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一身多人物角色 虚构真实身份故作高深,
我和扎西才旦的故事|藏地传奇02
1
和几个朋友聚会,我多喝了几杯。凌晨1点,我晕乎乎地回家。
黑暗中,我看到家门口蜷缩着一个黑影,吓了一跳。我刚要大叫,那个黑影却说话了:“是我,扎西才旦。”
我和扎西才旦是在西藏认识的。
我在西藏自驾游时,半路车抛锚,扎西路过,帮我买来零件,修好车,又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也是在他家,我收了一幅绿度母唐卡。此后,我俩也成了朋友。
2
客厅里,扎西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赶紧问道:“你病了?”
扎西冷冰冰地说道:“路太远,累。”
我倒了杯热水给他,他却没有喝,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冷不丁地问我:“那幅绿度母唐卡还在你这里吗?”
“两年前就被客户请走了。”
那幅唐卡是扎西的曾祖在昌珠寺请的,已经有150年的历史了。唐卡经我手被一个老客户请走了,我从中赚了20万。
扎西眉头皱了皱,又问道:“还能请回来吗?“
没等我回答,扎西自嘲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得去一次昌珠寺。”
我刚想说什么,扎西却突然站起来,还不小心碰到了茶几。
水杯倒了,洒了一地的水。扎西没有在意,说道:“我累了,先去睡觉了。”
说完,他就兀自进了客房,房门紧闭。
我想,扎西可能是太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我正要擦地上的水,门铃忽然响了,开门一看,竟然是邻居沈玄。
3
沈玄是风水师。
沈玄开门见山地说:“我看到你家里突然出现一股阴气,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我担心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过来看看。”
我有些生气地说:“胡说八道。我家里就我和一个朋友。”
沈玄指了指客房,我点了点头。
这小子,居然推开了客房的门,往屋里看了一眼,随即脸色沉了下来,扭头跟我说:“里面没人。”
怎么可能?我赶紧过去,却发现扎西真的没在客房里。床上整整齐齐,可是床边却有一双拖鞋。我记得很清楚,扎西进门换的就是这双黑色的拖鞋。
我的心一抖,扭头看向客厅地上的水,遍体生寒。
沈玄正色说道:“来找你的,是你朋友的鬼魂。”
我顾不上现在是半夜,立刻拨打了扎西的电话,他的妻子接了电话。
然后,我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4
扎西的妻子说,他一个月前出车祸死了。
沈玄说道:“车祸横死的鬼,怨气极重,只有找来替死鬼,才能离开苦地。哦,苦地是发生横死事件地点。可是,这个鬼魂跑出几千公里来找你,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就为了那幅唐卡?”
我和扎西是朋友,可是除了那幅唐卡,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联系起来,能对我有什么执念?
沈玄问:“你从他家请了什么的唐卡?”
我从手机找出那幅绿度母唐卡的图片,我俩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特别。
我犹豫了一下,让沈玄摆个风水阵,看能不能招来扎西的魂魄。结果鼓捣了半天,也没招来。
沈玄这才肯定地告诉我,刚才就是扎西的执念。否则,凭他摆下的九宫锁阴阵,只要是指定名字的鬼魂,100公里范围之内都能招来。
今晚的事太蹊跷,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却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电话里,传来一个气愤的声音……
5
扎西家的那幅唐卡,两年前被一个姓郑的地产老板请走供奉在家里的佛堂。可就在刚才,这个郑老板去上供时,却发现绿度母的左臂消失了,于是他一口咬定这幅老唐卡是假的,让我退钱。
我觉得不可思议,连忙说这就过去。
我刚出门,就碰上沈玄,他立刻表示要跟我一起过去。
到了郑老板家,看到那幅绿度母唐卡,我惊呆了——绿度母的左臂并非真正的消失,而是没有了颜色,露出线稿,画布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玄看了那幅唐卡,很严肃地跟郑老板说:“不是唐卡出问题了,而是绿度母替你家挡了一灾。”
郑老板一脸的不相信。
沈玄接着说:“你夫人今天去医院了吧?问问就知道了。”
郑老板有些吃惊,将信将疑地打了电话。果然,他妻子前阵子查出有肿瘤,今天去取报告,结果是良性的。放了电话,郑老板激动地道谢,还给我俩包了两个红包。
回家的路上,我问沈玄刚才怎么回事。沈玄笑了笑说:“我说我瞎说的,你信吗?我只是听到他家保姆聊天,但具体怎么回事我并没 看出来。”
听到这儿,我忽然一个急刹车,对沈玄说道:“走,回去。”
6
回到郑老板家,我说要把绿度母唐卡带走,找画师把绿度母左臂重新修补上色,郑老板立刻就同意了。
取回唐卡,沈玄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扎西死了一个月,凭着一股执念来找我要唐卡,还要我去昌珠寺。第二天,这幅唐卡就出事了,这说明什么?”
