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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之谜（213）|| 同为蜀人的苏轼是怎样评价李白的？

李白之谜（213）|| 同为蜀人的苏轼是怎样评价李白的？

正如魏颢说的那样，苏轼和李白同是蜀中五百年才出一个的杰出人物。今天来看，李白的成就和对后世的影响都是至高致伟的。苏轼晚于李白三百余年，作为“乡人”又生活在宋朝的文学后辈，苏轼对李白的文学评价后人格外重视。

苏轼在《李太白碑阴记》中写道：

李太白，狂士也，又尝失节于永王璘，此岂济世之人哉？而毕文简公以王佐期之，不亦过乎？曰：士固有大言而无实，虚名不适于用者。然不可以此料天下士。士以气为主，方高力士用事，公卿大夫争事之，而太白使脱靴殿上，固已气盖天下矣……

在这里，苏轼称颂和赞扬了李白的自由个性、反抗精神、独立人格和崇高气节。针对一些人认为“李白，狂士也”的论调，苏轼提出了李白“以气为主”的评判原则，将李白的诗文风格总结为“以气为主”。对李白“尝失节于永王璘”的个别论调进行了有力辩护。他认为，李白既然“不肯附权俸以取容”，“从李璘”就绝不是“从君于昏”，“太白之从永王璘，当由胁迫，不然，璘之狂肆寝陋，虽庸人知其必败也”，并以力士脱靴之事予以论辩。南宋胡仔说：“若太白，其高气盖世，千载之下犹可叹想，则东坡居士之赞尽之矣。”这是对苏轼对李白的中肯评价的回应，再次肯定了李白的诗风。

苏轼还作《书丹元子所示李太白真》一诗：

天人几何同一沤，谪仙非谪乃其游，摩斥八极隘九州。

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开元有道为少留，縻之不可矧肯求。

西望太白横峨，眼高四海空无人。

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身。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嗔。

作诗一笑君应闻！

这首诗无疑是对他在《李太白碑阴记》中的定论的形象化阐释。

在诗中，苏轼把李白比作遨游太空、横绝八极的大鹏，这是对李白“大鹏”图腾与“大鹏”情结的肯定。虽生活于“开元有道”之世，却“糜之不可”，难以束缚，不可羁勒。说李白于并州慧眼识得郭子仪，他的仙风道骨博得了司马承祯的赏识，却“平生不识高将军”，既不屈从于权臣，也不为时艰所困。

苏轼对李白形象的描写十分生动，态度极其鲜明地表现了李白粪土王候、傲视权贵的崇高形象，字里行间浸透着他对李白的仰慕之情。清人贺裳说：“文人有一言，使人升九天，堕九渊者，此类是也，亦公自写其傲岸之趣，却令太白生面重开，胜《碑阴记》一段文字远甚。”王文诰同为清代学者，评价此诗时说：“题太白第一名句，公此诗亦颇自谓，可见其命意不凡矣。”

苏轼对李白的崇拜还体现在他的诗中。在《宝墨亭·山阴不见换鹅经》中以李白自况：“潇洒谪仙来作郡，风流太守为开亭。”《再次韵答完夫穆父(二公自言，先世同在西掖)》：“岂知西省深严地，也著东坡病瘦身。免使谪仙明月下，狂歌对影只三人。”化用李白诗句言自己与友人的密切情意。

苏轼还常以李白喻他人，《书李公择白石山房》诗写道：“若见谪仙烦寄语，匡山头白好归来。”显然，苏轼借用了杜甫《不见》诗的结句“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他说，“虽言谪仙，实指公择，以事与姓皆同故也”（胡仔《茗溪渔隐丛话》）。

此外，苏轼《水调歌头·丙辰中秋》就是李白《把酒问月》诗的姊妹篇，接续了李白诗意的同时，又再造了别样的新境。

不仅如此，苏轼还在诗歌创作与诗歌理论上接续李白。李白的诗歌创作观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苏轼亦反对雕琢和模仿，崇尚李白这种自然清新的艺术追求。对此，苏轼提出了自己的“心悟”：“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其身与竹化，无穷出清新”“信手拈得俱天成”“人言此语出天然”，主张自由奔放的感情抒发，反对僵化束缚与千篇一律，提倡个性化写作。李白“天才英丽”“下笔不休”，苏轼则“文理自然”“姿态横生”“滔滔泪泪”“一日千里”，主张“心闲诗自放”“诗无定律”。李白的诗“出入鬼神，倘恍莫测”，思入八极，意落天外，犹天马行空，纵横不羁，有着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苏轼亦然，清人纪昀说：“以查冥诡异之词，抒雄奇阔伟之气……（苏轼）源出太白而运以己法，不袭其貌，故能各有千古。”

苏轼在评价李白、杜甫的成就时说：“李太白、杜子美以英玮绝世之姿，凌跨百代，古今诗人尽废。然魏、晋以来，高风绝尘亦少衰矣。”（《书黄子思诗集后》）地位同等，不偏不废。

（待续；讲李白我是认真的；版权所有）

文/赵 斌 图/谭昌永、蒋戈

李白故里，四川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