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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体为本，西体为用，耿耿丹心绘国魂

——探幽中国艺术大家徐里正大气象之艺术灵魂

笔墨丹青.董永智

在当代中国万花筒般艺术界的五千万画士庞杂队伍中，只知道玩儿形而下笔墨技法的画工居绝大多数，可谓汗牛充栋；有一定学术思想的能担得画家称号的也非鲜见；具有艺术创造力，又有学术思想，无愧于艺术家称号的乃属凤毛麟角；而能担得开宗立派艺术大家称号且能在中国艺术史上流芳百世的则是寥若星辰。敏锐的艺术直觉告诉我，徐里先生当属当代中国画坛精英中之翘楚，他巅峰的艺术造诣，必能使他在中国艺术史苍茫的星辰河汉中熠熠闪光如燃烧的圣火而百代不灭。

何以见得？大凡在艺术史上能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垂流千古的艺术大家，无不都是风骨卓然、腹有诗书、正大博雅、富于创造且是开宗立派的艺术先觉者。徐里当属这样的先觉者。

中国自清末民初就不乏用油画改造中国画的先行者，却无一例外都把中国画改造的失去了灵魂，没有了灵魂，再美的画也只是“花瓶”而已；徐里是中国用中国画改造油画的先行者，却寓油画以中国画之灵魂，使中国画之灵魂通过改造后的具有中国画写意精神的意象油画走向世界。两种改造虽然南辕北辙，大相径庭，然而却都开天辟地，当载中国艺术史册。正是：要使人间开聋聩，顺逆之机须理会。 有人说：徐里的画很具有表现力，尤其他苍茫洞廓、博大悠远充满意境的意象油画有那么多美好的内在和文化内涵令人着迷，令人如痴如醉。此言不虚。徐里是中国新时代艺术的先锋者、探索者、殉道者，他“含道映物”“澄怀味象”富于创造性的艺术灵感是他冶炼了自己的天赋、智慧、阅历、学养和治艺风格的精华迸发出的闪光裂变，意象油画就是他艺术灵感迸发闪光裂变下的震古铄今、鼎故革新的艺术创造，他的意象油画凌拔于西方风景油画之上，在当代世界油画画坛，可谓一骑绝尘。

油画是西方艺术，西方艺术的哲学思想源自古希腊著名哲学家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非黑即白一分为二的辩证法。辩证法造就了西方理性科学思维，也造就了西方油画是在对实物具象科学理性解剖的几何图形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是形而下的艺术分野，是对事物的具象描模，没有灵魂，缺乏思想内涵，是浮光掠影的艺术表现。故有西画多表物、写实之说。表物、写实是客观的反映现实。但在徐里意象油画的艺术创造里，他把西方没落的油画，化腐朽为神奇，使他艺术再创造过的意象油画寓于了崭新中国画的造境与写意精神，并赋予其高贵的人文情怀和思想境界。这是徐里独树一帜的艺术创举，是具有中国人文精神的静翕动辟的一座艺术丰碑，在中国的油画领域，乃至在世界油画圣坛都是卓尔不群，独领风骚。徐里的意象油画，画出了中国文人画的写意精神，亦即旷放和神畅。

中国画发端于象思维，一开始就是象和意象的，是灵性的，具有神性的辉光，是形而上的艺术分野，极端注重思想内涵、人文情怀的外溢表达。讲究“文以载道，画以载意”，意在笔先；讲究气韵生动、气势磅礴、意境空灵而深邃；讲究感觉和况味的营造；讲究“置陈布势，位置经营”的知白守黑的中国根文化和精神资产；讲究“宏观探道，微观探真”。缺了以上中华文化的根与魂和艺术感觉，就不是真正的中国画。徐里再创造过的意象油画，虽然所用材料还是西方油画的材料，但画出的画却完全具有中国画的象思维特质和意象、灵性营造出来的气韵、气势、意境、况味，无论是“位置经营”，还是画的超尘拔俗的悠远况味，意境，都是中国式的“理得神超，感神应会”“以形媚道”，达到了至臻化境的“象外之意”。他的画内在呼吸的是中国的声音。

中国传统的“观象取象“迥异于西方“逼真惟肖”形象。中国哲学思维里的“象”是宏观宇宙的原始洪蒙状态，决非个体具相的描模，是一种象征性的自然生命的运动状态，具有形而上的精神灵光。正如老子所言：大象无形。徐里有意识地深刻消解和认识中国艺术文化的根与魂，并把这种根与魂深深镌刻在他的艺术生命之中，开创出充满中国意象精神境界的山水油画。徐里创造的意象油画流淌的是中国传统文化血液。文化营养是中国传统的儒释道文化精华。

