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复刻4.30位置 郡主复刻位置4月30日,
〈小说〉上一世我因被人下药阴差阳错嫁给严如令却在婚后受尽冷落
上一世,我因被人下药阴差阳错嫁给严如令,却在婚后受尽冷落,分娩之夜险些命丧火海。
重生在被下药那日,我决定不向严如令求助,而是一头跳进水里,却意外遇到与我「八字不合」的沈意舟。
我死死拽住光秃秃的沈意舟,气息不稳地向他示弱:「救救我,有人追我。」
他喉结涌动,警示道:「你看清楚,我可是沈意舟。」
我瞥见他眼中难掩的羞色,强忍着药性告诉他:「找的就是你。」
1.
上一世,我意外穿越成最受宠的嫡公主,在行宫的桃花宴上被人下了媚药。
回屋的路上,察觉身后有人跟踪,我调转方向回头,在半路撞上兵部侍郎严如令。
严如令是我心仪之人,我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让他帮我。
半个时辰不到,永平郡主赵音琇带人赶来,连同我父皇在内,均看到我与严如令衣衫不整搂在一起。
严如令迫于皇威,承诺会对我负责,隔日父皇便下了赐婚的圣旨。
我如愿嫁给他,但在他心里,我已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洞房之夜,严如令连盖头都没揭下,语气冷淡道:「今日起,我不会动公主一根汗毛,日后公主找个由头与严某和离吧。」
他知我的心意,特地与我强调:「严某已有心仪的女子,还请公主不要在严某身上浪费时间。」
日复一日的冷落,让我下定和离的决心,却因有了身孕,我不得不继续留在严府。
分娩那晚,严如令收到赵音琇被绑架的消息,毅然抛下我去救她。
而我,在严府西北角小院里诞夭折的胎儿后,险些命丧火海。
这件事后,严如令对我的感情倒觉醒了,他夜以继日查探我被害的真相,得知下药和严府后院的那把火均是赵音琇所为。
他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奄奄一息,不求原谅,只求看我一眼。
这种追妻坟场的剧情,我恨不得自扇巴掌骂一句活该。
这次,我不会再跟严如令有任何纠葛,我要抓住那个为了我连仕途和性命都不顾的人。
2.
我停住脚步,前面是严如令,身后是赵音琇派的随侍,她想让我跟一个随侍生米煮成熟饭,以此折辱我。
我转头望向身旁那一谭池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浮出水面时,已经出了行宫,然而一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沈意舟?」
沈意舟,我舅舅镇国公的养子。
他坐在温泉池里,上半身未有遮盖,莹莹如雪的皮肤竟比女子还要白嫩。
在药物作用下,我浑身热流涌动,脑子昏得发胀,猛一摇头,鼻下流出两股热血。
我扑通一下跳进温泉池,面对一丝不挂的沈意舟,死死拽住他的手臂,气息不稳地向他示弱:
「救救我,后面有人追我。」
沈意舟喉结涌动几下,反过来攥住我的肩头,眸光冷淡地警示:「你看清楚,我可是沈意舟。」
我瞥见他眼中难掩的羞色,强忍着药性:「找的就是你。」
异样的脚步声传来,我来不及多说,匆匆留了一句:
「别说你见过我。」然后深吸一口气,钻入水底。
片刻,沈意舟拍了我一下,我才从水底出来,他见我这幅狼狈样,眼底恢复冷色:
「赵菁蔓,你又耍什么花样。」
这一声大名,直接把我拉回现实,差点忘了,我们是死对头。
我跟沈意舟从小打着架长大,随着他个头逐渐比我高,一只手便能轻松制服我,我就开始跟他「玩儿阴的」,经常想法子捉弄他。
直到我及笄那年,我们之间闹出前所未有的矛盾,我对他说了最难听的话,他开始对我避而远之。
药物的作用使我难以自控,我用力合上眼再睁开,忽觉两腿一软,无力地倒在沈意舟怀里。
滚烫地脸颊贴着他的胸脯,我声音萎靡地解释:
「有人在我酒中,下了媚药。」
沈意舟身子一怔,吃惊地问:「是谁?」
我摇头,但此刻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扒在他腰上,再不采取措施,就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了。
「快想想办法。」我虚晃无力地抬眸,只见沈意舟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眨眼便红到耳根。
下一刻,他拽着我跃出水池,三下两下穿好了衣裳。
在山顶竹居,沈意舟给我喂下两颗药丸,身上的不适感终于缓缓褪去。
他像小时候那样拿来干净衣服替我换上,手刚到我腰间,猛然停住,他滞了一刹,将衣服扔给我,转身出门:
「自己换上。」
3.
