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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型关大捷到改造汪伪海军——平江籍中将欧阳文在抗日战争中

□凌 辉

欧阳文 （1912—2003）平江爽口塅摇钱塝人。1930年初任托田乡少年先锋队指导员，8月参加红军，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团政治处组织股长、军区政委、《解放军报》总编辑，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参加平型关战斗

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卢沟桥事变。8月，为了全国上下团结一致抗日，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9月，部队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这时，欧阳文任八路军一一五师三四三旅六八六团政治处组织股股长。24日，随部长参加了平型关战斗。这天深夜，夜色昏暗，大雨倾盆，山洪暴发，河水猛涨，指战员沿着崎岖蜿蜒的山沟，向平型关以北的东昌至白崖台一线阵地运动。在渡过水流湍急的山涧时，大家手拉手，你帮我，我扶你，一步一步地摸索前进。当时，雨后下雪，气温骤降。可是他们还穿着单衣，又无雨具，全身湿透，冻得发抖，但毫无怨言，仍然在雨雪中急速迈进，进入伏击阵地后，静悄悄地隐蔽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上，等待日军前来上“钩”。

25日晨约5时半，战斗打响，一开始就非常激烈。枪声、手榴弹爆炸声，震撼山谷；肉搏战、白刃战时时出现。直打得日军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汽车互撞，异常混乱。没有死的就连滚带爬钻进汽车底下吓得发抖。当战斗进入最紧张阶段，欧阳文所在的六八六团迅速越过公路，占领了老爷庙阵地，控制了公路以北的高地，以防敌人突围。日军马上感到战局发展对他们非常不利，立即向老爷庙阵地多次发起反扑，但都被我军一一击退。下午一时许，增援的日军与残敌汇合，在六架飞机的掩护下，以密集队形又多次向老爷庙阵地猛攻，但都没有越过雷池半步。黄昏时，我参战部队不但取得重大胜利，更重要的是有效地切断了敌人从蒲县到大宁的交通补给线，粉碎了日军西渡黄河，进逼陕北抗日根据地的狂妄计划。

当年9月，欧阳文又协助团长兼政委杨勇指挥了汾阳离石公路上的西公岭和薛科里伏击战。经过激战，歼灭了侵占离石的敌山口旅团，旅团长山口少将也被击毙。在这次战斗中，欧阳文不幸腿部负了伤。11月，欧阳文任六八六团政治处主任。

创建鲁西抗日根据地

1938年12月，六八六团随一一五师师部由山西双池镇出发，向山东挺进，以直接配合山东军民的抗日作战。途经绵山时，突然狂风骤起，积雪飞舞，迷人眼目，气温急剧下降，不少战士因缺乏寒区生活经验，一到宿营地就急于烤火或用热水洗脸洗脚，结果有的人把鼻子、耳朵冻掉了或者把手脚冻坏了。欧阳文痛心地吸取这一教训，加上自己在长征中过雪山的经验，在全团进行寒区生活防冻教育，受到指战员的欢迎。

1939年1月，在晋东南遇到日军“扫荡”，该团又奉命进到武乡、榆社、辽县地区，参加了反“扫荡”战斗。战后又继续东进。2月中旬，到达了鲁西郓城以北张楼附近。这时的鲁西，敌伪活动非常猖獗，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中以伪军刘玉胜团危害最甚，鲁西人民无不深恶痛绝。应广大人民之请和上级决定，六八六团首战樊坝，全部歼灭了伪军刘玉胜团，俘虏团长刘玉胜以下1500多人，沉重地打击了日伪的猖狂气焰，稳定了郓城一带的局面，极大地鼓舞了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情，为建立鲁西抗日根据地创造了有利条件。不久，六八六团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随一一五师师部东进泰西地区，另一部分随杨勇留下，坚持在郓城以北活动，并改编为一一五师独立第一团，欧阳文任政治处主任。

开始，部队以连为单位分散进行宣传发动群众，建党建政，扩军筹款等活动。当时，欧阳文除了做好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和鲁西工作团（以地方党郓城县委为基础而成立的党组织）工作外，还经常带领十二连活动在寿张集一带。在这些地方，由于他的积极努力，很快地先是建立了各种抗日救国的群众组织，以后又成立了寿张县政府、县独立营，和火光剧社。除了平时经常的筹款活动，如征税、罚款、发动地主、富农捐献等，还专门为解决部队穿衣问题举行了一次募捐活动，筹集一万多元。

由于独立团在创建鲁西抗日根据地的工作中，不断取得显著的进展，使得那些顽杂部队（实际如同土匪一样），不能为所欲为，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经济利益，甚至生存。因此，独立团和他们之间出现了一种新的斗争——摩擦与反摩擦。在这新的斗争面前，独立团按照毛主席关于在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的发展方针，灵活地运用“争取多数，打击少数；利用矛盾，各个击破”的原则，很快地把这些顽杂部队一一消灭，不仅鲁西抗日根据地得到发展和巩固，部队实力也有所扩大和加强。欧阳文在创建鲁西抗日根据地的工作中，是作出了贡献的。

狠抓思想政治工作

同年7月，独立团扩编为一一五师独立旅。欧阳文任该旅政治部副主任（主任因病未到职）。8月初，奉罗荣桓同志的电令，他参加了著名的梁山战斗，并负责战后安置伤员，埋葬烈士，押送俘虏，清扫战场，赔偿群众损失，以及搬运战利品等等工作。这个月的中、下旬，又协助旅长杨勇组织了鲁西反“扫荡”战斗。

