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柳林向孝义市遭灾群众捐助3三百万元，柳林县为孝义捐款3千多万

《抗日名将刘光华》连载之七

七、飞来横祸

二舅刚从教室出来，立婉便急怱怱找到他说，“哥，爸让你快点回家一 趟。”

“干爹找我何事？”二舅有些迟疑，以为立婉又在找借口骗他，要么让师母做些好吃好喝的给他补脑子，要么要他陪她说说话，散散步。这丫头鬼谷灵精的，越长心眼越多，每次都能变出新花样，找出不同的理由来。今天不行，下周要测试了，学习任务紧，又不是星期天，怎么说走就走呢？

“快点吧！”立婉显得不耐烦，又拉又扯催起来，“这次不骗你，真的是爸找你有事。”立婉一脸严肃样，不似从前嘻嘻哈哈的玩笑话，“至于什么事？爸没说，看他的样子很急！”

从唐庄到三官庙村有十多里地，说远也远，说近也近，一个人走路时得个把小时，嫌远，两个人走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

先生见了二舅，少了平时的客套话，也不问吃没吃早饭，直奔主题，“你爹，你四叔出事了！你马上回去通知你大伯你二伯，让他们火速到我这里来…”

二舅听说爹爹和叔叔出了大事，也不敢耽搁，师母打好的鸡蛋茶也不喝了，立马以十公里越野赛的速度赶回集场村。见了三姥姥，把先生所说的话重复一遍，三姥姥也跟着着急起来，先是找不到手帕，无奈何一把抹去不听话的鼻涕和眼泪，接着是腿脚不灵下不来织布机，好歹有姥姥和姨娘在，两个人一个掺扶着，一个左拽右扯费了好大劲，才把她从织布机的壳里‘剥’了出来，接下来看到她自个儿在窑洞里搓手跺脚，原地里打转转，“这可咋办？你大伯和你二伯都在山里头…对，赶紧去南地叫你五叔回来，让他去叫你大伯。”

等大姥爷二姥爷风风火火赶到三官庙时，先生正好下笫二节课出来。

“老三老四到底犯了何事被抓？”大姥爷顾不上口渴，见面就问。

先生把众人让到里屋，关上屋门说，

“晚上保长拉肚子，去你家地里解手，发现一个人吊死在地头的桐树上…”

“啥人？男的女的？”二姥爷想从写满疑惑的表情中找出一个最直接的突破口子。

先生说，“据冯保长说，死者系中年男性，脖子上有明显勒痕，警察初步判断为‘谋财害命’，为他杀，现场留有脚印多枚，经比对，与老三老四脚印极为吻合，(头天下午三爷、姥爷锄地间在树下休息过)故此推断出——兄弟两人将其杀死后，将尸体悬挂于树上，造成自杀假象，迷惑警方。”

“这不可能！”五姥爷说，“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先生说，“我也不信。为了弄清真相，我去了趟存放尸体的土地庙，(死者暂收敛于此)死者身高一米七五，面黄肌瘦，极度缺乏营养造成。眼胞肿胀，眼球布满血丝，生前处于极度恐怖状态，有可能是个大烟鬼，也可能是个乞丐，我问左右老百姓，没人认识死者，由此确定死者不是本地人。”

大姥爷说，“既然是个穷鬼，就否定了‘谋财害命’的说法，没有‘谋财’的动机，何来‘害命’一说？如此说来老三老四是被冤枉的。”

二姥爷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有人把死者杀害后故意挂到咱家地头桐树上，目地是嫁祸于人，想致咱家于死地？”

大姥爷说，“不致于吧，这些年咱兄弟本份做事，老实做人，没招谁、惹谁？更没有苦大仇深的仇家呀？就是有人眼红，也犯不着往死里整咱呐？

二姥爷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想以此讹咱点钱财，可收款人是谁呢？为什么没有露面？最后一种就是自杀了。可死者动机何在？”

先生说，“我也是如此说，但保长说，三官庙这么多户人家和田地，为什么不选东不选西，单单挑上你家呢？所以，他们还是怀疑这件事与你的两位小弟脱不了关系。”

二姥爷说，“我这两位兄弟别人不清楚，先生你还不清楚？为人老实本份，不抽烟(大烟)不喝酒，更不会结交狐朋狗友，也不会和谁打架斗殴结梁子，怎么会跟一个穷鬼过意不去呢？”

先生说，“暂不说这些，我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想告诉你们，让你们心中有个准备，既然摊上人命官司，就不是一般小事，弄不好要伤筋动骨的…”

大姥爷说“先生你就别绕弯子了，衙门里的事，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也没少听说，上下打点，需要多少钱你尽管直说？能把两位弟弟保释出来最好，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子，“这里有三十个大洋，你先用着，回去后马上再筹备些给你送来。”

笫二天，先生雇了一头小毛驴，自备些吃点和喝的，一大早沿着几十里山路进了县城。他先到县教育局办了一些正经事，完之后到县政府找到郝县长。郝县长是个“老好人”，多次下乡督学与先生熟识，一见面就让下人奉上茶水和果盘招待客人，坐下来就夸赞先生这些年在教育事业的成就，说着说着就扯起前两天在省城结识到一位高官“自称是先生的学生”若他日相聚，一定要先生为他多美言几句，先生应允。县长喜不自禁，问先生找他何事？“如果是说政府补贴学校款项的事，那就暂且搁置，因为这些年到处打仗，到处遭灾，县府国库空虚，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钱财来实施救助。”先生说“不是公事，是件私事需要帮忙。”县长忙问何事？先生把集场村刘氏兄弟地头发现无名尸体一事对县长说了一遍。县长说“这事我知道，算不上什么大案要案，已经交由下属督办。”说着县长挥笔写下一个人的名字，“有什么事，你去找他吧，我这还有个会议要开，就不送先生您了！”