沈玄反问道:“你觉得唐卡有问题?还是昌珠寺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道:“扎西的死或许和这幅唐卡有关。”
我给我的搭档龙藏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一幅老唐卡要修复。
龙藏想了一下,说西藏的昌珠寺里有一位大师,具体叫什么名字,要打听一下。
我心里一动,又是昌珠寺。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西藏了。
第二天晚上,我和沈玄抵达拉萨。
7
拉萨,晓雾民宿。闹中取静,很有格调。
我每次来拉萨都会选择住到这里,和女老板也因此熟识。
女老板叫阚晓,30出头,温婉知性,眉间浅笑,女人味儿十足,她从内地来拉萨开民宿已经五六年。
寒暄过后,她知道我们来的原因,说正好明天要去当雄县办事,可以捎我们过去。
扎西家,就在当雄县。
扎西曾经跟我说,他家从100多年前开始,从他爷爷的爷爷开始,家里的男人就像被诅咒了一样,在20岁左右变得疯疯癫癫。好在从爷爷开始,病情已经没那么严重了,钱都用在看病,日子过得有些紧。
8
第二天上午,我们到了扎西家。
扎西的遗孀讲述了扎西发生车祸的过程。
扎西靠运输为生。3个月前,他接了一个给昌珠寺修缮运砂石料的活儿。
1个月前,工程完工,扎西结了工钱,结果回家的路上竟然载到山沟里,车毁人亡,尸骨都被火烧没了。
我试探着问:“扎西大哥出事之前,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吗?”
扎西的妻子想了想,说:“出事前几天,总有个电话找他。他每次接完电话,脸色就很不好,我以为是工地上的事儿,也没过问。”
我下意识地问:“你知道是谁打的吗?”
扎西的妻子一脸茫然:“不知道,电话的来电显示是私人号码,应该是号码被隐藏了。”
我和扎西好歹朋友一场,离开时,我给他们孤儿寡母留下了5万块钱。
9
阚晓在拉萨待了五六年了,有些人脉。回拉萨的路上,我试探着问阚晓:“你能帮忙找人查一下扎西1个多月前的电话记录吗?”
阚晓想了一下,给一个警察朋友打了电话,告诉我很快就有消息了。
沈玄说道:“眼下也没什么线索,既然扎西让你去昌珠寺,不如咱们先去昌珠寺看看?”
阚晓说道:“挺巧的,我明天要去昌珠寺还愿,带你们一起去。”
沈玄忽然笑着说道:“真巧!真巧!”
阚晓闻言,脸色有些微红。
10
回到拉萨,阚晓跟店员交代了一下生意。当晚,我们就到了昌珠镇。
昌珠镇人口才几千人,因昌珠寺而名。
昌珠寺,汉语的意思是“鹞龙寺”,被誉为藏族历史上第一座佛堂。
相传,这里原本是一个大湖,文成公主为了镇压罗刹魔女,选择在这里建一所寺庙。但湖中有一只恶龙,为了降服恶龙,一位法师化成一只大鹏鸟与恶龙交战。苦战很久后,大鹏鸟战胜了恶龙。
“昌”就是大鹏鸟,“珠”就是恶龙,“昌珠寺”也就由此得名。
吃完晚饭,沈玄说要出去溜达一圈。
1个小时后,沈玄回来了,还把阚晓也叫了过来。
沈玄打开手机,给我们看一张图片,故作神秘地说:“我刚才看一个人在昌珠寺对面溜达,是本地一个工程队的老板,他说他有广场规划的内幕消息,在那偷偷查看环境呢。我跟他聊得来,互相加了微信,他就给了我这个规划图。你们看,这个广场的形状像什么?”
