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电信网电信诈骗专业法律,出了什么硬招守卫老百姓“钱袋”?,解读反电信网络诈骗中的知识
她在成亲当日被禁卫军押去王府成亲,洞房花烛夜与王爷大打出手。
神医毒妃∶王妃要和离【拓拔言倾】
“瑞都!”
当不远处雄伟方正,巍然耸立,给人以凛冽持重之感的古城墙映入眼帘时,蓝青悠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她又被老爷子流放发配了。
从钢筋水泥浇筑的现代都市,眨眼间就来到了这透着历史沉淀感的古代城池,两者之间的差距令她有点恍惚,好似在做梦一般。
既来之,则安之。
她现在也不想这么多,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手里头拿着一串刚在路上卖野味赚来的铜钱,跟着进城的百姓去城门口排队。
和其他人一样,交了两个铜板,穿过厚重威严的城门,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四处打量着古代城池的景色,嘴里还在轻声嘀咕着“先去找个酒店住下。哦,不,在古代没有酒店一说,应该是叫……客栈。”
往前走了一段,铺着青砖的街道两侧店肆林立,茶楼,酒馆,当铺,医馆,作坊等都齐全,只是:“怎么这些店里都没人啊?”
前面刚好有个小客栈,蓝青悠正准备过去,却见店里的掌柜夫妻领着一精心打扮过的胖姑娘匆匆往左前方的街道跑,连店门都未关,看起来有急事要处理。
见很多与她一同进城的百姓也全簇拥着往那边跑,挑眉:“这是有热闹看啊。”
初来乍到,对这里一无所知,干脆也跟着去瞧瞧吧。
等她到时,前面的广场早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了,一眼望去全是黑乎乎的脑袋,最远处的广场高台上好像端坐着很多权贵,还有不少持刀侍卫保护在左右。
距离隔得有点远,广场四周百姓人虽然很多,但都保持着安静,没有议论闲话,人人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蓝青悠完全不清楚前面到底在举办什么活动,正想找个好点的位置观看,可还没动作,人群中突然爆发整齐的尖锐叫声:“啊!”
尖叫声震耳欲聋。
她立即捂住耳朵,踮起脚尖往广场的方向眺望。
“啊,它动了,朝我们这来了。”
站在她前面三四步距离的高瘦男人比任何人都激动,粗犷的双手紧抓着身边的妙龄姑娘,脸上的表情兴奋得好似中了什么大奖。
“砰!”
正当蓝青悠疑惑懵怔时,前方一火红色不明物冲了过来,正砸中她的胸口,冲劲很强,差点将她撞翻。
身体刚稳住,还没来得及看怀中的东西一眼,一股带着杀气的疾风正面袭来。
她的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轻盈的身躯如乳燕般旋转避开后,双脚反身一踹,与对方双掌碰撞互击后,轻巧翻转再敏捷落地。
四目相接,怒火四溅!
蓝青悠还未看清对方的长相,却见他如风一般又飘了过来,直击她的喉咙,她立即闪躲却还是慢了点,被他掐了个正着。
所有的动作发生在一瞬间,在场很多的百姓都没看清楚。
当他们反应过来,却见动手的两人都用冰冷锐利的双眸死盯着对方,两人气势相当,最骇人的是彼此都捏住了对方的命脉,所有人吓得连连后退。
蓝青悠此时已经看清了这个袭击她的男人的容貌,长着一张天怒人怨的脸,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霸气,此时全身散发着冷冽寒气,深邃墨黑的双眸正犀利冰冷的紧锁着她,好似她犯了大罪似的。
此人,不好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闪过,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紧掐着她的喉咙,导致她都无法顺畅呼吸了。
她手上的反击动作也不慢,左右手的银针同样逼近手腕上的死穴和对方心脏,只稍微再加一分力气就可刺进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谁都没有先认输。
正在这时,无数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道威严厚重的嗓音响起:“衍儿,放开这位姑娘!”
掐着蓝青悠脖子的男人当做没听到,视线从她因呼吸不顺畅憋得发红的脸部移到两根银针上,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晰看到这两根银针上反射出的黑紫色暗光。
剧毒!
“一命换一命,我不亏!”蓝青悠就算到快窒息的地步,她也依旧不求饶认输,手上的力道主动加重了一分。
在他们继续僵持时,清脆急切的“吱吱”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衍儿,松手。”之前出声的男人再度说话,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与威胁。
在蓝青悠正要动手护住自己的命时,他的手,松开了。
喉咙松开,呼吸顺畅了,蓝青悠的暴脾气也被他激起来了,大口喘了几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突然动手,带着强劲力道的右脚狠狠踹向他的小腿。
“呲!”
墨衍反应速度快,稍稍避开了些,小腿也依旧被她踢中了,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衣摆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嘶!”所有人惊得集体抽气。
这女人,胆子还能更大点吗?
再次动手的蓝青悠一脸的坦荡无畏,还有几分得意,与面色阴沉得可滴出水来的墨衍勇敢对视,说出来的话更是狂妄:“你是唯一一个掐我脖子还活着的人,你该庆幸刚刚主动松了手,不然此刻你已在去阎王殿的路上了。”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
“吱吱……吱吱……”
又出了一口气,蓝青悠满腔怒火消散了几分,低头看拉扯她裤子的小东西,见是一只火红色皮毛的貂,眉头微蹙,弯腰将它拽了起来,声音冰冷:“刚刚是你突然撞向我,再把他引来的?”
“吱吱。”红貂好似被她凶悍吓到了,小爪子在她和旁边的男人身上来回指着。
它这动作……
蓝青悠双眼微眯,声音更沉了几分:“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没人回答她,只有红貂在“吱吱”的叫着。
蓝青悠有种预感,这只小东西定然干了坑她的事,为了避开麻烦,她很利索干脆的将红貂扔向对面的男人,声音拔高了几分:“管好你家的宠物,别来惹我。”
看着她这如同扔垃圾的动作,人群中好多人吓得闭上了双眼,这个女人是个傻子吗?
这可是天泽国的灵貂,皇上最宠爱的小宠物,人人都恨不得捧着供着它,只有她敢随意乱扔,她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现场安静得有点诡异,蓝青悠从男人身上收回视线,稍稍侧身,看到眼前的豪华庞大阵仗,见多识广的她都微微惊讶了一瞬间。
穿着明黄色长袍的皇上面容威严冷肃,带着睥睨天下万物的气势站在正中央,他的身旁站着穿着华丽高贵宫装的皇后,穿着朝服铠甲的文武百官及皇亲国戚全整齐位列在他身后。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全都带着深深的探究和震惊。
蓝青悠是初次亲身见识这种古代豪华阵仗,惊讶过后很快调整好心态,背着包走上前两步,低头行礼:“皇上,民女蓝青悠路过贵国宝地,刚进入瑞都城,无意扰乱皇家活动秩序,在此向您道歉,对不起!”
就这样?
不跪下行大礼?
只低个头,这算行礼吗?
这下现场的官员们全变脸了。
皇上倒是没在意她的礼仪态度,仔细打量着她的容貌和气质,一连问了四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芳龄几何?为何来瑞都?”
“民女蓝青悠,蓝天的蓝,青悠两字来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句诗,来自很遥远的华国,二十一岁,被家族派来这片大陆抓捕家贼。”蓝青悠回答得很干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她也不懂古代的话术表达,只能用尽量礼貌的言语回答他。
“华国?”皇上没听说过这个国家,继续道:“有身份文牒吗?”
