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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之前,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她所有的第一次体验都来自于他。
一室欢情渐淡,时晏一脸餍足地闭上了眼睛。
沈星冉被折腾得全身酸软,缓了一会儿才从摇晃的灯影中回神。她也想倒头就睡,但还是强撑着起身,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浴袍。
系好腰带又将床头灯调暗,她正打算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男人的声音因困倦比平日里更低哑几分:“哪儿去?”
沈星冉回头。
偏暗的光影中,男人闭着眼睛的侧颜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慵懒得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这是只极难伺候的猫主子。
沈星冉假笑,哄道:“给您腾地方啊,您不总说两人睡太挤吗?”
“空调太冷,你走了谁给我暖床?”
可我怕您再给我踹床底下去,时大总裁白日里人模狗样,睡相却不是一般的差,被一脚踹下床的经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不过金主嘛,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她狗腿道:“那我帮您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儿?”
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即便是夜晚,关了空调也没法儿睡觉。
“话真多,”时晏拽着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她便跌回床上。被子一掀一盖,她重新落回温暖的被窝。紧接着,修长的四肢便缠了上来,时晏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喟叹:“睡吧。”
沈星冉:......
很好,今儿起她又多了个抱枕的功能。
担心被踹到床底,沈星冉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但早晨六点半,还是被生物钟给叫醒了。她轻手轻脚地下床,回自己房间冲澡洗漱后,又赶紧到厨房准备早餐。
时大总裁胃不好,早上要喝小米粥养胃。
七点半,她拉开窗帘,叫时晏起床。暴躁的猫主子一脸不情愿地走进浴室,里头有她提前挤好牙膏的牙刷,盛满的水杯,就连毛巾也帮他放好了位置。
一人身兼多职,她也算是对得住时大总裁在她身上花的钱了。
当然,她这么自觉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感激。
一年前弟弟沈星眠急性肾衰竭,急需换肾,若不是时晏及时出手,她已经为钱沦落风尘了。就冲这,沈星冉只恨不得将时晏当祖宗供起来。
不过,这么伺候他的日子也不多了,沈星冉回到自己房间,在日历上又画了一个圈。数一数,离他们一年的合约期满,只剩下三天。
八点四十分,时晏和沈星冉一前一后出门。
时晏由司机专车接去上班,而沈星冉,则徒步十分钟到时氏集团。
亏得时晏不喜欢堵车,把公寓买在集团边上,不然她每天还得花一笔打车费。
晚上,她是时晏的金丝雀,出了房门,她是时氏集团——翻译组的一个小实习生。
除了脾气傲娇一点儿,挑剔一点儿,龟毛一点儿,时晏算得上一个不错的金主。去年寒假的时候,她不过提了一下实习的事儿,他就让他的特助张苗给办了,转天沈星冉就进了时氏集团翻译组,虽然只是个小实习生,但待遇很不错,专业对口,能学到的东西也多。
寒假之后,沈星冉周末都来兼职,生活费是不用愁了。
刚到办公室,组长朱莉就过来了:“小沈,23楼要的那份项目书翻好没?”
“好了。”
“谢天谢地,快给我。”
沈星冉从抽屉里找出计划书,朱莉拿上就走。
麦子滑动椅子靠过来:“哼,肯定又拿你的辛苦抢功去了。”
沈星冉笑笑没说话,抢就抢呗,她一个小实习生要这功劳也没用啊。
“你就打算一直当个实习生?还想不想转正了?”
“离毕业还有一年呢,不着急。”
麦子怒其不争,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沈星冉的专业是商务英语,二外选了法语,朱莉刚刚要去的项目便是法国客户的。本来项目上的事儿轮不到翻译组来做,但23楼精通法语的秘书最近好像有点什么事儿。
组长很快就回来了,黑着脸又扔给沈星冉两份文件。
还是那个项目的。
毕竟是二外,这些文件的专业性又太强,沈星冉费了些功夫才翻译完。一看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沈星冉收拾收拾准备去食堂,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乔语欣。
沈星冉一看这名字,就觉得头大。
乔语欣是时晏发小的妹妹,偶然间被她知道了自己跟时晏的关系,她便没少找茬,特别是最近两家似乎有联姻的意向。
麦斯威尔茶餐厅
乔语欣把一张支票推到沈星冉面前:“麻雀怎能配凤凰,沈小姐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吧?”
沈星冉接过那张支票,一看上头的金额,差点没维持住得体的笑容:“乔小姐,旁人若是知道我因为一百万离开时总,怕是要笑话一辈子。”
不光笑她见钱眼开,还要笑时晏不值钱。
就时晏的身家,乔语欣是怎么好意思以这种姿态拿出这一百万的?
乔语欣哼了一声,拿眼角睨她:“一百万对你来说已经是巨款了吧?别给脸不要脸,不然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星冉用银质的小勺子搅着咖啡杯:“那乔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打发我的呢?是时总的母亲,还是他太太?”
“当然是未婚妻,你不知道时乔两家就要联姻了吗?”
“可据我所知,时总的联姻对象是乔大小姐乔佳欣,小姨子插手未来姐夫的房事,乔二小姐是不是管得忒宽了点儿?”
乔语欣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半儿:“谁跟你说是乔佳欣的?”
