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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寺町通,万字京都老铺攻略
上一篇游记,我们写了夜宿本能寺,以及距离它不远,三岛亭吃和牛的经历(具体点击:夜宿本能寺),也提到,三岛亭是一家上百年老铺,位于寺町京极商店街上。写到此,考虑再三,还是要补充一篇攻略,它几乎是过去这些年,阿布旅行手记在京都最重要,堪称最机密的发现。
这个发现,便是包括寺町京极商店街在内,全长近5公里,京都寺町通沿途各种不显山露水的低调老铺。
作为体验京都文化和生活的窗口,它们的业态之丰富,年代之悠久,甚至于好吃的三岛亭,也只能算是其中冰山一角,又因为寺町通这条路很长,又有商店街一段“烟雾弹”,其实更多商店街之外的老铺,基本并不为外人所知,而我们仅写符合自己偏好的老铺,也需要上万字才能大致一窥其庐山真面目。
认识寺町通
既然要写寺町通,先回答一个疑问——在京都,锦市场和四条似乎更受喜爱,人气更旺一些,也有一些有意思的老铺,为什么会要写一个对很多游客来说,并不算很熟悉的寺町通,并且还用那么多字?
阿布旅行手记想说的是,我们的游记或者攻略,从来都不是哪儿热门就写哪儿,而是要看它是否对我们的定制用户有价值,同样是逛老铺,我们相信在寺町通上的获得感会更强;为什么要写那么多字,这也不是我们故意的,而是信息量就是那么大,你不得不写那么多,并且这还是简版的。
那就从认识寺町通开始吧。
我们是怎么注意到这条街道的呢?是因为先后两次去京都,每次都到三岛亭的楼下,就会看到一个支脚嵌入三岛亭木质墙板的金属牌子,然后在那儿站会,再看一遍,它的上面写着寺町通的历史。
它是丰臣秀吉时代出现的一条京都主街道。
400多年前,为方便收税管理和加强京师护卫,丰臣秀吉将京都的很多寺庙集中搬迁到鸭川的西岸,这便是所谓的寺町;鸭川从北向南流,这些寺庙也从北向南排开分布,它们西边的路,自然也是从北向南延伸,这便是寺町通。
既然有很多寺庙,那就有很多香客来往,久而久之,寺町通的西边,就出现了很多商家店铺,应对寺院与香客所需,寺町通上的很多老铺自此而来。
鸭川西岸寺町的寺庙足够多,绵延得足够长,这条寺庙西边的寺町通,南北纵贯于是也特别长。从北边的鞍马口通往南,擦过京都御所,再穿过如今的京都市役所,走过寺町京极商店街这一段,继续往南,一直到鸭川旁边的河源町通才算结束,南北距离近5公里。
再看地图,挨着寺町通正中段的西边,紧贴着的便是京都御所,它是1869年迁都东京之前,日本天皇居住了近500年的地方。单纯从地理位置上看,它有点类似于紧挨着北京故宫的东皇城根大街,换言之,这是一条日本天子脚下的古街道。
丰臣秀吉时代的京都东侧城防,也自此可窥探一二,原来它是从西向东,“鸭川—寺町—寺町通—京都御所”的安排,说寺町通是拱卫御所的一条主路,并不为过。
除了南北走向,寺町通另一个特点,那就是这条线路上,包括锦市场所在的锦小路通等东西走向的街道,往东交汇至寺町通,就到了尽头,因为再往前,就是寺庙,所以它沿途的“T”字路口很多。
这条路,在阿布旅行手记对其沿街老铺详细摸底之前,仅仅会以为,它无非就是一条延续至今的京都古老道路,但当你对这些老铺了解越来越多,包括有限的自己和定制用户们的体验,又会觉得,在这儿会有种奇特的穿越感,尽管数百年过去,那些店铺创始人早已不在,但街道如旧,店铺招牌传承多代,而他们子孙的子孙还做着同样的营生,那今朝又是何夕呢?
