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星软件园提供热门手机游戏下载,最新手机游戏攻略!

《不思议迷宫》大盗神彩蛋介绍 大盗神彩是什么,不思议迷宫卡牌幻境彩蛋大全

时间:2023-10-03 23:39:09 来源: 浏览:

《流落非洲当酋长》004


作者:老犇

【请书友请关注点赞,有些章节管得严,只推荐给粉丝,直接删掉的也有,那就无奈了】


第四章 艰难求存


刚说过部落地位最低的人,几个在部落地位崇高的人被酋长叫到了木棚内,酋长招呼着周吉平与这几个人认识,伊琳继续在旁边翻译。


“朋热,出色的猎队长。”酋长指着那个和周吉平握过手,现在腰间挂着M9的汉子说。那汉子看上去三十出头,体格十分健壮,如今脸上却带着腼腆抱歉的笑容,周吉平知道那是M9的缘故,遂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与他握手。


“杜卡,我们部落最优秀的猎队长。”酋长指着的人正是那个部落里最为健壮的,神色举指像头豹子似的汉子。略一停顿,酋长又说:“杜卡最有可能接替我。”伊琳还未来得及翻译,周吉平就发现木棚内就坐的达蒙核心人物都楞了一下,但又恢复平静。


原来他就是杜卡,伊琳说要我当心他,我当心他什么呢?说不定哪天找准机会我就跑路了,那会儿他会是酋长了吗?


听到酋长的话,杜卡赶忙站起身,看来酋长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有这种表态。此时的杜卡以一种谦恭的姿态,向着酋长和两位长老及巫师表着态,举止间颇有气度,只是把周吉平伸出来的手晾在了一边。直到看到酋长和两位长老露出满意的表情,杜卡才好像刚刚发现周吉平等在空中的手,热情地微笑着与周吉平握手:手掌很热,握力很大,皮肤很粗。如果周吉平不是在河边看到杜卡那怨毒的目光,说不定还真的会相信他的热情是真的。


只从刚才那一握上,周吉平就感觉出这个杜卡的确是个狠角色,不过这又如何呢,我只是个过客而已。


“迪迪亚,部落的野驴!”酋长指着一个身材纤瘦个头矮小的部落汉子。听到伊琳翻译出“donkey(驴)”这个单词,周吉平不禁楞了,是不是翻译错了?看到木棚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杜卡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周吉平才相信伊琳没译错,酋长笑着解释说:“他像头驴一样能跑,以后你可能会看到的。”人们继续笑着,连那个被称为“野驴”的猎手也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迪迪亚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这个身高几乎只是部落中普通女孩子的身高,但周吉平却感觉眼前这个人不能小觑,瘦小的身材里似首蕴含着用不完的能量,小小的眼睛里透出如狐狸一样灵动的光芒。


“巴法达,出色的猎队长。”酋长介绍着最后一位猎队长。这家伙如同杜卡一样,也带着一股原始的杀戳气息,那气息与杜卡如出一辙,他的身材同样高大,只是肌肉的力度不如杜卡出色,如果说杜卡是一头豹,那么这个家伙则是一头狼。


在接下来的介绍中,周吉平了解到达蒙部落有四个猎队,四个猎队长是除酋长、长老、巫师外地位最高的人。这四个猎队猎到的猎物,几乎养活了整个部落,所以猎手是达蒙部落最受尊敬的人,也是部落里最伟大的人。


面对着几位年轻的猎队长,酋长和长老都不吝赞美之辞,埃加长老居然还对周吉平郑重其事地说:希望周吉平以后也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猎手。


周吉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我只要做到不被他们猎到就可以了。


婚宴终于要结束了,周吉平这时才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仔细回想才想起,这也许是下午在河边撒野的恶果,不过这倒勾起了周吉平的好奇心,这种药似乎是带有麻醉效果,只是呕吐的副作用太强了点。


对着渐渐弱下去的篝火,酋长对着部落居民又讲了一通话,然后按照部落的规矩:一左一右挽着周吉平和伊琳,把他们两个送回他们的“新房”。广场上猎队的猎手和他们的家属、广场外围还在尽力享受盛筵的部落居民们都停了下来,目送酋长一行人离去。


所谓新房——其实就是伊琳的那座草房,下午刚刚被几个部落妇女重新装饰了一下。


来到“新房”门前,周吉平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原先黑暗的草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伊琳打开门先走了进去,随后是酋长和周吉平,几个随从则远远的散了开去,隐入一片黑暗之中。


进得草房,周吉平看见草房中央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用土石混合垒了一个小火塘,几根燃烧的木柴照亮了小小的草房,这也是周吉平第一次完全看清整个草房的格局。


靠门的地方是用木头搭起的所谓的床,木床很大,占了近半间屋子,床上铺的草如今已经被新盖上的花格粗布单遮住。床的对面则是几个像凳子似的土台,土台上面铺着草编的垫子,周吉平想,当初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伊琳应该就是坐在那上面祷告的吧。门的对面是一个木架子,上面用紧密的木棍拼成了一个桌子的形状,桌上放着周吉平的水壶和几样陶制的器皿,里面盛放着一些食物,另外还有几样看上去绘法粗犷饰物。


酋长一言不发地坐在土台上,然后示意周吉平两人坐在对面的床上。默不做声地打量了周吉平一会儿,似乎难以割舍下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取下挂在腰间的一个制作简单的小皮囊,打开皮囊取出了两样东西,周吉平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自己的手枪和手表!


酋长看看手枪,又看看周吉平,还是默不做声。周吉平也是默不做声地看着酋长,他不明白酋长为什么现在拿出这个东西来。


酋长慢慢地在手中把玩着手枪表,看他握持手枪的动作,周吉平判断出酋长他认识手枪,熟悉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但至少以前是使用的。


忽然,酋长毫无预兆地说道:“手枪不能给你,除非有一天你成为部落酋长。”


他说的居然是英语!尽管酋长的英语不够纯正,但听得出绝对要比伊琳好一些,这下周吉平被彻底惊住了,他绝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粗的老酋长居然会讲英语!


可他为什么当众不说?怪不得当初第一次和酋长讲话时,就感觉这个老人不一般,原来他早就听懂了自己的话。可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语言能力,他在躲避什么?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粗的酋长倒是位藏拙的高手。


“杜卡喜欢伊琳。”酋长平淡地开始叙述着,似乎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伊琳,但现在杜卡已经是部落猎队中最强悍的队长了,如果他成为了我的女婿,他将直接成为部落酋长,这是酋长之位传承的规矩。”


规矩,又是倒霉的规矩,可杜卡成了酋长又关我何事?


似乎感觉到了周吉平的疑问和漠不关心,酋长继续缓缓地讲述着,显然在单词的运用上有一些吃力:“杜卡太过于好斗了,他还年轻,不够成熟,我不能让他把达蒙再带入新的战争中去。”沉吟了一下,酋长继续说:“我曾经有三个儿子,都在九年前的战争中战死了,那场战争让达蒙损失了几十万人口。”


似乎在回想着过去,酋长停了下来,看得出那场战争对他和他的部落伤害很大。这是场什么样的战争,酋长的讲述多少勾起了周吉平的好奇心,一言不发地等待着酋长的下文。


“也许以后杜卡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酋长,但他现在不是。”说完这句话,酋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就在要出门的时候,酋长收住步子,把手表扔还给周吉平,说:“其余的事情伊琳会告诉你的,明天你就去守护部落耕地吧。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我懂英语。”


木门发出沙沙的声音,酋长的脚步声远去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部族!周吉平心里想。转头看看伊琳,见她低眉顺眼的不知在想着什么发呆。心中暗想:告诉我,告诉我什么呢?这一切本来就与我毫无关系,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睡觉!养足精神要紧。


站起身来准备把火塘里的火熄灭,他的动作惊动了伊琳:“No!No!新婚之夜房间内的火只能自己熄灭,这是部落规矩。”


“规矩真大!反正我也累了,不熄也照样睡得着。”周吉平闷闷地想,摘下身上乱七八糟的饰物,放在桌子上,倒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和衣睡下。


床很大,即使再睡三个人也没问题,周吉平睡在最边上,把大部分留给了伊琳。


估计头几天她一直是睡在我身后吧?不知他们把床弄这么大干嘛,早就听说很多原始部落一夫多妻的,难不成是干这个的?——周吉平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


“父亲曾经是达蒙全族的大酋长,那时的达蒙有几十万人,后来有白人来过部落,父亲的英语就是在那时学的,我的名字也是白人起的……”背后的伊琳慢慢的说着,看看周吉平没动静,伊琳叹了一口气,一件件摘下身上的配饰,在距周吉平远远的另一角也睡下了。


……


夏夜的山村,安详而宁静。


一个孤独的身影,向着村口唯一的夜灯走去。


快考试了,必须抓紧时间复习,不然以自己的学习环境,怎么能赶得上县高中的学生。少年在心里给自己鼓着劲儿,但倦意还是一阵阵袭来……


有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唤醒了沉睡中的少年。朦胧着眼睛看去,一条黑影离开村里,向着山坡上走去。


