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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之峰：不灭的火焰

不灭的火焰

1930年10月，《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刊登了洛克博士的“木雅贡嘎的荣光”（The Glories of the Minya Konka）一文；1932年，美国西康探险队两人组以极地方式（喜马拉雅风格）登顶了7556米贡嘎主峰。这一人类最高海拔的登顶纪录自此保持了近20年。

2003年，在广州天河区的阿钟的户外品牌店里买过户外装备，细节已难回忆，这年冬天我去了康定旅行。第二年春天，我写了篇“伟大的贡嘎山”,刊于发行不久的《户外探险》上。

刘洋二人此次的攀登地区，即是贡嘎山地区的“五色海子山系”的未登峰。

这是片神奇的山脉：一百多年以来，人类精英如地理学者、植物学家、探险家们纷纷抵临此地，包括一代代的世界级攀登者，如米克.福勒（Mick Fowler）、老布（Bruce）、严冬冬、卡尔（Kyle Dempster）等，尝试或完成了他们的艺术挑战般的攀登作品。

甚至直至今日，在贡嘎山地区，如若包含有技术难度的卫峰的话，依然有十几座以上的未登峰。有的攀登者已然随风消失，一些老兵继续保持热情，也有新一代的攀登者递进着。

人类为什么要攀登？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百年前的马洛里时代，就开始他人问他、自问、天问这一古老话题。

什么又是未登峰？未登峰攀登的意义何所在？

20年前的2001年春天，我在雀儿山攀登时，与曾山搭档结组在C3的大雪原中，中途我曾掉落一个冰裂缝，身体刚卡进去，一瞬间的本能就又爬上来了。曾山快速跑过来查看与安慰我。那晚的黄昏及翌日的朝霞非常灿烂，到今天还有着极致的颜色在记忆中......风险甚至死亡、未知的美丽山形、极致精神诱惑，这就是攀登于我的第一感受。

16年前的2006年初春，在我生活的城市昆明，青春正当年的刘喜男等人开攀了凯乐石“未登峰计划”的第一面大墙（Big wall），他们完攀了“鲤鱼跳龙门”，是中国国内第一条真正意义的大岩壁多段攀登线路。甚至现在，最近恢复人气的西山“鸽子岩”运动岩场，今天的攀岩爱好者对他打的几条线路依然赞不绝口。

▲刘喜男

10年前的2011年，非常活跃的曾山等人，第三年重返川西的沙鲁里山系央莫龙峰。这年秋天，他与阿苏（苏荣钦）、提姆（Tim bolter）、刘勇组成的团队，首登未登峰央莫龙峰，这也是中国攀登者首登的四川首座6000米以上的未登峰。

在此前的2009、2010年，他们因各种原因“失败”或放弃。2009年的首次试攀央莫龙未成功之时，这支登山队完成了毗邻的党结真拉峰的登顶；而在2007年，刘喜男在这座山峰遇难。阿苏在峰顶，撒下康巴藏人传统的风马旗纪念他。

▲亚莫措根以及党结真拉峰和央莫龙峰。摄影：善友

▲2011年曾山、阿苏、提姆、刘勇四人登顶央莫龙峰。

英国鲍宁顿（Chris Bonington）是到西部中国尤其藏东南最早探险的世界级登山家，在2015年金冰镐奖仪式上，他被问及“为何登山”“攀登意义”之时，他回答道：“出自于对攀登的热爱，在攀登到自我极限时的喜乐，还有高山至美激发的灵感与山里结下的友谊。”

他在上个世纪末，多次抵新疆及藏东南攀登未登峰或开新线路，带队连续三年攀登东念青主峰色浦岗日（俗称萨普神山）未能成功。

2019年12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此问题已经做了回答。宣布：“阿尔卑斯式登山”已评定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阿式登山，是融体能、技巧和智慧等身心合一的攀登之艺术；应对自然艰难时的挑战能力与专业之艺术；评估与承担风险之艺术；自我管理与自我负责、团结一致之艺术；尊重他人、尊重自然之艺术。”联合国宣言如是说。

在全球登山领域，阿式攀登被公认为真正攀登者的伦理与基本规则。

去荒远区域攀登未登峰，或在已登山峰上创造新线路。在中国喜马拉雅地区、横断山脉、天山及喀喇昆仑地区，存有今日地球上最好的完整而有巨大数量的未登峰峰群，如此丰富的山峰资源，吸引着中国乃至全球的攀登者为之而来。攀登领域术语曰“自由攀登”（Free climbing），是阿式登山、未登峰登山的一种抽象与具象化。

▲图片来源/小毛驴

再总结阿式攀登和未登峰攀登的精神本质：是一种创新、是坚毅（Grit）攀登精神的身心融合，旨在鼓励小团队去实现洁净快速、轻装精进、探索未知、富有技术挑战的攀登。这则为阿式与未登峰攀登的心理基因。并非要一味强调原教旨主义的技术难度。想象力、对于本土文化的尊重、对于山的尊重更为重要。