沈星冉看她一眼,仿佛她在无理取闹。
一年前,乔佳欣出国,时晏为她夜夜买醉,肝肠寸断的新闻现在还时不时被翻出来呢。
而今,乔佳欣刚要回来,两家就准备联姻了。
乔语欣也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脸色黑了青青了白,然后咬着牙问道:“我再给加一百万,不准你再出现在时哥哥面前。”
沈星冉果断拒绝:“两百万不行,你这是在打时总的脸。”
两百万,看不起谁呢?
她就是再想要,也不能把猫主子的脸放地下踩啊。
不然以后在淮江市,她还怎么混?
也不知乔语欣是囊中羞涩,还是觉得更大的情敌不是沈星冉,所以不愿多花钱。
沈星冉看着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心情颇为舒畅,只是这份舒畅还没维持到一分钟,因为服务员来找她收钱了。
人是乔语欣要约的,地点是乔语欣选的,东西也是乔语欣点的,最后却连钱都没付就跑了。乔语欣还能再讨人厌一点儿吗?
事实证明,她还真能。
她不光抠,还是个告状精。
第二天时晏有个早会,早走了半个小时,而乔语欣就趁着这点子时间,将沈星冉堵在了公寓里。
不是吧?居然追到这儿来了,沈星冉皱眉:“乔小姐走错地方了吧,找时总得去公司,他不喜欢旁人进他的私人领域。”
“我不行,慧姨总行了吧?”乔语欣挑衅地看了她一眼,让到门边。
沈星冉这才发现她身后还站了个人,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纪梵希套裙,手拎爱玛仕包包,脖子上的项链和耳朵上的钻石看着就贵,雍容奢华,气场十足。
正是时晏他亲妈,时氏的董事长夫人,谭苏慧。
沈星冉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僵了僵,弯腰作了个请的姿势:“时夫人,请进。”
时夫人穿着高跟鞋,与穿平底拖的沈星冉其实相差无几,但她愣是看出了几分居高临下之感:“你认识我?”
沈星冉一愣,旋即明白了,这是要她装不认识呢。
当下乖巧地点头:“去年集团年会,有幸见过您在台上致词。您请坐,是喝茶还是咖啡。”
“不必了。”时夫人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两百万,明天你就搬出去吧。”
唉!
跟乔语欣一样是个抠的。
但是乔语欣的钱她敢拒绝,时夫人的支票她却是万万不敢推的。
只要一想到去年她使的手段,别说有这两百万了,便是没有,她也没那狗胆反抗。
但想到屋里的台历本,她还是努力挣扎了一下:“明天有点事儿,后天可以吗?”
她喜欢有始有终。
乔语欣嗤笑一声:“沈星冉,想加价明说,多拖一天有啥意思?难道你以为多这一天,就能改变什么吗?”
沈星冉想说她不是这意思,时夫人却是抬手又填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三百万,沈小姐明白以后该怎么做吧?”
感谢乔语欣,这一刻,沈星冉再不觉得她讨嫌了,毕竟她一句话,让自己多赚了一百万,她慎重保证道:“时夫人您放心,后天上午,我就乖乖走人。”
“很好,我就喜欢沈小姐这样的聪明人。”
三百万啊,沈星冉暗暗地搓了把小手,大着胆子道:“那么时夫人,您看咱们是不是把赠予合同也签一下?”
时夫人:......
她眼中的嫌弃更明显了,阿晏怎么找了这么个小家子气的女人?
清早的阳光透窗而入,洒在时晏精致的侧脸上。沈星冉踮脚帮时晏整了整衣领:“时总,晚上一起吃个饭呗。”
时晏身高一八五,比沈星冉高了二十公分。撩起眼皮看人的时候透着那么点居高临下的味道:“你怎么这么粘人?”
沈星冉:“......那算了。”
“哟,脾气还见长。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可以满足你一次,想吃什么,我让张苗定餐厅。”
“想给你做饭。”
时晏的嘴角翘起,转瞬又压了下去,然后一本正经地点菜:“我要吃毛蟹炒年糕,水煮牛肉,清蒸江团,再来个清汤。”
“我再炒个青菜,你晚上下班早点回来。”
时晏瞄了她一眼,觉得她今天过分粘人:“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沈星冉一愣:“有吗?”
“说多少次了,在床下要端庄,别老想着吃我豆腐。”时晏拍开她流连在自己领带上的手,换鞋出门,连个眼神都没多给一个,瞧着很是高冷。
沈星冉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只难伺候的猫主子。
她倒不是真想吃他豆腐,只是离别在即,她有点舍不得。
下午,她请了一小时假,提早下班去超市买菜,不光做了四菜一汤,还做了个戚风蛋糕。
她和弟弟沈星眠从小被扔在孤儿院门口,孤儿院里孩子多,收入少,紧巴巴的能让里头的孩子温饱就很不错。为了她自己和弟弟的学费,她自懂事起,就不停地奔波在各个打工点。这一年承蒙时晏照顾,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轻松的日子了。
这桌散伙饭里,全是她对他的感激。
沈星冉选好角度,拍了张色香俱全的照片发给时晏,提醒他可以回家吃饭了。
但时晏没回。
沈星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回应,她有些担心,时晏这人很守约,而且,很喜欢吃她做的菜。
像这种点了菜却没回家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最后她没忍住拨通了张苗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张苗吱唔了一下:“沈小姐您还是自己先吃吧,乔大小姐今儿回国,时总他们在金帝斯会所为她接风洗尘呢。”
沈星冉神色黯了下来。
原来是白月光回来了啊,日子怎么就这么赶巧呢,看来今儿的散伙饭只能她一个人享用了。她拿起筷子,却发现,刚刚还饥肠辘辘的自己,这会子却没了半点胃口。
她将行李箱拖了出来。
时晏是凌晨两点半被张苗送回来的,虽然没用人搀扶,但从他的步伐来看,醉得不轻。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沈星冉迟迟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这下又被吵醒了。但她还是认命地去厨房煮解酒汤。
从厨房出来,张苗已经离开。而时晏半倚在沙发上,眯缝的眼睛看到她的身影,忽然一脚踢向沙发边上的行李箱:“沈星冉,你长本事了啊,我不就回来晚了点儿吗?你居然学人离家出走?”