行宫里,严如令救下险些落水的永平郡主,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从而被赐婚的消息已经传遍。
他们算得上青梅竹马,当年周王瞧不上严家这等小门小户,一直不同意女儿嫁给他。
赵音琇与严如令互相约定,周王一日不点头,二人便一日不与他人成婚,多年下来,严如令拼尽努力成为侍郎,周王依然没同意这门婚事。
上一世我并不知他们之间的约定,严如令帮过我,我对他一见倾心,常常向他示好,时间一久,他对我的态度已不似之前那样冷淡。
赵音琇是周王长女,因周王为救父皇瘸了一条腿,父皇特准周王住在京中,不用去封地,还封赵音琇为郡主。
她是万千男子追捧的才女,明明已有荣华富贵傍身,甚至能平分皇祖母对我的宠爱,偏偏容不下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公主,一边吊着严如令,一边四处散播我的谣言。
父皇得了好东西给我,赵音琇看见了,只要在祖母面前说几句酸话,祖母便让父皇再赏给赵音琇一模一样的,若没有一样的,就赏给她更好的。
她老人家说:「永平不比昭宁,昭宁有盛宠在身,要什么有什么,周王瘸了一条腿,她还要替父母操心几个弟弟,着实不易,她好歹也是我的宝贝孙女,我不疼她谁疼她。」
就这样,她身为郡主,却跟我这个公主所受的待遇没甚差别,偏偏还有闲言碎语说昭宁公主恃宠而骄,经常欺凌永平郡主。
以前她送我镯子,我为表姐妹情深戴在手上,被说是成从赵音琇手里抢来的,后来我不接受她的赠予,她就可怜兮兮地哭道:
「我知道公主什么都不缺,瞧不上这点东西,但这也是堂姐的一番心意啊。」
我想反驳,父皇就给我使眼色:「罢了罢了。」免得伤了他跟周王兄弟间的感情。
赵音琇怕严如令会对我动心,便在我的酒中下药,支开我的侍婢,想让一个下人凌辱我。
前世的我大大咧咧,从不关注这些尔虞我诈的东西,愣是没找到一点她做坏事的证据。
除了严如令后来查出的,赵音琇所做之事都伴随着周王造反失败而一一攻破。
这父女俩,前世把我们一家坑得惨不忍睹,这一回,看我不把他们的脸打得啪啪响。
4.
「天爷眷怜,这一对有情人可算修成正果了。」
「永平郡主倒是聪慧,周王不肯同意的婚事,就借着皇上的手来成全。」
「人人都知昭宁公主钟情严大人,跟这种徒有其表的花瓶比起来,还是郡主与严大人更相衬。」
晚宴开始前,几个女眷边目睹那二人在一处说话的场景,边谈论得津津有味,见我一来,笑着问我:
「公主殿下,严大人已觅得良人,不知殿下作何感想?」
我看了看那你侬我侬的二人,轻笑道:「自然是祝他们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众人不可思议,以为我莫不是在苦中作乐呢。
无人不晓,昭宁公主不顾身份对严侍郎死缠烂打,每日变着花样往兵部送吃送喝。
甚至为了配上他的才情,我苦读诗书,苦练琴棋书画,却换来赵音琇的耻笑:
「你学得再多也无用,因为,你不是我。」
「殿下也莫要难过,我那侄子跟严侍郎有六分相似,不如我将他引荐给公主。」
我瞥了瞥这些女眷,其中多是无主的墙头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一世我老实可欺,她们也是这般不知分寸地嘲讽我。
「安南侯夫人真会说笑,本公主是有多不堪,轮到你引荐一个吃喝嫖赌样样沾的废物?」
难得见我发威,众人纷纷噤声。
我轻轻一笑:「不劳大家操心我的婚事,以前是我眼瞎,好在如今已有新的意中人,至于严侍郎,愿他二人锁爱一生,琴瑟和鸣。」
大约从未见我如此,周遭静得出奇,严如令也听到了这番话,奇的是,他好像并未沉浸在被赐婚的喜悦中,反倒黑着脸捏碎了腰间的玉佩。
赵音琇见他手上出血,紧张不已,连忙用帕子去擦,却被他用力一甩,跌坐在地上。
赵音琇一脸震惊,委屈巴巴地望着严如令。
严如令愣了一刹,才不紧不慢地将她扶起。
循着严如令的视线,赵音琇看向我,厉色剜了我一眼。
我回赠给她一个白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席位。
果然,赵音琇趁天黑又派人跟踪我,但她不知,我已命人守在附近,那侍从靠近我时,被我的人顺利拿下。
我仔细看了看,跟白天想对我下手的是同一人,正准备带走问话,严如令冒了出来。
他一身华服,神色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朝我合拳:「公主恕罪,此人乃是下官的侍从。」
「郡主的人,何时成了你的。」
「郡主将他送给了下官。」
今日才赐婚,就上赶着给赵音琇擦屁股,我讽刺地看着他:「他冒犯本公主,我要带走审问。」
「公主,这奴才头次来行宫,一时新奇忍不住多走了几步,求公主饶他一命,让下官带回去处罚!」
说完,他竟屈膝跪下。
「我何时说过要他性命?」
好一招先发制人加道德绑架,我气不打一处来。
严如令就像聋了一样:「求公主成全。」
昔日在我面前像匹狼,到了赵音琇面前就是忠诚的狗,也罢,省得又有人说我仗势欺人。
「严大人的膝盖,真是不值钱。」
5.
