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远征》风起之时怎么通关,剑与远征风起之时怎么过
我夫君有一位早死的红颜知己 当初城楼上二选一 他选择了我
我夫君冠军侯魏凤阙有一早死的红颜知己——秦真真。
当年敌人城楼上缚住了我和秦真真,让他从我们两个中选一个。
他选了我。
秦真真死的六年间,我们相敬如冰。
重来一次,魏凤阙选了秦真真。
于是,我再不回头。
三个月后,他拦住我的喜轿:
“十年青梅竹马,六年结发夫妻,冉冉,你再嫁我一次,好不好?
1
我醒来时,耳畔响起一声粗粝的笑声。
“魏凤阙,你是要你新婚妻子,还是要你的红颜知己?”
大风吹得城楼血红色的旗帜猎猎作响,我茫然一瞬才找到了魏凤阙,我的丈夫。
他立马阵前,手握长枪,一袭白甲好不潇洒,大喝一声:
“你若敢伤她们一分一毫,我魏凤阙必将你碎尸万段。”
身旁同样被绑的女子,杏眼桃腮,妩媚俏皮,此刻扯起嗓子大声向魏凤阙喊:
“凤阙,你不要顾及我!”
魏凤阙的长枪一动,他仰起头,俊挺的眉眼脉脉含情地看向女子,我瞧得出那是长久不见爱人的贪婪眷恋:
“真真,我……”
大汉拔出寒光烈烈的金错刀,举到半空,朝向魏凤阙开口道:
“冠军侯,我倒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做决定,这两位可都要香消玉殒了。”
“三”
魏凤阙座下骏马不安嘶鸣。
“二”
旗帜被风卷得胡乱舞动。
“一”
魏凤阙下意识看向我,我平静地回望。他咬牙,下定决心开口道:
“我选真真。”
大汉高声大笑,金错刀劈开空气,迎面砍向我:
“崔娘子,对不住了。你下九泉以后,记住是你丈夫选你送命的!”
下一刻,破空如鹤一声高鸣。
一支箭洞穿了大汉的胳膊。
我看向握弓的人,玄甲黑衣,玉面含着煞气。
是才赶到战场的燕王,谢景曜。
那羽箭还在颤抖,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大汉痛呼一声,可依旧吃住劲,金错刀继续向我劈来。
第二根羽箭紧跟而来,直射金错刀把。
扑哧。
刀锋割破血肉的那一刻,我福至心灵,侧头一躲。
大汉终于握不住金错刀,当啷一声,刀落于地。
有赖谢景曜的羽箭,刀口偏了三分,可是好刀果然厉害,切入我肩头肌肤,几可见骨。鲜血霎那间染红了我的缠枝桃花上衣。
我生理性地疼出了眼泪,才听到青梅竹马,新婚燕尔的丈夫魏凤阙迟来的一声呼唤:
“夫人!”
叫杀声,进攻声,不绝于耳。本就是外族人黔驴技穷的阵前试探,如今自然势如溃竹。
真好啊。
我隔着泪眼朦胧,看不清魏凤阙的神色。
多好啊,魏凤阙,这一世,我们不必再有结局。
魏凤阙登上高楼,替我们松绑的时候,我已经失血过多,快要晕了过去。
魏凤阙解开了秦真真的绳子,才蹭到我身边来。他的俊眉打结,皱在一起,伸出手颤抖地想要解开我的绳子。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泪痕干涸,声音沙哑:
“魏凤阙,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魏凤阙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夫人?”