沈星冉:“......没有的事儿,时总你醉了,先把解酒汤喝了吧。”
“不是离家出走,你把这东西拿出来干嘛?旅游吗?”
和个醉鬼没啥可说的,沈星冉决定顺着他的毛撸:“是啊,梁浅约我明天去农家乐玩一天。”
玩一天用不着行李箱,背个包就够了。
但时晏说话都大舌头了,灌满了酒精的脑袋也处于半浆糊状,没法想得那么深。哼了一声道:“算你听话,你乖乖的,我可以一直养着你。”
沈星冉无语,心道:我谢谢您嘞,但是大可不必。
醉了的时晏比平时难伺候,沈星冉费了些力气才哄着他洗了澡上床睡觉。
暖黄的灯光下,男人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和线条流畅的肌肉,性感又冷硬。
可与之相反的是他餍足的睡颜。
柔软安宁,像极了没有心机的小孩子。
强烈的反差萌让沈星冉挪不开步子,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撸了撸他的头发,最后一夜,以后想睡也没得睡了。
她掀开被子爬进了他的怀里。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睡梦中被踹下床的沈星冉终于明白了这话的真谛。
窗帘没有拉紧,缝隙中透出一抹鱼肚白,沈星冉揉着腰爬起来,看着床上好梦正酣的男人咬牙切齿:“你早餐没了。”
时晏是闻着粥香出来的。
粥已经凉了好一会儿,这会温度刚刚好,沈星冉麻利地盛了一碗放到他跟前:“今天周六,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时晏揉着宿醉后的脑袋:“肚子饿了。”
“那你快吃吧。”
“嗯。”
昨晚光顾着喝酒了,吐完后胃里空空如也,这会子温热的粥下肚,时晏舒服地舒了口气,低头又扒了两口。
沈星冉将荷包蛋里的蛋白用勺子切掉,将里头七分熟的溏心蛋黄夹到他碗里:“别光吃粥啊,吃菜。”
时晏吃完一碗才发现这顿早餐相当丰盛。
培根,荷包蛋,水煎包,还配了好几样小菜。他一边给自己再添一碗一边问道:“大清早的,怎么准备这么多?”
“好歹是散伙饭,太简陋了多不像样。”
时晏的手顿住:“你说什么?”
沈星冉提醒他:“时总,咱俩的合约今天是最后一天。”
“什么合约?”
“包Y合约啊,您忘了?当时签的是一年。”
时晏这才想起来,他放下碗:“多大事儿啊,明天我让张苗拟一份新的给你便是。”
“时总,我不打算续约了。”
“为什么,你生气了,气我去见前女友,爽了你约?”都怪张苗那个大嘴巴,啥都跟他说。不知道女人小心眼啊,多久的陈年老醋都要吃。
想到这,时晏的心情倒是好了几分。
女人嘛,会吃醋才表示在乎啊。
沈星冉却是摇头:“跟这个没关系。”
“那是嫌钱少?”说来自己的确是个不太合格的金主,沈星冉跟了自己一年,各方面都周到妥贴,有她在的时候,生活简直方便到了极致。
哪怕老宅里有一个管家,六个保姆,他也没觉得这般舒适过。
自己却连一套房子都没给她买。
时晏反思了一下,立即改过自新:“这样,明天我就让张苗把这套公寓过户到你名下,再给你配辆车,对了,你驾驶证考没?”
如果没考,他再给她配个司机。
沈星冉摇头:“没考,不是时总,不是钱的事儿,我是真不打算和您续约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时晏的声音听着还算平静,但沈星冉知道,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换了平时,她肯定会去哄他。
当人金丝雀的,这技能必须熟练。
但这事儿不行。
“时总,去年我弟弟急需肾源,我走投无路。但如今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又出卖自己吧,那我成什么了?”明明可以靠双手挣钱,靠身体算怎么回事?
“所以,你打算过河拆桥?”时晏认真思考了一番,得出这么个结论。
沈星冉有些头疼:“不算吧,毕竟我已经履行完一年合约了。而且,您不是要和乔氏联姻吗?我可以给您当金丝雀,但当小三不行,会被人打死的。”
时晏噎了一下,瓮声瓮气地道:“我没想让你当小三。”
“可您迟早是要结婚的,难道您会娶我吗?”