“有,请稍等。”蓝青悠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证件,双手递给他:“这是身份证件,请您过目。”
旁边穿深棕色长袍的公公上前接过,确认没问题后,这才递给皇上阅看。
证件上的字体与天泽国的繁体不一样,皇上看得很仔细,好似在比对确认什么,看完后再度抬头:“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太爷……”蓝青悠随口回答,想到他们这里的称呼可能不一样,立即改口:“太祖父和太祖母,祖父祖母及父母都健在,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亲哥,一个义兄。”
“四代同堂,太祖父年过八十高龄?”皇上又问。
“是五代同堂,家中有好几位堂兄结婚生子了。太祖父九十二,太祖母九十。”蓝青悠没有隐瞒这些事,也没有说假话。
皇上微微颔首,又道:“你可婚配?”
“没有。”蓝青悠果断摇头。
“可定亲?”
“没。”蓝青悠此时有点疑惑了,他问这些私人事做什么?
“吱吱……吱吱……”这时,红貂再次叫了起来,爪子在她和面无表情的墨衍身上来回指。
蓝青悠脑袋灵光一闪,好似明白了点什么,锐利的视线落在了红貂身上,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一变,吓得红貂立即后退抱住皇上的腿。
金大腿找得不错,她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皇上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神情未变,稍稍弯腰将红貂抱在了怀里,突然开口:“今日四皇子墨衍在此选妃,天泽灵貂为他挑中了王妃,来自华国的贵女蓝青悠与四皇子缘分天定,朕在此下旨册封蓝青悠为衍王妃,即日完婚,婚礼事宜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
即日?
现场的文武百官及百姓们听到这两字,脸上表情全变了,很多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也愣了下,面色复杂的站出来领命:“是,皇上。”
墨衍听到这道圣旨,深邃的双眸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冰冷犀利的视线落在蓝青悠身上,好似恨不得将她活剐了。
他身上散出来的寒气太冷了,冻得蓝青悠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听到这道圣旨也很恼火,见他对着自己发气,转过身朝他咆哮:“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要动怒,麻烦你找对对象,我可不是你的撒气桶。你看不上我,我也同样看不上你这种不问是非动手打女人的没绅士风度的男人。”
墨衍还从未见过这么狂妄的女人,气得双手的关节都握得“咔咔”直响了。
“怎么,还想打架啊?你若动手,我奉陪到底!”
蓝青悠从小性格霸道嚣张,尽管出身高贵,却不是在家族中长大的温室花朵,而是在外边野生野长的一棵带刺儿玫瑰。
她的个子很高挑,比在场很多官家小姐高出至少一个头,身上穿着很干练的套装,乌黑秀丽的长发高高扎起成马尾随风飘扬,身姿挺立笔直,偏瘦的身躯里散发着无穷的能量与胆气,容貌上乘,一双大眼睛格外出色有神,全身上下每处细胞都在展示着她的张扬个性。
你不言,我不语。
两人再次像两只斗鸡似的死瞪着对方,两双眼里同时升起一团火,火苗旺盛燃烧,好似要将对方吞噬烧尽。
谁也不让谁,再度僵持。
在他们俩眼神对峙时,皇上仔细打量着蓝青悠,过了好一会儿,视线移到一旁穿着铠甲的将军身上,再次下令:“程将军,护送衍王和衍王妃回王府。”
“是,末将领命!”禁卫军统领程将军握刀行礼,见两位当事人还在僵持,只得上前一步行礼:“两位主子,得罪了。”
见禁卫军握着长枪目光如炬的紧锁着自己,蓝青悠明白今天是彻底掉进深坑了。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她不能蛮横与他们对抗,不然吃亏的准是自己。
另外,最重要的是,刚刚动了手,身上的旧伤复发了,她必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敷药疗伤。
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
事已至此,她不再争辩,跟着前面领路的程将军走,不过脸色难看得如同锅底,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脸上一点即将当新娘的喜悦都没有。
她这样的表现可气坏了不少官家小姐,他们在两天前收到衍王爷在此选妃的消息,在家里求神拜佛着,今日全都穿着打扮靓丽前来这里,目的只为能被灵貂选中,一飞冲天成为尊贵的衍王妃。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结果是这样的灵貂竟然给他挑了一个嚣张狂妄的外来女子,更没想到皇上会下旨将婚礼定在今日,这下她们连最后一丝幻想都没了。
很快,他们一行人回到了衍王府。
亭台楼阁,荷池水榭,映在青松绿柏之中。假山石雕,廊桥盆景,建筑装饰,无一不是珍贵精细之物,入眼景色自然不失精致大气。
对于这一切,蓝青悠都只淡淡的扫了一眼,看起来兴致不高。
在管家的安排下入住东厢房,护送她过来的禁卫军则在外边守卫着,蓝青悠背着包进入房间后,随手将门窗关了,利索将上身的衣服都脱了,从包里拿出药水擦拭腹部的伤口,重新换了纱布等,再服了几颗治伤的药丸。
刚处理好,外边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响起一道温柔得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启禀衍王妃,奴婢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宫女,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给衍王妃梳妆打扮。”
蓝青悠将私人用品全收进背包里,神态轻松的前去开门,见门外嬷嬷丫鬟来了七八个,各个手里都捧着装着喜服及珠宝首饰的托盘,冷眸一扫:“两人都不情不愿的,不必拜堂成亲了,免得各自倒胃口,你们回去吧。”
“砰!”话一落,房门再度重重关上。
关在门外的嬷嬷和丫鬟全变了脸,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们都是皇后身边的人,见多了贵人。宫中妃嫔及公主,皇亲国戚府邸的王妃郡主,官家夫人及小姐,这些人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都会给她们几分薄面,只有这个走了狗屎运的衍王妃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她们脸上全浮起了怒意。
其中一个资历最高的嬷嬷板着脸站出来,也不再禀报,主动上前将门给推开,端着喜服走了进去,敷衍式的行了个屈膝礼,“衍王妃,拜堂成亲的吉时快到了,外边有很多宾客在等候着,请配合装扮。”
“我刚刚的话,你们没听清楚?”蓝青悠冷眸瞥着她们。
“奴婢听清楚了,恕奴婢不能听从。”对方回答得可硬气了。
蓝青悠笑了下。
嬷嬷见她只笑不语,以为她只是个纸老虎,底气更足了,头颅高高扬起,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其他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不需要这位嬷嬷吩咐,各自将东西放下。两位稍有点功夫的嬷嬷更是为了表现,冲上去欲要扭她的纤细胳膊,好先给她一个教训。
“砰!”
“砰!”