阚晓看了图片说:“像斧头。”
沈玄继续卖官司:“文成公主进藏后,发现西藏的山川地理像一个仰卧的罗刹魔女,于是修建了十二座镇魔寺,组成了镇魔大阵。这在风水界是经典的大手笔,也因此,将风水文化带进了西藏。而昌珠寺就是十二镇魔寺之一,镇压在罗刹魔女的左肩。昌珠寺对面忽然多了一柄斧头,说明什么?”
阚晓在自己的比划了一个砍的动作,说道:“砍掉左臂。”
我心中一惊,唐卡上绿度母离奇消失的,不也是左臂吗?
我赶忙问道:“这个规划图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沈玄说道:“大前天。”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大前天?不就是绿度母左臂消失的前一天吗?
我相信,这些事情不是巧合。
我问沈玄:“你懂风水,能从风水上看出点玄机吗?”
他看了看时间,晚上9点,然后说:“可以试试。”
说完,我们三个立刻开车到了昌珠寺后面的山上。
高原的星光和皎月,将山下照得犹如梦境,沈玄向四周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沈玄的眉头越皱越深,好像遇到了巨大的难题。
半个小时后,沈玄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后,拿出一个粗糙的石盘。
沈玄恭敬地将石盘轻轻放到地上,然后双手快速地交叉变化,打着一个个古怪的印诀。
很快,沈玄停止印诀,石盘变得如玉般光润,一道氤氲的白光从石盘发出。白光中,一个太极图缓缓浮现。
很快,一尊绿度母在太极图中出现—— 一尊没有左臂的绿度母!
沈玄收起石盘,沈玄十分疑惑地说道:“真是奇怪,石盘的确能显化地脉气机,但怎么请了尊绿度母出来呢?”
阚晓说道:“石盘出问题了?”
沈玄没说话,再次观察起了周围。但这次,沈玄看的时间更长,范围更广。半晌后,他神色一震,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11
昌珠寺位于山谷之中,往北两三公里是雅鲁藏布江。
水气自山谷而下,经过昌珠寺,往南大概两公里分为两路,形成了一个人字。昌珠寺所在的位置正是这个“人”的胸口。
但问题是,雅鲁藏布江北岸的五座山峰,峥嵘相连,形成了一个首尾相接的蝎子。蝎头蝎尾的煞气跨江,乘山谷而来,直冲昌珠寺。所以,文成公主才在这里修建昌珠寺。
按照十二镇魔寺的大风水局来说,罗刹魔女的左臂,就是蝎子所化。如今,出现了一把斧子,镇压左臂,而这里也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作用不言而喻。
可是,为什么唐卡上的绿度母会失去了左臂呢?
传说绿度母是观音菩萨右眼眼泪所化,她能救八种苦难,如狮难、象难、蛇难、水难、牢狱难、贼难、非人难,又称为“救八难度母”,有护持妇女幼儿的功德。
沈玄说道:“扎西死后仍念念不忘绿度母唐卡和昌珠寺,而且唐卡出的状况和昌珠寺这里的情况又巧合得诡异,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联系!扎西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我做唐卡生意这么多年,也会遇到些超出常识的事,可每次新奇大过担心。不过,这次我感觉像迷失在大山里,感觉有些烦躁。
那晚,我做了个怪梦,梦到扎西,手里捧着一块儿红色的石头,跪在昌珠寺门口,回头冲我诡异地笑着。我一个激灵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
龙藏打来电话,说昌珠寺里能修复唐卡的大师名叫仁增。我们立刻兴冲冲地赶往昌珠寺。
12
仁增大师今年60多岁,就住在寺庙后院。
我们在寺庙后院见到了仁增大师,一个黝黑干瘦的老人,佝偻着身体,戴着老花镜,镜片后是和善睿智的目光。
我们表明来意,仁增大师没有拒绝,请我们进到了画室。可是当我打开那幅绿度母唐卡时,仁增大师脸色巨变,将我们轰了出来。
这幅唐卡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扎西死后都念念不忘,让仁增大师态度巨变?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阚晓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打开一看,是她的警察朋友发来了扎西的通话记录——在扎西出事前的一周里,果然有个电话频繁地打给扎西。
第一次,显示通话时间是3分钟,然后,就是扎西拒接;出事的前一天,扎西的最后一个通话时间是40分钟,就是和这个神秘电话;第二天,扎西就出事了。
我赶紧问阚晓:“能查到这个私人电话的号码吗?”