我甩袖而去,化愤怒为力量,上了冬芒山。
正见沈意舟坐正在书案前题字,眼睛也不抬一下。
「你若难受,大可发泄出来。」
消息还挺灵通,这么快知道了那俩被赐婚的事。
「沈意舟,我心里堵得慌,你就不能换个法子安慰我?」
他捏着笔的手明显一顿,声线苦涩地问:「他,真的值得吗。」
我夺过沈意舟手中的笔,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这双眼睛里,承载了太多。
从小到大,我们打打闹闹,他从未对我下重手,是我任性,故意招惹他与我动手,然后又哭唧唧地跑去外祖母面前卖惨,说他欺负我。
他知道我喜欢严如令,曾悉心告诉我此人哪里不好,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及笄那年,沈意舟看不惯严如令在我跟赵音琇之间两头讨好,拦着他不让进门祝贺,我眼睁睁看着费尽力气请来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便把气都撒到沈意舟身上,骂他是养子,没有资格管这么多,还说不想再看见他。
当我想道歉时,沈意舟已经去了冬芒山,做了那位遗世独立高人的弟子。
分娩那夜,我在大火中绝望等死,是他不顾一切冲进火海将我救出,导致半张脸被毁容。
我欲嫁他,他自觉配不上我,婉言谢绝,我便以他不愿放弃仕途为由激将他,他才答应余生都陪着我。
哪知不久后,最不起眼的周王起兵造反,将我押在刀下逼父皇退位,沈意舟为救我,被周王一掌拍碎天灵盖。
我所有的意志力,皆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悉数散尽,向亲人道别后,我迅速割颈自尽,替父皇保住了江山。
一滴热泪落下,我不自禁地扑进沈意舟怀里,将他牢牢圈住:
「从今日起,我心中只有一人,那人是你,谁都不及你值得。」
沈意舟通身一僵,缓缓松开我,抬手拭去了我脸上的泪:
「别再打趣我,你该回去了,皇上会担忧。」
下一刻,他就将我推至一边,敞开屋门大步离去。
我从前究竟伤他多深,才令他对我这般失望。
6.
回行宫后,我命人拿来沈意舟最爱的杏花酿,一杯一杯灌下肚。
嘈杂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打开门,正见红珠赶严如令走:
「我只问公主几句话,万分重要,请通融一下!」
「公主不愿见严大人,大人快走吧。」
严如令一见我开门,立即像看到菩萨似的跪在地上:「公主!下官有要事求见公主!」
我令侍婢退下,独自与严如令站在庭前。
「就在这说吧。」
他立于我跟前,双目注神地看着我,举止也不太自然,与之前待我冷若冰霜的态度比起来大不相同。
「臣有一惑不解,公主待下官的态度为何不似先前那般……温和?」
这么喜欢欲擒故纵?
上一世赵音琇见严如令与我关系渐佳,便故意冷落他,与别的男子举止暧昧,他转头就去抚慰赵音琇,现在换我不搭理他,他又主动贴上来?
这一招在他身上还真好用。
「严大人既已跟郡主定亲,还来与我纠缠不清,是想陷我于不义。」
「下官不敢。」
「你最好如此,本公主说过,已有心仪之人,侍郎大人莫要再自作多情。」
我迈步回头,关门那一刹,只见他仍站在原地,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眸光看着我。
我用力阖上门,忽然意识到,这眼神不对。
前世这时候,即便严如令对我不再厌恶,也不会这样看着我,这眼神,分明和他认清对我的感情后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假设:我能重生,他就不能吗?
狩猎之日,我暗中观察严如令许久,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与赵音琇倒是形影不离,还未成婚便同进同出,恨不得绑在一起。
按往年习惯,狩猎是由父皇与几个皇叔比赛,在一定时辰内谁捕获猎物数量最多便算谁赢,今年我提前给了父皇建议,让晚辈先比。
因为我知道,周王在围场附近的隐秘山谷中有个杀手窝,我打算在他们行刺父皇之前给他们一锅端掉。
参赛之人除了几个皇兄,还有一些世家公子,在他们整装待发时,我高高举起了手:「我也参加。」
话音刚落,赵音琇站了出来:「既然公主参加,我便一起吧。」
每组参赛者均是二人组队,男子们一人携一个得力的侍从,到了赵音琇,她羞怯地将邀请之手伸向严如令。
哦,目的在这儿呢,炫耀她有严如令,我没有。
赵音琇站在严如令身旁,带着极具特色的绿茶笑:「不知妹妹打算与何人组队?」
我笑而不语,看向不远处,只见沈意舟一袭白衣走来。
7.