我看到后面登上层楼的谢景曜一行列队,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不乏畅快地低低道:
“魏凤阙,去照顾秦真真吧。记住,是你们欠我了。”
魏凤阙惊诧地睁大了凤眸,他倒退了几步,神色犹豫不决,过一会才转变为了坚定。转身抱住眼巴巴含泪的秦真真。
谢景曜面沉如水,走过来拔出佩刀几下就割开了束缚我的绳子。
我已经没有力气,头晕目眩地往旁边歪倒。
却跌入一个坚定的怀抱。
是谢景曜,他打横将我抱起。
我冷眼,看那魏凤阙和秦真真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一对鸳鸯交颈而拥。
可不是久别重逢吗。
在尖锐得像是千百根针扎进入血肉似的疼痛里,我不知道是伤口更痛些,还是心更痛些。
谢景曜转头便走,旁若无事道:
“裴小娘子,对不住,我的箭法还不够。叫你受苦了。”
我咧开嘴试图笑出来,想说些什么。
谢景曜非亲非故却救了我,我不能让他再多愧疚一分一毫。
他脚步一顿,扯住披风盖住我的面容。
视线被遮盖,我再也支撑不住。在彻底晕倒前,我听见一个如玉石温润的男声轻柔喟叹:
“裴冉冉,谁教得你吃这样大苦,都不肯哭呢。”
2
谢景曜将我送回了娘家。
连夜江南春雨,撒下无数玉珠,滋沃大地。窗前新绿桃树,四月一到,花褪叶茂。
我在佛堂静室悠悠睁开眼,檀香幽幽,沁得人不知今夕何夕。
我出自上京崔家,自小与魏氏凤阙定下娃娃亲。 母亲虽然早亡,可父兄疼爱,闺中无忧无虑。从来没有吃苦不哭的道理。
如果有什么烦恼,那就是这个时候,正是昭元三年,魏凤阙远征关北,我日日在佛前替他祈福平安。
丫鬟白芷递来一碟子桃花酥,脸色担心得很:
“小姐,佛堂清冷,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怔怔抚摸案桌上簪花小楷写就的佛经,日日不辍,积攒下来厚厚的一叠宣纸,都是我小女儿家的心思。
原来六年前的我,还曾如此喜欢过魏凤阙。
我笑了笑,把抄录佛经的纸张悉数递进鎏金香炉里。
就在我抄录佛经,求恳诸天神佛,为魏凤阙辗转难眠这个时候,魏凤阙被一个关北的将门少女秦真真所救。
秦真真有些武功,活泼明亮,还对魏凤阙一见钟情。
多么稀松平常阿,落难公子爱上救命美人。
我还知道,魏凤阙回转京城,被封冠军侯以后,秦真真跟在魏凤阙身后,执着到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
魏凤阙为平息流言,跟崔家提出尽早成亲。
父亲迟疑不允,深闺里的我却蠢笨自信到满心欢喜,一口答应,全然没有想过大喜近前,他向来肆意的眉眼为何沉郁不展。
直到新婚的我上香还愿时,被外族敌人掳去,睁开眼看到秦真真一张暗藏恐惧的芙蓉脸。
上一次,敌人给了魏凤阙选择,要么是新婚燕尔的崔冉冉,要么是红颜知己的秦真真。
他选了我。
秦真真惨然一笑,心灰意冷,主动撞上刀口,成了魏凤阙心上不可抹去的朱砂痣。
而侥幸活下来的我,成了六年枯守空闺,被寒衾冷的上京怨妇魏门崔氏。
怀孕后,魏凤阙甚至要把我未出世的孩子叫做魏念真。
再然后……
我狠狠闭眼,唤回思绪。
火光倏尔照亮了幽静的佛堂,纸张如蝴蝶缠绵翩翩,最终在佛祖慈悲的眉眼里把尘世大梦情思燃烧殆尽。
白芷惊呼一声,看我神色不敢动作,只能在旁劝:
“小姐,你辛苦抄了三个月呢,多可惜啊。”
我摇头,淡然一笑,不可惜。
那六年里我抄过无数佛经,不知何处话凄凉。是佛祖怜我迷途,叫六年后的崔冉冉知返回头。
再来一次,我愿魏凤阙得偿所愿,与秦真真百年好合。
别再来招惹我这个无辜受累的前妻。
外头丫鬟着急唤我,一声声:
“小姐,小姐,快来,姑爷来了。”
小丫鬟推门进来,面色慌张:
“小姐快来吧,姑爷说要退婚呐。”
3
我来到主厅的时候,一团乱麻。
父亲素称美髯公,此刻却再无名士风度,气的脖子红胡子翘了,将瓷杯猛地往下一掼,摔得四分五裂:
“你父与我乃是同科进士,引为知交。你母亲与我亡妻更是义结金兰,指腹为婚。你与冉冉,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情谊。你二人已经成亲,如今你却要来退婚?”