阚晓摇了摇头,私人关系也只能查到这儿了。
最后一丝希望再次破灭,看来这次注定是一无所获了。而且唐卡没修复,我们还得想着怎么跟郑老板交代。
阚晓看我情绪不高,非要拉着我去参观一下昌珠寺的镇寺之宝——观音像珍珠唐卡。
结果没想到去了发现珍珠唐卡突然撤展了。真是流年不利,我只能苦笑一下。
我们走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心情也没能好起来。
“咦?“走在前面的沈玄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睛盯着远处。
13
顺着沈玄的目光,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仁增大师夹着一个大包袱,在远处的街角匆匆消失。
沈玄示意我们先回旅馆,他却跟了过去。
回到旅馆半个小时,沈玄发来一个定位,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和阚晓来到定位的地方,是一户独门独院。
沈玄把我们接了进去,我们在一个房间外,看到看到仁增大师正在修复一幅宝光灿烂的唐卡——观音菩萨珍珠唐卡。
这幅唐卡,已经有800多年的历史,由当时的乃东王后出资制成。长2米,宽1.2米,用了将近3万颗珍珠、各种宝石。整幅唐卡在红色锦缎的背景下,显得璀璨夺目。
但那观音菩萨的右眼下,有一颗珍珠变得十分灰暗。而仁增大师正用一支画笔,在这颗珍珠上虚空比划着,口中念诵起经文。大概几十分钟后,珍珠神奇地恢复了色泽。
我们激动得浑身颤抖,恭恭敬敬地跪地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对仁增大师合十致谢。
仁增大师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他端来酥油茶,说道:“第一次见你们,我以为你们姓莫……不过,小沈把你们的事都说了,我这才明白。”
我有些不解,仁增大师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讲述了这幅唐卡的来历。
14
150年前,有一位姓莫的内地富商,带着矿石颜料来到昌珠寺。
他请寺庙里的一位上师为他绘制一幅绿度母唐卡,而这位上师就是仁增大师的师祖。
那位富商带来的颜料里,有一块从未见过的红色石头格外不同,大家当时都只是觉得特别,也没太在意。
那位上师用了3个月才绘制完成,可是就在画完最后一笔,这位上师却突然陷入了癫狂,当晚就圆寂了。
这时,上师的徒弟,也就是仁增大师的师父,才发现这里的红色颜料居然是传说中的血骨石。
据说,血骨石是藏蝎尾刺所画。
昌珠寺本身就是文成公主为了镇压罗刹魔女左臂而建,而罗刹魔女的左臂正是江北五座山峰形成的蝎子。而唐卡完成的当晚,大地震动,雅鲁藏布江水势暴涨。
血骨石出现在昌珠寺,画在了唐卡上,就好像在镇魔大阵中打开了一个小裂缝,江北蝎子的煞气有了宣泄的出路。
仁增的师父感觉大事不妙,正巧一位家住当雄的朋友路过此地,就请这位朋友把这幅唐卡带到大昭寺,交给那里的一位活佛。
后来,莫姓商人来请唐卡,仁增的师父就找借口拖延了两个月时间,又重新绘制了一幅绿度母唐卡,这才将血骨石的事遮掩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这幅血骨石画就的唐卡,居然时隔150年后到了我的手里,又被送回来修复。
第一次见到我们时,仁增大师以为我们是莫家人,所以才把我们轰走。
仁增大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血骨石能让人产生幻觉,能力只能维持100左右。所以,现在这幅唐卡,已经是一幅普通的唐卡了。”
我心中忽然一动,问道:“我这位死去的朋友,从他爷爷的爷爷一直到他父亲也都会变得疯疯癫癫的,会不会他先祖就是当年您师父的那位朋友?”
