恤里面的猛兽似的。
驯兽师站在护栏中间的空地上,老虎被关在一个紧锁的铁笼子里。驯兽师在笼外挥动一根闪亮的金属棒,每挥动一下,老虎就发出一声咆哮。他有节奏地挥动那金属棒,老虎就咆哮个不停。看上去,驯兽师更像在指挥一场由虎啸声粗制滥造的奏鸣曲,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算什么?观众席有人在抱怨。究竟是你要进去,还是它要出来。我们花了钱就是要看真正的驯兽表演。
放老虎出来,放老虎出来。
能听懂人类喜怒哀乐的多多,被众多的声讨声吓得跳进了护栏,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多半以为这是学徒要求她做的噱头。紧接着,多多被逼近了更里面的那层栅栏,或许它认为只有笼子里面才是安全的,因为里面的野兽只是在发出哀鸣罢了。
人们停止了喊叫。因为他们看见男孩先是跟着进了栅栏,接着又钻进了老虎的笼子,那笼子根本挡不住他,因为他的身形是如此瘦小。
看台上的人们集体陷入警告般的沉默,难道这还是个噱头吗?
直到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全场最漂亮女人身上的杨屠户,感觉到空气的凝滞,觉得正在发生的事自己非看不可时,这才转脸朝舞台中央望去。紧接着,他发出死一般大叫,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听到父亲的喊叫,杨小图像正在干坏事却被当场抓住似的,慢慢转身,嗫喏道,爸爸,我这就把妹妹带回家去。
他身后,老虎眼里已经没有了驯兽师手里可憎的金属棒。它跳起来,高高地跳起,以至于用力过猛,脑袋撞在了铁栅栏上。男孩在它前面,羊在男孩前面。这时,羊突然用最不可思议的跳跃动作,利用铁栅栏来了次反弹,跳到男孩和老虎之间。羊盯着瞎了一只眼的老虎,看着老虎的绿色眼罩,突然,屈膝下跪。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张大嘴,看着一脸惊愕的老虎,老虎发出震颤大地的长啸,阴风暗卷之时,惊魂未定的驯兽师将男孩偷离险境。
场上现在只剩下羊和虎。羊像是困倦了一样,跪在那儿,耷拉着小小的脑袋。虎走近了一步,就像走向应得的献祭,它的牙齿上,滴下亮晶晶的口水,滴在地上,无声无息。现场的人们也无声无息,生怕因为发出声息会破坏掉这一奇景。
没有人看清楚杨屠户是如何跳进去的,他抖索着身子,慢慢靠近。他近前一步,虎也近前一步,直到他佝偻下来,像羊那样四肢着地,靠近羊,伸出双臂,将跪地的羊深深搂入怀中,就像将婴儿搂入襁褓。
当人们终于拉开兽性大发的老虎时,全都大吃一惊,死去的杨屠户,怀里抱着的居然是名婴儿,一名熟睡的女婴。大多数观众后来都相信是马戏团大篷内璀璨夺目的灯光,令自己丧失了判断力,他们相信是马戏团的某位女演员,怕丑事败露才导演了这场闹剧。
(——未完待续——)
【纪实文学】方阵
纪实文学连载《兵团岁月》
(连载之八)
李永红
抗灾自救
1998年4月下旬,紧张的春耕春播工作已经结束,各条田棉苗也已经显行,早播棉田已达到两叶一心。很多条田棉苗也解放结束,想到“五一”劳动节还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谁知事与愿违,突降天灾。4月28 日晚上,窗外“呼呼”的大风惊醒了梦中沉睡的人们。随后,就听到连队广播喇叭响起“通知、通知,请全连职工立即起床,赶往各自的棉田去做好压膜堵洞工作”。
一时间,各家各户迅速行动起来。大家戴上头灯,拿起铁锨,骑上自行车、摩托车,迎着大风赶往自己承包的棉田。路上风沙席卷,看不清前面道路,自行车根本无法骑动。有的职工直接放弃骑车,小跑着往条田奔去。丈夫骑着摩托车带着我缓慢地向前行驶。来到了棉田边,我和丈夫拿上铁锨就往地里跑。头上的灯照向地中,只见吹开的地膜,像白浪一样“呼扇呼扇”地煽动着。我们心急如焚,立即开始铲土压膜行动。我忙着把膜拉平整之后用脚踩着,丈夫忙铲土压膜。压了一张又一张,风沙依旧在“呼拉拉”地无情地刮着,敲打着大片刚出土娇嫩的棉苗。有的棉叶,在这场大风中已被吹鄢了,让人心痛不已。就这样在地中忙碌压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我俩又从头到尾把引渠跑了一遍,确认没有飘膜的现象了,才松下一口气。
