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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读几首近、现代名人的七言律诗

对于中国传统近体诗的创作者来说，七言律诗应该是最见功力和才思的。有些诗人甚至对七律诗情有独钟，例如，晚唐诗人刘沧，他平生“作诗必七律”。

在形式上，七律诗法、律精严：当遣词造句时，不仅在字意上要求中间四句对仗工整，还要在字音声调上要求上、下句讲究平仄“粘”、“对”，以致通篇每个字的平仄声都有较为固定的严谨格式；但在表达意象上，又追求格调高华：内容包罗万象，情境雄浑奔放之所谓“气象雄盖宇宙，法律细入毫芒”——严谨与豪放，精微与宏大，对立统一的极致境界。

据考，七言律诗滥觞于南北朝之齐、梁新体诗，定型或成熟于初、盛唐之间。鲁迅先生所谓“一切好诗，到唐已被做完。”那么，七言律诗创作的巅峰期，自然也非唐代莫属。

作为唐代诸体皆善的诗歌思想艺术之集大成者——“诗圣”杜甫，他首先开创了近体诗创作的广阔境界，他对后世的深刻影响，已经超越了诗歌艺术本身。就七言律诗而言，他的《登高》被誉为“古今七言律第一”；而继起者则是晚唐的李商隐，后人有“一篇《锦瑟》解人难”之叹。

虽然盛唐与杜甫同时代的李白、王维、岑参、高适等，尤其中、晚唐，随着格律诗创作规范的日臻成熟，白居易、刘禹锡、柳宗元、许浑、杜牧、温庭筠、谭用之…，以及宋代的黄庭坚、陆游…，直到清代的钱谦益、钱载、龚自珍…，乃至近、现代的柳亚子、郁达夫…等等历代诗坛名宿，他们都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七律诗。但在作品数量和整体质量，以及对后世的深远影响上，杜甫和李商隐，前者沉郁顿挫，雄深浩荡，后者寄托讽喻，深婉精丽。这两种鲜明的艺术风格，不仅筑就了有唐一代七言律诗的两座高峰，也规模了后世七言律诗创作的两种基本或二者交融的艺术风范。

七言律诗的选本，据笔者所知，首推元代方回编纂的唐、宋律诗（五、七律）的巨制《瀛奎律髓》，其次是据传为金代元好问编选中、晚唐七律的《唐诗鼓吹》。

唐代白居易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这既是文学艺术的基本功能和创作原则，也是创作者肩负着时代使命的自我期许。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当历经汉、唐盛世的中华文明行进到十九世纪中叶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所谓“双半”社会，中华民族面临主权沦丧，国土被瓜分，人民被蹂躏，内忧外患，沉沦与奋起，呐喊与彷徨之际，肩负着时代使命，从救亡图存，变法图强的有识之士，到推翻腐朽帝制的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再到为天下劳动人民求解放，最终改天换地，彻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中国人民领袖。当他们痛快淋漓地一吐胸中块垒，笔端喷薄而出的连珠锦绣，就不啻是“温柔敦厚”的“诗人之诗”，更是泓涵演迤，犀燃烛照，一腔热血，九转回肠的志士之诗、烈士之诗、将帅之诗、天地伟人之诗！

笔者不揣浅陋，妄选近、现代名人、伟人的几首著名的七言律诗，以飨读者。我们通过这几篇荡气回肠的七律诗，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能够读诗知史，读诗明志。

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

近代•林则徐

其一

出门一笑莫心哀，浩荡襟怀到处开。

时事难从无过立，达官非自有生来。

风涛回首空三岛，尘壤从头数九垓。

休信儿童轻薄语，嗤他赵老送灯台。

此诗作于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林则徐被充军伊犁，在西安与家人分别之时。三岛：指英伦三岛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九垓：中央至八方之地，代指九州。赵老送灯台：宋•欧阳修《归田录》卷二：“俚谚云：‘ 赵老送灯台，一去更不来。’…天圣中有尚书郎赵世长者，常以滑稽自负，其老也求为西京留台御史，有轻薄子送以诗云：‘此回真是送登台。’世长深恶之，亦以不能酬酢为恨。其后竟卒于留台也。”