也是因为足够长,寺町通其实更容易被忽略。我们曾找一位在京都旅居两年多朋友的确认,让我们很意外,这位朋友起初反应是这样的——
“这个肯定是不对的,鞍马口都到深山老林里去了,不会有人把那么长一条街都叫寺町通的。”
可地图上确实有这么一条名为“寺町通”的长路,并且还是几百年前丰臣秀吉划的线。
于是把地图发给他。
“完了,我可能没去过京都!”这位朋友如此作答。
包括这位朋友在内,很多人的印象里,所谓寺町通,只是有顶棚的寺町京极商店街那一段,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它真正精彩的部分,还是在顶棚之外,因为太多人并不了解,那我们就认真把它写出来吧。
始于鞍马口通
从鞍马口通说起。
在鞍马口通,就已能感受到很明显的寺町气质,它的北边靠近鸭川一侧,就是一座规模不小,距今已有1100多年历史的上善寺,而自鞍马通行至寺町通,一路向南,路东侧,仍是寺庙,诸如西光寺、天宁寺、西园寺等等,而传说中葬着织田信长衣冠冢的信长公本庙阿弥陀寺,也是在这一片。
这些东边的寺庙暂且不谈,只谈一路上会遇到的老铺。而因为寺町通不仅很长,同时不同路段的老铺,业态也不尽相同,还各有各的特点,所以阿布旅行手记划分路段区间,逐个来说。
第一区间,便是鞍马通往南拐至寺町通,再到大原口道标约1.1公里的路段。这段路沿途寺庙较多,同时还有一些教堂,另外街道上也散落着各种各样京都闲情逸致的体验教室,就比如茶道、花道、能剧尺八、京料理等等,属于宗教与生活气息都比较浓厚的一段路,有一种郊野居民区的安静。
这些体验教室,我们曾经“爬”过它们的网站,直觉上不像是为游客设计,更主要的还是面向日本当地人,应该算是京都居民的文化体验教室。
然而,就是这样一段跟老铺看似没有什么关系的路段上,我们偶然发现有一家门面很小的花店居然有网站,而网站首页上赫然写着“创业125年”,虽说周边都是古寺,扫墓祭祖有稳定的鲜花需求很是自然,但125年这个数字,对于一条居民小街道上的小花店来说,仍旧有点不可思议。
酱菜老铺
当然,更让人感兴趣的老铺,还是在距离大原口道标200米的地方,一家开业已经109年的酱菜店。
这家酱菜店名字叫做“野吕本店”,创办于大正三年,即1914年。查询这家店情报的时候,我们翻阅了不少外地日本人的游记,从他们的游记来看,这是一家日本人心目中不折不扣的京都特产店,因为很多人都会说,离开京都前,会专门到这家店买酱菜作为特产带回去。
大正三年,客观地说,这家酱菜店在寺町通上的老铺中,并不算很古老,铺面位置又相对偏僻,居然还会让人专程前往购物,总有其原因,所以,就上了它的官网又看了看。
在我们的印象中,酱菜可以放很久,但野吕本店的酱菜,赏味期却只有短短7天,它并不经放,看上去还是很讲求新鲜度,想通过快递邮寄到国内,那就别想了,因为加上通关等流程,时效多半跟不上。
种类来说,这家店里酱菜很有可选度,五花八门,稍看了下,日常的有20多种,季节性的大概还有10种左右,加起来一共30多种。至于价格,它按份卖,感觉不便宜。
以山药酱菜来说,阿布旅行手记数了下,一小包约莫15小块,看上去也就勉强吃一顿的量,标价594日元,约合人民币30多元;它的黄瓜酱菜,看上去也就西葫芦那么长的大半条,也是594日元。看日本人的游记,通常每个博主都要买上四五种酱菜,然后在家作为前菜,摆出2人的餐食,一大桌也就吃一顿。这么一算,这两个人一顿饭,光是吃前菜,2400日元就用掉了。
难怪店内还会给客人推荐季节性酱菜套餐,5件套2970日元,8件套4536日元,折合人民币分别约150,235元人民币,套餐价格跟单买区别不大,估计是给送礼或是急性子客户准备的。
这一通账算下来,你会觉得,这家京都特产店酱菜的卖法,真的非常消费升级,我们从来不曾想到过,酱菜可以卖到如此高的价格,并且还能顾客络绎不绝,一卖就是100多年。
野吕本店内陈列商品的货柜很别致,又是传统京町屋的结构,能看到小庭院里间还设置了京都商家传统待客的榻榻米客室,猜想或是为大单客人准备的,从标价到外观内装,看怎么看都算是个奢侈酱菜店。
对了,还有能唤起京都文化人记忆的圣护院萝卜和芜菁,也都可以在野吕本店买到,尤其是用高级利尻昆布腌制的芜菁千枚渍,分量和其他的酱菜差不多,标价则是更离谱的1080日元。
肉铺和大原口道标
野吕本店再往南140米左右,仍是大原口道标附近,又是一家可以作为前菜的百年老铺,只是人家不卖酱菜,而是卖肉,除了店外招牌上写着的烤猪肉,它的主营是卖生肉,既有猪肉,也有黑毛和牛。
这家肉铺的名字叫做“改进亭总本店”,创业于大正5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在这儿卖花、卖肉的,都能100年不动摇。或许是提供烤猪肉熟食关系,不少日本当地游客同样在游记中提及了此店。
改进亭烤猪肉,100克320日元,比野吕本店的酱菜要平价许多,先是整块烤,烤熟后再切成薄片,淋上酱汁,游客可以打包带走。真的很好奇这家店的味道,难道也是100多年前的味道吗?又是一个让人吊足胃口的京都念想。
至于改进亭南面的大原口道标,则是一个花岗岩石柱,上面用洒脱的毛笔字篆刻着东西南北以及对应的古街道信息。它是古时进入京都城的七个主路口之一,百年前即已有之。石柱往西250米,便是京都御苑北门,往东,则是鸭川旁的下鸭神社,往北出了城,就踏上了途径大原的若狭街道,向南,才算是真正进了城。
进一步看,从鞍马口通到大原道标口这一段寺町通,仅仅是古京都的城外位置,相比接下来的路段,它更像是一道前菜。
御苑墙根下
走过京都御苑北门一线的大原口道标,继续沿着寺町通往南1400米,一直到丸太町通。丸太町通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马路,它经过京都御苑南门。换句话说,这段大原道标口到丸太町通之间的寺町通,是一段挨着京都御苑东墙根的路,1400米,也是京都御苑东墙外围的长度。
这段路的东边,依然是寺庙,但西面更靠御苑一侧外围,就有些不一样了——那儿没有老铺,但有一些住家,看样子还是多层的高级公寓,查下租房价格,一个150平方米的大套间,月租3万元人民币左右。
但那儿也不全是高级公寓楼,有两个公寓楼中间,还夹了个传统日式院落,院墙大门虽然低矮,所围起的空间却又不小,显然不是一般的京都町屋,这应该是一处带院落的私宅,那为什么不翻修成更值钱的现代大屋呢?