时晏沉默了。
娶她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跟乔家联姻,他的身份也注定他不可能娶一个毫无助力的孤女。
沈星冉的心刺痛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跟时晏之前,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她所有的第一次体验都来自于他。而时晏虽然跟乔佳欣谈过恋爱,和她在一起时却是第一次。
毛头小子刚开荦,食髓知味,缠她也缠得紧。
更不曾以金主的姿势对过她。
那时的他们就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成为时太太的美梦,她又怎能没做过?
只是时夫人只用一句话就让她梦醒了。
时夫人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粒尘埃:“我们这样的家庭,时晏注定是要跟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的,但作为母亲,他在结婚前寻些刺激我自然没意见。只希望沈小姐能识趣点儿,在该退出的时候不要过多纠缠,那样对你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那之后,时夫人还将处于康复期的沈星眠接到时家疗养院去疗养。
她足足三个月不曾见过弟弟,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是由时夫人的助手传达的,直到他康复出院。
她知道,那是时夫人的警告。她在告诉她,以时家的财力,让一个人消失和辗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温馨的早餐终是变了味道。
时晏把碗一推,气得两腮都鼓了起来:“不吃了。”
换在平时,沈星冉必然要劝他多吃一点,但今天,她却只是沉默地收了碗筷。将厨房和餐桌都打理如新之后,拉着行李箱和时晏告别:“时总,我走了。”
时晏坐在沙发上,眼眶有些发红:“沈星冉,好马不吃回头草,今天你走出这扇门,以后便是求我,我也不会再养你了。”
“嗯,您保重。”
大门开了又关,外头隐约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时晏抬手抹了把脸,很是委屈:“骗子,你明明说过,钱能买到爱情的。”
结果他还没腻,她却要跑了。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在四季云顶停了下来。
沈星冉跟保安报了林欢欢的名字,保安又打电话给林欢欢确认了一遍才放行。
以至于沈星冉见到林欢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儿的安保做得还挺好的。”
“里头住的不是明星,就是见不得光的小三小四,安保自然差不得。”林欢欢给她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酒红色的波浪长发随意挽了个髻,狭长的眼,娇俏的鼻,唇红齿白,即便只是两腿交叠的随意坐姿,也带着七分媚态。
任谁也想不到她曾经只是孤儿院里和人抢东西吃的可怜女孩儿。
这话说得沈星冉不好接,只能低头喝水。
林欢欢和她一样是孤儿院长大的,比她年长两岁,初中毕业就在淮江市打工了。摸爬滚打好些年,现在是金帝斯会所的一个领班,属灰色收入人群。
没文化没家世又长得漂亮的女孩很容易走向歪路,林欢欢算是混得好的。
且从始至终只跟过一个男人。
林欢欢问她:“今后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上学上班呗。”
“挣过这种快钱,你还看得上上班那三瓜两枣?”
“那一百万都贡献到医院了,对我来说,跟没挣没什么区别。”
林欢欢低低笑出了声:“这个圈子里,能全身而退就很好了。你就住那间吧,白天在家别吵到我睡觉就成。”
沈星冉点头:“欢欢姐你放心,还有半个月我就开学了。”
“没事儿,我一人住这儿也是寂寞,你来陪陪我挺好的。”
“那......不会打扰到你和你那位吗?”
“你欢欢姐年老色衰,早就失宠咯,如今全靠情份撑着才没流落街头。”林欢欢翩然起身:“你自便吧,我先睡觉。”
“等一下欢欢姐,我这有点钱,你能以你的名义给院长妈妈吗?”
她现在还是学生,突然拿出一百万,院长妈妈肯定要起疑的。但经过林欢欢的手就不一样了,这些年她本就一直在反哺孤儿院,前年还出钱将整个孤儿院翻新了一遍。
林欢欢脚步顿住:“多少?”
“一百万。”
“时晏给的分手费?”
“时晏他妈妈给的,三百万。”
“还挺大方的。”林欢欢笑了笑:“是要留一点防身,不然跟去年似的,我连一百万都给你凑不出来。”
“小说里给人当三的女人,随随便便就有一套房几辆车,分手费随随便便上千万,咱俩却拿着几百万当宝。”
“你也知道那是小说啊,有钱男人精着呢,你这样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杜若舟他妈要是能给她三百万,她早跑了。
休整了一个周末,周一一早,沈星冉挤着地铁去上班。
因为低估了四季云顶到地铁站的距离,她差点迟到。
麦子分了她一些小零食,顺便八卦:“听说下周法国那边就来人了,项目合作一旦签署,参与人员都有一笔丰厚的奖金,那些文件全是你翻译的。你可注意点,别全让朱莉抢了功。”
功劳什么的沈星冉不在乎,但钱就不一样了。
沈星冉竖起耳朵:“有多少?怎么着她都不能独吞吧?”
至少得划出一半儿来给她才成。
“反正你小心点,这事儿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被抢的那人没去举报她吗?”
“没办法,人家上头有人。”麦子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以她的能力,凭什么组长是她?
唉,说来惭愧,早那么几天,她也是上头有人的。不知道朱莉真抢了她奖金,张苗还愿不愿意帮她讨回公道。
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辞职,可出了时氏,她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兼职?