“向叔?这么晚了他干什么去?”少年猜测着,远远地吊在后面,象只灵巧的猫一样跟着。


山腰上有一块平地,一个中年汉子,脱下外衣缓缓地舒展着筋骨,呼吸悠悠绵长。活动了一会,那汉子站定一处,双手自体侧外展,双膝缓缓弯曲,双手向身前划弧,沉肩坠肘,双手内合,十指相对抱在小腹前,鼻息微微……


啊——早就听说向叔会功夫,可从没人见他练过,也没见他和村里那帮人试手,原来是半夜练的。


只略微一动,中年人就发觉了:“谁?”向叔收了势子,沉声问道。


“嘿嘿,向叔,是我。”周吉平藏不住了。


“吉平啊,这么晚了不睡?”向叔收了势子问。


“我刚在村口复习功课呢。向叔,您会功夫,怎么从来不露啊?”周吉平孩子气十足地问。


“呵,我这一路拳,师父不让随便露的。你看见了就看见了,不兴告诉别人啊。”向叔嘱咐着。


“为什么啊?练拳又不是坏事,再说了,您练的是什么拳啊。”周吉平不明白。


“我练的是象形拳,这个门里规矩大,不让乱说乱讲。”


“向叔,您能教教我吗?”周吉平问


“嗯——”向叔沉吟着。


“向叔。”周吉平哀求着。


向叔笑了:“吉平啊,其实你本来是个练拳的好苗子,聪明,有悟性,也能吃苦,我早就看上你了。不过,功夫功夫,练拳可要搭时间啊,你搭得起吗?”


看周吉平疑惑的样子,向叔解释道:“你看看咱们这方圆几十里这些个村子,会功夫的不少吧,可练出头的,有吗?你现在考大学,考上了那就是过去的状元,咱这片大山里多少年也没有的啊!要是因为练拳耽误了你,那不是毁了你一辈子吗?向叔会让人骂死的。”


……


“吉平啊,今天晚上咱爷俩遇上了,也算有缘。你有功夫底子,悟性也好,那些套路练不练两可,干脆我先把象形拳的内功练法传给你,这套功法对强壮身体可是有莫大好处的,而且只要你练的时候别太急于求成,是不容易出偏的。以后你如果有充足的时间练练看,要是能练出点本事,那时想学拳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再正式收你为徒,怎么样?”


……


没睡多久,周吉平醒了,是被饿醒的。


“看来胃口没事,没事就好。”看着眼前的火塘里越来越弱的火苗,周吉平幽幽地想。


火塘里的火依然哔剥着。部落居民们都已经休息了,但并不安静,远远近近地,喘息声,呻吟声撩拨着周吉平的神经。看来是今天晚上吃得太好、太饱了,饱暖思淫欲,一点不假啊,这都几点了。


火塘里的火灭了。


逃出去?怎么逃?黑暗中,周吉平开始筹划自己的逃亡大计。


首先,得把自己背包里那套野外生存用品弄齐,尤其是手枪、急救包、匕首、指南针、打火机什么的,强光手电要不要两可;其次,要打听清楚路,不能像相信塞维尔那张破地图那样相信别人,最好寻到一个探路的机会,这个部落不是要和外面做生意吗?如果能遇到外面来的人就太好了;另外,了解一下那些部落猎手也是有必要的,他们是最熟悉这片草原的,如果学到了他们的本事,一方面可以提高逃走的成功率,另一方面如果他们追来的话,掌握他们的方式方法就可以躲过他们的追踪。


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水和盐,自己可是在这上面吃过一次亏的。看情况,这个旱季不宜动作了,天气越来越干热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根本承受不住。而且这个季节,在草原上弄不到水和盐绝对是个大麻烦。相比之下,雨季就方便得多了。周吉平知道:非洲的雨季分为大雨季和小雨季,大雨季草原上满是沼泽和泥潭,不宜行动,小雨季开始后应该是自己逃亡的最佳行动时机——那时水就变得好解决了。盐呢?那些海鱼干可以代替,想来以自己酋长女婿的身份,弄点鱼干也不成问题的。


逃亡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身体。不把身体休养好,在这片缺医少药的蛮荒大陆,一个感冒就可能要了自己的命。现在看来,自己肯定是要蛰伏一阵子了,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段,一方面想办法弄齐逃走必须的物资,向部落猎手学会他们的狩猎知识,再练一练向叔教给自己的功夫,休养好身体,保持强健。一找到机会,就逃之夭夭!


必须要一次成功,上天已经给了我一次机会,不能再奢望第二次了。


肚子饿得紧,一阵阵咕噜噜直叫。想着进屋时看到桌上有吃的,想必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摸索着起身,向桌子的方向寻去,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只能按记忆里的大致位置寻找。


哗啦一声,周吉平的手碰到了桌上的饰物,声响在宁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大——不知什么时候部落里的集体嘿咻已经结束了。周吉平停下动作,侧耳听到伊琳轻轻的呼吸声并没有变化,遂把手抬高一点寻找那几个陶制的器皿、水壶。


找了几样食物抓在手里,回到床上,慢慢地吃喝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味道还不错,荤素都有,这个便宜岳父还真够疼姑爷的,黑暗中的周吉平边吃边冷冷地暗笑。可惜啊,我有妻子孩子,我不属于这里,对不起了。伊琳还是不要碰的好,既然早晚要离开这里,干嘛要留下个孽种,何况练内功期间是不能近女色的。


吃喝完毕,周吉平觉得自己越发的精神了,可能刚才算计逃跑的事情,有点兴奋吧。又在黑暗中想了一会儿,周吉平决定试探一下。


站起身缓缓地推开草房门,走到草房外。装做天太黑,看不见路,在草房门口做出一副踌躇不前的样子,实际上却在努力地辨认夜幕笼罩下的部落营地。


失望,非常失望。尽管夜色很黑,但通过透过树冠洒下来一星半点的光亮,周吉平还是可以分辨出游动的人影——至少三个。看来部落夜间的守卫力量很强,至少是针对自己是如此的。


一个人影靠近了。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来人走到近前,真的是一个女人,这是来照顾自己的还是监视自己的?


草房里有了响动,伊琳惺忪着睡眼走了出来,看到周吉平站在门口犹豫着,伊琳明白了。并不隐讳地向黑暗中说了句话,喊来了一个瘦高的男人。


由这个男人带路,周吉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部落的厕所——一条半人工的小渠。白天周吉平注意过,这条不到一米宽的小渠穿过整个部落,从茂密的剑麻穿过直通部落外,再穿过部落的耕地,汇流回远处的河道。从位置上考虑,周吉平觉得整个部落是位于一个河套里面,小渠正像一条弓弦一样穿过部落。


如果用这条小河做为逃生的通道,虽然脏了点,可也不失为一种可选的方案,但部落的土著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吗?要知道,河里是有鳄鱼的,部落就是不防人跑出去,也是要防备鳄鱼闯进来的。部落把剑麻从种植在部落周围,显然是用来防备猛兽,如此精心的设计,自己有机可寻吗。


不知为什么,这条活水被部落用来便溺而不做饮用水源,偏偏每天派人去更远些的河边打水,舍近求远肯定是有原因是的,只是周吉平现在还猜不出来。如果能出去打水,看清周围环境也是好的,上次去河边来回两次都没能弄清楚路——对此周吉平耿耿于怀。


有些问题,问伊琳是可以的,有些问了只会给自己添麻烦。是不是可以学学部落语言,然后在与部民交流的时候装做不经意地问出来,可是还有四个多月就是雨季了,大雨季一过就准备逃走,有必要学吗,学得会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还是理不出头绪,干脆摇摇头先不去想。


回到营地,远远地看见自己的草房里又亮起了火光。推开门,正看见伊琳裸着上身坐在床上想心事,周吉平见状,想退又觉得好像不该退,伊琳则是想遮掩又停下了手。


尴尬了一下,周吉平反倒放下了,无所谓地走进去,心说: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黑点,纹身多点罢了。想到纹身,周吉平不由得借着火塘里的火光仔细地看了一眼:在伊琳的**上,额头上,胸前,新描绘上的刺青带着触目惊心的红色——怪不得她脱下衣服,穿着衣服,衣服会和伤口摩擦,一定很疼的。


看部落妇女的服饰特点,周吉平大致猜得出来,描这种纹身的女人说明她已经由一个女孩儿蜕变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尽管这种代价大了些。看着这些付出了很大痛苦作为代价的画作,让周吉平反倒生不起邪淫的念头,反倒觉得有些神圣的意味。


“很疼吗?”犹豫了一下,周吉平还是准备关心一下伊琳,以情动人才能拉近关系,以便更多的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伊琳点点头,没有说话。


草房里静了下来。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老子出卖色相吗?可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躲过去呢?


