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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70后的文化记忆：少年卷——游野泳

在我认识的同龄人里面，不会游泳的比例更大一些。我们这代人，小的时候没有什么游泳班儿，家长基本都是双职工，即便是学游泳，也是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就在河里那么扑腾会的……

30岁之前，我一直住在西城区，这也就让我的游泳场所有了两个选择——八一湖和什刹海。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家长带着我去这两个地方教我游泳，等到了小学高年级，以及整个初中时代，可以说我的暑假有一半时间就是在这两个地方度过的。

相对来说，什刹海游泳的人更多一些，而且就那么大一个湖，人多了就像“下饺子”一样，而八一湖则不同，玉渊潭公园的里的湖不止一个，而且有湖有景，游泳累了还可以去岸上找个景观休息玩耍……

可能年纪真的大了，我现在已经对于小时候的地名称呼已经有些模糊了。比如现在荷花市场边上的什刹海，我真的有些模糊小时候我们说的是“去什刹海游泳”还是“去后海游泳”了，似乎两个方式都说，表达的是一个地方。而玉渊潭，我们虽然一般都会说“八一湖”，但是有可能指的却不是一个湖，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有时候本来约好了“在八一湖见面”，但最后有可能一堆小伙伴谁都没找到谁，各自玩儿了一下午。

八十年代的北京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那个时候别说空调了，家里的电扇都有可能因为供电不稳定而无法使用。所以，小男孩儿们夏天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去河里玩儿水。我记得我是在每天吃过午饭之后，就骑着车奔着八一湖去了。玉渊潭公园可以骑车进入，我会直接把车骑到“水闸”边上，锁好车，泳裤是早就换好了的，到地方只要把外面的大短裤和背心儿一脱，夹在车后架子上，剩下的就是直接下水扑腾了。

说实话，那个年代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衣服就那么放在岸边的自行车上，但是我的东西一次都没有丢过。当年比较“狂”的，是那种带兜且兜上有拉链儿的泳裤，因为这样可以把自行车钥匙放在兜里……，在写到这段话的时候，我甚至还能想起我那条泳裤的样子。

游野泳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可以发现很多“野生动物”，在什刹海，有人在淤泥里“摸大蛤蜊”，我记得我在南官房胡同的亲戚一家，一下午摸了得有三四十个直径在十公分以上的蛤蜊，当时好想在他们家“吃一顿”。相对来说，玉渊潭的水域更大，被人干预的少，也更“野”一些，在这里能看到比什刹海更多的野生水生动物，其中我觉得最好玩儿的，当然是蛤蟆和蚂蟥了——这两种动物都是让孩子们又想逮又有些顾忌的。

后来再大一些，玩儿的也更高级一些，小伙子们开始比赛横渡八一湖的次数和单次时间，那又是另一个层面的较量了。

关于游野泳，有两件事情可以算是比较有代表性的文化事件：

第一，是当时十三四岁的我，会带着七八岁的表弟一起去游泳。那个时候家长都要上班，在暑假大孩子带小孩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家长没时间管，也管不了。看看现在，别说十三四岁了，很多高中生还要家长接送上下学，应该说，年轻一代失去了独立性，是必然的。

第二，是夜晚的水域很恐怖。我比较贪玩儿，再加上跟着奶奶一起长大，老人惯着，所以我也比较自由任性。那是一次我自己去八一湖游泳，也不知道横渡了几次湖面，当我觉得有点累准备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得有八点多了。我在浅水区往岸上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黑压压的，完全看不到平时水面的柔和美丽，整个湖面似乎变成了一个黑色又神秘未知的巨大怪物，当时的我脑子里都是“猛鬼街”里的鬼怪。黑夜，确实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多不同的感受。

……

年纪变大了，北京的野外游泳场也都关闭了，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回归自然”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