再则,学到的东西也多啊,若能顺利呆到毕业,将来去外头找工作,在时氏两年的兼职也是一份相当光鲜的履历。最最主要的,她所在的翻译组与23楼离得实在太远,除非刻意,否则她跟时晏根本就不可能碰面。
既然没什么影响,她自然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说是有项目奖金,但这是23楼的事儿,她们除了点小道消息,别的啥也打听不到。
这两天就见朱莉跟只花蝴蝶似的,时不时往上飞,回来却对项目之事缄口不谈,沈星冉问了她两回,全被她给搪塞回来了。
看来,这奖金朱莉是半点都没想分给她。
沈星冉气得咬牙,可到底没有因为这点钱去找张苗。
麦子也跟着叹气,在私下里没少骂朱莉,但也没劝沈星冉鱼死网破,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她们这种小虾米,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一句话。
有招儿你使去,没招儿就只能装死。
她没去找张苗,张苗却先一步给她打来了电话:“沈小姐,您今晚有空吗?”
“怎么了?”
“你在嘉和苑还有些东西没带走,时总希望你能来拿一下。”
“啊?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时总说已经打包好放在沙发上了。”
那不去说不过去了,左右公司离那边也近,于是沈星冉一口便应了下来:“我下了班就去拿。”
挂了电话,麦子有些幽怨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晚上又有约啊?”
“怎么了?”
“本来看你心情不好,还想请你吃饭呢,看来只能改天了。”
“成,改天我请你。”
下了班,沈星冉就溜达着往嘉和苑走。
时晏通常都要加班,这会子应该没在家吧。
门锁扫过沈星冉的虹膜,大门应声而开。沈星冉换鞋进屋,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时晏,将她的信息从门锁上清除。
“来了?”
沈星冉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沙发上坐了个人。
时晏姿态闲适,白衬衫上的纽扣解开两颗,一副随性自在的模样。
沈星冉却有些不自在:“时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我自己的公司,难道还要规定下班时间不成?”
“好吧,您高兴就好,我落什么了?”
时晏指了指茶几上的大盒子:“都在那儿。”
沈星冉上前翻了翻,发现都是这一年时晏给她买的珠宝,手表。很名贵,但不适合她。
这些东西带去上学,学校里非传她被包养不可。
虽然这是事实,但着实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太败坏985大学的风气了。她合上盖子,心情复杂:“您叫我过来,就是让我把这些带走?”
“送给你的,还留在我这儿干嘛?”
“时总,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您已经付过报酬,我不该再拿。”
时晏咬牙:“所以在你心里,你我之间的这一年,就只是个银货两讫的交易?”
“不然呢,多的,我也不敢肖想啊。”
时晏突然烦躁:“滚。”
唉,这狗脾气。
沈星冉起身就走,又被时晏叫住:“把你的东西带走。”
“时总,您确定吗,这些东西值不少钱,够你包小情儿好几年了。”
“我缺那点钱?是扔是卖随你便,难不成还要我拿你用过的东西送你的下任?”
沈星冉:......
怎么送人东西都能送得这么别扭,看着时晏快要忍不下的怒色,她识趣地抱起了那个箱子:“那就多谢时总了。”
“怎么谢?”
沈星冉宕机,试探着把箱子放回茶几上:“要不您还是收回去吧。”
本想让她再给自己做顿饭的时晏额间青筯暴起:“滚。”
沈星冉麻溜地滚了。
林欢欢看到她抱回去的东西有点怀疑人生:“时晏对你,很大方啊,难道只有我挑的狗男人是个葛朗台?”
沈星冉差点给她逗笑:“别闹了,还是先想想这些东西放哪儿吧。”
林林总总也就七八样。
要么是他出国办公时带回的,要么是在拍卖会上拍的。价格都不便宜,林欢欢估算了一下,就算是削价出售,也抵得上时夫人给的那三百万了。
“放什么啊?直接卖了呗,钱存银行还能吃利息呢。”
沈星冉却是摇头:“还是先留着吧,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林欢欢翻了她一个白眼:“你这是典型的余情未了,沈星冉你清醒点儿,那不是你爱得起的男人。”
沈星冉小声道:“我知道,只是现在不想卖。”
“那你到银行租个保险柜藏着吧,反正不能放我这儿。”
周五,时氏集团大门之上的的夜晶屏滚动播放着一句话——欢迎法国起亚斯集团代表团莅临参观。
中文法文轮流来。
上午十点,集团开了五辆商务车去机场接人。
朱莉补了半小时的妆,扭着曼妙的水蛇腰随行接机。
平时只在周末来兼职,正常上班才一个多月的沈星冉头一次见这种阵仗,土包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起亚斯这是来了多少人啊?居然要五辆车去接?”
麦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排面你懂不懂,只派一两辆车去显得多穷酸啊,再说了,还得带上项目组负责人,公关啥的。”
“还要公关?这不是前期工作吗?”
“还没出校门的女孩子就是单纯。”麦子嫌弃归嫌弃,但还是认真地和她科普:“像这种大型项目,甲方的负责人是一定要伺候好的。金钱之外,酒色也少不了,要不你以为公关部的奖金为何那么丰厚?全是拿身体拼出来的。”
沈星冉眨了眨眼,脑子里不可自抑地塞进了些颜色废料,她大吃一惊:“时氏集团不是正经公司吗,怎么还管拉皮条啊?”