魏凤阙眉目不动,掀袍跪下:
“我与冉冉还没有夫妻之实。我心上已经有人了,不能再拖累冉冉。”
长兄涨红脸,大喝一声:
“你这个无理的竖子。”
长兄几乎没了斯文气度,撸起袖子上去拎起两个不大的拳头,就要揍魏凤阙。
我叫了一声“哥哥”,快步走到他跟前阻止,转头看跪在地上不动如山的魏凤阙:
“魏公子如果要顺利退婚,也该让我问几句明白话。”
魏凤阙抬头看我,依旧是凤眼俊眉,少年意气。
我盯住他面容开口:
“魏凤阙,你三年前元宵节时跟我说,冉冉,日后我给你点一百年的莲灯。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他眉目微动,凤眼里荡出点愧疚:
“冉冉,我那时候太小了,说的话不作数的。”
昭元三年的魏凤阙也许记得,昭元九年的魏凤阙早就忘了。
只有崔冉冉,从始至终,都记得。
他也曾在订婚前,带我去元宵节猜灯谜,放花灯,我怕爆竹声,他一边笑我胆小,一边兜头拿白狐裘披风罩住我。
在人群里,借宽大衣袖悄悄牵我的手。
他闷闷在百戏吵嚷的时候开口,说以后会给我点一百年的莲灯。灯照长街,亮如白昼,我清楚看到他迅速从脖子后面一直红到耳朵根。
我在披风底下,看他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背影,心里泛出不可抑制的甜。
想到这里,我轻叹一声,继续问他:
“魏凤阙,你两年前带大雁来我家莽撞下聘时,是不是真心的?”
魏凤阙悄悄握住拳头,摇头艰难开口:
“我那时年青,不懂事。以为责任就是爱。”
我伸手抿起垂落的一缕鬓发:
“你果然是个懦夫,到如今了也只敢拿年纪小做借口。”
魏凤阙大睁凤眸,想不到我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语。
我把哽咽压了下去,就连眼眶都不许红,利落褪下手上的白玉镯,那是魏凤阙与我成亲时魏家姨姨亲手为我带上的:
“真心价贵,白玉无瑕,你不是真心,我便不要你。”
至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4
父亲恼怒魏凤阙,把他赶出了大门,又赞我拿得起放得下,送我许多绫罗绸缎,宝石珍珠。
却成宿寝间里燃灯到天亮。
我虽然人在家中,可是已经听说了魏凤阙与秦真真成双入对,你侬我侬,已是京城沸沸扬扬的八卦中心。
口舌上藏刀剑。
更有传奇戏文唱他们一个冠军侯肝胆豪情,一个真侠女痴心未改,只有正妻崔氏仗着早定婚姻,无趣跋扈,妨碍两人鸳鸯成双。
如今好歹云开月明,终成眷侣。
崔家风评大跌,魏家踩着我同崔家,甚有口碑。
长兄有时回来,袍服狼藉,嘴角淤青,见我却晃晃手上的桃花酒,说酒醉人犯了糊涂跌倒的。
就连父亲上朝的车马都被闲汉浪子围堵哄闹。
气的父亲头晕,一病不起。
此事,越演越烈。
第二天侍从来报,我家后院被人中黄涂了一墙,还有人隔墙叫骂。一会说我是恶毒妇人,一会说我是无知蠢蛋。
原本在父亲病榻前的哥哥霍然站起,满脸涨红,浑身颤抖:
“谁使得这样恶毒计谋。你无辜受罪已是可怜,还要她受流言蜚语之累?长此下去,族中长辈一定要将你送入庵堂了。”
我拽住哥哥的衣袖,露出一个笑容:
“哥哥莫慌,庵堂斋饭清苦,我可吃不惯的。此事冲我而来,合该我来解决。”
我点检精壮仆从三十人,打开后门呼喝一声要冲的时候,燕王谢景曜着一身蓝色菱纹圆领罗袍,面如冠玉,清冷得很。
他高头大马上安然垂眸看我,后头跟着一串手被绑住,垂头丧气的闲汉:
“崔娘子,不好好养病,这么勇猛作甚?”