沈玄补充了一句:“您师父的那位朋友,因为某种原因,把唐卡带回了家,所以几代人都死于癫狂。”
仁增大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册子,翻看后才说道:“150年前,大昭寺一位活佛圆寂,这位活佛就是我师父要把唐卡交给的那位活佛。我师父的朋友,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唐卡留了下来。至于扎西的死,和唐卡无关。”
听大师这么说,我心里轻松不少,可我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仁增大师同意帮忙修复绿度母唐卡,并且需要一周时间,这让我松了口气。
可是,唐卡上,绿度母消失的左臂,珍珠唐卡上出了问题的珍珠,又是什么原因?真的是凑巧吗?
15
跟仁增大师告别后,沈玄的脸上却写满了疑惑。我知道,他也在思考和我一样的问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放不下?”
沈玄还没表示,阚晓却说道:“他是风水师,肯定放不下。”
我一愣,温柔恬静的阚晓,居然如此玲珑心窍。
沈玄正色道:“消失的左臂,还有混沌玉盘上显示的绿度母,绝对不一般,肯定和十二镇魔寺的风水大局有关,我只是想不通这其中的联系。”
“想不通,就再去山上看看呗。”我说道。
半个小时候,我们再次来到了昌珠寺的后山上。
这次,沈玄更加严肃。他盘膝打坐了一会儿,然后快速掐动手决,在眉间一点,喝了声:“开。”
我惊奇地发现,沈玄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金芒。
沈玄的目光投向了更远方。片刻后,沈玄眨了眨眼,恢复了正常,紧接着,他又拿出了那个石盘,哦不,是混沌玉盘。
只见混沌玉盘上氤氲起一片白光,几秒种后又消失不见。
沈玄收起混沌玉盘,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们要去找仁增大师证实一件事。”
16
再次见到仁增大师,沈玄问:“大师,珍珠唐卡并不仅仅是珍贵吧?”
仁增大师一脸惊讶,说道:“文成公主进藏建十二镇魔寺,每座寺庙里都有一幅绘制了佛菩萨的卷轴画。这十二幅卷轴画,就是唐卡的雏形。文成公主发现江北的山脉是一只蝎子,就选择了请绿度母镇压在昌珠寺。800多年前,当时的乃东王后认为绿度母本就是观音菩萨右眼的眼泪所化,观音本尊更有法力。就出资制作了这幅珍珠唐卡。”
沈玄却说道:“可惜,乃东王后不懂风水,观音菩萨珍珠唐卡的出现,反而吸收了绿度母的威力,削弱了镇魔大阵的威力。经过几百年的时间,江北的蝎子开始蠢蠢欲动。这才是修建昌珠广场的原因吧?”
仁增大师点了点头。
珍珠唐卡的来历清楚了,可是,这和我手中这幅出了状况的绿度母唐卡,有什么关系呢?
沈玄说道:“在十二镇魔风水大局的角度上看,昌珠寺就是绿度母的道场,你手里的绿度母唐卡出自这里,当然也具有了这种断不开的联系。道场出了问题,唐卡也出了问题。观音菩萨唐卡上右眼下的那颗像眼泪的珍珠,和绿度母也是一体的,这些都是紧密联系的。如果昌珠广场杀气太重,镇压罗刹魔女的同时,也会伤及道场,所以珍珠唐卡受了影响,而唐卡上,绿度母的左臂也受到了影响。”
听沈玄这么说,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17
昌珠寺是江北蝎子煞气直冲之地。
当年镇魔大阵有了裂缝,煞气在这里泄露,后来珍珠唐卡进一步削弱了大阵的威力,这么多年,一定会引起一些变化。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把心中的疑问向仁增大师说了出来:“昌珠镇这些年来,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或者精神异常的人多不多?”
仁增大师摇了摇头。
我忽然想起这几天,梦到扎西捧着红色石头的场景,又问道,“那最近有没有产石料,或者破图动工的事情?”
