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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大国之路24：半专制时代的残酷故事，食指大动、周王借车

古代中国——迷失的大国之路

第21章 只能发生在半专制时代的残酷故事，食指大动、周王借车

《迷失的大国之路》简介

整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一个民族有着中国人这么强烈的大国梦。

这个大国梦首先来自先祖的理想。

从以中央之国自居，到天朝上国的称谓；从抚平四夷到万国来朝统治理想，这个大国梦，我们已经做了几千年。

这个大国梦更来自祖国的灾难。

从一八四0年开始，其后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古老的中国饱受欺凌。

一千多个不平等条约，一千亿两白银的各种赔款，在列强入侵中辗转哭号的百姓，几千万在战争中屈死的冤魂……

这种屈辱，让人们发出这样的呐喊：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可能，许多人都有着相同的疑问，古代中国为什么成不了世界性大国呢？

在大国的崛起中，我们为什么看不到古代中国的身影呢？

这个问题需要一个准确的回答！

《古代中国——迷失的大国之路》持续更新，敬请关注。

正文：

虽然通行的理论认为，古代中国社会主要以封建社会为主，但实际上封建流行的时代，只有西周时期那么几百年。仅仅因为封建了几百年，就说古代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是封建社会，是不是有点牵强呢？易中天教授认为：现在看起来用“五种社会形态”（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来说中国历史是不行的。不管是西周社会还是秦汉社会，和欧洲中世纪封建社会差别都很大。于是易教授通过重新分析，把从夏启开始直到现在的中国历史分成三大阶段：邦国时代、帝国时代、共和国时代。

易中天先生说，所谓“邦国”，是指西周封建到春秋战国时期，所实行的一种特殊的国家制度，是我们民族国家形态的初级阶段。当时，中华大地上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封国）。它们各自独立，相互交往（通婚、通商、结盟、战争），又共同拥戴其中一个（具体地说就是周），作为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天子），组成号称“天下”的松散的联邦或邦联。这就是“邦国制度”。它的建立，就是“封建”（封土建国）；它的特点，则是“一个天下，许多国家”。天下只有一个天子（共主），各国却有各自的国君（君主），因此又是“一个天子，许多国君”。由于这些国家和国君其实是有独立主权的，因此“邦国”类似于联邦或邦联。

帝国时代是从秦到清的整个古代中国的历史，之后中国进入了共和时代。

易教授认为：邦国和帝国有三大区别：第一个区别是国家制度。邦国是什么制度呢？是封建制度；帝国是什么制度呢？是郡县制度；第二个区别是政治形态，邦国时代的政治是贵族政治，帝国时代的政治是官僚政治；第三个区别是统治阶级，邦国时代的统治阶级是民主阶级，帝国时代的统治阶级是地主阶级。邦国和帝国三大区别：封建、郡县；贵族、官僚；民主、地主。

易教授的时代划分，比原来的五个时代的划分方法虽然清晰了许多，但其中还存在着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周之前的时代应该算什么呢？难道不是人类的历史了吗？实际上从大禹的夏开始，古代中国就具有了邦国的性质。夏也好，商也罢，他们所谓的统治也是联邦性质的。这种联邦性质的统治和周以后有两个区别，一个是那些邦国不是由统治者分封的，第二个是这种联邦更加的松散。所以夏商时候，更像一个部落联盟。所以对这个时代，有两种操作方法，一种是把它划到邦国时代里去，另一种是建立一个新的时代，部落联盟时代。这个部落联盟时代的起点，不应该是夏，而应该是三皇五帝。

第二个问题是，这种三个时代的划分标准并不统一。邦国时代的划分是以国家形态为标准的；帝国时代、共和时代是以统治方式来划分的。把两种标准放在一起，很难真正体现出这种划分的社会意义。

对于这种两个问题的解决，应该以对人类社会最具影响力的事物出发，来从新划分古代中国的历史时代。

这个对人类社会最具影响力的事物，就是权力。

纵观人类的历史，封建也好，帝国也好，共和也罢，其实质无非是对权力的分配和控制。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到目前为止的，人类历史时代的划分，按照对权力的分配和控制情况，可以划分为原始民主时代、半专制时代、集权专制时代、共和时代。

按照这种划分方法，中国的时代划分，应该说是相当的清晰。从原始中国人类的诞生到夏建立之前，是原始民主时代；从夏到秦灭六国之前，是半专制时代；从秦一直到新中国成立，是集权专制时代。

原始民主时代，包括了人类的诞生，一直到权力被有效地集中。这个时代虽然说未必是民主的（就像猴王是靠体力打出来的一样，想来原始社会的头领也应该是靠武力取得），但权力的分配方式却应该是公平的。而且这种权力的分配也从靠个体的勇武，发展到对个人能力的认可。尧据说20岁就当上了部落大头目，还有传说尧选择舜的时候要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都说明当时的权力分配是按大多数人的意志进行的，具有强烈的民主特征。