三天前我问沈意舟:「围场狩猎,你来不来?」
他目光一抬,眸中含水看着我:「你希望我来吗。」
「不希望我还问你干嘛,你个木头!」我急得差点跺脚,没等他答复就匆匆走了。
今日,看到他踏入围场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还是在意我的。
「这人是谁?」
「莫不是镇国公家的世子。」
「这这这……这也太好看了!」
一时间,沈意舟成为全场焦点,严如令是才貌双全,但在沈意舟这样的翩翩少年郎面前,还是逊色了些。
他行至我面前,波澜不惊:「在下沈意舟,愿与昭宁公主一队。」
「这不会就是公主口中的心仪之人吧?」
鸦雀无声之中,有人道出这一句,严如令的目光立即看定在沈意舟身上。
我毫不避讳地抓住沈意舟的手:「这是镇国公世子沈意舟,也是本公主的,意中人。」
但我要组队的人,不是沈意舟。
我笑着看向赵音琇:「堂姐既是陪我参加狩猎,我自当与堂姐一组。」
赵音琇脸色一僵,犹豫地看向严如令。
「严大人不会舍不得吧?」
我一问,严如令腰身微躬,退避一旁:「下官并无意见。」
赵音琇恨我影响了她跟心上人腻歪,自进入林中就没露过好脸色。
我并未放心上,一边故作寻找猎物,一边专心寻找那片熟悉的果子林。
也许是赵音琇倒霉,这一路下来,她掉进猎人挖的陷阱一次,摔了两个跟头,还在摘果子的时候被新鲜的鸟屎击中。
我趁赵音琇摘果子的工夫,拨开树丛看到了周王的杀手窝点,不远处,有几人正在密谋什么。
待我故意弄出动静,杀手迅速围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喊:「大胆狂徒,此乃周王之女永平郡主,你们脑袋不想要了?」
杀手一听,瞬间停住脚步没再逼近。
赵音琇瑟瑟发抖:「为何报我的名号?」
「你比我出名,而且你名声比我好,不是吗。」
被她坑了无数次,利用一下怎么了。
我算了算步程,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果然在这时,沈意舟冲了出来,杀手见他手中有武器,迅速群起而攻。
紧跟着,严如令也出现了,见赵音琇一身狼狈,他眼中尽是心疼,然后,他绕过赵音琇径直走向了我:
「公主,你没事吧?」
「怎会没事,都受伤了!」沈意舟解决完杀手,一把推开严如令,用刀割下布条系在我胳膊上:「疼不疼。」
我摇头。
而严如令扶起赵音琇后,甚至不愿意给她擦掉头上的鸟屎:「毕竟公主受了伤,你只是……弄脏衣服而已。」
我生平第一次见赵音琇哭得那么惨。
8.
回到围场,父皇见我受了伤,气得恨不得要吃人。
这伤其实是我趁赵音琇不备自己划的,父皇连生八个儿子才得这么一个闺女,从小打都不舍得打一下,怎么能容忍被别人伤到。
我支退所有人,将林中遭遇以及周王窝藏杀手密谋刺杀一事全都告诉了父皇。
父皇火速派人端掉了杀手窝点,却只字不提周王,更不曾降罪。
他心肠柔软,尤其对亲人手足,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我只能去镇国公府找舅舅。
舅舅是我最信任的人,他暗中命人查探,果然发现周王私设兵营,多方敛财养兵练兵,其目的显而易见。
科考放榜,沈意舟高中状元,外祖母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怕我吃醋,命人紧闭沈家大门,生怕放进来一个给沈意舟说亲的媒人。
同一时候,舅舅悄悄告诉我,周王兵动了。
兵动,意味着造反会提前,造成提前的可能有二:一是周王的杀手窝被端,他坐不住了;其二,有人逆改局面指点了周王。
这个人,便是重生的严如令,以他的才智与谋略,加上知晓上一世的所有事,他若站队周王,对朝廷威胁很大。
我恨不得马上将此事告知父皇,可在我朝政事是女子禁区,父皇纵然再宠爱我,也不能让他知道我插手政事。
「舅舅,确定周王手底下就这一个兵营?」
「确定。」
「这些数量跟京军比起来差得很远,如今要做的是阻止周王打京军的主意,可严如令偏偏又是兵部侍郎。」
舅舅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一句:「舟儿跟兵部尚书之子倒是熟识。」
我一句话,沈意舟便去见了兵部尚书之子,仅过去三日,他就带来答复:「兵部尚书已答应,一年之内不让严如令碰调兵之权。」
兵部尚书对父皇忠心不二,有他这句话,我暂且安下了心。
9.