其二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

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

“老头皮”，戏称老年男子。宋•赵令畤 《侯鲭录》卷六：“ 真宗东封，访天下隐者，得杞人杨朴 ，能为诗。召对，自言不能。上问：‘临行有人作诗送卿否？’朴言：‘独臣妻有诗一首云；更休落魄贪杯酒，亦莫猖狂爱咏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上大笑，放还。”

咏史

近代•龚自珍

金粉东南十五州，万重恩怨属名流。

牢盆狎客操全算，团扇才人踞上游。

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

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

牢盆：古代煮盐器具，借指盐商。狎（xiá）客：权贵豪富豢养的近随清客。

寰海后十首（选一）

近代•魏源

曾闻兵革话承平，几见承平话战争？

鹤尽羽书风尽檄，儿谈海国婢谈兵。

梦中疏草苍生泪，诗里莺花稗史情。

官匪拾遗休学杜，徒惊绛灌汉公卿。

羽书：也称羽檄，古代封皮上插着鸟类羽毛的紧急军事文书。匪：非。拾遗：唐代著名诗人杜甫曾任左拾遗。绛灌：汉代绛侯周勃和颍阴侯灌婴，贾谊因上疏言事，遭到两人的猜忌打击。

答曾国藩（选一）

近代•石达开

投鞭慷慨莅中原，不为仇雠不为恩。

只觉苍天方愦愦，欲凭赤手拯元元。

三年揽辔悲赢马，万众梯山似病猿。

我志未成人亦苦，东南到处有啼痕。

仇雠（chóu chóu）：仇人。元元：平民百姓。梯山：借助绳梯等工具攀登高山，泛指远涉险阻。

除夕感怀

近代•谭嗣同

年华世事两迷离，敢道中原鹿死谁。

自向冰天炼奇骨，暂教佳句属通眉。

无端歌哭因长夜，婪尾阴阳胜此时。

有约闻鸡同起舞，灯前转恨漏声迟。

通眉：两边眉毛通过眉心长到了一起，代指唐代著名诗人李贺。唐•李商隐《李贺小传》：“长吉细瘦，通眉，长指爪…”婪尾：本义为.酒巡饮至末座，代指最后、末尾。唐•苏鹗 《苏氏演义》卷下：“今人以酒巡匝为婪尾。”宋•杨万里 《八月朔晓起趣办行李》诗：“雨后晨先起，花间湿也行。破除婪尾暑，领略打头清。”

临终诗

近代•李鸿章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

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

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

海外尘氛犹未息，诸君莫作等闲看。

自励（选一）

近代•梁启超

献身甘作万矢的，著论求为百世师。

誓起民权移旧俗，更研哲理牖新知。

十年以后当思我，举国犹狂欲语谁。

世界无穷愿无尽，海天寥廓立多时。

牖（yǒu）：窗户，通“诱”，诱导。寥廓：空旷深远。《楚辞·远游》:“下峥嶸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

黄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见日俄战争地图

近代•秋瑾

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

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

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此诗作于1905年。劫灰：劫火的馀灰。劫火，佛教指坏劫之末所起的大火。

挽刘道一

近代•孙中山

半壁东南三楚雄，刘郎死去霸图空。

尚余遗孽艰难甚，谁与斯人慷慨同。

塞上秋风悲战马，神州落日泣哀鸿。

几时痛饮黄龙酒，横揽江流一奠公。

1906年，同盟会会员刘道一被捕、就义，孙中山先生作此诗悼念。三楚：春秋战国楚国疆域广阔，至秦汉时分为西楚、东楚、南楚，合称三楚。黄龙：即黄龙府。《宋史·岳飞传》：“金将军韩常欲以五万众内附。飞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

致谭人凤

近代•黄兴

怀椎不遇粤途终，露布飞传蜀道通。

吴楚英豪戈指日，江湖侠气剑如虹。

能争汉土为先着，此复神州第一功。

愧我年来多败北，马前趋拜敢称雄。

此诗作于1911年广州起义失败之后。谭人凤：民主革命家，辛亥革命领袖人物之一，武昌起义时担任军事指挥，后又参与发动讨袁斗争。怀椎：椎，通锤，汉代张良曾经在博浪沙用大铁锤行刺秦始皇，喻指广州起义失败。露布：公开布告的文书。