仁增大师点了点头,说:“修缮寺庙石料不够,施工队在后山崩过山。”
我脸色一变,当即冲出屋子,开车就往后山跑。
果不其然,后山上有一处不大的崩山取石的痕迹。
18
许久,我在碎石堆里发现一块红色的碎片。
我连忙起身,可能是低头时间太长,脑袋忽然晕了起来,几秒钟才缓过劲儿。
沈玄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走过来问道:“你跑到这儿干吗?”
我把手里一块红色的石头给他看,得意地说:“看,这个应该就是血骨石。扎西应该就是在这里,碰到了崩出来的血骨石,回家的路上出现幻觉,才出了车祸的。”
沈玄说道:“扎西的死,看来还是跟血骨石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莫名感到有些悲伤。
沈玄宽慰我道:“扎西一家,和血骨石有着因果,他的曾祖如果当年把唐卡留在大昭寺,可能就不会有这些悲剧发生。这就是命数啊!”
听沈玄这么说,我忽然有些生气:“扎西是我的朋友,你总是拿你们这套搞封建迷信的说辞,你还是人吗?”
沈玄立刻就怒了,大声吼道:“少TM跟我装圣人。”
我瞬间恼羞成怒,狠狠推了沈玄一把。
沈玄被石头绊倒,后脑勺正好磕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鲜血和脑浆立刻就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扭头一看,是阚晓。糟糕,阚晓目击了我杀人,我脑子一热,冲了过去,狠狠掐住阚晓的脖子。
阚晓挣扎了一会儿,双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看着这个充满知性的美丽女人渐渐冰冷,我的心疼了一下。
知道他俩来找我的,还有仁增大师,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仁增!
天忽然阴了下来,我开车来到昌珠寺门口,就要往寺里冲。忽然,天空响起一道炸雷,我吓得扑通跪在了寺门前,手里攥着血骨石。
天雷滚滚,巨大的威压让我无法站立。
周围响起了警笛,警察冲了过来,给我带上手铐。我挣扎着想要逃跑,可是腿已经麻木。
这时,一个警察掏出了手枪,冰冷的枪口喷出了一道灼热的火焰。
19
“喂!醒醒!”耳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定睛一看,是沈玄。我赶忙向手上看去,空空如也。我一个激灵,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平静下来,看着沈玄问道:“你刚才扇我耳光了?”
沈玄嘿嘿笑道:“你刚才咬牙切齿的,一会儿冷笑不已,一会儿又害怕得浑身颤抖,还叫唤着杀了你,杀了你!”
我无奈地指着几步远的地上:“那里,崩山时崩出了血骨石,我刚才就是着了道,出现了幻觉。这就是扎西的死因。”
沈玄说道:“我们风水界有句话,叫身死了因缘。意思是说,人在死后,会知道前尘往事的种种因果。扎西死后知道自己因为血骨石而死,而他家族受到的所谓诅咒,也是因为那幅唐卡上有血骨石。他的执念找到你,问唐卡能不能收回,让你来昌珠寺,他需要你帮他了结这段因果。”
我怅然地点了点头。
沈玄看了看周围,说道:“煞气在这里凝结出血骨石,不过很少,残留的血骨石致幻能量,被你耗尽了。放心吧,没什么煞气了。”
20
唐卡留在仁增大师那里,约定一周后过来取。
我们开车往拉萨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崩了几天的弦松了下来,沈玄开车,我和阚晓打起了盹儿。
我梦见了扎西一脸轻松地笑意,冲我挥手。还没等我靠近,扎西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他无声地说着什么,看着他的嘴唇,我知道他是在说:“谢谢!永别了!”
我感到一种难言的悲伤,流出了眼泪,也向他挥手告别。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翻滚,我从梦中惊醒,脑袋撞在车厢上,晕了过去。
我从昏迷中醒来,浑身像散了架,脑袋嗡嗡作响。
我试图坐起来,却发现我的手脚被捆得结结实实。旁边的地上,阚晓和沈玄的手脚同样被捆着。
看我醒来,阚晓说道:“我们被绑架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是的。”
我这才看清,这里是一个帐篷,一个年轻人正冷冷地看着我。
我忍着疼痛问道:“为什么绑架我们?”