先生躬身退去，按照县长的指示，直接找到负责这起案件的负责人王警官，王警官左问右问，阴阳怪气地提了一大堆问题来难为先生，先生只好亮出县长的招牌，并将一点‘小意思’塞进他的衣兜里说“就想见见刘氏兄弟，送些吃的用的。”

王警官见有县长手喻，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说，“先生为何不早说？”先生说，“现在说晚了吗？”

“不晚，不晚！”王警官皮笑肉不笑地陪先生来到看守所，见了门卫，嘴一歪，让一名狱警引着先生来到关押三姥爷和四姥爷的房间。一股尿骚味和血腥味赴鼻而来，让先生倒抽一口凉气，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三姥爷一身血淋淋的伤痛“受苦了…”

“没事…”三姥爷轻揉着被板子打肿的屁股。

“他们怎么说？”先生迫切想知道被抓后的情况。

“他们一直再逼问‘死者是谁？我们认识多久了？为啥事发生囗角？是不是因为贩卖烟土？”

“这是在严刑逼供！”先生愤愤然，“我去找县长理论去！”

姥爷忙劝阻道，“恐怕去也是白去。”

“此话咋讲？”先生说。

姥爷说“我看县长和他们是一伙的，每次来都和王警官在一块喝茶聊天，临走还不忘回头一笑，是一种不怀好意的坏笑，我总感觉有不对的地方，可又一时找不到哪里不对？尤其是王警官这人，面孔好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三姥爷说道“对，我想起来了，那个王警官不就是数年前被我们当场捉住的大个子刀客吗？”

“是他！”姥爷也想起来，“他不是交由县衙处治了吗，怎么转眼变成执法警察了？”

先生低头想了想说，“看起来这件事并不简单，我先走了。”说罢便又来到王警官处，“刘氏兄弟案如何处置？”

王警官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你几个意思？”说时伸出五个指头。先生说“五百？太多了，只怕榨干他们兄弟几个的骨头也难拼齐这个数。再说，你也知道这些年老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王警官说，“这跟我有关系吗？少了这个数，你就等着收尸吧！”

先生从看守所出来，憋了一肚子气，边走边骂娘。“谁招您惹你了？”说话的是一位白胡子老头。

先生抬头一看，认识，“这不是老熟人‘师爷’吗？”师爷早些年在县衙当差，辛亥年退了，现在县城开一私塾和先生一样当起了先生。师爷问先生“何事烦恼？”先生如实吐露了心声，最后问师爷“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救人一命？”师爷撸直了花白的胡须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让死人开口说话！”师爷说的很坚定。“死人说话，这可能吗？”先生顾虑重重。

“事在人为。”师爷附耳与先生说了一番话，直听得先生频频点头称是。先生回来后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大姥爷听，大姥爷说“王警官这是假私报复当年被辱一事，与狗官勾结一起，分明是要咱刘家的小命。”

先生也说“有这方面的可能。但是，如果能弄清死者身份和死因，案件就会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到时，谁想加害也加害不成…”

二姥爷说，“先生说的极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先生说，“兵分两路，一路筹钱，尽量将二位兄弟保释出来，免遭受皮肉之苦。二路明查暗访，死者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讹上我们？这件事一定要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一个月后，大姥爷去孝义城给一个大户人家送木炭，夜宿车店时听到一个名叫韩童的同行说，“妻哥吃酒赌博输急了，把媳妇押给姓孙的债主做老婆，媳妇一气之下喝下老鼠药死了。孙债主落个人财两空，自然不甘心，于是打上门来把妻哥狠揍一顿，不想把妻哥整疯了，从此东奔西走不知道回家。一月前岳母去世，派人查找，才知妻哥失踪了…”兄妹情深，韩妻要韩童出来找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姥爷闻此大喜，忙问韩童妻哥年龄、相貌特征？韩童说了，跟吊死在自家地里的“混蛋”一模一样，心中不由悲喜交加“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为了坐实这件事，大姥爷请韩童来登一看究竟，并且说明“往返路费由自己包下，不用韩童花费分文。”韩童也是个实在人，不日来到土地庙，对死者作了辩认，果然是他走失的妻哥——赖青。

韩童又陪保长到警局做了笔录，确定“死者赖青，是个好吃懒做的混混，弃母害妻，对人生无望而自杀之。”

“死人开口说话了！”局长在铁证面前只好结案上报，王警官自然也无话可说，随把三姥爷和姥爷两人放出南监。

至于死鬼赖青，大姥爷处于人道，雇人将地头那棵‘不祥之树’砍倒，让木匠做成一副棺材，把赖青装进去，又给韩童一些银两，雇马车拉回巩义安葬。

这件事前后历时半年，大姥爷说“先后花费大洋五百多块，欠下巨额债务，无耐只好卖了骡马牲口和部分田地…”一家人一下子又回到四五年前贫困日子，连最后一年就要高小毕业的二舅也受了连累，不得不选择暂休学业，与家人共度难关。

这件事到此本来已经结束，姥爷一家作为“一个伤疤”封存起来不想再提，不料，师爷从县上传来一份情报再次让赖青案有了反转。

——在一次刑事侦察中，巩义警方破获一起贩毒杀人连环案，案中涉及赖青案，引发两县关注。

据疑犯孙某交待，半年前他与登封王某一起将赖青勒死，因赖青知道他们吸毒贩毒及核心秘密太多，故杀人灭口。尔后移尸三官庙悬挂于树上，造成自杀之假相，其目地有二，一是转移警方视线，二是陷害刘家。

为何要陷害刘家，王某又是何人？孙某至死不愿作答，只说是“江湖思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