再往南,挨着高级公寓楼的位置,则是梨木神社。梨木神社内,立了个汤川秀树碑。汤川秀树又是谁?检索了一下资料,原来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日本人,而他儿时借住过的房子,就在那个北边的日式院落内,而院落主人,似乎是当时的一个日本贵族。
梨木神社内,还有一口井,叫做“染井”。这是一口京都建都后就存在的井,距今已超过1000年,也是传说中京都三大名水中,唯一还能继续使用的水井,无论你是游客,或者生活在周边,现在仍然可以到那儿正常取水。
再查下梨木神社,又牵扯出一段贵族往事。
它原本不是神社,而是京都建都时,当时最有权势的大贵族藤原氏的私宅。今天梨木神社对面,还有庐山寺内源氏之庭,也是和《源氏物语》有关的历史古迹,写这本书的紫式部,曾经的宅邸就在这儿。紫式部除了在宇治写书(具体点击:10010日元背后的宇治),她在京都也写,地点就在庐山寺附近,人家和藤原氏住对门。
紫式部在庐山寺那边的宅邸,再往南450米,又是一扇非常传统的瓦片顶大门,但如今,上面却写着“中学”的字样。就算变成了学校,想必应该也很古老吧,顺手再查一查,原来它是京都最早为教育贵族子弟学习英文和女红而开办的中学,使用了藤原北家嫡系,公爵九条家河原邸的土地,于1872年开办。
中学再往南240米,则到了新岛旧宅,关西最有名私立大学同志社大学的纪念馆。同志社大学的创办人新岛襄和他的太太新岛八重,曾经就住在这儿。多提一句,新岛八重也是当时日本最有名的新女性之一,2013年的大河剧《八重樱》,即以她为故事原型而拍摄。
同志社大学,听一些留学生说,这学校在日本当地人心目中,属于脑子好,家境又优越的人才会去上的大学,在关西,美誉度仅次于京都大学,类似私立庆应大学之于国立东京大学这样的对比。
这段寺町通,虽然没有老铺,但因为是京都御苑隔壁,总是有些在历史上非常出彩的日本名人遗迹和旧事,所以经过时,稍加停留窥探一二,也不失为一种访古乐趣,这一段,可算是京都名门望族的街道。
魅力700米
从丸太町通继续沿寺町通往南,到京都市役所,这段仅有700米,但它却是阿布旅行手记所认为的,整条寺町通老铺最为精彩,最能够感受到京都美术文化魅力的一段路。
这段路有个显著特征,那就是艺廊特别多,大致数了一下,700米内超过10家,风格也比较多元化,无论现代的,还是传统的,也不仅是画作,也有布艺展示。这段路上还有很多古董店,西洋古董和日本古董都有;还有一些走民族风、亚洲风和东西合璧混合风的家具店、杂货店。
而让我们更走心的,则是这一段好几家古美术文化相关的书店,想想眼前尽是古美术、京版画、古地图、古书籍,还有各种经书、和歌书法片段的书架吧,里面一定有很多好货!
那就继续行走吧。
蔬菜、面包铺和古书店
过了丸太町通,首先你会遇到寺町通东面的行愿寺,行愿寺对面,是一家名叫“八百广”的蔬菜店。虽然只是蔬菜店,但人家也有自己的网站,点进去一看,又是一家1870年创业的老铺。
八百广南边大约再走73米,是面包店“进进堂”,这家店我们早有耳闻,它是京都最早的面包店之一,创业于1913年;进进堂对面,则是一家乐器店,名字叫做“旭堂”,同样有网站,再上去瞅瞅,创业于1927年;进进堂一侧再向南行32米,京式糖果铺“丰松堂”到了,1897年开业;丰松堂的对面,还立着一个碑,围棋爱好者可得留意了,因为碑上说,这儿是本因坊的发祥地。
这段路的开始,就是如此状况,它的百年老店密度,直给人一种没点年纪,还真不好意思开店的感受。
丰松堂南边隔壁的店,阿布旅行手记很想在那儿多呆会,消磨个至少个把小时。它是一家古书店,名字叫做“芸林庄”,主营古书画、版画,作为一个业余书法爱好者,确实想去欣赏一下日本古代公卿贵族、茶人、歌人的笔法,顺便淘宝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和歌书法短册,寺院流出来的抄经书法片段之类的。
我们曾看过一些日本寺庙抄经的片段,觉得日本和尚书法造诣真的挺高,而且,可能正因为不是汉字母国人,写汉字时可能会更注重字体象形部分的画意,写得行云流水气势磅礴。还有一位京都的朋友,从日本回国时,带回来整整两本填满的御朱印册,翻一翻,可堪称是他拜访日本各地寺庙,一个个收集回来的和尚书法集,一个个和尚的题字风格各异、妙趣横生,直让人艳羡不已。
十八番屋花花
芸林庄对面,还有一家我们认为更现代的美术品店铺,叫做“十八番屋花花”,对,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店名,它是京都版画资料馆——德力版画馆在寺町通上开的版画文化周边商品店铺。
德力版画馆为什么有名,因为它的创始人,是日本国宝级的版画大师德力富吉郎,他生于1902年,活到2000年,别以为他是初代,实际上,他已是德力家族的第十二代传人,他们家代代都给西本愿寺画画,是个京都传统意义上的画家家族,去德力版画馆找版画资料的话需要提前预约,还是十八番屋花花里这样的商店,更适合随便逛逛的游客。