凯乐石“中国未登峰计划”的缘起及历程，更有着它独特的思考、以及现实社会意义。

11月初，知名商业咨询师刘润在演讲中谈到他参与登山的感受，他提炼为“对于未知的创造精神”，或以哲学、人性心理学角度、文明史的符号去导读：是“不确定性中创造确定性”。

近几年的社会环境与文化发生着极大的变化，或许“历史不会重演，但会押韵”（马克.吐温）。今天，随着竞技攀岩进入奥运会主流项目，更多年轻人更容易、也乐意去选择可控性强的运动攀、攀石等。所以，阿式攀登、未登峰攀登，更显得弥足珍贵，如此这样的远征探索探险活动，在今天的时代里，依然如高海拔处的蓝花绿绒蒿般珍稀宝贵。

在那广袤的山川峰林中，蕴藏着无穷尽的未至之峰，蕴藏着更多的永恒可能。自由攀登者的肉身会老也会死亡，然而，一代代攀登精神或如不灭的火焰。

这把不灭的火炬，只要攀登者存在，它就会世世代代接棒遗传下去。

最后的无人之境

1913年，金敦.沃德在剑桥大学写道：

“我深信这是亚洲最迷人的地区之一：多姿多彩的高山花卉，数之不尽的野生动物，异域风情的民族部落，以及复杂的地理构造。只要能在这里游荡几年，我就心满意足了：攀登险峰，踏着厚厚的积雪，和暴风雨作战，徜徉于温暖幽深的峡谷里，眼前是奔腾怒吼的河流，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结交勤劳勇敢的部落人。这一切让我感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心情安详平静，肌肉结实紧绷。”

它描述的就是以三江并流为核心的“中国西南山地”。

1930年10月，美国人约瑟夫.洛克（Joseph Rock）感叹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在中国存在着广阔无垠的山系，但他们却一直不为西方世界所知，甚至连中国人自己也完全不知道。”

2008 年8至9月，“未登峰计划”念青唐古拉东段隐秘山峰侦察活动完成。

2016年，中村保把他30年的勘测调查经历，最终再次做了“东喜马拉雅”画册的汇总出版。这是中国未登峰资料库中，目前最完整详尽、严谨细腻的一本典籍。

2022年8月，88岁的中村保不幸跌跤住进医院。此刻我正编写阿坝州的户外探索路书，由此联络邀请他写一前言，也与福叔（Mick Fowler）通信往来。与他们交往过程中，可以发现这些先生们，可谓是中国未登峰资源的现代背景下的旅行实践者、资料辑录者，可谓是世界级的探索者、攀登者。

在国际影响力溯源角度，因中村保的信息资料之缘，自1990年代之后，在全球的攀登者视野里，就打开了幺妹峰、萨普山等等中国未登峰的神秘呼唤。全球攀登者惊呼，藏东南为未登峰的世界天堂，这是最后的无人之境。

▲瑞士地理学家Ed Imhof在一百年前所画的贡嘎山素描。图片来源/小毛驴

近些年来，随着信息化全球化的变迁前进，随着交通条件的极大提升，中国的山峰资料整理者与攀登者，视野也越来开阔，中国攀登者甚至户外旅游者，得以有更多渠道了解到大横断、藏东南的山峰信息。正因如此，我们也惊奇地发现一个事实，作为国家载体或单位去观察：

单就藏东南而言，中国已是世界上中高海拔山峰资源最丰富的国家；基于技术登山领域来讲，目前中国存有世界上最多数量的未登峰。甚至都未包含昆仑山、天山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及大羌塘地区的山峰资源。

但是，所以，最终有个此前尚无人总结的数字问题是：中国到底有多少未登峰资源？

中村保总结为：“中国与不丹国境线及以东有30座，麦克马洪线上有25座，川西高原有10座，东念青唐古拉段有200多座，岗日嘎布山有40座，三江并流地区有20座，唐古拉山有40座......难以想象，在哪里还能找到拥有如此众多的超过6000米的未登峰山域。”

它认为广义上的“东喜马拉雅地区”（East Himalaya），或广义“大横断地区”，至少有300座以上6000米级未登峰。

2018年，中国山峰资料库践行者温钧浩先生，对中村的资料做了细化、辑误与优化，有其阅读感强烈的独特视角的结构整理。

他概括为：“据统计，藏东南地区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峰多达303座，海拔5000-6000米之间的山峰数不胜数。在这300多座中，有登顶记录的山峰不超过10座。”“在这些山峰的挑战记录当中，绝大部分来自于国外的登山者，所以藏东南地区对于国内的民间攀登来说，几乎还是一片空白。”