半专制时代，还带有一定的原始部落联盟的性质。

这个时代的半专制中的半字，主要体现在这些所谓的天下共主，夏启、商汤、周武王，再加上西方的阿伽门农之类的，他们对于他们名义上控制的天下里的个体（或者是其他部落，或者是封国），没有绝对的控制权。这个时代的天下共主虽然有了一定的权力，但由于部落联盟首领实力有限，所以对于权力的控制远远达不到为所欲为的程度。商纣王虽然号称是天下共主，但不妨碍周伯姬昌先生三分天下有其二，也不妨碍他开展大练兵，为灭掉商人而努力。还有古希腊的国王阿伽门农，虽然他可以纠集其他部落（也可以叫其他的国王）一起去攻打特洛伊，但他对于不听话的阿喀硫斯也没有什么招儿。甚至在阿喀硫斯威胁要杀掉阿伽门农的时候，阿伽门农的选择也只能是暴跳如雷。这个时代是个过渡的时候，它的产生不是由于当权者不想集权，而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有个成语大家可能很熟悉，叫食指大动。在金庸的小说里，还有一段和这个成语有关。说九指神丐洪七公，为什么只有九个手指头呢？原因是他特别的贪，一碰到好吃的，他的食指就乱动，后来还耽误事了，一气之下把自己的食指给剁了。

而食指大动这个成语的来历，就是和食指有关。这是《左传·宣公四年》里的故事，说有个楚国人，献一只大鼋给郑灵公。这只大鼋叫公子姬宋看见了，结果他的食指开始乱动。他朋友看着奇怪啊，就问他，你的手指头咋回事呢？咋还抽上羊角风了呢？这公子姬宋说了，我的食指是有特异功能的，它一动就说明我要有好吃的了。出使晋国跳动一次，吃到了石花鱼；两次出使楚国，食指跳动，一次吃到了天鹅肉，一次吃到了合欢橘。

果然过了不长时间，郑国的国王（严格的说法应该是郑灵公）就下令大臣们进宫。到了宫里，立马看到一口大锅（鼎），里边煮着那只大鼋。公子姬宋看着他的朋友，得意地一笑，意思是：怎么样啊？我的手指头灵验吧！郑灵公觉得奇怪，就问他们笑什么。公子姬宋就把他食指大动的事跟灵公说了。郑灵公挺生气。是我，国君赐你吃东西，跟你的手指头有啥关系呢？

灵公很生气，后果挺严重。大臣们坐好之后，厨子把菜端上来，正好少了一碗，没公子姬宋的事。灵公还笑话姬宋，看，还是我说话好使吧？意思是你的食指大动不灵了。姬宋大怒，伸手到锅子里沾起肉汁尝了一下，扬长而去。灵公姬夷也大怒，准备杀他，结果反断送残生，被姬宋所杀。

食指大动的成语故事告诉我们，当时的国君（国君是标准说法，国王是不准确的。因为当时周的最高统治者才叫王，而封国的主子只能叫君）对于手下并没有绝对的控制权，而且由于分封是层层向下的，所以封国内的大小贵族们，手里也有着相当大的权力。

这样的，体现半专制时代特点的故事，中国古代还有挺多。比如说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说就是鲁国的公子庆父，一再制造内乱，先后杀死两个国君的事。和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差不多的，还有三家分晋和田氏篡齐。

这些故事之所以会发生，原因就是当时的当权者，叫王也好，叫公侯伯子男也罢，他们的手下权力依然很大，甚至大到可以取而代之的程度。

半专制时代的产生，原因在于那个时候的当权者们，已经有了权力独占的意识，确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观念，初步建立了集权专制的国家政治体系，但联盟里的部落、天下的封国，甚至于各个大臣和贵族们，却因为自身的实力，分去了当权者相当大的权力，使得这种集权专制并不彻底。

易中天先生认为：西周封建制度不是集权制度，而是分权制，把权力分下去，从天子、诸侯到大夫，一层一层分权力，层层转包。所以“封建专制”这个说法不能成立，封建必不专制，专制必不封建。

对于封建制是分权制这种说法，没啥意见。但说封建必不专制，就不敢苟同了。为什么呢？可能从天下共主（周的王）角度来看，谈不上专制，但这个权分下去之后，到了直接面对老百姓的时候，难道就不是专制了吗？它难道能在层层转包中变成民主吗？不可能。所以对于那个时代，我们只能叫它半专制时代，或者是专制不那么彻底的时代。

等到了公元前770年，周平王将周朝的都城由镐京迁到洛邑。在此之前，西周王朝已被犬戎所灭。所以，平王定都洛邑（现洛阳），说起来是迁都，实际是新立了一个国家。这个新的国家当时面临一种什么状况，概括地说，就是王室衰微，诸侯兴起。王室衰微，表现在王室土地日益萎缩，所谓“昔先王日辟百里，今也日蹙百里”（《诗经 大雅 召旻》），而土地，自古及今，都是财富的根本。二，诸侯的贡献也日蹙。据范文澜《中国通史》，“按照鲁史春秋所记，242年里，鲁君朝王仅三次，鲁大夫聘周仅四次。鲁是周公的后代，与王室最亲近，朝贡几乎全废，其他诸侯的朝贡自然不会比鲁多一些。”（《中国通史简编》第一编，第164页）人都不来了，见面礼也就肯定别指望了。

东周王室当时究竟穷到什么地步，我们借几个事例，稍作说明。“开国之君”周平王死后，下葬的钱不够，想把自己埋了都做不到了，怎么办呢？周王室只能派人到鲁国去求助“丧葬费”。公元前697年，周桓王私自向鲁国求车，说明，王室穷得连车都置不起了。桓王死后，因为没钱，七年后才得以埋藏（见顾德融 朱顺龙《春秋史》）。而从三家分晋开始，中国历史进行一个新的时期——战国时期。

战国时期，是半专制时代到集权专制时代的一个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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