沈意舟入翰林院那日,严如令与赵音琇成婚,看得出来严如令为讨好周王下了功夫,周王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未曾料到的是,新人正要拜堂时,贺喜的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个刺客,手握匕首直指新人,而我还未弄清状况便觉脑袋一晕,不省人事地昏过去了。
睁眼时,昏暗的屋子里,严如令一身喜服背手而立,如炬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
今日我在喜宴上并未碰任何饮食,唯独尝了一口白杏端给我的果子,知道我喜甜食的人不多,赵音琇和严如令刚好在内,若非他们提前谋划,怎么刚巧我尝了一口果子就中了蒙汗药。
「是你在果子里下药?」
「公主误会了。」
面对质问,严如令不卑不亢:「今日拜堂之时有人刺杀郡主,我以为公主晕倒只是巧合,并不知下药之事。」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怕那刺客有同党牵累到公主,暂将公主安置在此处。」
他的话并无不妥,却总有一股暗暗无形的气势令我犯怵,他已不再是我认识的严如令,而是一颗比周王还要危险的定时炸弹。
「既然你不知道,那便是赵音琇做的。」
我起身欲走,被他拦在门前:「严某有几句话想说。」
「你若想替她辩护,还是别说了。」
「与郡主无关。」
他眼中半明半昧,一寸一寸地逼近我,他近我便退,就这样我被逼到了墙角。
恰在此时门被踹开,沈意舟对上我目光的那刻,如疾风一般冲进屋里,将剑指在严如令胸前:
「严大人大喜之日抛下新娘子,竟躲在此处欲行不轨之事。」
「我是否不轨,公主可以证明,但这与你有何干系?」
「有人欺负我表姐,怎会与我无关!」
沈意舟不愿废话,握剑的力道重了几分,紧接着用力刺向严如令,严如令闪躲不及,直接一把抓住剑身,鲜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同时我发现,他小臂上还有一处刀伤。
为避免事态扩大,我按住沈意舟:「今日他还要成亲,我们先走。」
严如令松下手,我和沈意舟头也不回地离开。
从白杏口中得知,拜堂之时有刺客行刺赵音琇,严如令替赵音琇挡刀受了伤,正巧我又晕倒,他便扔下赵音琇去安置我,白杏找不到我,才去找了沈意舟。
沈意舟入翰林院第一日就因为我跑出来,难免要遭人置喙,舅舅费心查了严府遇刺之事,却连一丝线索也未查到,最终猜测,极有可能是周王父女合谋所为,一为试探严如令对赵音琇是否真心,二想趁机掳走我。
既然查不到证据,我便认定是赵音琇干的。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将消息送入宫:昭宁公主参加郡主喜宴被下药挟持,受到惊吓卧床不起,同时也让父皇知道,沈意舟是为救我才耽误了上职,父皇便不能怪罪他。
而我则称病卧床,连续三日闭门不出,三日后,我带着人去了严府,将赵音琇绑了出来。
10.
「公主这是要作甚?」
赵音琇看着自己被一圈圈麻绳裹住,只顾着茶言茶语,却不知下一刻,一桶粪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我嫌弃地拿手在鼻子前掸了掸:
「从小到大,你屡屡陷害本公主,三番五次下药想毁掉本公主的清白,我今日浇你一桶粪水,不过分吧?」
赵音琇一脸不敢置信,大约是被臭得窒息了,连眼泪也挤不出来。
严如令匆忙赶来,见此情景先是一愣,然后隐约闻到不对的劲气味。
「夫君!」赵音琇哇啦一声哭出来,严如令欲冲上前,被我喝住:「谁敢上去,我连他一起泼!」
严如令望着一身污秽的赵音琇,只得止步停在原地,将无助的目光投向我。
「堂姐大可以去皇祖母面前告状,反正本公主早已「盛名」在外,泼郡主一身粪水也在情理之中。」
这件事后,严如令费心费力哄了赵音琇好久,他还特地向周王保证,日后定把郡主照顾好。
此外,舅舅安插在周王身边的人还亲耳听见严如令说:
「小婿承认,接近昭宁公主除了利用,不乏有几分喜欢她。」
「待小婿助王爷夺得天下,还请王爷把昭宁公主赏给我作妾。」
「反正那时她已无人撑腰,如何处置,全凭郡主决断。」
若非这番话,我或许还真会被他的故作深情蒙蔽双眼,而听到这些的周王,竟丝毫没有异议。
想要我作妾不可能,但给他塞个妾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曾在人牙子手里救下一个被拐的女子,单从面容来看,那女子与我有七八分相似,她说愿为我做牛做马,我给她取名容音,将她留在府上做了侍女。
给容音梳洗打扮了一番,普通侍女摇身一变成了个清秀迤逦的女子。
「公主要奴婢如何做?」
「知道欲擒故纵吗?」
我教容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给严如令极少的示好,再适可而止,其余的都不管。
就这样,在我精心布置的偶遇下,容音与严如令结识,不出三日,容音就进了严府。
一段日子后,容音告诉我,她按照我的吩咐什么都不做,只是偶尔出现在赵音琇面前,就令赵音琇疯狂失态,一边要打骂她,一边跟严如令闹脾气,而严如令只护着容音,对赵音琇则不闻不问。
赵音琇便以自残博取关注,虽然得到了严如令一点关怀,却无法将容音赶走。
严如令将容音安排在书房做了侍女,他的书房平日连赵音琇都不得靠近,只要容音不去主动招惹赵音琇,她便拿容音没有任何办法。
上一世我在严府就是这样的遭遇,赵音琇找了个女子放在严如令身边,那女子每日当着我的面与他打情骂俏,在我被禁足小院后收买府中下人,克扣我的饭食,在我的药里动手脚,逼得红珠只能在院子里给我煎药,我都没跟严如令红过一次眼。
如今容音所做还不及她当初三分之一狠毒,赵音琇就这样沉不住气了,竟是我高估了她。
11.