她们的手还未碰到蓝青悠的衣服,她手中的银针已经刺入了她们的手腕,两个人毫无征兆的歪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双眼乱翻。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群娇滴滴的宫女大声尖叫了起来。
“什么事?”守在外边的程将军迅速冲到了门口。
站在最外面的宫女立即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回禀事情:“回程将军,奴婢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给衍王妃梳妆打扮的,可,可衍王妃不配合,还对两位嬷嬷动手了。”
蓝青悠双眸冷睨着这个告状的小宫女,嘴角渗起冷笑:“我为什么要对她们动手,其中的原因,你好好跟程将军解释下。”
程将军双眸一眯,大喝一声:“说。”
“程将军,奴婢不知道,奴婢刚进屋没看清楚,只看到了两位嬷嬷突然倒地。”对方立即推脱。
“既然不知道原因,那就别多嘴乱吠咬人。”蓝青悠嘴角的笑容收敛,声音冰冷如寒风:“你们虽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嬷嬷,但我脑袋上顶着衍王妃的名号,一群下人也敢对我动手脚,胆子可真不小。”
“扑通!”剩下的五个嬷嬷奴婢猛然扑倒在地上。
“少把你们那套仗势欺人的手段使到我身上来,带着你们的人,立即给我滚出去。”蓝青悠完全不将她们这些人看在眼里,犀利如刀的目光落在最先推门进来的嬷嬷身上,见她身子有点发抖,讽刺了一句:“哼,皇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谱摆得可真大,派头不小呢。”
“衍王妃,老奴知错了。”刚开始还以为她好欺负,现在看到地上两个人的下场,她也怕了。
“出去。”蓝青悠最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了,对她们可没有一点好态度。
等这些令人讨厌的人都出去后,蓝青悠拎着包走到屏风后,犹如在自家这般随意的躺靠在床上,从包里拿出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小东西,轻轻放在腹部的伤口处。
很快,一股略带酥麻的暖意渗透了伤口周围,蓝青悠轻咬着唇,闭上双眼,坚强忍受着治疗的疼痛。
打了整整两个月的仗,每天最多休息三四个小时,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还被老爷子紧急调回,然后还未问清缘由,就被他拍晕送到了这个地方来执行任务。
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生态自然,来这执行任务也不错,刚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下身体及精神状态。
只不过,今日运气太背,一进城就碰到这种电视剧里都演不出的狗血剧情,日后回家说给父母长辈及兄弟姐妹们听,他们肯定要笑上三五几年了。
疗了半个小时的伤,等伤口愈合了一半后,蓝青悠将治伤的小环收了起来。这会儿身心都有点疲惫,懒得管外边的事,娴熟自然的抓起一旁的棉被盖在身上,不过几秒钟就呼吸均匀入睡了。
她这边睡得香,衍王府正厅里可就热闹了。
新郎新娘两个人在拜堂的吉时都不现身,新郎在西厢书房处理公务,衍王府的侍卫将西厢守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新娘也是个脾气暴躁嚣张的,将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丫鬟全赶了出来,还弄残了两位老嬷嬷,这做派可把大家惊着了。
赶着前来喝喜酒的文武百官及家眷们看到这一幕,全都闭嘴不言,到了午时,王府里都没有一点动静,他们只好识趣的先离开了。
先一步回宫的皇上皇后此时都得到了消息,皇上并未言语半句,倒是温柔端庄的皇后将这次派去衍王府的嬷嬷婢女全给重罚了,老嬷嬷全被发配出宫,婢女们则被贬去了浣衣局干粗活。
最近几个月太累了,身心疲惫到了极致,蓝青悠这一觉睡得太舒服,直到天黑时分都没醒过来。
“吱。”主卧的门被推开。
一道轻缓的脚步声进入房间,神经敏感的蓝青悠突然睁开清明的双眼,人也在同一时刻坐了起来,虚眯着双眼望向屏风后,“谁?”
没人回答她,不过对方手指微弹,房间里的灯都点亮了。
蓝青悠适应了下刺眼的光线,透过屏风已经看清了对方颀长的身影,穿上鞋子,大步走出去,面色不愉的望着他:“你进我房间干嘛?”
“这是本王的府邸,不是你的地盘。”墨衍此时换了另一套月白色的软袍,衬托得他更加的矜贵清冷,面色也没有上午那般冰冷了。
蓝青悠随意在他对面坐下,面带挑衅:“你有本事将我赶出去啊。”
她巴不得立即走,一点都不想与他们皇室打交道,她来这里只是为执行任务抓家贼,不想在这招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如她所愿,墨衍下令:“凌风,将她丢出去。”
当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冷峻男子突然飘到了面前,蓝青悠正要动手反击,房间里又多了个全身裹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卫,还站在她这边,二话不说朝凌风攻击。
两个人在不太宽敞的房间里打了起来,蓝青悠来了兴趣,双手反靠在后面的桌上,翘着个二郎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的战斗动作。
“啧啧,高手啊。”
在小屋子里,他们没施展内功,切磋的是手下真功夫,两人本事不相上下,蓝青悠双眼放光,看得很满意呀。
两人在房间里打了一炷香左右,见暗卫迟迟拿不下凌风,外边进来了两个帮手,三对一,很快将凌风给绑了出去。
还没看够就没了,蓝青悠有点不高兴,对着墨衍讥讽着:“用一只貂来乱点鸳鸯,禁卫军押人成亲拜堂,还派这么多高手守住房间。呵,这样的成亲方式,真是天下一大奇闻呢。”
墨衍不理她,至于她讽刺的对象,他也当没听到。
这个女人,虽然只认识了大半日,已经看透她是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也确认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
睡了一个下午,没吃没喝,蓝青悠此时有点口渴了。见桌上连茶水都没有,只得起身去床边拿了包里的水壶,将壶里的水一口饮尽。再次走出来坐在圆凳子上,面色认真的跟他说:“我们谈谈。”
墨衍不吭声,一双淡漠至极致的双眼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蓝青悠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有什么法子解除你父皇下的圣旨?”
墨衍微微垂首,依旧不说话,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他不出声,蓝青悠猜到这事难办了,用两个人可听到的声音继续说着:“若我逃走了,是不是就自动解除了?”她看得出来他不愿意成亲,更准确的说,是不愿意与她成亲,至于其中的原因,她就不好去打听了。
墨衍抬头,声音带着冷笑:“你逃得掉?”
“这不用你管。”蓝青悠对逃离这里很有自信,脑子也同时在快速运转着,想到一件事,突然道:“双方签字和离,能成吗?”
墨衍双眸冷睨着她,一动不动。
蓝青悠阅人无数,像他这种性子的人也接触过,不喜欢与他们这类性格冷漠沉默寡言的人打交道,也不期待他开口说话,再次起身将书桌上的纸笔拿了过来。
拿着笔正想要写什么时,突然想起自己不会写毛笔字。右手拿着笔不停的试着姿势,总觉得怎么抓笔都不对劲,干脆的扔了,跑到屏风后面,从包里拿了自己的笔和笔记本过来。
她刚刚的动作,墨衍都看在眼里,心下疑惑:连毛笔都不会使用?
蓝青悠将纸笔拿过来后,在凳子上坐下来,问他:“和离书怎么写?”