再打眼一看,后院门墙焕然一新,甚至有苏合香味儿透过幂蓠,隐隐传来。
幂蓠之下,我目瞪口呆。
谢景曜见我发呆,露出一个极其微小的笑容:
“崔娘子带仆从就算了,怎么还有一群剃了度的高僧在后面跟着?”
我回过神,伪作淡定施礼,随即侧身,请我藏的后手鱼贯而出,跟着燕王后头为闲汉诵经度化口业孽债。
须得度化七天才好。
燕王带闲汉们去的想必是好地方。
既得梵音,又清脾胃。
岂不妙哉?
谢景曜深深看我一眼。
长街风起,我察觉不对,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脚尖。
可是他的声音,一如当时救我时的好听,清晰可见:
“是我说错话了。崔家娘子,有勇有谋,当真可敬。”
我闷不吭声,低头谢礼。
谢景曜也不停留,马蹄哒哒向前。
苏合香市价昂贵,芬芳辟秽,在我来之前便掩住了所有狰狞的不堪景象。
燕王救我,是萍水相逢,路见不平的大恩。
在报恩前,我要解决这一切的由头。
魏凤阙。
5
窗前桃叶葳蕤,我决定在和魏凤阙撕破脸前再去见一次魏家姨姨。
魏家姨姨与夫君情分平平,常在城外栖霞寺做斋戒,诵佛静心。
可是我却被魏凤阙同秦真真堵在了寺庙外。
他虽然依旧长身玉立,一手握住秦真真的柔荑,可脸上流露出疲惫的神态,可与传奇戏文中威风凛凛的冠军侯大相径庭:
“冉冉,母亲抱恙。我都见不得她,你如今也不是我的妻子,以后也少来见她吧。”
他的神情霎时温柔下去,瞥了一眼身边的秦真真道:“毕竟,日后,真真才是她的儿媳妇。”
我冷冷上下扫了他一眼,让白芷带人自去安顿车马,把碍事的幂蓠一掀,坦坦荡荡地瞧他:
“你放眼线盯我这事儿先不谈。既然你能代姨姨说话,那我们今日一是一二是二,说个清楚。现下坊间的传奇戏话,是不是你请的?”
魏凤阙迟疑一瞬,不肯开口,秦真真站在他身侧,警惕地瞧我:
“崔娘子,还是好好回去照应您的亲爹吧。凤阙在这门前等了三天三夜都等不到魏夫人,遑论是你。”
我这才扫了一眼秦真真,头上钗环富丽,已经大有魏门新妇的样子了:
“秦娘子出身关北,算是个飒爽姑娘。可别因为私心昧了良心。”
魏凤阙侧身挡住了我看向秦真真的目光,凤眼里淌出一丝哀求:
“冉冉,你有什么气话,都冲我来。真真毕竟是无辜的。”
这话说得不假,我长长吐出一口气。魏凤阙还算有眼色,领我走到柳荫下,才愧疚地开口:
"冉冉,我不是有心。真真对我痴心一片,我不想让她屈就做妾。若是真真美名加身,我便可以请陛下帮忙赐婚。我原本只想让真真过门容易些……"
我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大丈夫在世,理应慨然担责。你做下了这龌龊事儿,坏我崔氏的名声,既不是有心,那就是故意!既然是故意,那就没必要给自己推脱责任。你只说,你怎么承担?”