跟一般版画店相比,十八番屋花花里,很容易找到可以作为旅行礼物的商品,譬如用传统京版画图案素材制作的各种文具,譬如便签本、福袋,甚至做成包装小纸盒,盒面上印着各种带有京都风情的版画图案,再放入一些京都茶叶,或是传统小点心来销售。
熏香、寿司和化妆笔
离开十八番屋花花,再往南走50米,一家名字叫做“熏玉堂”的老铺出现了。它比阿布旅行手记上面提到的任何一家店都要古老,因为创业于1594年,它可能也是京都最古老的熏香店。它的古老,自然和京都寺庙多密不可分。
对游客而言,我们觉得,熏玉堂除了你可以单纯去买熏香之外,更有意思的是,它有时候会做香道体验的活动,你赶巧碰上了这种活动,自己也有兴趣了解,那就不要错过,因为可以见识到类似于茶道,却以“闻香”为主题的一整套仪式感很强的日本传统猜香木名的雅趣活动。
熏玉堂内有一间用做香道活动的专用香室,名为养老亭,据说这个养老亭作为香室使用的历史也已经有200年了,论正统程度,京都或许没有第二家能比得过它了吧。
熏玉堂南斜对面,是1717年创业的茶铺“一保堂”。它不仅卖茶叶,同时还有个茶室,你可以在里面喝到,可能是全京都最贵的玉露茶,茶的名字叫做“天下一”,这款茶零卖的话,价格还算可以接受,50克300元人民币。
一保堂对面,则是一家京式寿司老铺“末广”。这家老铺里卖的看板寿司三种——青花鱼寿司、海鳗鱼箱寿司和豆腐皮寿司,都是相当传统的京都风格。虽然是一家200年前创业的店铺,但一直很平民,要去吃的话,2000日元/位就可以搞定,店内气氛有一种略带怀旧的轻松感。
末广南边隔壁,是京都的名铺“白凤堂”。本来不想提它,因为它并不算老铺,但因为它的化妆笔,曾被安倍晋三当做国礼送给过特朗普,所以简单提一下。
白凤堂最有名的虽然是化妆笔,但其实也生产寺庙和尚用的抄经笔、画笔等传统笔业务,也等于说,它将逐渐没落的毛笔行业做出了新意思,并且打开了京都歌舞伎市场,更将它做成了现代网红产品。
白凤堂南边的隔壁,才是笔墨类产品中的真正老铺——古梅园。古梅园创业于1577年,比上面已提那家卖香的熏玉堂还早了17年。
只是,这个古梅园并不是京都原生老铺,总店其实在奈良,据说它制墨的技术,还是几百年间跟中国同行交流学习的成果。说起来,如果去奈良古梅园工厂的话,有个少见的体验活动值得一提——那就是制墨,体验费用略高,人均4000日元起步,不过墨的种类很多,还可以自选。当然,在京都支店里直接买点墨也行,它里面的墨琳琅满目,很多种类,我们也从来没见过。
古梅园的隔壁,则是一家笔铺——龙支堂,它创业于1781年,值得一提的是,这家龙支堂,目前已是第九代,它不仅卖笔,同时还卖中国的古端砚。有人在游记中写道,去那儿买笔感觉销售非常专业,体验特别好,问了一下才知道,买笔的正是这家店的掌柜,第九代传人跟普通营业员一样,兢兢业业在待客。
顺便再说个店。龙支堂300米外,还有个叫“香雪轩”的毛笔店,虽然只有150年历史,但在书画界,包括中国书画圈里,也是比较有名的日本铺子,它也是日本大作家,《源氏物语》现代文译者谷崎润一郎喜欢用的店,所以你进店,还能看到他给店里写的墨宝。
上面这些笔墨店,去过的人都说视觉体验太好了,所以买着买着,就几百上千人民币花出去了。
漆器、炒豆子和橘子果冻
龙支堂南边隔壁,是一家创业于1661年的漆器店“象彦”,虽然阿布旅行手记并不太喜欢京都的漆器,因为过于华贵,不符合我们朴素人的生活必须。但这家店,虽然华贵,但象彦出品的国宝级漆器,确实在视觉效果上震住了我,不信就上它官网看看。
不过说起来,人家一开始做的就是御用漆器,原因无他,它的创始人是朝廷御用的漆匠。它官网上展示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御用漆器作品,上面虽然用了很多金箔,但确实不俗,第一次让我们感觉到,贴金竟然也可以贴得如此雅致。
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2009年象彦可以和江诗丹顿合作推出漆器表盘,因为人家的漆器,本来就是高定奢侈品呀。
有意思的是,这么高级的漆器店铺南边,又是一家极其平民的店铺“船桥本总店”,卖各种炒豆子,卖了127年的“五色豆元组”,寺町上的奢侈与平民就这么和谐的比邻而居。
船桥总本店,我们写这篇的时候,发现它最近特别出名的,并不是豆子,而是一只店里的狸花看板猫。那只狸花,曾经在岩合光昭的纪录片《猫步走世界》里出现过,可能这就是它出名的原因。当然,这家的豆子应该也不会差,否则不可能开那么多年。
五色豆元组里除了包裹了糖衣的豆子之外,也卖常见的蚕豆,黑豆,大豆,豌豆这些炒货,100克的豆子,报价大约在400日元左右,不过这样的价格,在国内是可是能买上一斤炒豆子了。不知道这日本人爱吃的豆子,跟国内的炒货,口味上又有什么差异呢?