徐里的画，无论国画还是意象油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充满了正大气象，这很容易使我联想到辛丑年孟冬携夫人去央视书画频道美术馆参观“丹青壮怀—徐里书画展”的情景。一进美术馆大门，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象征中华昂首飞天的苍劲有力的古龙赤松，辗转端详不觉中灵魂被强烈震撼！中华民族五千年不屈不挠的沧桑与阅历，韧性与隐性及崛地而生的雄豪苍迈气质被徐里带着饱满激情的遒劲笔触于浑然、渲泻之中淋漓尽致地抒写了出来。见我被深深感动，夫人现出少有的诧异：“有心得了？”我笑而不答，向里间展室转去，展室右墙展面迎面展出的是四幅巨幅意象油画山水，每一幅画的洪旷辽阔、大气磅礴中都隐隐呈现出中国画的飘渺、悠远、空灵、放逸之意境，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动则势如游龙，静则稳如泰山，秀外而惠中，意境摄魂夺魄！用油画材料画意象油画外溢中国画之根与魂，十分罕见，实属首创！见我惊悚之状，夫人笑曰：“谈谈感想？”我收回诧异之状，笑而不语。带着敬仰之心足足一个小时参观了一圈，最后驻足在一幅焦墨山水大画前，勾、皴、擦、点、染，似曾相识，我迅速搜索着记忆，对！在中国美术馆参观过徐里的国画山水，徐里的焦墨国画山水，敦厚，浑雄，磅薄，壮阔，泱泱大气，是中国传统儒家文化“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精神折射。我的灵魂被强烈震撼！我对夫人说，我对徐里先生作品的评价是十二个字：正大气象，气势磅礴，气贯洪宇。夫人说：是正能量。我笑曰：然，正能量是也。

中国山水画贵在画出气势，画出浩瀚、磅礴和奔腾大势，所谓隽骨天奇，使造境之势蜿蜒如龙，腾云驾海，充满奔突之力。古人云：绘画，求容势而已。横变纵化，故动生焉……生发变化，方造生动之势。徐里的画，奥理明造，博大精深，雄遒刚劲，气势夺人，笔法超妙，有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达到了画格、品位、灵格正气之气质夺天地造化之菁华耳。

南朝宗炳《画山水序》云：“圣人以神法道”,这个神就是思想和精神，也可以解释为学识涵泳下的内在修养，亦即人文情怀和思想境界。中国画的表现方法是通过笔墨来“造境”，造境的目的是用来抒情、写意，而抒情、写意则是人文情怀主观精神之升华。徐里的焦墨山水画表达了儒家山水“德化自然，山水比德；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智者动，仁者寿”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思想。同时，中国的水墨山水画，又离不开传统周易五行金，木，水，火、土，木主慈，火主礼，土主信，金主义，水主智， 徐里的焦墨山水画，山势磅礴，浑厚，雄阔，蕴涵着中华民族深厚的民族之伟力，沉雄苍迈，泰然从容，既写出了中华民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惊的浩然气概，又写出了中华民族温驯、达观、乐天知命和信用的民族性格；黑色的浓墨，五行属水，水主智，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智慧的映射。

徐里的画，无论国画还是意象油画，都外溢出一种雍容大气、奔腾豪迈的撼天动地的内在气质，有大国气象的家国情怀和责任担当。君子正而不邪，徐里的画，正气之气质夺人，也表现了徐里鲜明耀眼的“揽天地于胸怀”的豪情与气概。

华彩绚烂故属难能，而气势则是天纵奇才之征兆。古人云：文如其人，画如其人。正如徐里的为人，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满身坦坦荡荡、堂堂正正的儒雅君子气概，让人感觉他满身向外散发着一种少有的自信的顶天立地的磅礴大气，这种浑雄超迈气质，很具影响他人的辐射穿透力。有什么样的修养和气质，就有什么样的绘画艺术，人雅画必雅，人俗画亦俗，人的品位高、格局大，其画也必然恢弘大气，这是天赐神授的自然之道。中国画讲究正气，大气，灵气，逸气，徐里的国画、油画，无不都充满了正气、大气、灵气、逸气，这种内在的鲜明气质从何而来？源自画家内在的人格涵养和千百年来中国文人士大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最高理想修养及君子高格。没有“终日乾乾，夕惕若厉”的内在修养和学富五车的学养隽永，是决难画出震撼人心的闪光作品。徐里作品的正能量外溢恰恰是儒家入世思想的外在阐释。