“伊琳,你今年多大?”沉默了一会儿,周吉平问。


“十七岁。”伊琳答道。


结婚太早了!周吉平感叹,好

像解放前,人们结婚也都是很早。在国内伊琳只能算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一个想法在周吉平的脑海里闪过,对了,有办法了。周吉平记起自已第一次在昏迷中醒来,就听到伊琳正在祈祷,他估计达蒙部落是有宗教信仰的,所以想起以神为借口办法。


做出一付遗憾的样子,周吉平叹了口气对伊琳说:“伊琳,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十八岁才可以结婚,如果谁结婚早的话,神会远离这个人,是不会保佑他的。”


“是吗?在达蒙部落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但是如果不够十六岁的话,巫师也是会拒绝为他们向神通信,神最终会将他们遗忘”伊琳认真的说。


周吉平心中窃喜:“是吗?看来达蒙和我的故乡一样,都有类似的说法,神是不会骗人的,对吗?”


伊琳点点头,让周吉平成功的进行了概念偷换。


掩饰住想笑的冲动,周吉平正色对伊琳说:“前几天我生病,现在病好了,是神帮助了我,我应该向神致谢。而我又遇到了你,虽然按达蒙的规矩我们必须结婚,但我也必须遵从我家乡的规矩,等你到十八岁,也就是再等一年,才能让你真正地成为我的妻子,否则神也会惩罚我的。因为我远离我的家乡,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每天三次地向神祈祷和致谢,并且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神,让神保佑我们。”


很明显,伊琳的词汇量掌握有限,周吉平说了这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让她一时弄不明白,但又觉得周吉平说的好像是对的,所以只好懵懂地点点头。


这就好办了!眼见大功告成,周吉平再补上一句:“虽然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但达蒙的神是知道的,我所信奉的神也是知道的,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其他的人,免得他们大惊小怪。”


伊琳继续点头。


接着,周吉平把自己每天练功时间,长度,当成祈祷仪式解释给伊琳听——让她用这个来应付酋长吧。而且周吉平提出,在自己向神“祈祷”时,不能有人打扰的要求。“这没问题,父亲安排我和安卡、祖贝陪着你。”伊琳说。


什么陪着,就是监视。还好也不错了,看来以后可以除了吃是就练功,还有人保护和伺候,虽然生活条件差了点,但这也不错啊。再等一年?哪用得了一年,只用雨季到来,等老子养好了身体,做好准备就逃之夭夭!嘿嘿,老子太有才了,信仰自由万岁!


老子这个自称习惯是周吉平在部队里学的,狗队长就习惯这么自称。因为狗队长认为,凡自称老子的,必有自称老子的资本。现在的周吉平觉得狗队长说的非常正确,是至理名言。


一夜无话。


天刚亮,周吉平早早起来,拉着伊琳寻找合适的练功场。两人在前面走,旁边一个草房里,安卡、祖贝两人也钻了现来,远远地跟在两人后面。


周吉平选的练功场地在部落营地的东方,就在离水渠不远的除虫菊花从旁边,这里的树很密实,空气流通,而且这里是上风口,不会闻到什么恶味。本来周吉平还想再往前走的,但伊琳说这里已经是部落的边缘,再向前走部落战士会找麻烦的,这样周吉平才止步。位置不错,周吉平心中暗想:部落边缘,水渠在旁,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以前,周吉平也断断续续地练过内功。上学时最好的一个阶段曾练到了会阴穴跳动,距丹田气动只差一步之遥。向师傅传授功法时说过,这种内功属于武术气功,对身体益处极大,只不太急于求成,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偏差。


象形拳内功要求习练者每天的作息规律,有固定的时间练习,要心无旁骛,能够放下一切,这都是经历了参军、受伤、复员、开修车铺等境遇的周吉平所无法做到的。境遇的不断变化,让他没有继续练功的机会。


在传授周吉平内功时,向师傅曾强调,练功需要每天练三次,从开始的每次半小时,一直加量到百天后的每次一个半小时。这也就是说最多时每天只是练功,就差不多需要用四个半小时的时间,这哪是寻常人有条件练的?更何况,初练的百日被称为“百日筑基”,在这期间练功者不得近女色,须少劳作多休息,尽量减少一切尘缘俗事的干扰——这样苛刻的练功条件,哪是寻常人有机会习练的。让人想不到的是,周吉平如今机缘恰当,在遥远的非洲有了这样一个时机。


向师傅所传的内功,实际上是一套完整的内功心法。功法共分三步,即:正身法,调和法,修心决。


所谓正身法,指的是修练者自练功伊始就要放弃“贪、嗔、痴、爱”等习气毛病,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进入一个修练者应有的心境,做到仿佛日日时时都在练功一样:有一刻工夫练一刻心。


所谓调和法,指的是调身、调息、调心三点,此三者紧密相联,密不可分,互相影响,互相促进。息调则心定,心定则神宁,神宁则心安,心安则清静无物。


最后一步修心决,向师傅讲的却不多,总是说: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最是难为,此中境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来说去似乎颇合佛道玄理。


不过周吉平也并不奢望明白第三步的究竟,毕竟向师傅曾告诫过他:“佛渡有缘人”,“强求不得”之类,练这门功夫,最重要的便是清静自然。


现在,就在这东非一隅,周吉平静静地站立着,心定神安。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全身由上至下放松三次,双目微闭露一线之光。先以鼻吸口呼方式换气,不过十口气后,双手向两侧抬起,手掌向后,手指似直非直;接着双手向腹前划弧,双手内扣在腹前抱球,十指相对,略低于脐。舌向上卷起,舌尖顶于上腭,采用逆腹式呼吸法,吸气不加注意,呼气徐徐直贯丹田……


一开始,回家、部落、伊琳、孩子、家人、非洲……一堆乱七八糟的杂念还萦绕在周吉平心里,使他不能放松,干脆用笨办法——数息,从一到十,持续不间断,慢慢地进入状态。


周吉平静静地站着,夜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月色皎洁如水,真美啊!


安享静谧的感觉真是很惬意,控制着呼吸,匀、细、长……


渐渐地,每一次呼气都用意念伴随,送至丹田……


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忽然,入静中的周吉平感觉到:一股毛茸茸的气团,从背后贴近了自己!


后背、脖子,乃至全身的汗毛都惊悚地乍起……


危险!


来不及细想,周吉平右肩向下一抖,81式枪带就从肩膀上滑了下来,右手迅疾地扣住枪身,用力向后一捣——


哦——背后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伴着急速的抽气声,但周吉平也感觉到来人抓住了自己的枪托。


抢枪?枪可丢不得!


周吉平身子向前一压,右手死命地扣住枪身,右脚向后一个撩踹。


来人反应很快,见这一脚又快又急,急忙用手一摁周吉平的枪托,啪,周吉平的腿被枪托磕开,同时对方也不得不放开了抓枪的手。


周吉平向前连冲两步,据枪回身,子弹上膛,开保险,动作一气呵成。


“队长?”看着身后和自己交手的人,周吉平僵住了。


“注意枪!那么紧张干什么?”狗少校大声压低声音喝道,周吉平连忙关保险,退子弹。“我过来看看,不错,警惕性挺高。”


“队长,您没事儿吧?刚才那一枪托……”周吉平讪讪的问道。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你这两下子还差得远呐。”


“嗯,今天天气不错,这月亮还真圆。”狗少校忍住呲牙裂嘴的冲动,对周吉平说。


“是,快八月十五了。”


“对了,小周,家里怎么样了,你父亲的病好了没?家里还缺钱不?”狗少校关心着。


“不缺钱,队长,咱军区医院大夫技术好,治得也挺及时的,我父亲恢复得不错,谢谢您!”


“小子,跟我客气什么,行了,走了,好好站你的岗。”


“队长慢走!”


远远的,狗队长低声自言自语:“妈的,我是吃饱了撑的,放觉不睡,找揍玩儿。”


不远处,一个游动哨缩在树从的阴影里,强忍住笑的冲动。


今天是出国后在非洲第一次练功,效果不明显,不但入不了静,还不时地有种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也许自己还不适应非洲的水土吧?有人来了,站桩中的周吉平感觉得到,估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周吉平缓缓呼气收功。


转过身来,看见伊琳正站在远处的树下,看到周吉平回过身来,忙向他迎过来。


“该吃饭了,从今天开始,按部落规矩每天只是两次。”伊琳低声说着,观察着周吉平的表情。


“没关系。”周吉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白吃还挑什么劲儿啊。


在广场上的树阴里席地而坐,吃着原生态食品,周吉平没有一点地位降低的觉悟,反倒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旅游者。这餐饭是周吉平来到达蒙后吃得最多的一次。在胃口逐渐适应这里的饭食后,周吉平放开了些量,他需要尽快地养好身体。


饭后,伊琳被叫到木棚前,周吉平远远的看着,看酋长和伊琳说话的样子,估计应该与自己有关。果然,过了一会儿伊琳回来告诉周吉平:迪迪亚带人去交易货物去了,部落缺人手,周吉平今天要去守护部落耕地,伊琳会陪着他。


“我可以当猎手吗?我很喜欢打猎。”周吉平又嗅到了一个跳跑的机会。


“恐怕不行的,部落猎手不是随便当的,必须要能亲手猎到猎物。以你的身体,没有枪是猎不到猎物的。”伊琳直接拒绝,但不擅撒谎的脸上已经露了馅,周吉平知道,部落是不会给自己留出机会的。