这家炒豆子的店铺对面,则是一家有故事的西式饼干铺,营业时间105年,它的名字叫做“村上开新堂”。
为什么会叫“开新堂”?是因为它是明治维新的时候开创的新事业。开业的时候,他家的产品已是宫廷御用饼干,在当时就摆在日本人迎接外宾的鹿鸣馆。
那又为什么一开始就是御用的?
因为村上家长期以来都是日本宫廷里的侍奉,村上开新堂的第一代创始人,更是出生在皇宫,只是明治时期,日本迁都东京,他们家相当于失业了,那就自谋出路做起了饼干生意。
村上开新堂的饼干,在京都人或者日本人群体中有多受欢迎?这么来说吧,这家店有一种锡罐里装的饼干盒,里面有多达11种口味的茶色小饼干,你要想吃到它,至少要提前半年预订才可能买得到。当然,买不上预订款,店里还有其他各种散装饼干,但同样,你如果不是早上去买,很可能下午两三点后的选择就很少了。
这家店还有一种零食,是我们很惦记的,它便是橘子果冻。将橘子的囊挖空,掏出来的果肉做成果冻再灌进去,看上去仍然是个完整的橘子,据说特别好吃,所以想有机会再去京都,就一定要体验下它到底有多好吃,看看自己复刻能有多难。
冬天没有橘子的时候,村上开新堂则会用芦柑做果冻,并且更有人气,但它不叫“芦柑果冻”,而是“好事福芦”。
这家店虽然老,但很会做生意,它店内的气氛有一种昭和复古,可同时,它在日本年轻人之间也很有人气。整体定价也算合适,需要提前半年预订的那种锡罐曲奇,0号罐,470克饼干,售价6800日元;而它小袋子装的饼干,一般也就是三四百日元,不算特别贵。
和菓子、卡尔瓦多和西阵织
开新堂南边隔壁,是一家卖茶道具古董100年历史的“熊谷道具店”,继续往南再走过2个门面,则是1917年创业的和菓子店“二条若狭屋”,它的和菓子,在Tabelog上的被评到3.7分,对挑剔的当地人来说,算是非常高的分数。
在二条若狭屋的众多花样里,看上了一款三花猫背影的新品和菓子,阿布旅行手记就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们家偏北斜对面那家炒豆子店的看板猫太有名了,所以他们就捏了一只猫?优秀的和果子老铺,其实都一直创新,每个季节通常都会推出新品,二条若狭屋也不例外。
二条若狭屋偏南斜对面,顺便说一家我们挺想去体验的酒吧,虽然不是什么老铺,名字叫做“卡尔瓦多”。卡尔瓦多的发音,在英文世界里指的是苹果白兰地的意思,是个专有名词,这家店既然这样叫,特色自然也是苹果白兰地,店主是位卡尔瓦多的疯狂爱好者,据说甚至收藏了19世纪生产的卡尔瓦多。
猜想这也是日本酒吧很卷的结果,如果你没有一个很专业的拳头产品,很难撑得起长久的人气,众多老铺中间的卡尔瓦多,在Tabelog上评分也特别高,这也是有理由的。
卡尔瓦多斜对面,是寺町通快走到二条通的位置,这儿还有一家阿布旅行手记感兴趣的古书店——赤尾照文堂。这家店主营是与西阵织和服图案相关的美术书,外加版画和古地图。
酒吧很卷,古书店也很卷,没有一两个看家的特色产品,很难在高度竞争的地方一直活着,既然照文堂以图案画册为主题,搞不好在它里面能发现的各种纹样的图集,会比一些图书馆还要专业。
这段魅力700米的区间,让人想说的还包括日式家居制造商开的店“二叶”,浮世绘源头京版画相关的美术专门出版社“芸草堂”、京都目前已知最久的锡工坊“清课堂”等等,但实在是写不过来了,所以点到为止,日后有缘分再拜访京都时再写也不迟。
清课堂再往南,跨过御池通,就到了京都市役所的西侧,这段700米就此暂时讲完。
寺町京极商店街
过了御池通,沿着寺町通继续往南,直至到头略微西拐,看到一个大螃蟹装饰的店——蟹道乐京都本店,被更多人熟知,有顶棚的寺町京极商店街就到了,因为它就在蟹道乐的正对面。再次强调一遍,这段商店街,仅仅是寺町通的一小段,它并不能代表整条寺町通,更代表不了寺町通真正的风格和京都人的日常。
寺町京极商店街有个好处,白天没有车进来,且更方便购物观光,而和上面已说的寺町通路段,除了有商铺,还间隔着一些住家不同,你到了这边,街道两侧,基本都是店铺了。所以,整体气氛上,它更偏商业观光感,只是也有不少店铺,尚可圈可点。
煎饼、旅游古书
就比如京都市役所南边的本能寺对面,还没有到蟹道乐之前,寺町通上,还有一家1832年开业的煎饼铺“龟屋永良”,据说店里的煎饼,就是大米做的烤饼,类似于旺旺雪饼那种,还是京都的特产。只是店铺太不起眼,我们经过此地时候,直接给略过去了。
龟屋永良南边35米,又是一家古书店“竹包楼”。
阿布旅行手记在京都产业观光局官网的京都馆,曾看到过竹包楼给京都观光者推荐的三本书,都挺有意思。
第一本,是1780年刊行的《都明所图绘》,这本图绘,是200多年前的京都地方志游记,详细地描画了当时京都各个位置的名胜古迹,以及和古迹相关的传闻,此外,它里面还有大量的京都鸟瞰图。这本书的作者,等于说是我们200年前的前辈,所以有机会还是要找来翻翻。