麦子看她的眼神顿时猥琐起来:“打住,你都脑补了些什么啊?我说的拿身体拼指的是喝酒。美色这种事一般都由会所的专业人员来干。瞧着吧,今天他们指定不会来公司,周六周天在会所畅玩两日,周一到公司再走个流程,差不多就能签约了。好可惜,项目奖金到不了你手上,不然高低要讹你一顿大餐。”
沈星冉笑道:“你可以让组长请客啊。”
“得了吧,那就是一只磁铁公鸡,不掉毛就算了,还得从其他公鸡身上吸毛。”
“哎哎哎,”沈星冉听不下去了:“你这是骂她,还是骂咱们全组呢?”
“哎呀,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
如麦子所说,上午开出去的五辆车一整天都没回来。沈星冉下班的时候目光不自主地抬眼瞟向23楼,离得太远,啥也看不清。
时晏这会儿应该在招待起亚斯的人吧,希望他别喝太多酒。
她掏出手机想要给他发个消息,但最终还是将之收进了口袋里。
法国人天生热情浪漫又奔放,起亚斯集团的人在会所玩得很尽兴,散场的时候,每一个都抱得美人归。
头一日便是宾主尽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时总醉了。
张苗兼职司机,亲自将他送回嘉和苑。
屋里冷冷清清的,张苗将他放到沙发上,挽起袖子去厨房烧水,特助的活是真不好干啊,二十四小时待命不说,不光要打理好时总的工作,还要兼顾他的生活。
他也不想干,但是时总给得太多了。
张苗一边找蜂蜜一边叹惜,他可太怀念沈小姐了,至少有她在,醉酒的时总有人管。
他只要负责把人送到家就好。
果然,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需要一个温婉居家的女人。
张苗把一杯蜂蜜水喂到时晏嘴边,时晏却不肯喝,摇着头往他身上蹭:“沈星冉,我难受。”
时总这是在撒娇吗?
张苗僵住:“......时总,你认错人了。”
时晏抬眼,好半晌才让目光聚焦:“是你啊,沈星冉呢?”
“大概,在学校吧。”
“哦,差点忘了,她不要我了。”
张苗:......
他都听到了什么?
时总居然是被甩的那个?
他把蜂蜜水再次递过去:“喝点蜂蜜水解酒吧?”
“我要解酒汤。”
“啥?”
“解酒汤。”
“这个,我也不会啊,要不您先将就下。”
时晏定定地看着他,张苗无语至极,他居然从这双醉意朦胧的眼神中看到了“倔强”。
和起亚斯集团的合作,其实已经敲定得差不多了,根本用不着时大总裁亲自喝那么多酒。可他偏偏来者不拒,张苗原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这会子却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是借酒生事,想以此将沈星冉弄回来。
作为一个忠心的下属,张苗很懂事:“要不,我给沈小姐打个电话?”
沈星冉正一个人在家用手机看法语电影,看来电是张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沈小姐,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沈总喝醉了,闹着要喝你煮的解酒汤呢,你看能不能过来一下?”
沈星冉看了看时间。
十一点四十。
“要不我教你煮吧?”
“你还是过来一趟吧,时总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可是张特助,这个点已经没地铁了,打车过去至少两个小时呢。”
这个答案是张苗没想到的,他下意识地看向时晏。
时晏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
张苗立刻道:“要不我还是让人来接你吧,明早你给时总煮个粥也好啊。他胃不好,今晚为了项目又喝了许多酒。
沈星冉沉默半晌:“这样吧,我把周姨的电话给你。”
周姨是时晏的家政阿姨。
手机开的免提,张苗看时晏抬手动了动手指,只能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你还是把解酒汤的作法发我吧。”
“好。”
沈星冉松了口气,张苗再说两句,她就要动摇了。
张苗挂了电话,正打算去煮解酒汤,却见时晏端起那杯蜂蜜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摇晃着往房间走:“你回去休息吧。”
张苗见他脚步趔趄,哪敢真走,冲上去想扶他又被他拂开,只能苦哈哈地守在一旁,最后在沙发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勤快的周姨一大早就过来煮早餐了。
看到张苗睡在沙发上愣了一下,张苗则招手把人叫到厨房打听情况。
结果周姨一问三不知。
她甚至不知道沈星冉和时晏散了。
张苗无语:“都一周了啊,你怎么会什么也不知道?”
周姨觉得很冤枉:“我又不是住家保姆,干完活就走了,有时候几天也碰不上时总和沈小姐。再说了,以前沈小姐也只是偶尔来啊,一周没出现太正常了。
“那你忙着吧。”没打听到任何有用信息的张苗很失望,但又没办法,算了,还是接着再眯一会儿吧,他也好累。
希望那几个法国佬昨晚多费些力气,最好今天都起不来,这样他就不用再去作陪了。张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还没躺下去,却见时晏的房门开了。时晏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走出来:“张苗,给我拿下胃药。”
张苗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扶到沙发上:“药在哪儿?”
“我要知道还用你找?”
好在周姨在,不然张苗又得给沈星冉打电话。
吃过胃药的时晏蜷缩在沙发上,闻着厨房传出的香味很是失望,和沈星冉煮的完全不一样。
他拿脚踢了踢张苗的屁股:“淮江大学那边通地铁了?”