在安卡的带领下,周吉平和伊琳走向部落耕地。负责部落耕地安全的是佐玛约,据伊琳讲,佐玛约年轻时也是猎手,现在因为年纪大了,就负责耕地的守卫。


部落的耕地很大,在几片林地和河套相夹的部分都是,周吉平估计有几百亩。只是耕地上的作物不是很多,杂草与作物混在一起生长着,显然没有进行过除草作业。


看着眼前的空旷土地,周吉平实在不明白有什么要守卫的,而且看远处的树屋,显见晚上也是有人守卫的,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季节成功逃跑的机会不大,周吉平会很高兴地住到树屋里去。


继续听佐玛约解释,周吉平才明白,守卫耕地要防备的窃贼不是人,而是草原上的动物,一般是蹄兔、狒狒和野猪之类,蹄兔还好办,对付狒狒和野猪就麻烦得多了。


狒狒很聪明,它们会趁你最松懈的时候来偷袭,而且是默不作声地挖够自己需要的才走,如果还没挖够,而且来赶的人也不多时,它们会赖在地里不走。


相比起来,野猪是最难对付的凶恶强盗,它们往往成群结队地跑过来,一通猛挖猛吃,它们能在很短时间里把一大片地挖空,等人来赶时,它们会选择与人对峙,只有真正把它们打疼了它们才会走,不然那就只能等它们吃饱了才会走。


按照酋长的意思,周吉平会在白天来这里劳动,同时安卡和祖贝也要过来一起“帮忙”,显然酋长还是很不放心这个女婿的。


确定了周吉平的工作,接下来就是领武器了,部落武器由木马贝长老负责。没奈何,周吉平和伊琳还得往回走。跟着佐玛约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部落营地走,可能因为是向回走吧?安卡和祖贝觉得应该不会出意外,所以没有跟着三人。


等武器拿到手,满怀期望的周吉平大失所望。自己拿到手的居然是用羚羊角做矛尖的长矛,尽管这支两尺长羚羊角也算得上锐利,但也是绝对没法子和钢铁相比拟的。开始,周吉平还以为是木马贝长老刁难自己,后来问过伊琳才知道,部落战士,尤其是守护耕地和放牧的战士,用的都是这种角矛,只有那些能为部落猎到猎物的猎手们,用的才是正规的铁矛。


细问原因,伊琳告诉周吉平,部落猎手需要的那种特长的矛尖必须要用猎物去换取,可伊玛拉草原上没有铁,想要弄到矛尖,必须要带上猎物走好几天才能交易到。


看来达蒙离现代文明社会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缺乏物资?周吉平根据伊琳的话猜测着。看来有必要和出去参加过部落交易的达蒙人了解一下,这样自己将来向哪个方向逃,才能进一步确定。


一边想着,一边与伊琳和佐玛约慢慢的往耕地方向走。原始部落的生活节奏很慢,这让周吉平感觉很是懒散。


正行走间,忽然背后部落方向乱了起来,有人大声地叫嚷着、嘶喊着什么,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侧耳倾听着部落方向的声音。但是隔着高大的剑麻丛,伊琳和佐玛约也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吉平不懂土著语言,但那叫喊声中的惊慌与恐惧却是听得出来的。


哗啦啦,侧前方不远处的剑麻丛一阵摇摆响动。不好!周吉平忽然感觉头皮一阵凛然的寒意,背后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能把剑麻丛搅动出这么大动静的,别是什么野兽吧?手里的长矛立时下意识地握紧了。


蹭——三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条黄色的斑斓身影就从剑麻从中蹿了出来,豹子!


豹子一跳出来就发现了周吉平三人,惊慌地扫了三人一眼,天啊!随着豹子向周吉平三人扫视时的停顿,三人惊骇地发现,那是一条小腿,一只孩子的腿!


来不及多想,周吉平抄起长矛奋力向豹子掷过去!至于手里没了武器会怎样,周吉平根本没去想。


长矛刚出手,豹子已经迅捷地转身,顺着剑麻和除虫菊形成的走廊,向着耕地方向狂奔而去。


嚓——地一声,长矛偏离豹子刚站过的地方有一米多远,狠狠地**了土里。


周吉平气恼的一跺脚,却是无可奈何,长矛刚拿在手里还没适应,能扔出去就不错了。


啊呀一声,黑影一闪,佐玛约已经迅速冲了出去,从土里拔出了长矛,向豹子逃窜的方向猛追几步,用力把长矛甩出去,接着朝着豹子逃跑的方向大声地叫喊,那声音已经声嘶力竭。


长矛在空中飞行的速度不慢,但豹子的速度更快,敏捷地几个纵跃,已经拐过剑麻丛的边缘,在耕地方向消失了,长矛再次落空。


太快了!不仅仅是豹子太快了!佐玛约也太快了!周吉平感叹着。


周吉平惊讶地发现:这个看上去四十出头,已现老相的佐玛约,明明身材臃肿,肌肉线条模糊,却几步跨在了自己前面。自己拼力追赶,居然还是被他先一步拔出了长矛。


三人追过拐角,一片广大的耕地铺面展现在眼前,豹子已经冲出了百余米,散在耕地里的十几个部落战士,举着长长的长矛只能远远地看着,无奈地大声呼叫,那喊声只能起到威吓的作用。


豹子逃进了远处的树林,消失了。


一时间,人们远远地站着都停下了动作,田野间一片安静。


扑达、扑达……光脚板踩在土里的声音。三人回过头去,十几个部落战士把长矛举在肩上追了过来。看到周吉平三个站在这里,为首的焦急地用土著语发问,估计是追问看到豹子没有。


佐玛约叹了口气,指着远处的树林回着话。随后追来的战士们都木然地停下,神情萎靡。


远远地,几个距离豹子最近的部落战士已经追近了豹子逃入的那么树林,但几个人只是进去了一会儿就一无所获地退了出来,树林是动物的天然屏障,一逃进去,不可能追得上。


耕地入口处,周吉平三人和后来的十几个战士木然地站在原地,垂头丧气。


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传来,众人回头看去,远远地看见酋长和长老带着几十个部落女人也追了过来。其中边哭边跑的那个,估计是那孩子的母亲。


几个部落战士上前讲清楚情况,酋长的脸色黑得发青,看来问题很严重。


很快几个部落战士的头领和近距离目击豹子的部落战士被聚集起来,其余的被吩咐分散开去仔细地搜索一切可疑之处。


在伊琳的帮助下,周吉平也弄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一只豹子不知什么时候潜入了部落,等几个负责照看孩子的妇女发现时,一个孩子已经被咬死,另一个孩子也被吃了一部分,更可怜的是,两个孩子都不到三岁。女人们的叫声惊动了豹子,豹子叼起没吃完的孩子就跑,先是跑向牧场方向。而牧场因为迪迪亚带人出去交易,剩余看护牲畜的部落战士因为人手太少,担心牲畜遭到野兽袭击,不敢出去放牧,正好堵在牲畜栏附近,把豹子堵了回来。豹子被前后堵截,一头扎进了牲畜栏和耕地两处通道最薄弱的那一段剑麻丛,然后从耕地逃跑了。


对周吉平来说,这只是一次野生动物对人的袭击造成的悲剧,下次加防卫就是了,可当他听过伊琳的解释才知道事情到底有严重性。


达蒙人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如果一头野兽吃了部落里的孩子,那这头野兽就拥有了人的智慧和那个孩子的全部记忆,下次它将会更容易地进入部落。更可怕的是,每到夜晚,野兽会驱使孩子的灵魂,也把自己变成孩子的样子,然后吃掉更多的人。而且,达蒙和其他草原部落都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旦野兽吃人,就不会只吃一次,它会一直像个鬼魂一样游荡在部落周围,直到有一个勇士杀死它为止。


听了这些解释,饶是周吉平不相信鬼神存在,也是弄得脊梁里冒凉气。


部落战士的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调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跟在酋长后面,周吉平也挨样查看了豹子袭击所留下的痕迹。


很多人,包括周吉平都看到这是只花豹,它比非洲草原上跑得最快的猎豹身形要短,但要更粗壮一些。别看它跑的不如猎豹快,但从伊琳的讲解中周吉平知道,这种花豹比猎豹更为狡猾和可怕。它常常会藏身在树上,每当猎物从树下经过时,它会无声无息地从高处跃下,一口咬断猎物的脖颈,而猎物至死都不会知道,这夺去它性命的野兽竞然是从天而降的。


在部落战士的指引下,人们来到了一处非常茂密的除虫菊花丛前。这处花丛有没膝深,在花从中间有一片倒伏的痕迹,看植株倒伏的程度判断,这头豹子应该在这里隐藏了好几个小时,一直等到了它认为的最佳袭击时机。


在一处稍边缘的草房后面,周吉平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失去生命的躯体显得更为弱小,肚子因为胀气显得更大,脸上沾满了血和泥土,失去生命神彩的眼睛眯着,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世界。


不远处,两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号哭着,几个部落女人在一边看护着、劝慰着她。更多的女人们以敬畏的眼光看着酋长和战士们,希望这些男人们能为他们的孩子找回失去的灵魂。


或许是男人保护的本能,或许是那两个可怜母亲的哭泣声,周吉平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才好。他蹲下身,认真地查看着发生过凶案的地面。狗队长说过,作为一个侦察兵,眼睛要像照相机,不能放过看到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地上没有什么血,这头豹子干的真的很漂亮,血腥气会引起人的注意,也会把部落里的狗招来。狗,为什么部落里的狗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提前报警?在周吉平的记忆里,部落边缘不是经常游荡着几只骨瘦如柴的土狗吗?