墨衍装聋,视线落在她的笔上。
跟这种人打交道太费脑细胞,蓝青悠深深呼吸了两下,压住快要涌起的火气,仔细想了下,她也不会写离婚协议书,有点头疼道:“算了,不管格式了,意思到了就行。”
很快,她龙飞凤舞的写了半页纸,确认没有错别字后,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还从身上取出一枚很精致小巧的印章,爽快干脆的在上面盖上了自己的名字,将纸递给墨衍:“给,签字。”
在她写的时候,墨衍已经将内容看完了,将纸接过来只随意扫了一眼,折叠好收进了自己的衣襟内。
“你收起来干嘛,先签字啊。”蓝青悠将钢笔递给他。
“现在签有什么用,你难道现在送去宫里?等着砍头吗?”墨衍嘴上在怼着她,手上速度不慢,将她手中的钢笔夺了过来。
“这是我的笔!”蓝青悠伸手去抢。
墨衍身形一动,连人带凳飘走了。
“有武功了不起啊!”蓝青悠磨着牙。
今天上午他是仗着有武功欺负她,晚上又仗着有内功抢她的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虽然没内功,手下功夫可不比凌风等人差,身体轻盈跳了起来,纤细却有力的双手往他身上招呼了。
墨衍上午已经见识过她的本事,这个女人身体灵敏得近乎诡异,现在与她对战,发现她的格斗招式一点都不花哨,干脆利落得很,普通的侍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他有种感觉,若他不使用武功内力,她用上毒针等武器,他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蓝青悠这下总算看出他的武功比凌风高很多,今天上午对她放了水了,她此时单手撑住椅背,身体与地面平行,双脚带着劲风狠踹向墨衍的胳膊。
她的攻击速度快,力道也强,墨衍只得放弃这条凳子,飞身而起,轻松落在桌子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笔抢回来。”
从不轻易言败的蓝青悠迅速追了上去,单手撑住桌面起跳,纤细笔直的双腿再度袭击过去了。
“砰……砰……砰……”
屋里两人打得如火如荼,你来我往间,好几把上好的梨花木椅子被他们踹碎了。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全都紧绷着脸,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所有人在心想:洞房花烛夜,新婚夫妻大打出手,估摸着也就衍王爷和王妃两人了吧。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明天瑞都可要热闹了。
两人足足对战了两刻钟,四条凳子全毁了,墨衍没地方坐了,蓝青悠依旧没将钢笔抢回来,此时右手正捂着疼得冒冷汗的伤口喘息。
墨衍此时也看出她身上带伤,正准备走过去时,蓝青悠将探入衣服里的右手伸了出来,满手鲜血,紧咬着牙关,没喊一声疼,对他道:“别进内室,我换药。”
等她走后,墨衍开门,朝站在庭院外边的婢女吩咐:“过来收拾下房间,送饭菜过来。”
“是,王爷。”
在婢女们打扫时,蓝青悠快速换药,将治伤的黑色小环压在纱布上绑着,又弄了点消炎的药服下。
等她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只不过:“一个碗,一双筷子,连个饭都不让我蹭一顿啊?”
墨衍不说话,拿着仅有的碗筷开吃了。
“小气成这样,也没谁了。”蓝青悠吐槽一句,她现在都有点好奇这个奇葩国家的风俗,还有他这个王爷风评了,转身又往内室走,声音不大不小:“谁还没套吃饭的东西啊。”
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饭盒过来,在他的对面大咧咧的坐下,筷子一出,准备将正中间的整只香味诱人的椒麻鸡给夹走,可在她动手的瞬间,墨衍的筷子也戳过来了。
两双筷子同时用力,可怜的鸡被他们均分成了两半,谁也没吃亏。
“长得人模人样,却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难怪连个王妃都要一只貂帮你挑,你做人也挺失败的。”蓝青悠吐槽了他一句,这才抓着鸡腿啃了起来。
墨衍反呛她:“你做人不见得有多成功,二十一岁都没嫁出去,是没男人要吧。”
蓝青悠:“……你懂什么呀,我们华国制度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这的姑娘也许十五六岁就能嫁人,我们必须年满二十才可以谈婚论嫁,我才刚刚达到可成亲的年纪呢。”
她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主要是她自己还没这方面的想法,论家世背景及容貌能力等条件,想追她的男人可围着华国走一圈了。
蓝青悠不想和他多说华国的事,转移话题:“你快点将和离书签了,需要我配合什么,随时来通知我,早点将这事了了。若是搞不定,那等到一定的时机,我再逃之夭夭,还你自由。”
还没等他开口,又补充一句:“将笔还我。”
墨衍本想说点什么的,估摸着是没见过这么强势有个性的女人,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还挑衅似的摸了下放在衣襟内侧的笔。
“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将你打趴下。”蓝青悠此时斗志昂扬,若不是身上带着伤,她准又冲过去揍人了。
半只鸡啃完,蓝青悠不客气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凉着,其他好吃的鸡鸭鱼肉全往自己的饭盒里装,生怕慢一点就没了。
“你饿死鬼投胎啊。”墨衍有点看不下去了。
“没错,这么大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蓝青悠口齿不清的回答着,还故意说出一个事实气他:“我身上原本不足三十个铜板,估摸着在外边住宿一晚后,连碗面的钱都不够,还得多谢你父皇下旨将我押到这里来吃顿好的呢。”
墨衍不吭声了,这个女人估摸着天生是个胆肥的。他吃得差不多了,将筷子放下,随手倒了一杯茶喝着。
蓝青悠用手指头指着他手边的空茶杯,示意他给自己倒一杯。
茶水不烫,墨衍左手拿着茶杯,右手拿着茶壶,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丝毫没有要给她倒茶的打算。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你赢了。”蓝青悠磨着一口白皙整齐的牙齿,没有茶喝,只得将凉好的汤用来解渴了。
将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后,蓝青悠这才停下筷子,不雅的摸了摸有点撑的肚子,走到门口朝外边喊了一声:“吃完了,来个人收拾下桌子。”
很快,管家亲自带着婢女过来收拾了,见王爷坐在一旁喝茶,新王妃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恭敬请示着:“王爷,王妃,现在送水过来吗?”
墨衍点了下头。
“管家,请帮我装一壶喝的水来。”蓝青悠进屋里拿了自己的水壶出来。
“是。”管家伸手接过。
“谢谢。”蓝青悠习惯性的道了一声谢,再度转身去屏风后了。
她倒是习惯了礼貌道谢,管家可不习惯,他打理王府很多年了,今天是初次听主子跟他道谢,原本对这个新王妃没有一丝好感,现在反倒对她的印象变了几分。
等管家派人送水过来后,墨衍起身先洗漱,洗完后没管还在喝水的蓝青悠,直接上床躺下了。
其他人都出去后,蓝青悠这才去清洗,发现墨衍人不见了,立即走去屏风后的内室。见他躺在她之前睡过的位置,盖着她盖过的被子,气愤冲过去,“起来,不准睡我的床。”
“这是本王的王府。”墨衍睁开双眼回了句。
这是他的地盘,府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我现在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有权使用这屋里的东西。”莫名其妙被押来成亲,头上自然戴了顶高帽子,她厚着脸皮利用了起来。
“你刚写了和离书。”墨衍声音淡淡的提醒她。
蓝青悠一噎,板着脸反嘴:“我是写了,还签字了,可你没签字,这份和离书现在不生效啊。”说完,还得意挑着眉。
她说得有道理,墨衍承认。
“起来。”蓝青悠又吼,见他不动,只好上手拽了。
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像拔萝卜似的往外拉,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这不用脑袋都想得到他这是用了内力了。
挣扎了一炷香,自己累出了一身汗,他依旧半分未动,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演,气得蓝青悠真想抽他了。
“算了,你睡吧。”蓝青悠双手叉腰,大口喘着气,嘴上还不忘扳回一局:“你长得这么天怒人怨,人神共愤,我睡了你也不吃亏,还不用花钱,我赚大了。”
她说完转身去外边洗漱了,气得墨衍俊脸都扭曲狰狞了,他现在很后悔上午手下留情了。
蓝青悠洗完后,爽快大方的脱了外边的衣裤,爬上床在内侧躺下,将另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毫不害臊的与他同床共枕了。
刚晚上又战斗了一场,身疲力竭,腹部的伤愈合时正需要休息,她倒在床上很快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了。
她倒是睡着了,墨衍却无法入眠,睁着双眼望着床顶,静默无声,一直到夜深人静时分才阖上眼休息。
第二天清晨,蓝青悠醒来时,身边的人早就起床了。她摸了下腹部的伤,经过一晚上的治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外边守候的婢女听到屋内有响声了,轻轻敲了下门,温柔细声的问:“王妃,您起了吗?”