沈意舟生辰那日,在翰林院忙得脚不沾地,我备下他爱吃的菜亲自送了去,一帮大老爷们见到我,好像个个都成了沈意舟似的,面带几分羞怯的浅笑,沈意舟告诉我,他们是馋我的手艺。
原来我每次送些好吃的过去,都被这些人瓜分了,好的是,还给沈意舟留了一口,怪不得偌大的翰林院中,个个都养得珠圆玉润,唯独沈意舟一人清瘦。
我按住食盒:「今日沈大人生辰,各位大人手下留情,改天本公主请各位吃大餐。」
「多谢公主!」
夜色中,沈意舟从墙头跳下,一身月白熠熠生辉。
「刚想到你,你就来了,你不会在我家听墙头吧。」
「我看到你在食盒中留的字条了,说要给我过个不一样的生辰。」
我两手支着头坐在石阶上,像花痴一样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跟从前一点没变。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我揪住他的衣襟,让他离我更近:「把我送给你如何?」
四目相视,沈意舟耳尖唰地一红,他无措地抬起手在袖中摸摸索索,拿出一只玉簪来。
这支玉簪是外祖母送给我及笄的礼物,被我不慎弄丢了,至今未敢跟外祖母提及。
「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做了只一样的。」
他用人生第一笔俸禄,寻了块上好的白玉,亲手为我复刻了这只簪子,第一次知道他有这样的技能,简直比失而复得还要惊喜。
沈意舟将簪子簪入我发中,一双明眸水光潋滟:「等你生辰,我就向圣上提亲。」
「不。」
「你不愿嫁我?」
他眼中瞬间黯淡下去。
「不是。」我笑了笑:「眼下时局有些动荡,等一切安定之后再成亲也不迟,你才入翰林多久,不得多攒些俸禄嘛。」
听到解释,他点点头。
为打消沈意舟的顾虑,我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凑到了他面前:
「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人,莫不成到时候你就嫌我老了,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
「你知道的,我不会。」
我轻轻踮起脚,仰头吻了上去。
情到深处时,沈意舟捉住了我要去解衣带的手:
「不……不可。」
「这对你不好,待我……明媒正娶后。」
他脸上一片羞红,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深情,我笑出了声,不忍再继续逗他。
12.
次日,我履行承诺给翰林院送去了大餐,出来时正撞见严如令与几个同僚并行,我故意回避,却不料他与同僚分道扬镳后故意放慢脚步跟我遇上,捕捉到我眉眼间的不安,竟毫不遮掩地问:
「公主怕我?」
「严大人,你逾距了。」
一个疯子,说到底是有些怕的。
我故意施威,他装模作样地疏开我半步,紧接着在我脑后道:
「郡主有身孕了。」
「恭喜。」
我的恭喜不带任何感情,不料他下一句竟是:
「不是我的。」严如令加紧步伐至我身侧:「这个秘密,我只告诉公主一人,公主可要替我保密。」
我步伐一顿,滞在原地。
他手中似握着兵防图,眼角微不可查地闪过笑意:
「下官今日从这兵防图中参出一个道理。」
「宫中内外,其实处处与战场无异,刀剑无眼,殿下,注意安全。」
他踱步而去,我像被惊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
从这一刻起,一种不安之兆便时时包围着我,我一闭眼,梦里就出现周王造反的场景,他在严如令的帮助下,轻松破开了每一处阻碍,直捣皇城,而他所过之处,皆已血流成河。
我从梦中惊醒,天色犹暗,便摸索着点燃烛灯,听着不绝于耳的钟声,忽然心房猛地一跳,是长鸣钟的声音!
长鸣钟设在宫里,逢大事才会敲响,三声代表有重大活动,六声是新皇登基,八声是皇帝驾崩,十声则表示有人造反,皇帝危险。
眼下长鸣钟已不知响了多少声,反正自我醒来的那刻起,绝对不止八声,我心头一震,宫中出事了!
匆忙穿好衣裳奔至门外,红珠与白杏已在候着,这时家丁来报,镇国公府来人了。
「公主,周王造反了,军队已入京,国公大人遣小的来接公主,公主快随小的走吧!」
那小厮跪在地上央求着,我甚至来不及犹豫,交代几句话便令他走了。
造反这等大事,舅舅安插在周王兵营的人都没能提前传信,可见局势不妙。
「红珠,白杏,跟我走!」
我带着二人准备从府上小门入宫,谁知刚一开门就被人拦下。
别无选择的关头,我将信物交给白杏:「走密道,去找沈大人!」
掩护到白杏走远,我跟红珠被齐齐被打晕。
13.
醒来之时,眼前出现熟悉的面孔,我惊恐地往后一缩,奈何被绑住了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而严如令看我的眼神,好似早就猜透了我的心思。
「你把红珠弄哪儿去了?」
「她,自有人在照顾。」
照顾……我还能信他的话吗?
「严如令,是你联合周王造反?」
「那又如何?」
他摊摊手,带着讽刺的笑意,居高临下看着我,接着扯出一只白色的帕子往我脸上伸,被我竭力躲开。
「公主脸上脏了,我只是想替你擦擦。」
「别碰我!」
严如令蹲下身,好整以暇地望着:「为何你就是不信我的真心,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原谅我?」
这样的话,他只在上一世说过,他承认了。
「趁兵败之前,你将功赎罪,还来得及。」
他大笑,似在笑我异想天开。
「严如令,劝你赶紧放我回去,不然等救我的人来了,你会后悔。」
话音刚落,几个手下押着人走来,看见沈意舟的那一刻,我心尖猛然一疼,他与我一样手脚被绑,而且浑身是伤,怎么会这样……
原来我忽略了一件事。
上一世周王造反,父皇让我先从他寝宫的暗道逃出,此暗道除了父皇并无他人知晓,我却刚出暗道没多久就被周王的人抓住,他们杀了红珠,绑了我和白杏。
白杏有问题。
是她出了暗道后偷偷给周王留记号才让周王找到我们,今日我让她去找沈意舟送信,沈意舟却身受重伤,必定是中了埋伏。
我颓败地瘫倒在地,从未想过会被白杏背叛,我对她的信任甚至超过了红珠!