另外,为什么被袭击的孩子也没有能喊出声?也许,豹子是先袭击了其中的一个,正在吃的时候,另一个孩子走了过来,豹子又袭了另一个,周吉平猜测着。


看到周吉平认真地查看,酋长也停了下来,安静地等待着,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吉平身上。尽管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不相信,但还是希望这个白皮肤的人能告诉他们一些好消息。


“豹子有多重?”看着嵌在土里的爪印,周吉平抬头问伊琳,这时他才发现人们正关注着他。伊琳回答不出,把目光投向酋长。酋长见状把伊琳叫到眼前,两人说了几句,伊琳才回过头来告诉周吉平:“大约比达蒙人重一些。”


60公斤!达蒙人虽然都比较高,但成年男子的体重最多也就是这么重了。虽然周吉平目击了这头豹子,但因为看到它嘴里的孩子,根本没注意这家伙的体型大小。现在看着地上杂沓在一起的人和豹子的脚印,周吉平判断这头豹子大约只有四十公斤左右,看来是饿得狠了,不然它也未必敢对部落下手。


看见酋长询问的目光,周吉平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周围的部落战士纷纷点头称是,显然这些人看得比较清楚些。


可是,为什么狗没报警呢?周吉平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答案让周吉平无语,狗已经被人吃掉了。那些狗本来就是养来吃肉的,旱季到来的时候,草原上食物缺乏,猎到的食物要优先保证猎手,大部分人都吃不饱,何况那些狗。


周吉平无语,几条狗命让部落失去了两条人命,这笔帐实在是没法算的。


看到周吉平似乎很关心这件事,酋长叫上周吉平和有关的一些人来到木棚广场上。


七八个人跪在广场上,有男有女,有战士也有管事人,佐玛约也在其中,而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平时是没有资格进入广场的,今天怎么都进来了?周吉平疑问着。这时,两个酋长的随从提着两根藤条过来了。伊琳这才告诉周吉平,酋长要对今天失职的人行笞刑。


“为什么?”周吉平不解。


伊琳说:“让豹子进入部落吃了人,而且还让豹子从他们面前逃走。”


“那是不是也要打我啊?”周吉平禁不住暗想。


酋长讲话了,这次豹子吃人事件几个管事人受罚最重,其中佐玛约和牲畜管事塔波拉和另两个负责看护孩子的妇女要打十下,其余的战士六下。原来部落的孩子是交给专人看管的,那两个负责看管的女人严重失职。而佐玛约和塔波拉防卫不严,让豹子从他们那里跑掉也要受最重的刑。


荆条挥舞,受刑的人后背上血肉模糊,周吉平看得是心惊肉跳,野蛮,实在是野蛮。不过看那些受刑者的神情,似乎并不为受刑所怨忿,仿佛受刑是理所应当的一样。行刑完毕,有人拿来用于疗伤的草药汁,为那些受刑的人涂在后背上。


酋长再次讲话了,这次却是对周吉平。酋长让周吉平和安卡、祖贝两人一起负责部落的防卫任务,不能再发生豹子吃人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他们将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这对周吉平来说,绝对是有挑战性的任务,不过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


一群兵站在毒花花的太阳底下,成马步姿势站立,双手前臂夹着四块砖,双膝之间也夹着四块砖——这是作为一名侦察兵练习攀爬的基本功,必修课。


渐渐的,有人支持不住了,汗水顺着手臂间的砖头往下流,砖头仿佛有千斤重……


啪哒——哗啦——


一旦手臂之间的砖头掉下,膝盖是根本夹不住的,不断有人颓然地坐下去,呲牙裂嘴地放松着肌肉。


啊——有的兵遗憾的大吼一声,无奈地放弃了努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不住地哆嗦。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十三分钟……只有两个人还坚持着。


现在狗队长和周吉平可以看到彼此的表情,两个人的汗水已经把最外面的一块砖浸湿,整个身体都在震颤着。唯一不同的时,狗队长嘴里不断地嗫嚅着,不知念着什么;而周吉平则大瞪着眼,牙齿咯吱吱地咬着,让站在太阳底下的兵们都觉得身上发凉。


啊——狗队长大吼一声,砖头全都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倒去,兵们赶紧拥上去,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替他按摩着不断抽搐着的肌肉。


嗯——周吉平略一分神,立即拉回思想,继续浑身颤抖地支持着。


——“这小子疯了,这么拼命,比老狗还狗!”呼日嘎惊叹。


——“你小子他妈说什么呢?”狗队长颤抖着抬起手,赏给呼日嘎一个脑锛儿。


周吉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在坚持,一直在坚持,哪怕坚持的结果是上一个厄运过去,下一个厄运到来……


过去的一幕幕总在眼前闪现,周吉平不知道是自己想家了,还是有了想要爆发的冲动。既然命运安排自己在这里蹉跎一段时间,那又为什么要荒费呢?不为部落,不过别人,只为自己能够有些事做,这样才不会想烦心的事。打定主意,叫上安卡和祖贝,开始自己在部落的第一项工作。


至于部落的灵魂说,周吉平当然是不相信的,他有自己的判断,是从小听山里打过猎的人那里听的:动物都惧怕人类,这是一种本能。这只豹子能够突破这种本能偷袭人类,估计是旱季让它抓不到果腹的猎物,迫不得已而为。看豹子逃跑的方向感很强,基本上是直线行动,周吉平估计豹子已经在部落外转悠了很久,知道白天牲畜栏那里防卫松懈,进来不可能,但逃出去是可以的。这次被发现以后,豹子再进来偷袭的可能性小了很多,毕竟被一群人追赶的滋味不好受,但如果它还是找不到食物,再一次铤而走险也应该不是在近期。


一行四人围着整个部落转了一大圈,又顺着豹子逃跑的路程搜索了一遍,还是收获不多。到底豹子是从哪里潜入部落的?还是一筹莫展。要知道牲畜栏和耕地那里的剑麻丛是虽然最稀疏的,但一到晚上,就会有部落战士点起篝火整夜守卫,白天那里又从不断人,根本不可能从那里进来。而营地周围的剑麻从生长多年,连皮坚肉厚的野猪不愿意进来,豹子又怎么进得来?这下连安卡和祖贝都发愁了,根本查不出豹子是从哪溜进部落的,这该怎么防?


实际上,周吉平的收获应该是最大的。借着勘察的当儿,他已经把部落周围仔细看了个遍,不管什么时候逃掉,这都是很有用的。另外,周吉平刚刚知道,原来部落还有一项收入是榨取剑麻丝,这是除干肉之外部落的另一项收入,同时这也是造成牲畜栏附近剑麻丛稀薄的原因。至于怎么防卫,周吉平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当听说周吉平等人一无所获时,酋长有些不悦。这时,周吉平才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简单的很,就两个字——鹿岩!


在勘察时,周吉平在部落营地的一角,看到一堆吃剩的骨头和动物角扔在一起,这提醒了他。无论是角马角,还是羚羊角,都是支支锋利的物什,不然部落战士也不会用角矛当武器。以前是由于剑麻丛起到了防卫作用,现在剑麻丛的防卫力减弱,那就再人工地做一道防线就可以了。而且这种防卫随时可以拆散带走,再过一段时间部落迁移野营时也用得着。而且做这个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大,只要弄些树枝两头削尖,与兽角混用在一起用草绳固定就可以。部落营地做主要防卫,牲畜栏和耕地附近的剑麻丛,也可以用这种办法加强防卫效果。


当然,这种鹿岩虽然防卫功能利害,对周吉平自己的逃跑行动却只有方便,不会有麻烦,周吉平绝对不会让它们挡了自己的道,只会让它们帮自己的忙。


另外,周吉平还有一个建议,就是把部落营地向中央集中,安排部落战士晚间在营地周围点上几堆火,这样也可以吓退野兽。


酋长和两位长老听完周吉平的建议,商量了一下,同意了。


很快,部落调集人手开始收集动物角和树枝,不够怎么办?去外面砍。周吉平早有借机出去看看的打算了。不过这个小聪明还是没能得逞,酋长安排部落战士们出去砍树枝了,周吉平则留下来督促妇女们打出足够的草绳。


下午时分,制作鹿岩的一应材料备齐,周吉平叫来了十几个部落战士给他们做示范:先将两根木棍人字形插入地下,再用草绳将两根木棍十字插花地捆在一起,再把一要木棍以更小的角度插入地面,绑在其中一根木棍上,这样鹿岩就可以更稳固,不同高度的防卫面更大……


至于那些更硬的兽角和兽骨,周吉平让人把它们套在木棍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一个,这样鹿岩的威力更大了。


临近天晚,四支猎队满载而归,一进部落看到部落里的情形都楞住了——仅仅一天功夫,部落竟变成了一座堡垒。问明原因,几位猎队长仔细地察看了被周吉平称为鹿岩的东西,商议了半天,也都承认在那只豹子没有抓到之前,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谁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天晚了,也许是鹿岩看起来冷厉的样子,部民们的精神状态比早上刚出事时好了一些。直到巫师出现在篝火旁边,整个部落又被一种肃穆的气氛笼罩。


巫师先是对着架在篝火上的冒着热气的大锅念了一段咒语,接着打开了脚下用草席包裹着的东西——那个死去孩子的尸体。他要干什么?焚烧尸体吗?周吉平莫明其妙。


只见巫师把孩子托举起来,那个孩子太瘦了,僵直的四肢像细细的树枝,肚子怎么瘪下去了?“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巫师居然把孩子的尸体丢到了锅里!