“起了。”
等婢女们将水送进来后,蓝青悠快速洗漱完,换了一套宽松的休闲服,花了点时间整理头发,编织了她最喜欢的鱼骨辫,然后在婢女们的指引下,大步去膳厅吃早膳了。
等她到时,墨衍已经在桌边等着了,手中拿了本书在看,随意扫了一眼她的穿着,先拿勺子喝粥了。
蓝青悠吃东西的速度很快,这也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桌上丰盛的早膳全部尝了个遍,丝毫不讲客气,吃到差点打饱嗝才停下来。
墨衍吃相矜贵优雅,速度一点都不慢,几乎与她同时放下筷子。
见他也吃完了,蓝青悠站起身来,说道:“我出去了,有事或没事都不要找我,天黑前回来。”
“今天要进宫。”墨衍适时说了句。
“进宫?”蓝青悠停住脚步,她一点都不想进皇宫,昨天才收拾了皇后的婢女嬷嬷,今天若去的话,纯粹是将脸送上去挨打,果断的拒绝:“你签了字,独自去见你父皇就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管家匆匆进来禀报:“王爷,王妃,皇上皇后及各府王爷公主过来了,已在正厅落座。”
蓝青悠面皮微抽,“后门在哪?我现在溜走。”
墨衍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昨天当着皇上皇后及文武百官的面都敢跟他动手,叫嚣得很威风,今天却当缩头乌龟了。
当外边传来脚步声,正厅里端坐着的人全部看向大门口,见蓝青悠跟在墨衍身后,今日的打扮比昨日显得气质娴静些,两人没像昨日那般面带怒气,心情瞧着都还算平和。
正当蓝青悠踟蹰着该如何行礼时,穿着轻便墨色长袍的皇上微微抬手,“坐吧。”
不用行跪拜之礼,这是特殊宽待她了,蓝青悠感激,礼貌道:“谢谢。”
等他们俩坐下后,皇上视线落在蓝青悠身上,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过了十来息后才开口:“衍王妃,朕问你一个问题。”
“皇上,您请说。”蓝青悠立即起身。
皇上朝她摆了下手,示意她坐下,在大家的注视下问着:“你可认识一位叫黎元弘的长者?”
“黎元弘?”蓝青悠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仔细的回想着,总觉得有点熟悉,如实回答:“皇上,这个名字有点熟,确实曾经听过,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还记得是何时听过这个名字吗?”皇上又问。
蓝青悠面色认真,回忆了好一会儿后,语气肯定道:“至少十年前。”
“你确定?”皇上身子坐直了。
“确定。”蓝青悠回答得很干脆,见他一双睿智精明的双眼注视着自己,只好如实解释:“皇上,青悠确定这个名字是华国人名,而我在十年前被家族送去异国他乡念书,在外求学整整八年,所呆的国家人名与我们大不相同。在这八年间,青悠回华国的次数很少,每次归国接触的都是蓝家子弟,很少与外人见面,而最近两年的事记忆清晰,接触的人中绝没有黎元弘这人。”
皇上微微颔首,沉默了几息,突然起身往外走:“你过来,朕再和你谈点事。”
“是。”蓝青悠此时有点懵,看了墨衍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只好硬着头皮先跟上去了。
他们这一谈足有半个时辰,正厅里的人全静静坐着喝茶。当然,上座的皇后娘娘有找墨衍谈话,只不过他爱理不理,其他皇室王爷公主等也熟悉他的脾气,就算出来打圆场也谈不下去,所以大家都默契的静坐等着了。
事情谈完后,皇上并未久留,先和皇后一同回宫了。
蓝青悠此时满腹心事,送走皇上皇后,她恢复了平时的散漫随性,对墨衍道:“我出去了。”
“去哪?”墨衍睨着她。
“上山,打猎,赚钱。”
现在身上没钱,不管做什么都受限制,先解决现状问题,其他的以后再说,和其他人浅浅点了下头,大步朝着王府大门走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身穿紫色宫装容貌美艳的静瑜公主满脸不悦,语气很冲:“你看她什么态度,身为皇室王妃还去山里打猎,果然是出身一般的平民,没教养,野鸡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
“背着人说教,你倒是很有教养。你除了公主头衔,你还有何本事?若没了皇室,你挣得到一文钱?养得活自己?你这只真凤凰还不如一只野山鸡本领强。”墨衍突然开口训斥她。
静瑜公主完全没想到他会训斥她,他平时总事不关己,一年到头都不会跟她说一句话,今天却为一个外来女子训斥她,训斥的话还那么难听。
她咬着唇,看起来有些委屈:“四王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衍王爷,公主不是故意的,她是初次见衍王妃这样性格独特的女子,一时口快才……”
静瑜公主身后一穿着绿色长裙的女子主动开口为她打圆场,只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墨衍冷声道:“皇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多嘴。”
“是,是映如多嘴了。”
女子面皮薄,在各位王爷公主面前当众被训斥,映如郡主心口处疼了,她的眼泪像珠子似的从脸颊滑落了。
“管家,送映如郡主出府,日后禁止入衍王府。”墨衍冰冷无情的吩咐着,说完转身回正厅了。
“衍王爷……”
映如郡主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眸里盛满了委屈,心痛如绞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管家很了解主子的脾气,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了句:“映如郡主,主子不喜有人在王府内哭泣掉眼泪,你的行为触到了主子的忌讳,请回吧。”
映如郡主这下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好捂着嘴,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往外喷。
“映如,你先回宫。”
静瑜公主很清楚她的心思,见四王兄毫不留情面的训斥映如,不知为何,她心里头突然舒畅了,他刚才训斥自己的话好像也没那么难听了。
映如郡主是皇后娘家的侄女,因皇室中只有嫡公主静瑜公主长大成人,她们年龄又相仿,皇后将侄女接进宫抚养,让她与静瑜公主作伴,所以也册封了一个郡主的封号。
同在宫中长大,映如郡主无时无刻都跟在静瑜公主身旁,地位堪比公主。自幼跟着公主一同念书学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诗词方面也很出色,各方面比公主表现还要好,所以很多人暗中都拿她们俩做对比。
静瑜公主自然也听到过这些闲言碎语,身为皇室唯一的公主,心高气傲,与映如郡主这个表妹兼玩伴之间的感情,也慢慢起了微妙的变化。
离开衍王府的蓝青悠可没再管他们兄弟姐妹间的事了,脑海中在想着刚才皇上和她说的话,心情郁闷的磨着牙:“臭貂,我被你坑惨了,下回再见到你,我一定要扒了你的貂皮做大衣。”
昨天都还没来得及欣赏瑞都的风景就被押去当新娘了,今天总算有闲心了,她也不急着出城,在好几个医馆药铺里转着,跟掌柜了解了下药材收购的价格。
刚从一个小药铺出来,见有个七八岁的穿着破旧的男孩蹲在路边上卖东西,他的篮子里好像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蠕动。正准备开口问时,却见一条皮肤呈赤色的蛇从破烂的篮子里探出头来了,灵敏的蛇信子也簌簌吐着。
“小心!”