第二本,1831年面世的《京都顺览记》。它由三册组成,是一本非常详细的地块图录,里面不仅有地图道路信息,还涵盖了京都每个地块的大名屋敷、190年前京都寺院楼阁占地位置,以及京都每个町的町名图鉴,让人想起上海1947年出版的《行号图录》,对喜欢研究地图的我们,同样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第三本则是1883年出版的《都之魁》。这本书是明治时代京都大商店的版画广告黄页。当年它是怎么出版的呢?有点类似于今天的众筹,出版社找到当时在京都的各种名店,然后说,要不要给你画张版画,大家再一起把版画结集出版,正好还能当成京都名店的导览,结果,这件事情就这么成了,就有了这本书。
时至今日,基本上被纳入书中,现在仍然存在的京都老铺主人,基本都要给自己买一本,因为这本书就是他们家生意的历史背书,证明他们家确实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
至于卖书的这家竹包楼,人家是1751年开的店,自然,从1883年《都之魁》出版那年开始,它就在店里卖这本书,一直又卖了100多年。
文化用品、哲学教授和鱼糕
竹包楼斜对面,是一家1919年开业的蔬菜水果店“樱井青果”;竹包楼一侧南面,隔着三个铺面,是1663年开业的鸠居堂。
鸠居堂,最初是制作汉方药的“药种商”,后来顺其自然转业成了香铺,现在的经营则更加多元化,也卖各类包括文具在内的文化用品,只是卖的文具也是传统文具,比如千代纸,还有一些笔、墨等文房四宝,给观光客准备,还有扇子、茶碗、和风陶器摆件等等。
阿布旅行手记对鸠居堂的印象不是太好,因为觉得太观光化了,但后来从京都回来的朋友,送给我们了一些鸠居堂的香,没事在家点了闻一下,觉得还蛮好的。对了,这个鸠居堂的名字,它出自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
鸠居堂再向南走40米,有两家和佛教有关系的专门古书店。一家是创业100年的“其中堂”,它对面则是“文荣堂”。佛教书籍我们兴趣不大,但其中堂有一块牌匾得提一提。
那就是其中堂入口的一幅书法作品,上面写着“应作如是观”,这几个字挺好看的,它的书写者,便是那位有名的京都大学哲学教授西田几多郎,当年就是他每天在东山慈照寺到南禅寺的小路上行走思考,这才有了今天游客纷至沓来的哲学之道。(具体点击:走哲学之道)
是不是突然之间,就觉得这条街很奇特?在寺町通上逛着逛着,就把一些京都文化的东西,都串了起来。
其中堂再往南,有一家1906年创业的西服店,继续向南,还有1932年创业的咖啡店和已存在140年的鱼糕店“茨木屋”。
日本大正昭和天皇继位仪式上用的鱼糕,便是这家茨木屋的产品。我们对这家鱼糕店铺有兴趣,另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很多鱼糕产品,说是用百分之百鱼肉制成的,完全没有淀粉,并且评价也不错,那这就很让人好奇了,想尝尝它的味道。
吸油面纸、蔬菜和毛巾
茨木屋再往南,是一家类似于白凤堂那样,在传统行业内做出新意的化妆品店“优佳雅”,它的拳头产品,是京都艺伎喜欢用的吸油面纸,同时,它竟然还卖咖啡。而在观光客群体里,它属于人气很高的店铺,很少用化妆保养品的阿布旅行手记也搞不懂为什么人气那么高,以后经过的话,还是会进去看看。
优佳雅对面南边45米,是“鸟市”。你可别觉得它就是卖鸟的,人家是一家已经开了130年的蔬菜店。春天门口会摆上各种贴着1万日元(大约500多元人民币)价格标签的竹笋,秋天则会换成售价1万日元的松茸,这价格,真高级。
过了鸟市,这就走到了寺町通和三条通的交叉口,口上就是阿布旅行手记和很多定制用户吃过的三岛亭。
三岛亭已经写过,就不再说了。三岛亭对面,是一家创业93年的日式传统甜点铺“梅园”;而三岛亭隔壁则是一家浮世绘店铺“西春”。
西春也是一家老铺,1867年创业。它里面卖的浮世绘,价格挺贵,基本都是在30万日元左右的画作。不知道为什么卖那么贵,挺好奇,难道是肉笔浮世绘,还是因为有历史价值的古版画?以后有机会再逛的时候,去问问店主。
差点忘记说,同样在三岛亭对面,还有一家开了300年的扇子店“白竹堂”。不过阿布旅行手记却没啥兴趣,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家的折扇画面,做得都没什么新意,不出彩,还不如京都或京都博物馆里,那种印有日本国宝画的扇子,效果反而更有味道。
白竹堂再向南,则是一家已开业120年的毛巾店,名字叫做“今治”。这家店,以后我们一定会到那儿买一条毛巾。因为在新疆棉风波中,这家店坚持在官网上标识说他们用的就是新疆棉,还特别说明因为新疆棉纤维长,连接纤维的工序少,因此肌肤触感非常好,而且由于足够强韧,所以使用寿命也长。