周吉平一下被惊得喊出了声,人也站了起来,那是用来吃饭的锅!这是干什么?食人族?


看到周吉平站起来,伊琳连忙起身拉着他坐下,然后告诉他:这是部落的信仰,如果孩子因为意外的原因死掉后,部落全体要吃掉他,这样他的灵魂才能留在部落,才能尽快在部落重生……


不管伊琳解释什么,周吉平都听不进去了。血液在胸膛里奔腾,胃里一阵阵的翻滚,这是什么鬼地方,野蛮,太野蛮了,不能呆在这里,必须离开,越快越好!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忧伤的歌声中,部民们开始排队从大锅里捞取肉汤。第一个盛取肉汤的是孩子的母亲,巫师居然把孩子的头颅盛给了她……


血在向上涌,头皮一跳一跳地疼,周吉平感觉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人都盛取了人肉汤,除了周吉平。看周吉平脸色极为难看,伊琳主动为他盛来了那个孩子的肉汤,放在他面前,弄得周吉平几乎要暴走。


“顺沣困肖¥%·¥·#¥……”酋长站在木棚的台阶上说话了,声音平和,仿佛在讲一件极普通的事情。“父亲让你看看那两个母亲。”伊琳说。


周吉平偏过头去,那两个孩子的母亲正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而从她们的脸上,周吉平看到的不仅仅是忧伤,似乎还充满了神圣的希望。


一切似乎都不用解释了,周吉平端起碗,亲吻那用稚嫩身体做成的汤,在非洲的第一滴泪水,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部落婴孩……


营地与除虫菊花丛间的篝火燃起来了,部落的夜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周吉平现在可以在晚上随意穿行在部落的营地,当然,两个“忠心”的助手安卡和祖贝会时刻不离左右,伊琳这个小尾巴也是甩不掉的。现在,安卡两人有点感谢周吉平了,本来他们两个是负责部落营地安全的管事人,因为分配给了周吉平,这次豹子事件为两人免去了一顿荆条。现在周吉平又想出了这么个防卫的办法,看样子就是狮群来了也未必冲得进来,走在部落营地中,两人也觉得脸上有光了许多。


周吉平则心情复杂地漫步在部落的夜色中。来自现代社会,与部落居民简单的善恶是非观不同。周吉平没法做到仇恨这只饥饿的豹子,在这里,吃与被吃就是草原生命的永恒之歌,如果不是命运把自己放在这里,也不会引起自己与豹子的对决。本来周吉平还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但当他在孩子母亲的注视下,喝了那个孩子的肉汤后,他已经在心里判了这头贼豹的死刑。


从伊琳讲述的草原故事中,周吉平知道这种野兽食人的惨剧一旦发生,就不会是个体事件。周吉平认为,由于旱季里可供捕获的食物稀少,豹子一旦尝到了人肉的滋味,这种诱惑将持续吸引它,等到它对饥饿的抗御远弱于对危险的顾忌时,它还会铤而走险,那时就是它的死期。


但,一个问题始终梗在心头,这只豹子是怎么潜进部落的?


时间差不多了,该练功了。带着三个尾巴,周吉平向自己的练功地走去。


缓缓站定,深吸慢呼,从头到脚全身放松,把注意力集中在呼气上……


晚上比早上效果好得多啊,周吉平意守着丹田,忽然一个想法跳进了脑海——


“小周啊,下午就要去军区报道了,临走咱们说说交心话。”狗队长头一次和颜悦色,“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看重你吗?”


“不知道,可能是我比较能吃苦吧?”周吉平想了想认真地说。


“不全是,能到咱们这儿的兵,哪个不能吃苦啊?”狗队长说,“你知道吗?我爷爷是新四军出身,老爷子很有股灵气儿,一辈子打仗没受过伤,你信吗?”


“怎么会?”周吉平真是不信。


“好多人都不信,为了这,老爷子文化大革命还差点给人说成是特务。”停了一下儿,狗队长接着说:“那是因为老爷子有点奇怪的本事,现在叫第六感。以前每次打仗,好像总有股灵气带着他似的,该去哪儿,不该去哪儿,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还真挺准的。打游击那会儿,好几回敌人设伏,老爷子都带人绕过去了,弄得组织上总以为他通敌,考察了好几次。近些年,才知道有第六感这么回事,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个吗?”狗少校停住了话,看着周吉平的眼睛。


“不知道!”周吉平淡淡地说。


“不知道就有鬼了!”狗少校看穿了周吉平的心思,“你也有第六感,对吧?还记得那次五十公里急行军吗?我正在那个楼上用狙击步枪瞄你呢。”


“我知道,”周吉平还是证据平淡,“可是,我没法控制,也弄不清楚该怎么办。”


“送你句话——跟着感觉走。老爷子走的时候唯一喜欢的流行歌曲,就是这个。也许对你有用,比如买个彩票什么的……”狗队长脸上又露出招牌似的表情。


早晨!今天早晨练功时总不能入静,好象心里长草似的,难道那时豹子就已经进部落了?那种安定不下来的感觉就是它造成的?


心里想着,周吉平却没有停止练功,自己现在有三个人守着,肯定是安全的……练功时不能走神,向师傅说过:凡有杂念,不用去遏止,只不相续就可以了。打定主意,周吉平保持心神安泰,若无其事地继续练功,向师傅说过气功是可能完全治好自己腰伤的。


收功了,周吉平搓着手,轻轻按摩着脸和头部,轻轻抬头呼出一口气,眼光落在斜上方横生的树枝上。非洲的树不象在国内,因为它们生长在赤道附近,所以根本不会象国内的树那样分阴阳两面,大部分树长到两三米就开始分叉,然后像把大伞似的尽力展开,以获得更多的阳光。相临的树密密匝匝地紧挨着,枝叶虬结在一起,把树下遮的严严实实……


树!树!树!周吉平一下子明白了豹子从哪里潜入了部落——既然这种豹子会从树上发动攻击,那为什么不可以从树上潜入部落呢。部落营地上空是繁茂的树冠,每到晚上连月光都很难照进来,可见有多么的密实,豹子从树的枝叉上潜入的可能性极大。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周吉平不禁凛然,这该怎么防啊?总不能把树都砍成光头吧,而且部落这么大面积,光砍树就不是一天完的了工的,再说砍完了部落居民怎么顶着旱季的太阳过日子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向酋长汇报了再说。


酋长也没有休息,随从来到酋长的草房前,把周吉平的来意说了,酋长很快来到了广场的篝火旁边。


听了周吉平的判断,酋长的表情并没有明显变化,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问周吉平还有什么别的防卫办法没有。周吉平也没有什么新的办法,无非是把鹿岩加密加宽,让豹子来了也无处下脚,除非豹子敢跳落在草房中间的空地上;再就是提高部落战士的警惕性,豹子一进部落最好能及时发现;当然以这头豹子现在的情况只能袭击孩子,因此加强对孩子们的集中安全管理是当务之急。


正说着,埃加长老跛着脚和木马贝长老一前一后地来了。坐下听酋长把周吉平刚才的发现说明,两位长老也点头认可,木马贝长老还建议从猎队里抽调几名用铁矛的猎手,参与到部落晚上的保卫上。角矛吓唬一下野兽还行,近距离时根本没威力的。而且再过不到十天,等耕地里的作物成熟,部落就要迁走了,那时一切危险都不存在了。


按照酋长的命令,周吉平当晚就增派人手,加强了部落的安全保卫。接着,第二天早晨,酋长又从剩下的三支猎队里抽了六个猎手,用来加强部落的护卫力量。这样一来,周吉平的担子就轻了不少,又可以借机在部落周围理所当然地游荡了。


只转了几圈,周吉平就发现部落的空间明显变小了,冷厉的鹿岩到处都是,一些空地都被封得死死的,无处可去了。耕地,看来只有去耕地“指导”一下工作了。这几天随着酋长让周吉平负责部落营地防卫的任命,周吉平在部落居民们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不少,人们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白皮肤的酋长女婿的印象了。



来到耕地,佐玛约也对周吉平热情接待,虽然名义上周吉平还是他的手下,但现在周吉平的任务重要性明显比他大得多,更何况周吉平酋长女婿的身份,整个部落还有谁敢轻视他?再者周吉平所出的鹿岩防卫方法,也是部落居民以前没有想到用到过的,不佩服是不可能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伊琳告诉周吉平的,佐玛约那天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回营地帮周吉平领长矛的时候,居然没带自己的长矛。要知道他的长矛是部落战士中除酋长随从之外的唯一两支铁矛之一,如果那天佐玛约手中有铁矛,也许那只豹子已经毙命了——这件事没有告诉酋长已经让佐玛约躲过了一次重罚。