我们正准备回家,连队广播又喊着“请压完地膜的职工赶往负-12号、19号地,帮助压膜。”我一想,负-12号是沙子地,遇到这样的大风的确够呛,靠承包地的职工自己压膜,肯定压不过来。由于-12离我承包的-9号地近,于是,我和丈夫决定赶往12号地帮助压膜。
到了地边一看,只见地中情况惨不忍睹,地膜像白浪一样呼呼翻滚着,有的一整张地膜都掀起来了,连棉苗也跟着掀断了。有的地膜刮到引渠边树上,有的像拧麻花一样互相缠绕在一起扇打着棉苗,没刮起来的地膜也没有几张完整的了。我们跑到承包职工张妮旦和杨太平跟前,只见他两抹着眼泪,一个劲地呢喃着:“完了、完了,今年亏惨了、咋办呀”。此时此刻,我们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站在地中,面对这一惨景,再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大家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地头。
谁知大风刮到后半夜,天气骤然变冷,气温下降,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大家赶到棉田再次查看受灾情况时,发现很多棉苗已刮焦,一捏棉叶,都已成粉末状了,连长出来的叶心都焦了,有大点的棉苗没被刮焦的,却因气温骤降,造成霜冻,都蔫了。能活过来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大家垂头丧气、心灰意冷的一步三回头,在心痛中叹息。我回到家中,连饭都不想吃。
当天,连队干部对所有棉田进行了调查,把受灾情况上报团生产科。团党委紧急召开了专题会议部署,针对各连队受灾情况下达重播命令,并向师供销科紧急申请调拨地膜、棉种等物资。
第二天,连队召开了全连紧急动员大会,号召全连职工抗灾自救,连长周宪亭说:“我知道这次灾情让大家损失惨重,心里十分难过,但现在悲伤和痛苦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哭能让棉苗活过来,那我们都坐在这里哭好了”。显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连长接着说:“因此,面对天灾,我们只有打起精神、抗灾自救,把损失降到最低程度。从现在到五一仅两天时间了,所以,重播还有一丝希望,可能产量会低一点,但不重播我们没有任何希望”。
因此,对受灾严重的条田,全连上下都行动起来,一个念头就是“抓紧重播!”对受灾较轻的条田,可以进行人工补种。散会后,大家立即行动起来,按照要求领取物质,受灾轻的条田,职工劳力由连队统管,一部分先帮助重播条田进行重播,一部分逐条田用穴播器进行人工补种。随后,技术员对重播条田顺序及劳力进行了安排。大家的心情是复杂的,但连长说的话又鼓舞了大家,于是大家擦干泪水,打起精神走出了会议室。接下来的一周,大家有条不紊地按照连队的指挥,重播的重播,补种的补种,终于在一星期内,完成了重播补种任务。
一周后,棉苗相继出土,面对来之不易的棉苗,大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常言道:“有钱买种,无钱买苗”。有苗不愁长啊,有苗才有希望。在落实喷施叶面肥、杀虫剂、拔草、放水滴肥、打顶等农业措施中,大家一丝不苟,像抚育孩子一样,抚育着棉苗。
勤劳人,有好报。棉苗在大家的呵护下,坐蕾、开花、坐果、结桃,让大家切实看到希望。到了8月底测产时,重播条田测产最高单产350公斤,最差的-12 号地,单产300公斤,这真是很不错的结果。到了拾花结束,虽然有部分重播和补种的条田顶桃没开,变成了水桃子,产量稍微有所下降。后来团针对连队亏损的职工,年底为他们发放了补贴救助金,并免去了当年亏损的欠款。团工会为全团每户职工家庭发放了福利,让职工群众在大灾之年度过了一个祥和愉快的春节。
2008年,我当时在十一团二连工作,任统计出纳兼保管时,也是春播即将结束之际,又遇到了大风灾害,所幸是部分连队部分棉田受灾重播。为了快速完成重播工作,我立即联系团总库拉运生产物资,做到重播条田物质的及时供应,使重播工作顺利结束,为棉苗早日出土赢得了宝贵时间。
从兵团成立以来,兵团职工遇到了多次自然灾害,风灾,冻害、冰雹、洪涝等自然灾害。面对灾情,兵团职工没有退缩悲观,没有停滞不前,而是打起精神、鼓起勇气、迎难而上、抗灾自救,战胜了一次艰难险阻、自然灾害,取得了一次次抗灾胜利。
面对每次的困难,我们都是勇敢的向前行!