年轻人说道:“我要那幅绿度母唐卡。”
我装傻说道:“我家里有好多绿度母唐卡,你要哪幅?”
年轻人踢了我一脚:“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昌珠寺的那幅!”
我疼得倒吸冷气,颤抖着说道:“你是莫家人?给扎西打电话的私人号码,就是你的吧?”
年轻人一愣,随即说道:“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
我笑了笑说道:“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
年轻人一脸的不相信。
我继续说道:“你找这幅唐卡,是因为你家提供的矿石颜料里,有一块儿红色的石头。告诉你,那块儿石头叫血骨石。”
年轻人听到血骨石三个字,脸上充满了震惊。
我继续说:“这个血骨石,看着漂亮,其实是藏蝎的尾刺所化,能够让人产生幻觉。你能找到扎西,就应该知道,他家几代人都是癫狂而死,而他的父亲,精神也不大正常。所以,你们家应该庆幸才对。”
年轻人沉默了半晌,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看着年轻人的心态有了变化,我趁热打铁,把今天我的遭遇也讲了一遍。
年轻人说道:“我家祖上是来往云藏两地的茶商,在西藏救过一个人,作为报答救命之恩,那个人送了一块血骨石,说用血骨石画出来的唐卡,就会具有强大的法力,保佑我们家宅平安,催动更大的财运。我们请回去的那幅唐卡,虔诚供奉,可是没有什么效果,甚至还差点破产,就知道唐卡不对劲。”
感觉到年轻人有些动摇了,我又把关于昌珠寺风水的事也告诉了他。
年轻人颓然沉默了起来,他已经相信了我的话,然后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问:“据我所知,国内能看这么大风水局的只有两个人,南明北玄。”
阚晓疑惑地问道:“南明北玄?”
年轻人解释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很相信风水的。所以风水界的事儿,我们知道很多。长江以南,陆明大师,长江以北,沈玄大师。”
“沈玄?”我和阚晓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诧异地看着一旁的沈玄。不会吧,沈玄才20多岁,就是大师?
经过确认,年轻人口中的沈玄大师,就是我的邻居,20多岁的沈玄。
年轻人立刻慌乱了解开了我们身上的绳子,而我和阚晓的内心也是一阵凌乱。
一场故意设计的车祸和绑架带来的敌对气氛,在年轻人向沈玄磕头求饶后,立刻烟消云散。
当年,莫家发现唐卡并没有什么奇妙力量,就开始怀疑那块血骨石被动了手脚,他们找到昌珠寺,发现画唐卡的上师已经圆寂,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家里的生意传到年轻人这里,年轻人却是个败家子,赌博输掉了大部分家产,把父母活活气死。
年轻人想起父亲提到过一幅绿度母唐卡,于是,几乎陷入绝境的年轻人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神秘力量。
当用科技手段检测家里的唐卡后,确认红色的颜料只不过是普通的朱砂后,年轻人更加相信血骨石被昌珠寺调包,血骨石拥有强大的力量。年轻人这才开始寻找那幅可能拥有神秘力量的唐卡。
年轻人打听到了唐卡被扎西的先祖带走,就开始联系扎西,协商不成,就打算来硬的,这时,扎西出车祸了。
随后,年轻人派人去扎西家假意高价收购唐卡,从扎西妻子口中套出了唐卡的下落。
这时,我出现了,还凑巧去了扎西家,于是,年轻人就开始了对我们的跟踪。
在得知血骨石的真相后,年轻人庆幸没有得到这幅用血骨石画的唐卡。
我们觉得这个莫家的败家子可怜又可悲,再加上我们也没什么大碍,就没追究他制造车祸,绑架我们的事。
结局
一周后,我们取回了被仁增大师修复的绿度母唐卡。绿度母的左臂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是刚刚修复的。
回到拉萨。沈玄说他忽然想起来有些事要处理,就提前拎着行李离开。
明天就要回家了,晚饭后,我和阚晓走在拉萨的街头品尝着高原清冽的空气。
夜幕初上,银河当空。两人都没有说话。
阚晓的身影显得格外曼妙,我看得有些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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