听着佐玛约讲述年轻时的打猎知识,周吉平很关心这些猎手的战斗力,那天初次见识佐玛约的速度后,周吉平很惊讶这种体型和年龄的人,脚下反应速度会那么快。佐玛约看自己讲述的这些故事,周吉平看起来很爱听,心下也是放松不少。看周吉平挺开心的样子,佐玛约也趁机提出让周吉平帮着看看耕地有什么好的防卫办法没有,每年有很多粮食都毁在动物嘴里,实在可惜。谄媚是任何一个民族都有的行为,达蒙也不例外,佐玛约这个要求未尝没有谄媚的意思在里面,只不过用这种方式说出来,谁也不会在意。


看?我看有个屁的用!周吉平心里抱怨着。耕地面积这么大,总不能也用鹿岩围起来吧,那这两片树林砍光也不够用啊,你这是不是要出我的丑啊?佐玛约的马屁算是拍在马腿上了。


有没有主意是一回事,转转做做样子总还是可以的。而且据伊琳说,部落会在收获后迁走,等到雨季开始时还要回到这里的,这就有可能影响到周吉平逃亡时间的确定,所以现在熟悉一点情况有备无患。


在耕地里装模做样的走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从中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记在脑子里。


转来转去,周吉平还真发现点问题,耕地虽然大,但影响耕地的动物出没的主要地域,就是周边的两片树林和一条河,这三个地方狒狒和野猪都可以从这里发起对耕地的侵害。周吉平顿感轻松,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来处重点防御不就可以了吗?


把想法跟佐玛约一说,佐玛约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接着通过伊琳告诉周吉平,原来他们也看到了这一点,但主要问题是狒狒和野猪这两种动物都比较凶猛,部落战士用的大部分又都是角矛,怎么敌得过?


这下周吉平也没招了,挖壕沟、挖陷井这些办法在头脑里只一闪就做罢了,这么大面积的土地,根本不可能办到,连说也没说,几个人继续沉默地走着。


一边走周吉平发现,耕地中有不少的石块,大大小小地散放着,自己还好,部落战士都是光脚,总要时不时的躲避着,这些石头不讨厌吗?心里想着,周吉平把疑问说了出来。


佐玛约答道:原来这些石头都是用来打狒狒和野猪的,一旦它们来了,随用随拿。但没奈何,狒狒也会用石头还击,而野猪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小石子的搔痒。


听到这里,周吉平停了下来,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让佐玛约假定来了一群野猪,周吉平想看看他们怎么驱赶。


佐玛约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去聚集人手了,耕地很大,部落战士们散在其中,喊都喊不应。实际上,周吉平是想通过实战演习,来看看部落战士们的防卫行动的方式,从中找出可能存在的问题。


达蒙有个传统:除猎手和身份尊贵的人之外,男子一般是不穿上衣的。现在站在耕地上的人中,除却周吉平伊琳四人,剩下的就都是赤膊的汉子了。


随着佐玛约的吆喝,十来个赤膊的部落战士,稀稀落落地走了过来。周吉平一看险些昏倒:这些人中最高的就是那个叫拉恩的,足有两米二左右;最矮的不过是几个十一二的孩子,身高只有一米三四;其他人体型也都比较瘦,几个一米八的大个子,体重估计连五十公斤都没有,明显营养不良;像佐玛约这样的肚子松驰的,已经算是身材健美了。


看着这些人,周吉平也是一阵感慨。以前自己在广场上吃饭,看到的都是猎手,看不见广场外这些营养不良的部民,就理所当然地以为部民们都会像猎手一样精悍。现在看来所谓的部落战士们都是如此,整个部落居民们的营养状况可想而知。这样算来部落猎手的确称得上是达蒙部落的精英,娶妻多几个也真是应该。


想法归想法,事情还是要做的。周吉平让人清理出了一块目标区域,假设这里是野猪群,让部落战士们向这个区域扔石头。随着周吉平一声令下,战士们乱轰轰地向那个方向扔起了石头。


这些人都站得很分散,好像在怕真的会有野猪冲过来,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地上的石头大大小小哪都是,他们就随手拣起来扔出去,扔得也是乱七八糟,一点准确度都没有。个子小未成年的孩子根本扔不了那么远,力气大些的准确度又成问题;有的人抓起个石头才发现石头太大,自己根本扔不出去;有的是大个子扔出去个小石子,结果却远远偏离目标。


看着目标区域的地上只躺着十几块石头,这是三分钟的成绩吗?真差劲!


停——周吉平看不下去了。


把佐玛约叫到眼前,努力安稳了一下情绪,然后告诉他:把力气小的孩子和成年人分成两组,把石头按大小分成堆,差不多大小的一堆,成人用大石头,孩子用小石头。然后让人清理了目标区域的石头,先让成年人扔石头。


这次,扔石头的效果明显好了许多。因为石头个头差不多大,战士不用在入手的每块石头上都要重新掌握力度,这样成绩明显提高了,只一分钟的功夫目标区域里的石头已经达到了三十多块,超过原先一倍多。


再换成孩子,虽然成绩不如成人,但效果也是提高了很多,甚至比刚才十几个人一起的成绩都要好。


这下佐玛约乐坏了,周吉平的两个跟包安卡和祖贝眼睛也都直了,伊琳除了也显得很兴奋外,似乎还有着些许的自豪。很明显的,用这种办法扔石头,一阵准确的石头雨所产生的效果肯定比原先要好得多。扔了半天石头的部落战士们也很高兴,虽然还没有实战,但这次演习已经看到了效果,下次再遇上动物一试便知。


接着,在周吉平和佐玛约的指导下,十几个部落战士分别在两片树林和河边堤岸上,摆下了三条石堆防线,防线离树林和堤岸的距离比战士们扔石头的射程要远一些。周吉平的想法是:争取动物们一出树林或堤岸,刚刚集结却又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就用“石头雨”迎头打击,这样应该可以取得最佳效果。


因为耕地上的石头比较分散,部落战士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才让三条防线初具规模。而这时的周吉平却在靠近部落的树林里,进行着自己的内功修练,伊琳和安卡、祖贝两人,在一边安静地守护着,确保周吉平的“祈祷”仪式不被打扰。


好象要检验一下周吉平的防线效果似的,中午时分,配角登场了——一个由二十多只的狒狒组成的狒狒群,出现在河对岸的堤坡上。


看起来,狒狒们似乎是来饮水的,对河对岸的部落耕地好像视若无睹。喝完了水,它们就开始在河对岸不紧不慢的俳徊。有的不停地打闹,有的互相梳理着毛发,有的干脆躺在河岸上晒太阳,摆出一副懒洋洋的休闲姿态。


这是周吉平生平第一次亲眼见到狒狒,在他原来的印象中,狒狒和猕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现在一看才明白,怪不得部落战士说难对付,目测估计这一群狒狒中最大的个体大约有四十多公斤重,不比瘦弱的部落战士轻多少,看那灵巧的爪子和打闹时长嘴中不时露出的犬齿,它们的攻击力的确是不容小觑。


按照周吉平预先演练的样子,部落战士们在石头防线后聚集成几处,在树阴下乘着凉等待着。佐玛约则陪在周吉平身边,对周吉平讲解着。在佐玛约的讲解下,周吉平了解到:达蒙人一般不伤害狒狒,他们认为狒狒是太阳之神的仆人。因为每当太阳升起时,狒狒就会全体起立,恭迎太阳的升起。所以长久以来,部落对待这些狒狒的办法一直是赶而不杀,认为杀死它们会招来灾祸。而且狒狒是草原上最勇敢的战士,几只狒狒联手就可以杀死落单的狮子,这是其他动物根本做不到的,这也让以打猎为生的达蒙人由衷的钦佩。于是每逢旱季,食物来源困难,只要狒狒不做得太绝,部落战士绝对不会用长矛来对付它们。


这些达蒙人真的很聪明。周吉平心里感叹,仅仅凭自己的表情,他们就猜出自己对狒狒是不了解和好奇的。


“看,那站得最高的就是狒狒首领。所有的狒狒都在等它的命令。”佐玛约指着河对岸说。


远远的,狒狒首领站在河对岸的最高处,俯视着整个部落耕地。它发现今天守卫的部落战士数量比平时要少(迪迪亚带走了一部分),看起来是个机会。只是那些平时散乱地游荡在耕地中的部落战士,现在都聚集在石堆的后面,似有可疑……


聪明的狒狒首领犹豫了很久,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首领的迟缓举动渐渐引起了整个群体的不满,尤其是它的妻妾和饥饿的孩子们,不断地催促和呼唤声中,狒狒首领终于动摇了。


首领一声令下,狒狒们开始过河,旱季河里的水比较少,狒狒们涉水就可以过河。几只高大些的狒狒行动很是搞笑,它们站起身来,像个忸怩的女人似的摆动着双臂,用人立的姿势趟水过河;几只小狒狒则是站在母狒狒的头上,憧憬着一会儿的美食。


功夫不大,狒狒们都过了河。


石头防线正对着河岸,狒狒们上岸后聚集在一起,直接面对着石堆后的部落战士。聪明的狒狒感觉今天有些不同以往,犹豫着不向前走。首领蹲在最前面,观察着石堆和后面的部落战士,迟疑好久才迈出了第一步。


现在所有的人都等待着周吉平的命令。通过刚才的演习,周吉平知道这些部落战士的臂力还是不错的,个别的只要纠正一下姿势,几乎可以接近自己。现在他要等的,就是狒狒们进入一个恰当的距离。


狒狒们越向前走离石堆越近,看这些部落战士没有后退的意思,一些凶悍的雄狒狒开始冲战士发出不断地嘶叫声,呲着尖利的牙齿威吓着,希望人们识相走开。


“打!”看狒狒们都进入伏击圈,周吉平第一个扔出了石头。


忽——十几块石头同时飞上了天。等待了许久的人们,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应手石块不断地抓在手里,接着一块接一块地扔了出去。


石头雨覆盖整个狒狒群,无差别攻击!