徐里认为，中国画和西方油画很多东两相通且异曲同工。中国画，尤其是中国文人画，非常重视个人的阅历、修养、学养、境界、悟性。这对于他在油画中追求中国人的审美方式，如画面的气韵、笔墨、意境、况味很有帮助。中国绘画跟现代的关系不应割裂，不能因为学习西方后就把自己本民族优秀的传统丢掉。

徐里的艺术观点乃金石之论，掷地有声，是当下中国艺术界凿破洪蒙的一理正宗。中国精神，文化自信，已深深渗入了他的血液，并融化镌刻在了他的艺术作品中。他是具有爱国情怀和独具匠心的艺术大家，他有自己明确的定位：走“中体为本，西体为用”的民族化艺术道路。

认真通读徐里的画，有一种强烈感觉，就是他的画不但闪烁着儒家思想的精神光芒，还蕴溢着道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精髓。溥心畲教诲弟子启功说：凡画先悟而后得，由悟而生，往往工妙，相比画技，画境为高，画境何为最高？空灵！画之高妙在逸，在适，见意境，在空，在幽。徐里长于悟觉，他的意象油画，除了儒家的正大气象，气势磅礴，道家的空灵旷达，意境深邃，清澄玄妙，悠远淡泊之意境，也跃然画面。这种注入中华魂的西体为用的意象画境，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同时，徐里的意象油画，也深深进入了释家“禅定”修养的境界，画面柔和中性的色彩显得磅礴中有静穆，进入至臻至化的境界，睹之无不令人感动和拍案叫绝。

徐里从学油画开始，到开创中国意象油画，通过笔下的形神意境与他自己的格局、胸襟、眼界、格调、品位、学养、涵养合而为一，进入了一种天地精神感悟，继而上升到家国情怀的灵魂洗礼。神采日月，气备四时，气度弘远，正大气象；玄冥，禅静，哲思，这一切是徐里艺术创作心仪的精神写照。

艺术是艺术家的生命体验，更是艺术家救赎灵魂的精神凝缩与升华。艺术应该用心和灵魂去触模，去探幽。中国画的至高境界是进入“庄禅之道”的“玄冥之境”“儒家哲思”的“仁和之境”，玄冥则空，则幽，则旷，则渺，则浪漫，则诗意；仁和则厚，则德，则容，则寿，则胸廓，则境高。至高的画境源自至高的精神境界，别无二致。

视野和格局，决定艺术高度，哲思和情感决定艺术深度，品位和学养决定艺术雅俗，这一切把徐里推上了艺术的巅峰。

家国担当，燕然勒功，壮怀激烈，气吞山河。正大气象千嶂里，耿耿丹心绘国魂，这是徐里气势夺人艺术境界天赐机枢之所在，也是徐里万里赴戎机之精神化的艺术放飞。

徐里腹有诗书，胸有丘壑。正所谓笔底有深秀，气韵自然生。他的水墨国画，灵格卓然，砚生云海，笔走龙蛇，以气行意，笔意相随，行、提、顿、挫、转、拖、扫、皴，掃把刮骨，所到之处，有力抵千钧之势，有书骨画魂之妙，浑雄磅礴中，以笔运骨生津致韵，苍黛老辣，意境浩瀚，韵致莽荡，让人睹之有振聋发聩之感。

没有意境，没有况味，缺乏人文情怀和思想境界的作品无疑都是艺术垃圾。犹如没有灵魂的人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一样。当代中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画士都不过是在玩儿一点儿形而下笔墨技法而己，故乱象丛生，油滑佻挞，千篇一律，水汽淋淋，云遮雾罩，一时不得出头天。阴、冷、怪、癖、邪、妖、媚、滑、腻、俗、滥，这一切都是当下中国艺术的病魇，没有思想火花的碰撞，缺乏内核的民族精神境界，这与传统中国画的内在精神诉求如圆枘方凿格格不入。中国画讲究“文以载道，画以载意”，何为道？道乃正气、正义也；何为意？意乃大爱人生、家国思想境界和人文情怀是也。古人讲意在笔先，讲得就是正能量的人文情怀和家国思想境界。