蓝青悠发现这条蛇要攻击时,立即大声提醒,可还是迟了。她反应极快,将腰间的锋利的小刀精准的掷射过去,刚好击中蛇的七寸,毒蛇当场死亡。
小男孩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本能的捂住被咬中的左边胳膊。
蓝青悠快速冲过去,撩起他的破旧衣服,见这么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胳膊已经呈青色了,立即从他衣服上撕下一条长带用力绑住上胳膊,抑制毒血蔓延。
“这条蛇毒性好强,必须得放掉毒血才行,你忍忍啊。”蓝青悠边提醒着他,边用力为他挤毒血。
小男孩这下总算回过神来了,紧咬着唇配合她,明明痛得面容都扭曲了,他也忍着没吭声。
“不行,这么挤下去,你胳膊废了都没把毒血全挤出来。你再忍忍,我拿药出来。”蓝青悠将衣兜里取出一个小包,倒了一粒药,“张嘴,先吃药抑制蛇毒蔓延。”
小男孩嘴唇很干裂和苍白,一半是渴的,一半是被吓的,哆嗦着都不知道张嘴了。
蓝青悠只能蛮横将他的嘴掰开,将药塞了进去,等他吞下去后,立即从包里拿出一根透明的小管子,绕圈固定在男孩的胳膊上,管子吸口对准伤口,轻轻按压尾端的气囊,一管毒血轻松被吸了出来。
她这边救治得太认真,没留意到一辆华丽大气的马车停在了一旁,马车里的墨衍正目光清冷的注视着她的医治手段。
前面穿着黑色劲装赶马车的侍卫凌风掀开帘子,轻声对里面的人汇报:“王爷,是红丹霞,剧毒,若被咬中基本来不及救的。”
墨衍微微颔首,双眼没移动半分,在仔细观察她的吸毒方法及从未见过的仪器。
吸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将小男孩体内的黑血全部吸出来,蓝青悠见他面色发白,嘴唇还有一点点发青,感叹道:“这蛇毒性好强,再晚一点点,你今天就没命了。”
“我,我……”小男孩早被吓得七魂没了三魄。
“好了,现在稳住了,不过你体内的毒还没完全清干净,为保险起见,还是得买些去蛇毒的药吃。”蓝青悠边收拾东西,边和他说着,想着他应该是家中条件不好,这才抓蛇来卖,站起身来问不远处的药店老板:“掌柜的,你们药店有没有七叶一枝花?”
“回衍王妃,我们药店没有。七叶一枝花只有百草堂有,价格很贵,五两银子一支。”掌柜早看到了衍王的马车,所以对她很恭敬礼貌。
“五两银子?”想想自己身上才不到三十个铜板,低头看向小男孩,“你有没有啊?”
他摇头,他若是有五两银子,那就不用抓蛇来卖了。
蓝青悠难得体验一回没钱的窘迫,指着篮子里死透的蛇,问掌柜:“这条蛇的蛇胆应该值点钱,您这边收吗?”
“收,这是很有名的毒蛇红丹霞,蛇胆价值二两银子。”
“行,先把蛇胆卖了,请您过来取下。”
蓝青悠蹲下来,拿出一双薄得透明的手套戴上,将插在蛇身上的刀取下,轻巧将蛇胆取了出来。
等掌柜将钱送过来后,蓝青悠将二两银子递给小男孩,叮嘱他:“以后别去抓这种毒蛇,一不小心会将你的命搭上,很划不来的。”
“我,我娘被毒虫咬伤了脸,都烂了,我要给她抓药。”小男孩怯生生的解释着。
“被什么虫咬的?”
“百草堂的老大夫给她看了,说是被蜈蚣咬了。”他说着时,还将放在身上的方子递给她看,莫名的相信她。
老大夫的字写得龙飞凤舞,蓝青悠看了将近半分钟才看完,微微点头:“这丹方确实是治蜈蚣毒的,药下的有点重,你娘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了?”
“是,大半边脸都肿了,而且流脓烂了。”
蓝青悠了解了,从包里拿出一支软膏递给他,“先服用百草堂大夫开的药,将毒素排出来。等不疼不痒了,再拿这个软膏抹在溃烂的皮肤上,先将脸洗干净再涂,每天涂上四五次,两三天就能恢复正常的。”
“是。”小男孩立即跪下给她磕头。
“喂,你这干什么啊,快起来。”蓝青悠立即将他拖起来,板着脸教训:“男儿膝下有黄金,挺直腰板做人,就算你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也不必跪下道谢,你记住这一次经历就可以,我不会要求你回报。”
“是。”
小男孩刚刚失了不少血,身子骨有点虚,有点站不稳,全靠她拉着才能站稳,他确实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崇拜感激的望着她。
“好了,你的毒血还没清完,我带你去买药。”
蓝青悠将药箱快速收好,转身刚好与一双冰冷完美的双眼对碰上,这正要睡觉有人送枕头上来了,立即厚着脸皮冲上去,“帮个忙呗。”
车里的墨衍不说话,等着她说。
“借五两银子,过几天还给你。”蓝青悠现在只能求助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了。
墨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拿着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蓝青悠暗自磨牙,这个男人真的不讨喜,咬着牙道:“我的笔就当抵押给你了。”
“在本王手中,那就是本王的东西。”
“你还能更不要脸点吗?”蓝青悠被他气着了,口头威胁他:“你信不信我将你的王府拆掉?”
“拭目以待。”墨衍好似有点兴趣。
“你等着。”蓝青悠承认他这个人太难搞了,伸出手嚣张讨要:“借五两银子。”
墨衍在桌上敲了两下。
站在一旁的黑衣侍卫从钱袋里拿出一大锭银子给她,蓝青悠掂了掂,问他:“这是五两?”