“没听说啊。”
“那沈星冉昨晚为何说没地铁不能过来?”
“我马上去查沈小姐的住处。”
“不用,她都不管我死活,我干嘛管她住哪儿?”
张苗看着他煞白的脸无语至极,脸都疼白了还想着沈小姐的交通问题,在这嘴硬个什么劲儿啊?被甩的人能不能对自己有点清晰的认知?
他默默应是,但转身还是赶紧让人去查。
揣摩上司的心意也是特助的日常工作,这活儿多干几年,他估计得早衰。张苗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希望它能挺住,再捞几年他绝对一脚踹了这个老板。
周一
玩了一个周末,起亚斯集团的人终于开始干正事儿了。
今天他们要现场听取项目汇报,一大早23楼就来人了:“朱组长,快,快准备一下去作报告。”
朱莉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作,作报告?这不是佐伊的活儿吗?我,我就是帮她翻译一下文件,哪能抢她的风头?”
“佐伊先兆流产,昨天刚住进医院,只能由你顶上了。放心,这个项目基本已经谈完了,你顺着PPT挑重点的过一遍就成。佐伊前一段身体不好,整个PPT都是你译的,出不了问题。”
“我不行我不行,我,我看到外国客户会紧张。”
“哪会,周五招待他们的时候,你不挺会来事儿的嘛。别怕,时总赏罚分明。只要你发挥好了,肯定给你记一功,到时别说奖金,让你顶上佐伊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佐伊怀孕了,保胎之后还得坐月子,还有哺乳期。
她的位置早晚要有人顶上。
朱莉到底被拖走了。
整个翻译组气氛顿时一变,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从她人眼中看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徐湘第一个出声:“琳达这话说的,赏罚分明,朱莉都要吓尿了好吗?”
“可不是,那小脸白的,我都怕她会昏过去。”
麦子滑着椅子凑到沈星冉身边:“你别在这听八卦了,快回顾一下PPT ,最后估计要由你顶上。把握好这次机会,转正绝对没有问题。”
“对对,手头其他事都先放一放。”
“可组长说我手上这份文件她下午就要啊。”
“法文的?”
“英文的。”
“英文的怕什么?交给我了。”麦子很讲义气地揽了这活。
当今国际,到底英语才是主流,所以翻译部七个人,五个以外是英语。
琳达带着朱莉刚到23楼,阿琪就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琳达姐,巡远的方总来了,你快把手上的项目书准备一下。”
巡远的项目一直是琳达在跟:“马上,朱组长,你自己去时总办公室没问题吧?”
“没问题。”
最好时总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她才好发挥。
她很幸运,办公室里真的只有时晏一人。他手里拿着朱莉的简历,看她进来便直入主题:“法语是你的二外?”
“对。”
“看来你学得挺扎实,作个自我介绍吧,我听听你的发音。”
如果太蹩脚,这个项目汇报就只能他自己上了。
头一次合作,他这个老总就亲自上阵,肯定会显得他们对这项目过于重视,难免让那几个法国佬得寸进尺。但也总比让对方觉得他们不够专业来得好。
朱莉手心冒汗:“时,时总也会法语?”
“会一点儿,开始吧,起亚斯的人还在等着呢。”
朱莉松了口气,不是专业的就好,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用法语介绍自己。
时晏听着她蹩脚的发音,眉头越皱越紧。
中国人学外语,有点会考不会说的毛病很正常。但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语法都漏洞百出的人,怎么可能翻译好一个项目的主要文件?
他又问了两个与项目相关的问题。
朱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啪”的一声,夹着朱莉简历的文件夹已经被扔到一边,刚刚还挺温和的时晏像是变了一个人,连头发丝都透着冷硬:“项目文件到底是谁翻译的?”
朱莉吓了一跳:“时,时总。我,我听读方面不太好。但这些文件,真是人家逐字逐句翻译出来的。”
时晏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看来你的脑容量是属鱼的。这才几天,你就连自己逐字逐句翻译出的内容都听不出来了。”
“周五陪客户的时候喝多了,这两天一直不舒服,所以......”她柔弱地扶了扶额头,手放下时在胸口磨蹭了一下,衬衫上的两颗扣子便解了开来,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和深深的事业线。可怜兮兮地看向时晏。
可惜时晏对这风景压根儿视而不见,他眼中划过嫌恶,顿时连问话的心思都没了:“我很忙,没空听你在这儿编故事,张苗。”
最后两字是冲着门外喊的。
公事公办的态度过于明显,朱莉看着他冷冽如刀的语气,之前想过的勾人手段一个都没能用出来。
张苗推门而入:“时总。”
“带出去问一下这些文件到底是谁翻译的,还有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升的职?”
就她大专的学历,根本不够格进集团的翻译组。
居然还混成了个小领导。
朱莉傻了眼。
时总,这么不近人情的吗?
好歹周五时,她还敬了他三杯酒呢,当时的他一次都没拒绝过,她还以为他对自己多少有点意思,哪知今天却......
张苗没给她震惊的时间:“朱小姐,请吧。还有,出去之前,请把扣子系好。”
啧,这女人长得这么普通,到底哪来的底气勾引时总。
难道时总看起来这么不挑吗?