孤愤

现代•柳亚子

孤愤真防决地维，忍抬醒眼看群尸。

美新已见扬雄颂，劝进还传阮籍词。

岂有沐猴能作帝？居然腐鼠亦乘时。

宵来忽作亡秦梦，北伐声中起誓师。

此诗作于1915年。.孤愤：原系《韩非子》五十五篇之一，以此为诗题，是表达对袁世凯复辟帝制之倒行逆施的义愤，及其帮凶的“劝进”之举给予讥讽。地维：古代神话中指维系大地的绳子，《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美新：西汉末年，王莽篡夺汉政权，建立“新”朝，辞赋家扬雄为取悦王莽，献《剧秦美新》一文，抨击秦朝，赞美新朝。用此典讽刺杨度等人在袁世凯的授意下组织“筹安会”，明目张胆地为袁氏复辟帝制大造舆论。劝进：三国魏元帝曹奂见司马昭势力强大，被迫让位，司马昭假意推辞不受。司空郑冲禀承意旨，请文学家阮籍写“劝进词”，率百官劝司马昭称帝。沐猴：猕猴，《史记·项羽本纪》：“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沐猴而冠，猴子戴上人的帽子。腐鼠：《庄子·秋水》里的一则寓言，鸱鸮得到一只腐烂的死老鼠，忽见鹓雏从头上飞过，生怕鹓雏抢走他的腐鼠，于是“仰而视之曰：‘吓！’”比喻杨度、刘师培等人，乘袁世凯复辟之机攀龙附凤。亡秦：推翻秦始皇的暴政，喻指打倒袁世凯。

复辟变后寄友人

现代•李大钊

英雄淘尽大江流，歌舞依然上画楼。

一代声华空醉梦，十年潦倒剩穷愁。

竹帘半卷江天雨，蕉扇初迎海外秋。

忆到万山无语处，只应共泛五湖舟。

诗前有小序云：“复辟变后，仓皇南下，侨寓沪上。惺亚时在赣江，赋此寄怀。”“复辟”为1917年张勋复辟。惺亚：白坚武，原名见五，字馨远，号馨亚，亦作兴亚，河北交河人，李大钊同学，当时有“法政二杰”之称。声华：声誉荣耀，唐•白居易《晏坐闲吟》：“昔为京洛声华客，今作江湖老倒翁。”万山：形容山多路远，路途艰险。五湖：隐遁之所，《国语•越语下》：“范蠡辞于王曰：‘君王勉之，臣不复入越国矣。’…遂乘轻舟以浮于五湖，莫知其所终极。”

无题

现代•鲁迅

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

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

此诗作于1931年2月，见于名篇《为了忘却的记念》。缁（zī）衣：即黑色的衣服。

自嘲

现代•鲁迅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

此诗作于1932年。孺子牛：原意是父母对子女的过分宠爱。《左传·哀公六年》载，春秋时，齐景公非常宠爱他的庶子荼，有一次和荼在一起嬉戏，齐景公把绳子咬在嘴里，让荼牵着走。荼不小心跌倒，把齐景公的牙齿拉掉了。清•洪亮吉《北江诗话》卷一引钱季重所作楹帖：“酒酣或化庄生蝶，饭饱甘为孺子牛。”这里比喻心甘情愿为人民大众服务，无私奉献的人。

钓台题壁

现代•郁达夫

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劫数东南天作孽，鸡鸣风雨海扬尘。

悲歌痛哭终何补，义士纷纷说帝秦。

此诗作于一九三一年一月。当时“左联”五位青年作家（柔石等）在上海被捕，一个月后被杀。劫数东南：指当时日本侵略者的战火，逐渐烧向中国东南部。鸡鸣风雨：比喻当时社会黑暗。《诗经·郑风·风雨》：“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海扬尘：指沧海桑田的巨变。晋•葛洪《神仙传·麻姑传》：“海中复扬尘也”。帝秦：鲁仲连义不帝秦，典出《战国策·赵策三》。这里反讽当时有些文化人纷纷依附蒋介石。

出益州

现代•刘伯承

微服孤行出益州，今春病起强登楼。

海潮东去连天涌，江水西来带血流。

壮士未埋荒草骨，书生犹剩少年头。

手执青锋卫共和，独战饥寒又一秋。

四川讨袁运动遭到失败后，1914年春，作者决定前往上海，探寻革命道路时，赋诗述志。益州：汉武帝设十三州之一，其最大范围包含今四川，重庆，云南，贵州，汉中大部分地区及缅甸北部，湖北河南小部分，治所在成都。