“十两。”凌风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她。
“行,我借十两。”蓝青悠转身要走时,又道:“送我到百草堂,等下我搭个顺风车出城。”
听着她这不容商量的语气,墨衍故意气她:“凌风,走,立即出城。”
“是。”凌风抿了抿嘴,他怎么感觉王爷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她。
“小气霸道的黑心鬼。”蓝青悠朝着他的马车咆哮。
等衍王府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时,蓝青悠朝小男孩招手,“走,我带你去百草堂买药。”
小男孩踟蹰着没动。
“别磨蹭了,快点。蛇毒太强了,再等下去对你身体有很大影响,早点买了药回去熬着喝了。”蓝青悠已经大步走了,还指着篮子里的蛇,“这蛇肉也有毒,不能吃。先带走吧,回头找个地方埋了,别随便乱丢吓到行人。”
等他们走了后,百姓们围在一起纷纷议论了起来,看衍王爷对她的态度,很明显不受宠,连五两银子都得借,这个强绑回去的王妃日后估摸着没好下场。
有些心善的百姓倒是对她起了几分同情,刚到瑞都就被绑去成亲,结果还得葬送一条命,可怜呀。
当然,更多的是等着看她的笑话,还有些心思微妙的,则匆匆回去给主子报信了。
蓝青悠送男孩到百草堂,给他买了药,交代他一些煎药的注意事项后,这才赶着时间出城去。
她现在还是去昨天打猎的山上,刚刚在百草堂问了下药材收购的价格,比猎野味划得来些,她还是去山上多弄点中药材来卖吧,这样积累钱财的速度也快一点,用不着每天都出来跑了。
这山上没有昂贵珍稀的药材,普通药材倒是挺多,还找到了几样不常见的中药材,忙到夕阳西下时也挖了整整一麻袋。
为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蓝青悠扛着一麻袋药材急匆匆下山,按她平时跑步的速度一路跑着。
在赶到离城门不到三里处时,运气不好的碰到前方两拨人正在激战,而其中一方正是墨衍。
远远看见他手持长剑与近十个黑衣高手对战都未落下风,武功招式刁钻诡异,杀伐果断,出手利落干净,每次出击都直击黑衣人的要害之处,蓝青悠都看呆了。
高手中的绝顶高手啊。
武侠小说里常描述的变幻莫测的武功,终于在现实中见到了。
若他昨天以这武功对付自己,那她基本上没有活路啊。现在想想,她还是太鲁莽冲动了点,日后在这个有高深武功的地方行走,还是得小心些了。
“那个女人是衍王妃,杀了她。”其中一个黑衣人战斗时突然瞥见了蓝青悠,立即给同伴下命令。
墨衍在她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眉头紧锁了一分,这下见他们分人去攻击她了,只看了她一眼,没派人去帮她。
“卧槽,到这里才两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倒了大血霉。”
见他们运着轻功飞过来了,蓝青悠骂了一声,立即在腰间摸出三根头发丝大小的银针。在他们靠近只有三四米时,“咻”的一声射了过去,全精准的击中对方的眉心,“砰”的一声,三人同时倒地而亡。
“杀了她!”
之前下命令的男人原以为她是个没功夫的,却没想到眨眼间死了三个兄弟,气得铜铃大的双眼都凸出来了。
“我可没主动招惹你们,是你们先对我动手的。我蓝青悠可不是个吃素的,让你们见识下本事。”朝他们吼完,迅速从腰间拿出一支巴掌大的小弓箭,三支箭矢同时发射,将飞过来的三人再次轻松送上西天。
“咻。”
“咻。”
“咻。”
“……”
空气中箭矢破空的声音连绵不绝,这都是蓝青悠发射出来的,她没招惹这些人,他们却莫名其妙对她出手,这行为惹恼了她,所以她气愤的大开杀戒了。
有她鼎力相助,墨衍这边的人压力骤减。她的箭矢基本上没落空,就算没一击毙命,也重创了对方的要害之处,侍卫们只需上前轻松补一剑就搞定了。
原本这场战斗至少还得两刻钟才能结束,有了她的帮忙,不到两炷香就搞定了。
敌方全军覆没,衍王府的侍卫大部分只受了轻伤。
见墨衍手握长剑,站在马车顶上,锐利冷漠的双眼俯视着自己,衣袂飘飘,如同天神降临。蓝青悠神情有点恍惚,反应过来后,在心里暗骂自己在关键时候竟然花痴脑残了,手中的弓箭没松半分,仰视着他:“怎么,还想对我动手啊?”
墨衍依旧不说话,收起长剑,从马车上飞下来,轻松落地,朝着受了重伤的侍卫走去。
见他收了武器,蓝青悠也同样将弓箭收了起来,满脸寒霜的背起药材,准备赶着最后的时间进城去,一点都不想和这人有牵扯。
当她路过他们身边时,突然听到其中一懂医术的侍卫禀告:“王爷,弦六的大血管被刺破了,伤口太深,流了很多血,现在血也止不住,属下医术实在有限,无能为力。”
一听有人有性命之忧,蓝青悠心弦一紧,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能,扔掉麻袋,立即背着包冲了过去,大喊:“快让开,我来。”
围在弦六身旁的人齐齐看向墨衍,等他点头后,全都立即起身规矩的站在一旁。
蓝青悠冲过去时,见躺在地上的侍卫面色惨白,双眼都有点涣散了,连忙拿出药包,取出两颗药,蛮横掰开他的嘴,将药往他嘴里塞,神情急切:“吞下去,快一点。”
等他喉咙滚动将药吞下去后,蓝青悠拿出一个小拇指大小电筒打开,照射着对方的胸口,微微刺眼的白光将这一片区域都照亮了。
墨衍连同属下的表情此时都有点惊讶,脑海中全冒出同样的疑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亮?
“过来个人,帮我拿着照明。”
靠得近的侍卫立即上前接过东西,还一脸好奇的观看这精巧小物件。
蓝青悠可没注意这些,边将布包中的银针取出来,边急切问着:“马车上有没有床?”
得到墨衍的点头,上午打过交道的黑衣侍卫凌风回答:“有个矮塌。”
“快拿过来,扶他躺好。”
等人放到矮塌上后,蓝青悠的银针也消好毒了,见伤者还有点精神,胸口的血也流得慢一些了,“我刚给你喂了止血药,现在给你打麻药,也相当于你们的麻沸散。打针后人会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疼痛了,你会昏睡过去,这样才不会影响我给你治疗,你同意吗?”