魏凤阙凤眼里一片隐忍的痛苦,微微低头,咬牙开口:“若是此事能成,我一个月后必然带千斛明珠,千两黄金,亲自送到崔家登门致歉。”
我险些气得笑出了声:
“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是我现下名声狼藉,你能负责?我父亲的病怎么办?我崔家世代清誉怎么办?便说句市侩的,我日后如何觅得如意郎君?”
魏凤阙脱口而出:“不可能。”
我反问他一句:
“什么不可能?”
魏凤阙眼中脉脉,好似从前情意尚存:“我知道你的为人,怎么可能转头就琵琶别抱?”
突然诸多线索在我脑海里电光火石,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我气的倒仰,双手不由得捏紧:
“你什么意思?是你故意散播谣言,逼我去庵堂?你要佳人在怀,我给了。你要好聚好散,我也给了。如今,你想要秦真真做妻子,还要踩住我一生不得安宁,难道你还想要让我孤苦终老?”
魏凤阙紧抿双唇,与我印象中的少年郎截然不同:
“我不想失去真真,可,我也不想你另嫁他人。这段时间,我总是做梦,梦见一些古怪的,没发生过的事情。”他猛然吞下话头:“不会很久的。冉冉,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理清楚的。”
我简直不想再听下去。
此时,一声怒喝传来:
“我竟然教的你这样的本事,谋算起冉冉来!”
魏家姨姨从我们身后一棵柳树走出来,白芷立在她身旁。
魏凤阙怎么会知道。他在边关征战,这寺庙的一草一木我都陪魏家姨姨踏过,论亲疏,许寺庙里的和尚不认得他魏凤阙,都一定知道我崔冉冉。开个后门,引姨姨出来听个话,根本不是难事。
魏家姨姨避开了赶上来施礼的秦真真,秦真真眼泪一下漫上来。
再然后,啪的一声,魏凤阙脸上出现了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魏家姨姨朝我看了一眼,眼眶微红:
“冉冉,是我对不住你和你的母亲。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教出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子,我下地府时势必以发覆面,羞见你的母亲。”
她的眼眸里有泪光闪烁。
“我们两家的情分就此断绝了。日后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做去吧。魏家该尝的苦头,凤阙自做的孽,便要他们去尝尝。”
我心里并不好受。母亲早亡,魏家姨姨如同我另外一个母亲,我不怕与魏凤阙撕破脸,却怕与魏家姨姨有嫌隙。
魏家姨姨擦干腮边流下的一行泪,利索地把手上的玉镯褪下来:
“只是,这镯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旁人配不上。”
玉镯被狠狠一掼,直落于地,刹那间如碎雪般崩裂。
6
我登上了马车,不自觉抚摸住自己右手腕。
前世的魏家姨姨可以说是我嫁入魏家以后的唯一支撑。若不是依赖她,我早就抑郁卧病了。
也许,这样更好。
我不必守着魏凤阙那点救命的情谊贪图他作为夫君的恩义。魏家姨姨也不必愧疚难安,在陪我的六年里白发丛生。
断就断个干脆。
这样才能再逢遇春天。
在回去的途中,我听得一声熟悉的呼唤:
“崔娘子。”
我掀开车帘,车马齐平,对上一双微微收敛的眉眼,幽深难辨。许是我的错觉,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见到我的时候,忽而亮起:
“崔娘子,我等你很久了。”
他伸手递给我一个包袱。
“这是禁中女官们爱用的上好玉颜膏,城楼上未能毫发无伤地救下你,是我的过错。”
我心下微动,抬眉迎住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敢问殿下,为何当时不送给我?”