古宋香水山芙蓉寺题诗

现代•朱德

己饥己溺是吾忧，急济心怀几度秋。

铁柱幸胜家国任，铜驼仍作棘荆游。

千年朽索常虞坠，一息承肩总未休。

物色风尘谁作主，唯看砥柱正中流。

此诗作于1916年。古宋：旧县名。己饥己溺：别人挨饿、落水就象自己挨饿、落水一样。《孟子 离娄下》：“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一息：一呼一吸，比喻时间极短。《汉书·王褒传》：“周流八极，万里一息。”

雨夜衔杯

现代•叶剑英

雨撼高楼醉不成，纵横豪气酒边生。

会将剑匣拼孤注，又向毫锥汩绮情。

入世始知身泛泛，结交俦侣尚平平。

愁多无计寻排遣，澎湃声传鼓二更。

此诗1921年作于广州。汩（gǔ）：水流状，引为疾行。

三十五岁生日寄怀

现代•陈毅

大军西去气如虹，一局南天战又重。

半壁河山沉血海，几多知友化沙虫。

日搜夜剿人犹在，万死千伤鬼亦雄。

物到极时终必变，天翻地覆五洲红。

此诗作于1936年，中央红军长征（大军西去气如虹）后，作者当时转战赣南五岭一带，艰苦游击。

送蓬仙兄返里有感

现代•周恩来

相逢萍水亦前缘，负笈津门岂偶然。

扪虱倾谈惊四座，持螯下酒话当年。

险夷不变应尝胆，道义争担敢息肩。

待得归农功满日，他年预卜买邻钱。

此诗作于一九一六年初，发表于《敬业》第四期，署名“飞飞”。张蓬仙：作者的同学好友，东北吉林人。一九一三年秋考进天津南开学校，曾经是“敬业乐群会”的三个发起人之一，并任会长。作者任副会长兼《敬业》主编。萍水：浮萍随水漂泊不定，比喻偶然相遇。唐•王勃《滕王阁序》：“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扪虱：形容谈话时神态从容不迫、毫无顾忌。《晋书·王猛传》载，晋代王猛穿着粗布衣服去拜访桓温，一边交谈，一边掏摸着身上的虱子，旁若无人。螯：螃蟹的大脚。险夷：危险和平安。这里侧重指环境的险恶。尝胆：形容刻苦自励。《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载，越王勾践从吴国回来，把苦胆放在座位上，吃饭时也要尝一尝，表示时刻不忘亡国之耻。买邻：择邻而居。《南史·吕僧珍传》：初，宋季雅罢南康郡，市宅居僧珍 宅侧。僧珍问宅价，曰：‘一千一百万。’怪其贵，季雅曰:‘一百万买宅，千万买邻。’”

长征

现代•毛泽东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此诗作于1935年10月，红军攻占腊子口。逶迤：蜿蜒曲折。《古诗十九首•东城高且长》：“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磅礴：广大无边，气势宏伟壮观。宋·文天祥《正气歌》：“是气势磅礴，凛冽万古存。”

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现代•毛泽东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江南通志》：“钟山在江宁府东北，一曰金陵山，一曰蒋山，一名北山，一名元武山，俗名紫金山。”苍黄：天地，亦有释为仓皇。虎踞龙盘：形容地势险要，特指南京。晋•吴勃《吴录》：“刘备曾使诸葛亮至（南）京，因睹秣陵山阜，叹曰：‘钟山龙盘，石头（城）虎踞，此帝王之宅。’”慷慨：情绪激昂。西汉•司马相如《长门赋》：“贯历览其中操兮，意慷慨而自卬（同‘昂’）。”李善注：“激厉抗扬之意也。”穷寇：先秦•孙武《孙子•军争》：“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沽名：猎取名誉。《后汉书·逸民传序》:“彼虽硜硜有类沽名者，然而蝉蜕嚣埃之中，自致寰区之外，异夫饰智巧以逐浮利者乎！” 西汉•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及羽背关怀楚，放逐义帝而自立，怨王侯叛己，难矣。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谓霸王之业，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寤，而不自责，过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岂不谬哉！”唐•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笔者系理工科出身，手头书籍有限，只能编辑前人注释资料，征引部分未能一一查阅原著，图片均来自网络，如有问题，敬请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