徐里是弘扬民族精神的艺术大家。有深沉的家国情怀。他的艺术创作与时代前进步伐同频共振，是为我们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壮怀。他站在中国艺术巅峰鸟瞰世界，有意识地拉开中西文化的距离，深刻认识中国文化艺术的根与魂，抱元守一，在摄取中国传统艺术元素基础上，不囿于传统图式符号羁绊，也非简单停留在传统点、线、面互应关系的形式上，更遑论流于表面的攫取西画的色、光、影，而是进入了更高境界的写景与造境，把中国画的笔、墨、点、线元素转化成他意象油画的笔意，把中国画的笔墨气韵跃动成他意象油画交响乐的绝响，从而外溢出了中国式的正大气象、家国情怀、境界意趣，既有道家的自然幽澹，空澄宏旷，虚幻灵动，又有儒家的“神迈识高，心慧情超”，具有蕴深植厚的高贵风雅，灵气也悠然浮动于画面之上，古今独步。他的焦墨山水画，气势浩瀚、磅礴、奔腾， 势若游龙，腾踔如蹑虚空。他以笔为筋骨，以墨为血肉，正所谓“以笔取气，以墨取韵”是耳。

国学乃书画之根。清代《格言联壁》云：读经传则根底厚，观云物则眼界宽。徐里读了很多中国传统经传，又饱览了祖国山川大泽，尤其他三次进藏采风，对西藏文化、风土人情窥察在心，灵魂经历了西藏圣山、圣水、圣灵的净化洗涤，洗清秋一般的纯净透明艺术灵魂，使他艺术境界凝缩升华如毫无污染的碧绿大海，既空灵旷达，又蓝黛无垠，苍茫中现浩瀚，现缥缈，他以汪洋恣肆的笔触创作了《荷塘月色》《江南遗梦》《雪后》等一批超拔具象和抽象的具有中国写意精神的作品，这一时期，他空澄明净的艺术灵魂使他飞流跃动的艺术创作，超尘拔俗，品格高雅。他思维敏锐，想象丰富，眼界宽阔，目击而道存，既有深厚的西方艺术理论与实践功底，又深撷中国传统根文化之精华，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熔中西文化于一炉，淬炼出世界画坛独居新意的意象油画，具有中国造境写意精神内核，却依然在不拘形似、笔意趣味、似水墨营造出的气韵生动上，赓续传承中国山水画的根与魂——传统文化之文脉——即中国传统山水画的写意精神，决非简单的中西融合，而是典型的“中体为本，西体为用”的艺术再造，中华魂如江河日月而不废。徐里达到了悟觉艺术的至高境界，他的画视野洞阔，眼界高远，意境幽邃。正所谓：富于参悟中创造艺术的人，必是大家，徐里是也。

魏晋宗白华《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云：中国人抚爱万物，与万物同其节奏：静而与阴同德，动则与阳同波。宇宙是一阴一阳、一虚一实的生命节奏，是虚灵的时空一体，是流荡着生动气韵……画面表现出一片无尽的律动，有如空中的乐奏。徐里的画律动着的生动气韵就如同这天空的乐奏，有无尽的律动，在苍天和大地之间逡巡回荡，让人有难以言表的无穷回味和令人隽永永恒的诗意之美。这种诗意之美，不是轻松逸和、媚秀婉丽的南国田园诗意之美，而是浩瀚、悠远、雄浑、壮阔的古诗境界的“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辽阔磅礴诗意之美。

没有感情，艺术就会枯竭；没有理性，艺术就会盲目。古希腊帕尔纳索斯山的碑铭传来了遥远的回音：你要认识你自己。夜阑人静，徐里仿佛听到了人类伟大先哲的箴言：谁不能主宰自己永远是一个奴隶。伟大的艺术家必定是一个富于理性且感情喷薄而出的艺术创造者，并怂恿时代潮流，引领一代风骚。徐里正是这样的艺术大家。

感君之气质兮，豪迈；览君之艺术兮，震撼；结缘央视兮，天愿所偿；莫逆之神会兮，艺苑无疆。有缘不在朝朝暮暮。短暂的神会，使我从徐里先生身上挖掘出他许多超凡脱俗的优秀艺术品质。一个艺术家要在中国艺术史上给后人留下永恒的精神资产，关键在于他必须是秉持开拓式的不为一般艺术家所具备的优秀人文素质和开创性的艺术品质，艺术风格一定是独具潮头，且开一代滥觞。人文精神由“小我”的诗意抒情升华到“大我”的家国人文情怀。这一切，徐里兼而有之。

徐里从中国眺望世界，又从世界回眸中国，在艺术海洋里兀兀穷究，激情澎湃，喷张出一幅幅具有中国文化基因、中国人文精神臻化高妙的艺术作品，抒写和弘扬中华民族的家国情怀和人文精神，注定会彪炳中国艺术史册，流芳百世。

二零二二年十月一稿于山东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