组纽、念珠与海苔
今治毛巾店向南再走50米,会见到一家门面比较雅致的店铺,它便是伊藤组纽店。
组纽是日本传统的编绳,曾经出现在《你的名字》里,就是那个女主角的奶奶手里一在编的,就是组纽。它最初跟着佛教传入日本,用来装饰经卷,现在则扩散至茶道、香道、能乐、古董等日本传统文化生活领域,凡是用绳子的地方,讲究一点的,就得专门花大价钱用这个组纽。
伊藤组纽店内,一段用来捆茶道具,三四厘米宽,1.2米长的组纽,要卖到2200日元,约合人民币100多元。这家店的年代不明确,因为被火烧过,账本烧完了,其官网说,大致1826年前创业,这样算也是将近200年历史的老铺了。
伊藤组纽店再往南,过掉六角通,有个专门卖手串的——安田念珠店。
这家则是1683年开业,是出现在各种古京都旅游指南上面超级老铺,而店里卖的念珠种类之多,非常让阿布旅行手记震惊。因为京都佛教宗派很多,不同宗派串珠款式居然是不一样,做串珠的材质更是有20多种,于是念珠串的种类就更多了。
价格上,最便宜的天然木材质念珠手串,大约200元人民币起,如果是菩提树材质,那就需要6000元人民币才能拿下,最贵的翡翠材质,报价则跳到了4万元人民币。另外,这家店还能修理念珠,只是,它很明白地又指出,塑料和玻璃材质的,他们不修。
看了这些,会让人感觉有点奇妙。佛教不是四大皆空吗?但佛教徒买个念珠手串显然并不空,除了要买自己宗派的,还要买材质更好的,可这个念珠,就是握在手里念佛数数用的,使用起来不都一样吗?为什么要有攀比?如此荒唐,哑然失笑。
安田念珠店对面,还有一个叫“大森屋”的饭团专门店。
这个大森屋,最初是海苔专卖店,开在大阪,距今开业已有95年,但在寺町通竟然也有一家店,并且,还变身成了饭团店。为什么会卖饭团,大抵是通过饭团来卖海苔,这让人想到赛百味面包种类,浇头自选的卖法,大森屋包饭的海苔有三种,饭团夹心从牛肉、奶油蘑菇、鸡肉、鲑鱼籽,再到寻常的梅子、昆布等,有十几种之多,同样也可以当场自选,算起来也有好几十种组合。
不得不说,这个卖法挺有趣的,《孤独美食家》也有一集吃的饭团专门店,也是这样现包现吃,不知道这种吃法会不会更能领略到海苔的美味,从这点上说,我们还是挺想去吃吃看。
山珍海味罐头
大森屋南边的隔壁,开有一家名字更奇怪的店,叫做“一罐”,是2019年新开的店铺。它是卖什么的呢?
竟然都是罐头。但这个罐头,也不是寻常的罐头,而是高级食材罐头,足足还有36种。就比如明石鲷鱼、松叶蟹、近江牛肉等等,均是京都周边的山珍海味。
松叶蟹一罐195克,10800日元,约合人民币600元,近江牛肉沫罐头,90克,1620日元,约合人民币那也得近100元。
这家罐头店卖的罐头,看官网介绍说,还是自己做的,有自己的工厂,包装也特别高级,外包装的图案设计很精美,能看出来多半是找插画师专门画的,这种扮相,想必是为游客准备的。不过有一点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家内,也提供试吃。
有人试吃后在日记里说,很好吃。就让人很是好奇,罐头能做得多好吃?下次经过的话,也要吃一下。遇到疫情,主要客户若是游客,不知道状况如何,也想问问老板。
写这文章时,是那么考虑的,但前几天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它还是没能撑过2023年,在元旦过后的1月中旬,终究倒在了黎明前。
除了上面这些,阿布旅行手记入眼的店铺,这段商店街上更多的店铺,还是服饰店,数量很多,风格也很多样化,对于一般游客,甚至当地市民来说,也是很好的买衣服去处。
另外餐食部分,除了我们上文介绍的一些老铺之外,从鞍马口通开始的整条寺町通上,或许由于观光客与居民密度都很高的缘故,一路上小吃餐馆林立,换句话说,在寺町通上逛,绝对不需要为找不到饭馆而发愁。
至于种类,法餐、意大利、西班牙、披萨、汉堡等各式日本常见的西式餐厅之外,还有在日本人中间评分都很高的本格中餐厅“燕燕”。
日料方面,京料理、乌冬店、拉面、寿司、咖喱、鲷鱼烧、章鱼烧,能想得到各种正餐小吃,这条街周边基本都有。
写到这儿,已经13000多字了,但寺町通还是没写完,那就继续写,快了。
刚才说的罐头店再往南,会遇到一个叫“蛸药师通”东西走向的路。我们在开始介绍寺町通的时候已经说了,凡是和它交界的东西走向的路,到了寺町通就是尽头。蛸药师通的尽头,则是蛸药师堂。
蛸药师堂供奉着八爪鱼,传说中能治疗眼疾,有意思的,就在蛸药师堂隔壁,竟然开着一家卖章鱼烧、另一家卖章鱼刺身的居酒屋,两家在日本食评网上人气一样相当高。
路边摊升级店、锦之水和刃物
走过蛸药师通,看见一家路边摊升级店铺,寺町通上原本鞋店,尤其皮鞋店就多,出现一家专门的修鞋店、倒也不奇怪,消费品生产过剩的时代,伴随生活耐用品的品质升级,保养修理的重要性又回来了。
