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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向北极｜黄河观鸟人：见证鸟儿的爱情与责任

“（寿带）鸟夫妻轮流暖蛋孵化，几乎不留空当。雄鸟即使不当班，也要时时担任警卫，谁胆敢闯入它们的领地，它是要拼了老命打杀的……”说起鸟儿的习性，黄晓敏头头是道。

3月26日，由潇湘晨报与阿里巴巴公益联合发起“飞向北极——跟着候鸟去迁徙”活动的报道团来到河南黄河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孟津段（以下简称“孟津黄河湿地保护区”），见到了报道团特邀分段专家——70岁的老夫妻黄晓敏与邓明选。

△报道团特邀分段专家黄晓敏与邓明选。 图/受访者提供

“我负责看，老邓就负责拍照。”作为观鸟人里的夫妻档，多年来，黄晓敏与丈夫在护鸟之路上配合默契，“我俩就是一个宣讲队，一个播种机，我俩的搭配无与伦比。”

懂得它们才能更好地保护

芦荻萧萧，黄河荡荡。

3月下旬，孟津黄河湿地保护区正经历着冬候鸟迁徙的末期，并且，已经有“着急”的夏候鸟赶来。大批的雁鸭类、鸥鹭类、鹰隼类，不一而足，飞临这片湿地，在邙山与黄河的拥抱下觅食、飞舞。

△3月26日，河南黄河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孟津段，一群小天鹅悠闲地游过。组图/记者袁召辉

“成群的豆雁正在陆续飞来，一起相伴而行的还有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白额雁。”河南黄河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孟津管理中心科研室主任郭准说，他们还在2月观测到了24只大鸨，“我们之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孟津见到它们了，这是近年来该湿地发现大鸨数量最多的一次”。

过去十年，随着孟津黄河湿地保护区生态环境改善，越来越多的鸟儿选择在这里大片的芦苇、滩涂、沼泽中栖息、觅食。同样被吸引来的，还有黄晓敏夫妇。

△赤麻鸭相互追逐。

“这里是我们环保观察项目的观察点，我们坚持做了十年。”黄晓敏说。

事实上，黄晓敏成为观鸟人早已超过十年。

2009年，400多只飞到洛阳洛浦公园的大天鹅，吸引了黄晓敏的目光：“我对这些大自然的生灵特别感兴趣，大天鹅在这停歇，那我们就要保护好它。”

谁知，在大天鹅停歇的第三天，一些大天鹅被洛河上的摩托艇冲散。感到痛心的黄晓敏在网络上呼吁保护大天鹅，也因此认识了河南观鸟会的朋友们，从此，和丈夫走上了观鸟这条“不归路”，特别是退休后，老夫妻继续发挥余热，“做调查，去观鸟、记录，把数据分享给当地林业局，协助他们的工作”。

“观鸟对它们行为的分析，了解它们习性是很重要的。”她告诉记者，有一次，她和一群鸟友在孟津与郑州接壤的地方，见到了一只罕见的白尾海雕。这只白尾海雕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之后，两只喜鹊追逐着它，“硬是把白尾海雕追到了黄河对岸，直到我的望远镜看不着”。

于是，之后只要看到有大群喜鹊进行“围殴”行为时，黄晓敏就会仔细看是不是有大型猛禽在周边。

“懂得了鸟，认识了鸟，才能更好地进行鸟类保护。”她说。

守护鸟夫妻从恋爱到雏鸟离巢

最近几年，黄晓敏一直致力于野生鸟类繁殖期的观察。

在她拍摄的图片视频资料里，记录了大量野生鸟类繁殖行为。其中，有两只寿带鸟更是从恋爱、孵卵以至雏鸟离巢都被记录了下来。

寿带，是我国的夏候鸟和旅鸟。寿带雌鸟通体为暗红色，头部蓝黑色。雄鸟两种色型，一种是和雌鸟同色，一种是浅灰白色，它们有两条几乎长于身体三倍的中央尾羽，像一根长长的绶带，但雌鸟没有。寿带在林间穿梭飞行时，白色飘飘欲仙，红色翩翩惊艳，民间有一种说法，谁看到寿带谁就能延年益寿。

黄晓敏观察的寿带一家是雌雄同色的红色型。去年5月25日，她发现它们的时候，看样子已经配好对，在林子里飞来飞去追逐嬉戏，开心地婚飞。

寿带是领地性极强的鸟，在筑巢期间，无论是喜鹊，还是山鹡鸰、白头鹎，只要有所靠近，寿带夫妻都要奋力驱赶。除了要夫妻俩全力御外，鸟丈夫还要谨防妻子不贞。黄晓敏说，当时，有一只红色寿带雄鸟老来家门口骚扰。每每看到，鸟丈夫总要与之拼命厮打，直到赶出林子才罢休。所以，妻子只要离巢去找巢材、觅食或者洗澡，它都要立马尾随，妻子回来编巢，它也在旁边守候，为了自己的基因传递，可谓寸步不离媳妇左右。

“自从发现了它们小小的鸟巢之后，我们感觉有了一份责任，那就是要保护它们。”黄晓敏说。

由于鸟巢所在的林子位于河滩垫起来的土地，比村子的道路低了差不多两米，看上去就是个大坑，黄晓敏和丈夫观察、保护寿带夫妻的工作可谓大费周章。

“先生（指邓明选）每天下到坑里观察拍摄，我就在坑上面‘站岗放哨’，听到有去农田干活的村民和我搭讪拉话，先生就迅速把相机镜头转到一旁。我也趁机跟他们宣传一些保护野生鸟类的知识，讲一些鸟生不易的故事。”黄晓敏说，“一户养牛的村民看我们老在这里观察，后来也不到坑里拴牛了，整个林子相对安静也安全了。”

距预计下蛋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终于有一天，黄晓敏和丈夫趁寿带夫妻都不在的时候，上前查看，巢里果然静静地躺着四枚卵。

“我们那份喜悦啊，恐怕比寿带自己都兴奋。”黄晓敏说，寿带的孵化期不长，仅两周左右。由于不确定这四枚卵是哪一天下齐的，从发现那一刻起，黄晓敏夫妇就主动充当了它们的保镖，天天不间断地在远处守护着，就像等待自己即将降生的孩子一样期待着小鸟出壳。

7天后，老夫妻二人共同期待的时刻终于到来。

雏鸟破壳了，它们一只只像粉嘟嘟的小肉团，慢慢地蠕动着红红的身子，向世界发出第一声鸟鸣。

潇湘晨报记者章杨梓昕 摄影记者袁召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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