2019年，生态学者刘炎林博士对于大羌塘地区未登峰数量统计为：“至少有3728座海拔5500米以上的山峰。其中，海拔6000-7000米的山峰183座，7000米以上的山峰3座。这些山脉和山峰大体上呈三个同心圆的格局......接近性差是羌塘山峰的缺点，也是亮点。”该大羌塘范围，包括藏北无人区、新疆阿尔金山、可可西里无人区、三江源中西部地区。

最终，纵观中华大地做未登峰统计的话：首先，未登峰集中分布的主要区位是藏东南、横断山脉、大羌塘地区、喜马拉雅山脉（狭义）、喀喇昆仑山脉、天山（南北中天山山脉）、阿尔泰山山脉、西昆仑山脉（阿尔金以西、喀什以东）。其次，有攀登意义的未登峰，应有技术含量或综合探险难度（如偏远的藏北）。

如此一来，考虑藏东南有300座以上，估算天山有1000座以上。尤其是西天山地区，其纬度更偏北，甚至某种程度上比藏东南还存有更多神秘的未知。迄今关于新疆未登峰的资料，更为缺乏。这些年除了传统的慕士塔格峰等山峰、偶有老布及严冬冬曾去的雪莲峰周边外，关于阿克苏、和田、伊犁及喀什的天山山脉未登峰信息，扩展到K2中国侧的喀喇昆仑的未登峰资料，都几乎为一片空白。

▲图片来源/小毛驴

今天，我们常说“藏东南是中国乃至世界的未登峰天堂”，其实：新疆的未登峰资源更为神秘与未知。严冬冬就遇难于这片遥远的西域大山中。

基于山形、气候、攀登特点讲，“藏东南”及附近山峰，多雨温暖，丰富海洋性冰川与植被和气流，对山体有着巨大的侵蚀作用，这些未登峰是大阿尔卑斯型的秀丽、险峻风格。从阿式攀登讲：确切为技术型攀登的天堂所在。

藏北、泛羌塘地区山峰，多为高原型山丘峰体，大陆性高原干燥气候，技术难度不突出。但这是地球上最荒僻遥远之地：抵达就是某种格外的探险。

中国侧喜马拉雅山系都为北侧西藏高原，除常规卓奥友、珠峰、希夏邦马外，其周围雪山群峰也存有大量未登峰。尤其分布在边境线上的山峰，其接近性与技术难度的综合挑战，都为喜马拉雅阿式探险级的所在。比大羌塘山峰有技术难度，接近性难，海拔更高。冈底斯山脉，则处于大羌塘地区与喜马拉雅山脉的交汇点。

▲天山。图片来源/图虫

最神秘的中国未登峰区域，是西天山、东喀喇昆仑地区，更北、异常高大，技术难度远超藏北区山峰，接近性、高寒、气候多变性不亚于喜马拉雅。这或是中国未登峰的神殿群落或“未登峰地狱”，集成了极地气候与陡峭地形的特质。

因此，什么样的山峰才是真正意义的未登峰？

我所认为的未登峰：应有较高技术难度或较大探险挑战性。攀登特点为小团队、长距离、中高海拔。如细看其海拔参数的话，各大地区存有较大差异：横断及藏东南、新疆南部，多为5000米以上；在大羌塘地区，未登峰海拔标准为6000+为宜；在新疆中西部和北疆地区，应为4000米以上。

▲图片来源/小毛驴

中国有多少未登峰，最终数字推算为：包含卫峰在内的话，至少有4500座。其中，带有攀登纯技术挑战、须以阿式风格完成的“高端”未登峰，在藏东南地区有300座，在喜马拉雅、天山、喀喇昆仑地区，至少有200座以上。中国至少有500座以上的漂亮未登峰。若以金冰镐奖的高难阿式风格去推断：世界级难度的中国未登峰至少有50座以上。

最后，难以想象的、令人无限感慨的是：甚至在21世纪的今天，当交通及信息已如此发达的条件下，在偌大的中国西部，尚存有如此数量众多的未至之峰！

绝望与希望

刘润先生近年来的演讲题目为“进化的力量”。它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在我们日常的生活中，在我们有限的生命里，通俗去思考到底何为“进化的力量”？

“山上安逸，单纯嘛，好耍。”老榆林村的扎西妈妈说。

10年以前的2011年此刻，才让、我，守于贡嘎山的4300米上日乌且草场，这一大本营正东是嘉子峰、日乌且峰，东北侧为小贡嘎。

当年此时，美国队、俄罗斯、“自由登山”组合严冬冬和周鹏，在这片山谷里，玩着One push的世界级阿式攀登(Alpine Style)的游戏。老榆林村多吉家的儿媳、女婿，穿着解放鞋吹着口哨，翻莫溪沟赶牦牛回日乌且沟。三山环绕的大本营，如神殿里下面的小礼堂，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秋天。