十分钟不到,张苗便回来了:“时总,已经问清楚了,这些文件是翻译组的一个实习生翻译的。至于朱莉入职与升职,应该与人事副经理莫海鹏有关。”
“只是个实习生吗?”
“对,淮江大学的学生,才读完大三。”
“一个实习生都比组长有能耐,人事部办事真是可靠。”
“会议结束我就去查。那时总,这次的项目汇报......”
时晏烦躁道:“还能怎么办?我亲自来。”
张苗道:“那也太给起亚斯面子了吧,不如给那实习生一个机会?”
“还没毕业能有多大能耐,奖金别落下她那份就好。”
“可是时总,她的名字叫沈星冉。”
时晏愣了一下,这才依稀想起去年她提起过实习的事儿。
当时他全权交给了张苗。
时晏顿时更生气了,在他的地盘上,沈星冉居然还能被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欺负。
他定定看了张苗两眼:“很好,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张苗:???
发生了什么?他好冤。
23楼的人来得比沈星冉想像中要快得多。
她才刚将企划书的内容回顾一遍,张苗就到了。
直入主题,让她去23楼作项目汇报。
两人一走,翻译组就热闹了起来,麦子插腰大笑:“东窗事发,还惊动了张特助,姐妹们,我有预感,被朱扒皮压榨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我也觉得,那咱们是不是该订个餐厅庆祝一下?”
“必须的,晚上庆祝太迟,不如先来杯奶茶?”
“我年纪大了,奶茶就算了吧,来杯拿铁就好。”四十多的冯姐已经过了爱喝奶茶的年纪。
“好说好说,大家想喝什么都报上,我正好有某团的优惠券。”
“别忘了星冉那一杯。”
“这是自然,这是星冉第一次与客户对接吧,希望她不会太紧张?”
麦子“切”得很大声:“你什么时候见她紧张过?”
沈星冉倒是真不紧张,只是有些疑惑:“张特助,不是说做项目汇报吗?怎么到总裁办公室来了?”
“时总怕你紧张,特意将会议延后半小时,让你作一下心理准备。”
“呃......”
她是不是该夸时总考虑周到?
张苗抬手敲门:“时总,沈小姐到了。”
“进来吧。”
“沈小姐请。”
前情.人见面难免尴尬,沈星冉深呼吸一口气做了下心理建设才进去:“时总好。”
时晏崩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起亚斯的资料都是你翻译的?”
“对。”
“功劳被人顶替了,怎么不知道找我?难道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一个人事部的小经理?”
沈星冉:“呃......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时总了吧?杀鸡焉用牛刀。”
时晏也觉得自己亲自对付朱莉这种小喽啰着实掉价,于是点头道:“也对,下回再碰上这种事,就去找张苗。”
“好的。”
时晏见她乖乖巧巧的模样,满意了:“时间紧迫,也没时间让你练习了。过来,我帮你把重点讲一下,一会儿汇报的时候,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讲,讲错了,我给你兜底。”
沈星冉心绪微动:“时总对下属一向这么体贴的吗?”
时晏哼了一声:“我是怕你丢了集团的脸。”
沈星冉:......
起亚斯这个项目开始敲定的时候,佐伊正被孕吐折磨得死去活来,原本得心应手的翻译工作也因此变得力不从心。整个项目说是她在跟,但所有方案上的翻译工作却都是沈星冉完成的。
只是多了个中间人朱莉而已。
作为一个经常上台演讲的优秀学生,沈星冉对这次项目汇报本就没觉得犯怵,有了时晏的指导更是信心十足。
会议室里,时晏看着前排侃侃而谈的女人,眸中闪过惊艳。
沈星冉对着他的时候,总是温柔体贴,十足的小女人模样。直到现在,他才记起,她不光是他豢养的金丝雀,更是淮大的高材生。
若不是去年急需用钱,他们俩甚至扯不上半点关系。
项目汇报结束后,起亚斯的人又提了几个问题,沈星冉一一作答,从容的姿态赢得阵阵掌声。几个法国佬的眼中都带上了明晃晃的欣赏。
合同顺理成章地签了下来。
时晏与弗兰克握手:“合作愉快。”
下一秒,弗兰克就对着沈星冉展开了双臂:“美丽的赛琳(沈星冉英文名)小姐,可以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吗?”
拥抱是法国人的礼节。
但弗兰克显然对沈星冉起了别的心思。
时晏一把将张苗推过去,张苗被弗兰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得差点趔趄,还得给他总裁圆话:“尊敬的弗兰克先生,时总已经在金帝斯准备了丰盛的午宴。”
“那么美丽的赛琳小姐也一起来吧。”
时晏皮笑肉不笑:“抱歉,赛琳小姐已经结婚了,她的丈夫不允许她在外面应酬,不然就会剥夺她工作的权利,让她回家相夫教子。”
弗兰兄震惊不已:“赛琳小姐还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对话全程法文。
时氏除了他们三没人听懂。
张苗嘴角抽了抽,时总的瞎话真是张嘴就来。
沈星冉也很无语,拉了拉时晏的衣角小声问道:“沈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时晏吊着眼角看她:“所以你是想去陪弗兰克喝酒?”
“那我还是已婚吧。”
……
书名:金丝雀她不想续约了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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