“同意。”弦六回答得很干脆。
弦二的医术本事他很清楚,对方都束手无策,他刚都做好死的准备了。现在王妃及时出手救他,不管能不能活下来,他都会配合。
蓝青悠当着他们的面,取出药剂,拿针筒注射进他的体内。
给弦六注射好麻醉药,见他闭上双眼了,对举着电筒的人道:“低一点,对准他的伤口处不要动,我现在给他缝血管。”
“是。”
蓝青悠戴上口罩和薄膜手套,先检查了下伤口,见深可见骨,血流速度慢了些,可还是在流血,轻声说了句:“比想象中还严重点,药物都止不住血,只能用针了。”
当她将尖锐的银针利落刺入多处穴道后,大家清晰看到血止住了,一旁懂医术的弦二看到她这干脆利落的扎针手法,心下佩服,满腔激动都要涌出来了,不知不觉间就凑到了身边来。
蓝青悠没侧头看他,低着头拿针穿比头发丝还细的线,嘴上对他道:“想要观看的话,拿面巾蒙住口鼻,防止呼吸带来的飞沫细菌感染他的伤口。”
“是。”学过医的懂她话里的意思,立即佩戴好,自觉走到对面不挡光的位置观看了。
在场的人都保持绝对的安静,连呼吸声都降到最低,只为不打扰她救治弦六。
墨衍站在蓝青悠的身侧,双眼一直盯着她用有点像绣花针似的针线缝合血管。他走遍了四国八城,从未见过这种医治手段,他就算不懂医,单从她缝合血管的本事,也知她的医术精湛到四国八城无人能敌了。
将视线移到她的侧脸,医治弦六时,她的神情专注,认真,严谨,从容,能做到如此境界,肯定有着多年积累的经验了。
血管缝合好后,准备开始处理外伤,蓝青悠出声告诉弦二:“这缝血管的线不必取出来,对身体没有害处,会慢慢的融化在体内。”
弦二微微点头,他也不确定她这话的真实性,这线已经将血管缝合在一起了,他自然不能拆了来检验。他很清楚,只要一拆,弦六的命就难保住了。
蓝青悠知道他们这些人警惕心重,这是人之常情,她也没多解释。
他们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反正她尽了一个医生该尽的责任,没有见死不救,她心中坦荡无愧疚。
外伤伤口虽然深,不过都是新伤,伤口并没有溃烂,救治起来也容易。蓝青悠换了一种略粗些的羊肠线,双手配合,左手熟练的压住伤口表面,右手执针像绣花似的起舞,不过十来息的时间就将两根手指长的伤口缝好了。
“他失血虽然多,及时止住了,并不致命,近期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好好养上半个月就没事了。这伤口处还得敷些药才行,你们身上应该带了好药,剩下的交给你了。”蓝青悠将他的命救下了,其他的事就不多管了,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装进小包,起身让开了位置。
见主子不说话,弦二代表兄弟道了一声谢:“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不用,举手之劳。”蓝青悠摆了下手。
弦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的“举手之劳”,却是一份救命之恩,今天若不是运气好碰到她,弦六的命十有八九得交代在这里了。
他抬头见王爷似有探究的盯着蓝青悠,估摸着也是被她的医术惊到了,没再说话,立即给弦六敷药包扎。
等他包扎好后,蓝青悠习惯性的叮嘱他一句:“今晚上不要太大意,他十有八九会发热,要及时给他降温,换药也要注意细节,绝对不能让他的伤口受感染溃烂,不然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前期的治疗很关键,后面的照顾也至关重要,这是医学常识。
“明白,多谢提醒。”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城门也关了,只有他们这还笼罩在一片白光中。
等彻底包扎稳固好后,蓝青悠准备拿了电筒先走,这时,墨衍却突然走了过来,将一个大油纸包递给她。
“什么啊?”蓝青悠随手接了,感觉有点温度,打开一看,双眼骤亮:“烧鸡!”
墨衍睨着她,一只烧鸡而已,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蓝青悠才不管这只烧鸡从哪来的,掰下鸡腿美滋滋吃了起来,吞了两口,突然对他道:“我今天帮你救了一个属下,还帮你杀了好几个对手,你是不是要给我些报酬啊?”
她平时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可现在缺钱啊,还欠着他的债呢,要是能要回一点抵债就好了。
墨衍那双淡漠到极致的双眸睨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气吝啬鬼。”蓝青悠朝着他的背影怨念着,还故意将声音拔高了几分。
不远处的凌风等人都听到了,集体对视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
这只烧鸡是真的好吃,不是饲料激素催生出来的鸡肉味道特棒,厨师的手艺也很不错,很合她的口味。蓝青悠看似吃得优雅,速度可不慢,很快将整只鸡全部吃完了,连带着背包里剩下的水也喝完了。
打了一个饱嗝,正准备去看下弦六的情况,耳尖微动,敏锐察觉到大波马蹄声哒哒哒由远至近,大声提醒:“有人来了。”
墨衍也听到了,深深看了她一眼,给侍卫们打了个手势,大家立即分散隐秘,留下弦二照顾还未醒来的弦六。
至于蓝青悠,她本事强得很,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又一场激战即将开始,蓝青悠将电筒关了,和弦二一同将伤患抬到不远处一棵隐秘的大树后,轻声对他道:“你保护好他,我去树上帮他们的忙。”
弦二知晓她没有武功,不过手里有很厉害的弓箭,点了点头,还叮嘱她:“王妃,您小心点。”
蓝青悠利索爬上大树上,在树干上趴好,先找了下墨衍等人隐匿的位置,再看远处越来越近的黑衣人们,暗自嘀咕:“这男人到底招惹了多少仇人啊,也许是长得天怒人怨,惹得其他人都看不过眼了。”
等对面的人靠近后,蓝青悠粗粗数了下,蹙起了眉头:“五十个啊,又是一场硬仗。”
官道上还有一大堆黑衣人的尸体没处理,骑马的人冲到这个位置就全部停了下来。
为首的人警惕扫了一眼,还没开口下命令,三支带着强劲威力的飞镖穿透黑夜射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开口提醒,靠得最近的三人眉心被击中,身体从马上掉落了下来。
马儿受了惊吓,在黑夜中长鸣嘶吼,慌乱的在官道上奔跑了起来。
“动手!”
凌风一喊,隐藏在四周的人迅速飞出以包围的方式开始攻击了。
墨衍这边不到十人,武功都很高,可对方也不赖,敌众我寡,加上之前战斗都受了点轻伤,对战起来有些吃力。
蓝青悠明白今天不得已和墨衍绑在一起了,不可能独善其身离开,只能尽全力帮他的忙了。
之前用过的弓箭现在不好再使用,蓝青悠只能换一种武器,悄悄摸了下左手手腕上的青色手环,一根头发丝大小且别人看不到的青色光线显现了出来。
当这光线触及到对方的要害处时,她手指头轻轻在手环上敲了下。
“砰,砰,砰……”
无声无息间,多个黑衣人陆续倒地而亡。
墨衍在战斗的时候,其实留了一份心关注蓝青悠这边,包围自己的黑衣人突然间死了好几个,他肯定这是蓝青悠干的。
一丝征兆都没有,死者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武器痕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么诡异的杀人手段,他从未见过,她到底是什么人?
来到天泽,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一瞬间,他对蓝青悠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砰……”又有三个黑衣人被击中倒地,两死一伤。
“快点抓出背后放暗箭的人。”为首的黑衣人之前一直在苦战追杀墨衍,没留意其他兄弟的伤亡,刚刚他身边的人突然间倒地死了,他才发现端倪,立即给其他人下命令。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又倒下两个。
这种诡异莫测的死法,令黑衣人们有点慌了,所有人立即改变战术,背靠背围成一个圈防御。
墨衍的手下见蓝青悠在暗处如此给力,他们斗志昂扬,也调整战术猛烈攻击。
蓝青悠知道躲在同一个地方攻击,迟早会被发现,再度用她神秘的杀人手法重伤了两人后,立即滑下大树,对树底下满眼崇拜的弦二道:“我换个地方,你保护好他。”
“是。”
蓝青悠之前已经留意过四周的环境,迅速冲上不远处的小土坡上,刚好上面有天然的奇形怪状的大石头,她轻松找到隐匿点,为了减少这边的伤亡,抓紧时间连续动手,又帮着解决了七八个。
“在右边小坡上,快去杀了他。”黑衣人这下察觉到了对方的攻击方向,果断下命令。
他的话音刚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握剑的右手被击中,疼得他撕心裂肺大叫了起来,手上的长剑自然也掉了。
武器掉了,等同于命没了。
“呲!”
墨衍默契配合,在他长剑掉落的瞬间,飞身而起,手中锋利冰冷的软剑划破对方的喉咙,送他去天上佛祖面前忏悔了。
不需要王爷吩咐,侍卫们再次调整方向,全都拼命堵住其他人攻击小坡,保护好立了大功的王妃。
现在他们没有打得乱成一锅粥了,蓝青悠正好一路狂扫,几个回合就帮他们搞定了剩下的人。
大功告成,她立即迈着轻快的步伐,按原路退回大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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