谢景曜眉目一动,凝住我:
“你真想知道?”
我直觉被一只野兽盯上,头皮发麻,率先躲开了目光。
谢景曜却比我更快一步叫出呼之欲出的答案:
“因为,当时你是魏夫人,而如今你是崔冉冉。”
他将包袱扬手丢进白芷的怀里,俯下身捕捉到我游弋的眼光:
“崔娘子,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我知道你现在诸事缠身,可也许你依靠我,便能迎刃而解。”
苏合香悠悠传来,我不改面色,垂下眼睛,避开所有交流:
“殿下兴起不过一时,小女愧不能受。”
他勾起一抹明亮的笑,直起腰: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崔娘子,前路有困,包袱内或有良方解法。”
说完他调转马头,潇洒而去。
我到家才知道谢景曜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崔氏宗族上门,以名誉有损的由头要求我退守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好念几年佛经再出门。
不用说,这是魏凤阙的后招。所以我才能畅通无阻地回到家来。
他早知道,宗族会登门逼我退却。
我闭眼听宗老们唾沫横飞指责我的胆大妄为,我的声名尽毁。
哥哥苦劝无果,铁青着脸,闷不吭声从里屋提剑而出。原本喋喋不休指着我鼻子,怪我不该出离妇人本分的宗族老人们突然戛然无声。
我睁开眼,一把夺过他的剑:
“哥哥,休要冲动,这是我的事情。”
宗族老人见剑已易手,又开始喋喋不休。
前世也是他们的妻子女儿轮流劝我守住崔氏的脸面,守住本分,不要听父兄的话和离,会给父兄仕途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而如今,我不想听了。
我深吸一口气,拔出宝剑,一把劈开庭前紫檀木方桌。
庭前堂上终于鸦雀无声。
“身为崔氏子,不能为家族赢得名声。却指望崔氏女老实念经来保住家声,我看真要如此,不如同我去御前辩个分明。”
我的剑锋指向诸位宗老:
“二叔,你的幺儿寻花问柳,我记得死在了你最爱小婢的肚皮上。”
“三伯,你家大儿科举不第已有十年之久,还结干亲兄弟。”
“既然诸位长辈都有意为崔氏洗清名声,不如现在同我去削了这两位堂兄弟的头发,大家一起念经超度便罢。”
宗老讷讷不敢言。
我才放缓语气,笑意温婉:
“天地父母君亲师,我父兄尚在,当今君上英明,还轮不到诸位族亲教我做事。至于崔门名声,我既然是崔家女,必然不能眼睁睁瞧人污蔑门庭。念经有什么用?七天之内,我定能给诸位交代。”
打棒给甜枣。
哥哥盯住族老,各自勉强散去。
我归剑入鞘,才留意到衣裳内伤口崩裂。哪个女子不爱美?我退进里屋,咬住牙叫白芷给我止血,打开包袱看见玉颜膏以外,还有一张字条,一只麒麟玉佩,一支狼毫笔。
谢景曜的字如其人,俊逸神飞:
“有麒麟玉佩,可结两厢情愿,有狼毫笔,可写锦绣文章。”
我握住狼毫笔,把麒麟玉佩放入锦盒中,不再挂记。
再不再婚,这无所谓。
乱我家声,毁我清誉,这可不行。
不就是传奇吗?不就是缠绵悱恻的爱情吗?
既然坊间有需求,我就能给的更多。
七天后,哥哥神神秘秘过来告诉我,坊间有一桃花散人,行文流畅俏皮,一写志怪,二写传奇,最爱写渣男薄情寡义,却又博名声的烂俗桥段。
偏生根据事实改编,情节奇诡,令人欲罢不能。
于是,魏凤阙与秦真真的传奇故事退避三舍。
这还不是全部。
既然魏凤阙踩我试图替自己塑金身,我便要剥出他的泥胎里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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