(——未完待续——)
【散文】方阵
与唐王城对话
吕 斌
三月,春寒料峭,与朋友驾车到第三师踏青访友。
一路上沙漠、胡杨、村庄,从车窗前一掠而过,我无心欣赏沿途的景色,心里想着尽快地见到久别的绿洲城市——图木舒克市。
傍晚时分,到达了图木舒克市,见到了久别的朋友,一阵热情的寒暄,压住了春天的冷意。有道是,有远方朋友来不亦乐乎。席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回忆着当年的友谊,畅谈着朋友之间的友情,让人心潮澎湃,兴奋的心情陶醉在醇洌的酒香里,飘飘欲仙,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清晨,站在高高的酒店窗前,微微的春风唤醒了醉意,贪婪地吮吸着带有芳香的空气,沁人心脾。俯视着这座城市,街道整洁,树木成荫,褪去晨晖的街道,人们匆匆忙忙地赶着上班、或做生意;川流不息的各种车辆在宽阔的马路上奔驰着;偶见,一些按捺不住一冬寂寞的小草,露出了青青的嫩草,给城市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朋友说,今天到图木舒克市的土陶技艺馆参观,客随主便,欣然接受了朋友的盛情。驾车一路北行,大概驰行20多公里,穿着省道218线向西,进入了一条乡间小路。小路坑坑洼洼,小车在颠簸的路上跳动,我的心随着跳动的车而兴奋地颤抖,远远地看到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土陶技艺馆。
土陶技艺馆建于2021年6月。在偏僻的旷野中,显得气势恢宏,墙体呈土黄色,给人的感觉似远古飘来的色彩,与现代生活的元素融合一起。古朴大方,古今元素交叉结合,相得益彰,看得出建设者的一番煞费苦心。
站在土陶技艺馆门前,环顾四周,三面农田,林木环绕,唯独东面有一座山横亘着。据介绍:这座山上有个唐王城,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恰巧,技艺馆与唐王城隔路对视,一条宽阔的山路犹如穿越时空的隧道,给远古与现代牵了一根红线。遥遥相望,在时空的隧道中对话,不知这是设计者的初衷,还是历史的巧合。
我曾经路过唐王城,看到的却是残垣断壁,破碎的陶器残片散落四处,看不到它昔日的辉煌,只有千年风雨侵蚀留下的古老残体,孤独地在高高的山顶上哀嚎着。
一阵欢快热情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呼唤了回来。一位着装端庄、漂亮、美丽的维吾尔族姑娘,用纯正的汉语,字正腔圆,介绍着土陶的一个个故事,一段段经历,犹如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从她那樱桃小嘴中,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
每一件陶器里都有一段历久弥新的往年和能触及灵魂的感动。
技艺馆门厅对面,一幅圆形的泥塑佛头像,深深地吸到了我的注意。佛像优雅端重,慈眉善目。天庭饱满的脸庞,犹如婴儿的肌肤一般,细腻光滑。丝丝发髻,栩栩如生,像刚刚梳理过一样,等待客人的瞻望。佛头四周粘贴着不规则的陶器残片,据讲解员介绍,这些残片都是从唐王城遗址上收集过来的。可惜的是真品的佛头头像被列强掠走,这只是一件复制品。可恨啊,多么好的一件中华民族文化瑰宝,流落到异国他乡,孤零零地仰望着东方。