再往前走,还会遇到一家“小野数珠店”,它也是经营佛珠的店,只是没有前面那家安田念珠店历史久,但它也卖了300年,年头其实也挺长的。
小野数珠店再往南,又是一家书店,名曰“大书堂”。
这家店在自己网站上说,他们的顾客七成以上是外国人。这条信息对游客很重要,对于语言不通的游客,到这家店逛也许体验会更好;否则,一般游客逛古书店,对于高价的商品东摸摸西摸摸,又不买的行为,容易被店主嫌弃。
再往南走,过一条小马路,锦小路通。
到了这个地方,稍微对京都熟悉的人都知道,它是前往锦市场的路。横着的锦市场也正是在寺町通和锦小路通交叉的地方就结束了,它的尽头,是锦天满宫,也是锦市场的镇守神社,存在时间相传超过1000年。
锦天满宫里有个锦之水,也是一口老井,自由取水,走累了可以取点水,喝一口歇息一下。
距离锦天满宫不远,还能看到一家刀具店——由宗刃物。这家店老板挺有意思,他在官网上介绍说,原本他只是个海钓爱好者,经常海钓做鱼吃,所以感受到有一把锋利的刀很重要,但他又了解到,日本厨刀市场在缩小,有一部分锻刀职人说,五到十年之内,这个行业就会消失,锻刀的手艺就会断了。再加上他又发现外国人对日本厨刀很感兴趣,自己又在海外工作过。多方面原因才促成他于2020年3月开了这家刀具店。
他开店这三年来,其实多数时间并没有外国游客,但这家店仍然存在,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下次经过的话,有机会进去了解了解。
京都厨刀也算是京都特色之一。上面这家由宗刃物,是一家新店,但如果你从他家店门口右拐,沿着锦小路通往西走上个70米,那儿就是1560年创业,有名的藤原有次刃物店。这家店初代就是御用铁匠,到现在已经传到了第十八代,每一代都要在店里做同一件事情——磨刀。
说到刀具价格,藤原有次会比由宗刃物略高一点。一把15厘米长的三德刀,藤原有次那边报价在19800日元,由宗刃物因为是经销商,报价选择从7000到18600日元都有。关于日本厨刀的行业现状,很早前阿布旅行手记也专门写过,感兴趣的可读一读(具体点击:日本厨刀的钢)。
你买日本厨刀,更本质上,或许还是买了个文化感。论好用程度,在我们体验看来,家里一千多元人民币的日本厨刀“旬”,还真不如我们在国内五金店35元买来的“箭狮”中华菜刀好用。
宇治玄米茶、京都市电
继续沿着寺町通往南,过了锦小路通,就能更强烈地感受到观光化那一面。因为你会看到一个“武士与忍者文化展示”的私人展馆。它非常符合外国人对日本的刻板印象,分明就是为了游客而设。
展馆南边,有一家茶铺还可一提,那就是“蓬莱堂”,1803年创业。你不去北边的一保堂,这家也可以去,因为它们卖的都是宇治茶。
蓬莱堂和一保堂区别不大,但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日本的玄米茶,据说是从蓬莱堂发源的,我们在白马喝过一次玄米茶,看上面包装袋上写着宇治茶,就记住了宇治玄米茶,后来也喝了其他地方的玄米茶,就是没有宇治的好喝,所以,到了蓬莱堂,至少我们一定会买一包这家的玄米茶尝尝的。
整体来说,这段寺町京极商店街,逛不逛都可以,对阿布旅行手记来说,太观光化了,所以没有太多好感。当然,你要是喜欢热闹,或者正好也想看看不同风格的服饰店,这儿也还算不错,更主要的还是看个人偏好。
沿着寺町通继续往南,过了四条,再到河源町通结束的最后700米,只说一家我们想逛的店铺,还是一家古书店,名字叫做“大观堂”。
大观堂的特色是卖和山岳有关的书,这家店的店主,还推荐了一本店里卖的书,《京都市电》,它是一本1978年出版的照片合集,刊载的则是40年前,京都市电经过时的街景,并且卖的特别便宜,1000日元。它是个蛮好的资料,尤其对我们做旅游的来说。
最后700米
整体上,最后这700米,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平民化。
这段路上,四条附近有1870年创业的藤井大丸百货店,再往南,则是30平方米一个单元的小公寓楼,和京都御苑那边每套150平方米以上的高级公寓形成了鲜明反差,自然,它的租金也比较亲民。这段路周围,还有好几家两星、三星的旅馆,性价比蛮高,住一晚上,人均3000—5000日元。
整段路上,你还能看到各种生活店铺,就比如车行、药店、书店、超市、邮局、修表店、电器行等等,确实是非常平民,找不到任何京都御苑周边的那种贵气。
这个路段,如果下次去京都,阿布旅行手记会考虑就住在附近,毕竟,性价比更高,然后,哪都不用去,就只往北慢慢体验寺町通,没有个三五天的功夫,整条寺町通那真的是:
无!法!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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