▲2011年，在勒多曼因峰脚下的冰湖中划皮划艇。图片来源/小毛驴

那次，严冬冬及周鹏完攀了勒多曼因、嘉子、小贡嘎三座山峰的新线路。目睹他们完攀很快意，之后我们还去了勒多曼因的冰湖中划了皮划艇，后与俄罗斯的登山者在大帐篷中一起喝着伏特加、弹吉他唱歌。

彼时彼刻，李宗利与孙斌，完成了四姑娘山幺妹峰新线路“解放之路”。最终他们两队，及央莫龙的攀登作品，都入围了2011年金冰镐奖（Piolets d’Or）的大名单。

在沙慕尼的2012年3月颁奖典礼上，是金冰镐奖历史上有中国符号是最浓的一年。包括此年的却勒博斯卫峰、牛心山大岩壁、杨春风连登四座8000米等，是历史上的中国自由攀登领域作品最为丰盛的一年，没有之一。

巅峰之后，在2012年7月，严冬冬在西天山遇难。2013年6月，杨春风、饶剑峰在南迦帕尔巴特因恐袭而遇难。

2022年8月，身着亮红色凯乐石冲锋衣，我作为一名攀登者去“中国未登峰”地带，顺利安全地完成一次“攀登”。是中国最高巨树的攀测科考活动，这棵83.4米的“云南黄果冷杉”，清秀高挺，苍翠茂盛。其实，它位于中国及全球未登峰的一个热点地区，即西藏察隅的岗日嘎布山的南坡，它生长在6880米主峰若尼峰的五公里南处的2300米河谷地带。这里，是地球生态系统上的最丰富的全球六大巨树群落原始森林之一。

同时，我惊奇发现：最好的中国未登峰群落位于藏东南，藏东南最好的未登峰峰群，就是岗日嘎布山地区。

▲已知中国最高巨树：83.4米的“云南黄果冷杉”。图片来源/小毛驴

这棵380岁的云南黄果冷杉高大挺直，历经数百年风雨雷电、病虫磨难，长青不衰，其进化出的生命原力，与人类自由攀登者的生命进化原力，拥有共同的本质：坚忍、磨砺、向上生长。“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

我有强烈的同感：从生态科学观察，无论巨树，还是长青企业，还是攀登者个体，还是每个烟火人间中的自己，都有它永恒不变的“生命原力”。

刘润先生的2022演讲，最后以沙克尔顿南极故事为收尾为醒钟。的确，当下是极度不确定的冬天，战乱、疫情、经济世态使每个人，处于更多的艰难的世俗生存模式下。某种日常生活压力，堪比未登峰攀登者、或登山者在风雪山上遇到的“死亡”恐惧及威胁。

生活即探险，也是一个人的生命登山。

“活着回家噻！”

如此通俗简单——攀登者进化到今天，这即为他们的普世攀登伦理观。自由生命原力，即是我所理解的“进化的力量”。马斯洛的超个人心理学系统，还是积极心理学的米哈伊理论，通俗说来就是“打不死的力量”。

当年，伟大的里尔克给伟大的沙克尔顿总结到：“何谓胜利，挺住意味着一切！”

▲李宗利。

2022年10月，一晃10年又飞逝而去了。

“难度足够大，风险足够低、足够有趣，又能很好的体现技术、体能、意志，体验在痛苦中挣扎的乐趣”。李宗利、钟飞鹏等四人团队，刚刚完成在小贡嘎的一次探险活动。

李宗利悠悠说道：“可能身体已经渐老，训练也略松懈，但心永远澎湃，年轻而躁动。对攀登的激情，就像对生命的激情一样从未消减。希望保持这种激情，提醒自己有一个信念：健健康康的活到八十岁，不仅要活到八十岁，还要爬到八十岁。所以这条线路名字是：‘八十岁之约。’”

生生息息，攀登不止，这即是坚持的力量，生活即攀登。

攀登者们依然持续砥砺、坚韧永续。

“中国未登峰计划”由凯乐石品牌与2006年发起，是对从来没被攀登过的或者从来没有被登顶的山峰进行侦察、攀登的一系列活动。在攀登过程中，攀登者通过图片、影片实时记录山峰的地理位置、山型特征、气候变化、人文特点、动植物现状等方面，对山峰进行全面科学的认知。攀登结束后汇总整理每次活动的资料，最终目的是建立一个完善的山峰资料库，为广大攀登爱好者提供完善的山峰和攀登资料，以及为山峰环境保护提供更多的数据支持。截止至发稿日，项目已累积开发46个未登峰及新线路。

“Discover the unknown，Make your own path”，面对未及之地，未知之事，保留探索发现的好奇及努力，是让我们一直进步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