我站在每件陶器面前,觉得自己非常渺小,犹如站在巨人面前,聆听着教诲。每件陶器都是匠人们留下的艺术品,让人敬仰。余秋雨说过:“工匠中隐藏着许多艺术家。”前代艺术家的遗留,又给后代艺术家以默默的滋养。于是,这个沙漠深处的陡坡,浓浓地吸纳了无量度的才情,空灵灵又胀鼓鼓地站着,变得神秘又安详。中国的许多文化遗迹常常带有历史的追问感。
早在7000多年前,黄河流域已形成了较为成熟的制陶工艺,不断出现了线条流畅、图案绚丽的彩陶。制陶技艺和审美意趣,随着先民的足迹向各地传播。其中,用彩陶为代表的中国早期文化的中原地域中心,自东向西辐射传播,中华民族文化的瑰宝也由此璀璨西域。
自古以来,图木舒克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驿站,是连接东西方交通的通道,是各种文化传播交融的文化地。产于这里的陶器,以最朴实的身姿,幻化为丝路文化的万花筒。“泥巴的艺术”见证数千年丝绸之路交通、民族交融之旅,见证大漠戈壁、潺潺融雪、绿洲风土与人间烟火。
图木舒克的陶器,得于这里的人、这里的土、这里的水、这里的山,造就了陶器的薪火相传。河流是孕育文化的地方,正因为有河流,才会有文化和人们聚集,才会有土陶制作与交流的集中出现。河流带着千百年的碰撞、不知疲倦流淌数千里,带着高山的问候,雪山的笑容,夹带着精心细选的各种色彩元素的泥沙,沉淀在这块厚厚的沃土上,为制陶带来了丰富资源。
世代居住的制陶工匠们用大自然馈赠的“礼物”,以心灵手巧的双手,摆弄着千年的文化层积,制成各式各样的陶器。经过火的洗礼,一件件精美绝伦的陶器腾,空出世,演绎着千年的土陶故事。
站在陶器面前,我看到色彩斑斓的土陶,感觉被色彩的流动感旋转、涌动。到了唐代。人世间所有的色彩都喷射出来,舒舒展展,纳入细密、流畅的线条,粗犷的造型、优美的身姿,幻化为壮丽无比的大漠交响乐章。这里不仅仅是初春的气温,而是春风浩荡,万物苏醒,每一缕风中都能感到泥土的气息。
站在陶器面前,我感到陶器的脉动与呼吸,蕴含千年不枯的美学之语。每一个场面,非双眼能够看尽,只能用心去解读。每一个角落,有一段故事,细细品味,都够让你恋恋久久的深思。
站在陶器面前,我看到工匠们手捏一把泥,在转盘上抚摸着粗糙的泥巴。斗转星移之间,人群喧嚣的消失,世俗羁绊的远去,简简单单之间,唯有自己与流传千古的绝品作伴。
站在陶器面前,我看到了张骞出使西域的身影,听到了东汉名将班超驻扎练兵的吼声,听到了唐代高僧玄奘西天求法的吟诵。在这里,是东来西往的遁吏良将、高僧大德、文士商贾驻足的驿站。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从这里传播到南亚、中亚、西亚乃至欧洲。
马克思在《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中认为,制陶术的发明“在某一种程度上控制了食物的来源,从而开始过家居生活。”陶器的发明结束了那种饮血茹毛的原始生活,人类开始走向了文明社会,揭开了人类利用自然、改造自然、与自然做斗争的崭新一页,是人类社会发展史上一项技术革命。
站立微寒的旷野之中,在山脚下来回徘徊,凝视着布满沧桑的唐王城,震撼之魂涌上心头:拂面的春天,带着唐朝的味道。淡淡的土腥味,汇合成胡越一家,把我带入长长的历史漩涡。
唐王城依旧突兀在高高的孤山之上,俯视着广袤的田野,无视现代的喧闹,静静地耸立在山顶之上,向东来西往的人们,讲述着千百年的水与土的辛酸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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