这时白杏也来了,她哭着连说数声对不起:「公主,他们控制了奴婢的家人,奴婢没有别的选择……」
我失望地别过头。
「赵音琇喜宴上你端给我的果子,你知道里面下了药,对吧。」
「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替我照顾好红珠,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庆幸的是,我平日跟舅舅见面所商讨的要事从未让身边人知道。
白杏被带走,我看着沈意舟被血染红的白衣,方才的一身铮铮傲骨瞬间软弱了下来。
「公主所说的后悔,我还不知是何意。」
严如令一个手势,他的手下开始对沈意舟拳打脚底。
「严如令,你不要打他!」
「快住手!」
沈意舟浑身是伤,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攻击,我噙着眼泪,声嘶力竭地喊着沈意舟,一边向严如令求饶:
「严大人,你不要再打了,他会死的!」
「只要你肯放过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14.
打手停住动作,万籁俱寂下,沈意舟猛吐一口鲜血,然后躺平在地大呼一口气,好像特意在告诉我他还活着。
谁料严如令抽出一把剑,故意往我身上刺,剑尖仅离我四寸时,沈意舟使劲浑身解数挡在了我面前。
我眼睁睁看着剑刺入他胸口再被拔出,鲜血噗噗地往外冒,恍惚间,像又回到了城墙之下,他被周王一掌击碎头骨的画面。
「沈意舟——」
心里像被用刀子生生剜下了一块,我几近抽搐地看着他倒了下去。
严如令扔掉剑,神色快意地望着我:「我要公主嫁给我,可愿意?」
「嫁给你作妾吗?」我看了一眼沈意舟:「只要你放过他,作妾我也嫁。」
严如令听到这话,不禁咬牙切齿:
「你为了他,竟不惜为妾!」
死我都不怕,做妾怕什么。
我冷笑:「严大人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只要我活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带着无声的笑意俯下身来,捏着我的下巴,在我额上落下一个吻,接着转身而去,只留两个手下看着。
我一遍又一遍地跟沈意舟说话,让他不要睡着,再坚持一下,会有人来救我们。
却无回应。
我心头一酸,忽然泪流不止,上一世欠他的还没还,这一世我不该拉他下水的,真的对不起。
不知过去多久,看着我们的俩人有些力不从心,百无聊赖地打起哈欠,趁他们不备,我用带机关的手镯割断绳子,卸下头上的藏剑簪争分夺秒地刺穿了一人的脖子。
另一人惊觉地回过神,与我周旋几圈后,被我一脚踢中裆部,疼痛难耐,我直接从背后将簪子插入他的心脏。
即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被逼急的时候,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我将沈意舟带回沈家,命人立即去找最好的大夫,从舅舅口中得知,京军已将叛贼包围,就凭周王手底下那点人数,根本对抗不了羽林卫,只要父皇等人安心躲在宫中,必能保证安全。
话虽如此,可严如令手段卑鄙,我还是不放心,便问舅舅借了匹马,换上男装。
临走前,我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泪水在眼眶打转。
沈意舟,等我回来!
扬起鞭,我打马而去。
15.
临近皇城,我迅速扯散头发,并用灰泥抹脏脸,混入观望的人群里。
周王坐在马上,一手扛刀,正悠哉乐哉地朝前方喊:「皇上,昭宁公主在我手中,您可要考虑清楚了。」
这场面,除了少个我,其余的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可,周王确定我在他手里?
这时候,以严如令为首的一群人突然现身,同时还押着一个被绑的女子,是……赵音琇?
赵音琇脸上布满惊恐,在看见周王那一刻泪流满面。
周王面色一凝:「严如令,你搞什么!」
严如令神态松弛,含笑道:「王爷难道看不见,我手上是谁?」
周王不是傻子,脑子迅速一转,猜到了什么。
「你背叛本王?」
「我从未忠于你,何来背叛!」
严如令话一出,周王乱了方寸,也令皇城之上的人纷纷汗颜。
「为何要这样做!」
周王跳下马,同在此时,被挟住的赵音琇也不解地问:「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严如令仰天大笑:「周王造反,大逆不道,拿下他,重重有赏!」话落,身后的手下倾巢出动。
原来,这些人正是当初周王的杀手窝被清扫时逃掉的漏网之鱼,事后周王本想将他们灭口,是严如令求情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便开始服从严如令。
朝廷的兵还没动,造反的倒先起了内讧,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大的反转。
那些杀手比周王的私兵身手要好,加上一些私兵由于害怕,还未动手便称降了,周王明显落了下风,他自嘲地大笑几声,举刀冲向严如令。
严如令敌不过周王,对抗几番后,被打到躺在地上,周王使出经久未用的蛮力,举起刀对着严如令砍下,最终他被严如令一剑刺穿肩膀,而周王的刀,则将严如令拦腰斩断。
「不——」
刀落的那一刹,赵音琇红着眼嘶吼一声,瘫软地跪倒在地上。
16.