突遭打击,狒狒群一片大乱。几只率先中弹的,吱吱乱叫,抱头鼠窜。一只小狒狒甚至从母狒狒的头上掉了下来,被母狒狒一把抓起迅速逃向河边。几只凶悍的雄狒狒,则在首领的带领下,“勇敢”地嘶吼着向石堆防线冲了几步。可聚集在一起的狒狒们,迎头撞上的是更为密集的石头雨。瞬间功夫,狒狒们的反击土崩瓦解,无奈地狼狈逃去。


跑到河边的狒狒们,胆小些的已经涉水过河,在河对岸无助地呼唤着。一些胆大的雄狒狒则不甘地停下来,回头看着欢庆地部落战士们。


看狒狒们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周吉平一声令下,抓起几块石头带人追击过去。这回狒狒们有信心过河了,再也顾不上形象,冲进河水,三刨两划地窜向河对岸。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话一点不假。就在狒狒们不甘不愿地过河时,一只落在后面的雄狒狒身边水花突然一卷,一张大口已然死死咬住了狒狒的后腿,鳄鱼!周吉平和部落战士们都停下了动作,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雄狒狒大声地嘶叫着,声音凄厉恐怖,用尽全身力量,拼力弹跳着身体,想摆脱鳄鱼的巨口。鳄鱼则紧紧地衔着狒狒的后腿,左右摆动着身体,私毫也不放松。如果是往常,鳄鱼会把猎物拖进水里,让猎物窒息而死。但现在河里水浅,鳄鱼也没办法把狒狒浸入水里。就这样,狒狒挣扎着,鳄鱼坚持着,水面持续上演着一场生命的消耗战。


不过,这场生命的最后演出没有坚持多久就结束了。又一条鳄鱼冲出水面,一口咬住了狒狒的上身,狒狒的叫声一下咽住了。接着,两条鳄鱼用力摆动身体,想把到嘴的猎物撕开,相持了几秒钟,其中一条鳄鱼猛地翻滚起来,白色的肚皮一晃,狒狒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号,连同两条鳄鱼一起,消失在一片泥浪当中。


兔死狐悲!当周吉平和部落战士们目睹鳄鱼分吃狒狒的一幕后,赶走狒狒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看着渐渐平复下去的水面,人们纷纷唏嘘着,感叹着。


狒狒们也被刚刚发生的一幕震惊,再也无心觅食,无奈地哀号着,彼此安慰着,带着忧伤的情绪渐渐地远去了。


在非洲,生命的消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刚刚还在为食物奔忙,转眼就会成为别人的食物,这就是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则。


过了好一会儿,人们的情绪才慢慢回复正常。在佐玛约的带领下,部落战士们开始收集刚才扔得到处都是的石头,然后再从更远的地方拣拾一些石块,壮大石头防线的弹药储备。周吉平则和伊琳等人坐在树阴里,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


现在,佐玛约是耕地上最为开心的人了,通过刚才的实战,这种防线的防御力已经得到了检验,以后再遇见什么野兽,都可以照此办理。那样耕地会减少很多损失,部落的食物也将会得到保证,自己在部落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的。


看到周吉平等人百无聊赖地坐着,佐玛约马屁的本能又冒头儿了。一声令下,手下的部落战士全体集合。


如今这些站在周吉平眼前的人——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部落战士们,看上去顺眼了许多,至少精神状态都比上午初见时好。只是……都太瘦了。尤其是那个身材高大的拉恩,手里的长矛和他细细长长的手脚一样细,简直是一根会走路的麻杆,弄得周吉平都害怕是不是来一阵大风他就会折断。


问了问伊琳,原来部落战士说白了就是全部落的男性部民组成,如果说猎手是正规军的话,部落战士就都是民兵了。而这些来守卫耕地的人,又是部落战士里最差劲儿的,好一点的都去保护部落或牲畜了。究其原因,还是食物法则在作怪。


这些人有相当一部分口粮就出自这片耕地,而耕地的产出不仅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也要看那些动物们的口德。相对的,耕地贡献给部落的少,得到的当然也少,这些部落战士往往是部落最贫穷,吃得最差的,体能当然也是最差的。


在达蒙部落,要想吃得好吃得饱,就要多为部落工作,多做重要的工作。可天下间哪有白得的午餐?越是重要的,能够吃得饱的工作,危险性也就越大。像放牧部落牲畜吧,整日在草原上游走,很可能会遇上些猛兽,没点本事可是不行的。


不过今年,部落战士都看到了些希望。由于周吉平的计策,耕地以后的损失将会大大地降低,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今年可以多获得一些食物。这还是周吉平来得比较晚,如果是雨季之前的话,耕地的产出将会更大些,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恐怕都可以养活一个女人了。正因为这一点,站在周吉平面前的战士们,都尽力表现着自己的剽悍。只可惜入得周吉平眼的,只是一片嶙峋的,惨不忍堵的“鸡肋”。


佐玛约把这些人聚集起来,未尝没有讨好周吉平的意思,但他的本意也是好的。别看周吉平来部落只出了两个主意,但这两个主意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其中一个的效果也已经证实了。如果周吉平再指点他们一二,那会不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呢?


看着眼前一排“模特”似的人体,周吉平没什么心情,加上这里树比较少,气温比部落营地那里高了不少,也就更是懒得动。不过见佐玛约谦恭的态度,周吉平还是决定给他些面子。


让人取来了几块石头,接着又从安卡手里拿过自己的矛,走到三十米远的地方画了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圈子,然后把矛插在了圈子中心,空着手走了回来。


在部民们诧异的目光中,拣起石头向着圈子扔过去。一块,两块,连扔了七八块石头都落在圈子内,甚至有两块都直接打中了矛杆。扔到最后,掂掂手里的石头份量感觉差不多,先活动了一直腰腿,接着一个助跑,用力把石头向远处扔过去,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行了足有八十米才落到地上。


哟—哟—哟—哦——哦——哦——


最初的目瞪口呆之后,人们发出有节奏的呼喝声,发出由衷的赞叹。


周吉平拍拍手,老神在在地走回树下,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心中暗想:这有什么,用得着吗?当过兵的都练过这个,当年志愿军把这一招用在朝鲜战场上,可是没少让联合国军吃苦头的。


有部落战士跑过去,把周吉平的角矛拔出来,把自己的矛插上,然后恭恭敬敬地把矛送到周吉平身边。旁边安卡急忙替周吉平接过来,现在他与祖贝一样,看向这个酋长女婿的眼光多了几分敬畏。


部落战士们很快按周吉平的指导分好组,又设了几个目标靶,热火朝天地练了起来。练到后来,连安卡和祖贝都脱了衣服加入进来,只留下伊琳陪在周吉平身旁。

标题:《不思议迷宫》大盗神彩蛋介绍 大盗神彩是什么,不思议迷宫卡牌幻境彩蛋大全
链接:https://www.miaoshengapp.cn/yxgl/79819.html
版权:文章转载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资讯推荐
战火勋章超重坦配件选择策略
战火勋章超重坦配件选择策略

战火勋章超重坦配件选择策略是指在游戏《战

2023-07-10
暗黑破坏神4平台互通推荐
暗黑破坏神4平台互通推荐

在暗黑破坏神4游戏中,暗黑破坏神4平台互通分

2023-07-08
《王者荣耀》赛季身份形象获得方法介绍
《王者荣耀》赛季身份形象获得方法介绍

《王者荣耀》赛季身份形象怎么获得呢?不少的

2022-12-22
《原神》 丰饶的祝愿泉水精灵宝箱位置全收集攻略
《原神》 丰饶的祝愿泉水精灵宝箱位置全收集攻略

《原神》古老的旅店宝箱在哪?《原神》丰饶的

2022-12-23
原神无相之草怎么去
原神无相之草怎么去

今天原神将进行3.2版本更新,新角色草神也登

2022-12-25
《逆水寒手游》武林风云录通关方法
《逆水寒手游》武林风云录通关方法

《逆水寒手游》武林风云录通关方法是逆水寒

2023-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