1940年3月，欧阳文所在独立旅奉命配合兄弟部队，讨伐勾结日本侵略军、向我八路军进攻的国民党石友三部。5月，独立旅改编为黄河支队，欧阳文任支队政治部主任。当时部队中的战士多是新兵，成分比较复杂，而且思想混乱，逃亡严重，连队工作又无计划，违反纪律现象时有发生。所有这一切，都将直接影响到部队的巩固和战斗力的加强。因而，黄河支队成立后，欧阳文便领着全旅政工人员，狠抓连队基层建设。首先大力加强了连队党支部的组织领导和思想领导，积极发展党员；建立俱乐部等各种政治工作群众性的组织。再就是抓紧进行政治教育、传统教育和纪律教育，努力提高部队的觉悟。加强保卫工作和锄奸工作，大力巩固部队同时还开办政治干部训练班，积极培训政工干部等等。经过一个多月的整训，部队的军政素质大有提高。6月，国民党石友三、高树勋等部卷土重来，黄河支队给以迎头痛击，取得了歼灭两个营，俘敌700多人的胜利。

根据党中央指示，为了增援新四军在淮北、皖东和苏北的抗日斗争，欧阳文所在的黄河支队奉命于7月南下，进到单县以东，接替苏鲁支队在微山湖以西地区的任务。当时的这一地区，敌（顽）、我、友三足鼎立，斗争形势十分尖锐、复杂。特别是国民党顽固派，和全国其他地区一样，到处和他们制造摩擦，阻挠他们抗日，甚至在暗中搞垮他们。所以黄河支队在湖西地区就一直生活在与顽固派长期斗争的漩涡中。要想取得斗争的胜利，不仅要有坚强的军事力量，而且还要准确地掌握和灵活运用党和毛主席的统战政策和斗争策略。若偶有不慎，便会带来不良后果。总之，当时的局面是复杂的，斗争是频繁的，部队伤亡也是不小的，教训更是深刻的，直至现在，每当欧阳文回忆在湖西时期的战斗和生活，总是感慨万千，沉思良久。

1941年1月初，支队奉命改编为一一五师教导四旅。6月，欧阳文主持办了几期排以上干部党员训练班。主要学习毛泽东《<共产党人>发刊词》等著作，他给大家讲辅导课，进行党的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等三个基本问题的教育。

1941年7月，欧阳文任一一五师政治部秘书长。10月，随罗荣桓同志到十字路镇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检查工作，亲聆了他的教诲，受益终生。12月，日军对沂蒙山区进行大“扫荡”。欧阳文奉命率领由师直等机关组成的后梯队同前梯队一起跳出敌人的合击圈后，即与前梯队分开。他率领后梯队经鲁南山区，转移到滨海区的苍山一带，完成了上级交予的任务。1942年春，师直机关进行精兵简政，大批干部下放基层，充实战斗部队。5月初，欧阳文调任山东纵队五旅政治部主任。到五旅后，他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处理部队肃托扩大化问题。当时，旅政治部逮捕在押的犯人有40多人，还有嫌疑分子100余人。经过3个月时间的细致调查，结果除5人问题较大，送胶东军区党委处理，以及只保留十几个嫌疑分子继续审查，其余全部释放，并分配适当工作。在这一工作中，由于他认真执行了党的政策，平反了大批冤假错案，挽救了不少的好同志，因此受到广大指战员的拥护和赞扬。个别当时被甄别平反的同志，至今对欧阳文感激不已。

1943年3月，五旅机关同胶东军区机关合作，并撤销了五旅番号。欧阳文任新组成的胶东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分管主力团的思想政治工作。在胶东军区长达三年多的时间里，欧阳文除了做好部队经常性的政治思想工作外，还先后参加并协助组织了1943年6月的整风运动、8月的反“蚕食”、反“扫荡”战斗；1944年春节前后的拥政爱民活动、生产展览会、“海外人士”座谈会，以及对日伪军展开的大规模的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1945年2月讨伐伪军赵保原战役和5月讨伐顽固派闫柯卿战役等等。在以上工作中，他率领全体政工人员，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保证了各项任务的顺利完成和胶东抗日根据地的不断巩固和壮大。

全力以赴改造海军支队

1944年10月，在威海卫的刘公岛和荣城龙须岛先后发生了汪伪海军六百余人杀敌起义，并投向人民怀抱的事件。这是汪伪海军首次较大规模的起义，是抗日爱国的壮举。11月，山东军区命名起义部队为八路军“山东胶东军区海军支队”。欧阳文兼任支队政治委员，担负了把这支部队改造成真正人民军队的光荣任务。

在工作中，欧阳文带领军区派进去工作的全体指战员，首先建立了政治委员制度和政治工作制度。成立了政治处，建立了党支部和青年队。针对起义部队的思想特点，确定以人民军队的建军思想和建军原则作为团结、教育、改造这支部队的指导思想，帮助他们克服盲目的正统观念，端正对党和人民军队的认识，逐步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并以此为内容，进行了系统的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

1945年4月，冬季训练结束，各中队召开了总结冬训成绩的军人大会。起义战士争相发言，联系在沦陷区、伪海军中遭受的苦难，讲述了自己的心得。使大家进一步悟出了一条真理：共产党好，为国为民浴血奋战；共产党员好，处处以身作则。有共产党指路，我们再也不是什么“迷途的羔羊”了。

4月上旬，欧阳文领导海军支队全体指战员响应军区每人开荒半亩地的号召，肩枪荷锄，开赴乳山县野石港村，进行春季开荒生产。开荒生产任务完成之后，各中队党支部收到了起义战士的第一批入党申请书。首批起义战士入党，说明了欧阳文为政委的海军支队各级政治工作者正确贯彻了党的政策，标志着海军支队的改造工作已取得重大成果。抗战胜利后，这支部队奉命进入东北，编入了东北民主联军第一纵队，开始了新的战斗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