所有的原委,均在严如令写给我的那封信中留下了答案。
严如令确实是重生的,但他这一世并没有站队周王,只是假意蛰伏在周王身边。
他与赵音琇成亲那晚,在酒中提前下了药,赵音琇喝完便昏睡过去,接着,他让一个随侍进了屋,该随侍,正是之前想对我图谋不轨的那个。
日后夜夜与赵音琇睡在一起的,都是此人。
造反前一晚,严如令没给赵音琇下药,而是点了她的穴,让她亲眼看着随侍入屋,解开她的衣带,伏在她身上动作。
赵音琇哭得声泪俱下,严如令就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她问:「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他说:「那要问问你自己做过什么。」
赵音琇一抽搐,恍然大悟:「你……你是为了她,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严如令笑而不语。
他做这些都是为我?不全是。
他设计周王,是因为上一世我火海逃生后,他因和赵音琇走得近,赵音琇被人骂勾引人夫的贱人,直接导致周王损失一个看好的准女婿,该男子家中行商,钱多得几辈子都用不完,周王气得找人杀了严如令一家。
严家从上到下近百人,只剩严如令一个活口。
而上一世我自刎后,严如令同样也将刀架在赵音琇脖子上逼周王就范,周王被俘后没多久,严如令也自尽了。
他死的时候,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天空,嘴角还带着笑。
不久后,我见到了容音,她说在造反前一日,严如令给了她一些傍身的花销,让她离开严府。
他还告诉容音,不要对他寄予希望,因为他心里早已经被一个人填满,这个人不是郡主,而是我。
我不由回想起信的结尾那句话:「夫人,我为你报仇了。」
当时我不可豁免地心神一震,但很快就释怀了。
他以为做了这些,我就会感激他?不会!
沈意舟至今还未醒。
他的心肺严重受损,大夫用尽毕生所学给他吊住了一口气,可最终是生是死,无法保证。
周王被俘后关押在刑部大牢,钦天监端着卦盘连观三日天象,得出指示:周王不可留,留之必有后患,当受击顶刑。
隔日,周王被押至刑台,父皇与皇祖母均不敢来,只有我,亲眼看着他被金锤击顶而死。
他至死都不知道,那钦天监是我认识的一个卦师的弟子。
接着,我去见了赵音琇,严如令的死给她造成巨大的打击,她已经疯疯癫癫不成人样,我若无其事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转眼她便像恢复神智一样,嘶喊着朝我扑来,却被牢笼挡住。
她疯狂地扒扯着铁索,面目狰狞地喊道:「赵音琇,你不得好死!」
「可惜我已经死过一回了。」
「不得好死的滋味该由你来尝尝。」
我笑着转身,往牢中丢了一把火。
起初火势很小,但会慢慢变大,我要看着赵音琇在火中一点一点地被绝望吞噬,然后以最丑陋的方式死去。
可惜的是,严如令已死,无法对他施以报复,我压着心头那一袭痛意,愤怒地叫人把赵音琇的尸体拉去与他合葬。
我要让他与仇人之女做鬼也不得分开!
17.
屋里,沈意舟静静躺在床上,无论我说什么,他就是不肯睁眼。
一个月了,每日都是强行把药灌下去,我一想到要像上一世那样在失去他一次,就浑身痛到力气全无。
「沈意舟。」
我卸下他送我的簪子,用他的手握着抵在我颈下:
「我生辰快到了,你怎么还不醒,你不想娶我了吗?」
「你再不醒来,我就用这只簪子刺死我自己!」
依然没有回应,我握紧了他的手,眼泪簌簌而下。
「沈意舟,我告诉你,我生日之前你若不醒,我就跟别的男子成亲,不光成亲,我们还要在你坟前拜天地,秀恩爱给你看!」
话落,一如既往地宁静。
我甚至出现了幻觉一般,竟看到他的手,动了。
沈意舟睁眼的那刻,我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一样,哭得稀里哗啦。
他反握住我的手,嘴角轻轻一咧:「我不会……死的,舍不得你。」
「沈意舟,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替我挡箭的!」
严如令根本不可能杀我,沈意舟一个聪明人,居然犯了糊涂。
他说,小时候他被一群小孩嘲笑是养子,日日被欺负的时候,是我把他们抓来轮流暴打了一顿,从那时起,他便立誓以后要像男子汉一样保护我,任何时候只要他在,都不会让我受伤。
我喜极而泣,原来我们的过去,不全是糟粕啊。
三个月后的朝堂上,沈意舟当着百官之面向圣上求取昭宁公主。
父皇别的都没提,唯独问了句:「朕记得,你与昭宁,是不是八字不合来着?」
沈意舟被问住,脸色一僵。
这时的大殿外,外祖母拄着拐杖匆匆赶来,边走边解释:
「算错了算错了,是那个骗子道士算错啦!」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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