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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04 20:29:44 来源: 浏览:

长不见青山

凌晨四点,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疯了。

我当场就不想干了,上次接到这种深夜来电还是因为有个红 A 级别的研究员一声不吭自己跑去坐牢了。我直接破口大骂:「老子是机器人吗都不用休息吗你手机没时间吗现在几点你不能先——」

而对方只说了四个字就中止了我的辱骂。

他说,白鱼跑了。

01

白鱼不是鱼,她是个人。

按道理来说,我们这种科学从业人员一般都不信什么鬼神,但是奈何总有人吹什么「科学尽头是神学」,这平时我也就是笑一笑,但是这种事情一旦扯到了白鱼我就真的是怕。

帝都深秋的凌晨简直冷得让人一下神志清醒,我哆嗦着穿着我的大袄子冲下楼驱车前往白鱼身上的信号基最后出现的地方。

马上我就发现我错了。

要是帝都的凌晨冷得让人一瞬间清醒,帝都附近的荒山就能冷得让人神志不清。

而这荒山其实不太荒,就是地太偏僻太偏远了,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彼此错落,枯叶落枝积在地上简直踩一脚能陷进去半个人。我车开一半就走不动了,为了省点回去的油我索性下车艰难步行——走了半个钟,我了然了。我也绝望了。

这荒山里面果然有个破庙。

破庙面前果然站着一个瘦瘦小小的人。

鬼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站得她现在眉毛头发上都凝着淡淡的白霜,显得整个人更纤瘦忧愁,她什么也没做,就是手插在兜里这样怔怔地看着眼前倾颓的古庙里面同样破败的不知名神像出神。

荒山野岭,树木长天,万籁俱寂,神明低眉。

这个画面其实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不敢打扰她,说实话就这个项目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不管哪一个我都不敢招惹——我尽可能轻手轻脚地靠近她。

还没等我走几步呢,她倒是说话了。

「伍科长,」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地落在地上,连枯叶都不会惊动,「你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山鬼?」

先不说这种怪力乱神的玩意儿存不存在,万一就算真的有,我真见到了我还能好端端地站着这里??我愤怒,但是不敢说,只能忍气吞声:「……没有。」


然后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有见到,」她是真的很失望,「明明这里闹鬼的传言很盛……」

懂了,网安那群家伙今年奖金都别要了,回去就让信息科狠抓一下这种都市传说不实谣言。我耐着性子请这位大佬回家:「白研究员,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她点头,然后脚下一步也不挪。

我:「……」


明天我就申请调回去,调我回去扫地都行,我真的不想跟这群神经病待一起了。我绝望了,我问她:「白研究员,世界上没有鬼,就算有、那你找到它了又想干什么呢?你难道是想解剖它吗?????」

而白鱼听见这样的话,淡淡地笑了起来,她其实长得婉约清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憔悴模样,所以显得不鲜妍。

简直像一朵开败了的素花。

「不是的。」

而她这样说:「我希望山鬼能还一个人给我。」

02

白家有个奇怪的小孩。

长在大宛山里面的小孩生来都有一副嘹亮的好嗓子。

都说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宛山这个地方地如其名,没有江田,没有大河,没有城市,没有平原,只有大片大片重重叠叠直接阻断了寨子和外界的山——一望无际无边无际的往天边铺开的一样的绿浪。

本来长在这样闭塞落后的地方,应该是没什么好的;可这里的小孩却齐齐生得一副好嗓子,唱起歌来浑厚清亮得能从山顶顶荡到谷窝窝里,特别是日落时归家的吆喝,简直似能扬到云上去一样。

但是整个寨子都知道,白家有个小孩不是这样的,或者说,白家的小女儿简直像半个哑巴。

寨子里面的小孩都是玩闹的好手,上树下水撵鸡打狗样样精通,而小白就不是这样。

白家那个小白,说起话来嗓子低低柔柔的,弱气弱声,简直连个蚊子也吓不跑;

她也从来不和孩子们瞎玩,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在屋门口槛槛上借着天光读书。

山里弄到书不容易,要么靠货郎背进来高价卖,要么靠逢年过节外出打工的人气喘吁吁地往回抬,要么靠好心人的捐赠。货郎一般背话本儿故事书之类的东西进来卖,次次一抢而空;外出打工回来的大人一般带作业习题,往往无人问津。

而捐赠的书门道就多了,有的时候是地质内容,有的时候是物理,有的时候是生物,甚至会混几本菜谱——一般都是乱七八糟的送,也不管这里的人看不看、懂不懂,总之就是一鼓作气地往这里送。

这里没人爱看捐赠的书,因为太杂了、太难了,没人看得懂。

但是小白喜欢看。

虽然寨子里面的人都觉得白家这个小娃娃完全就是闲得发慌才会看这些一本本厚似砖头、字如蚂蚁的书,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娃娃,也懒得管这么多。

毕竟白家这个小娃娃有的是人管——小白的后娘是个泼辣角色,只要让她眼尖地看见这个继女不干活而是看书,必然要抄竹扫帚抽得小白一身伤,边扬手边骂:「小赔钱货又偷懒!天上托生的金坨坨嘛日子倒是比老娘还安逸!」

白家的男人身体差,常常卧病在床无力看顾自己的娃娃,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娃娃的长姐已经嫁去很远的寨子,也管不住了。

而小白声音软弱,简直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被打得痛了也叫不起来——当然叫起来也没人管。

她细声细气地解释:「我看得懂呀。」

然而也只是挨疾风暴雨一样的打,后娘破口大骂:「看得懂怎么了!?看得懂就是文曲星老爷了!?!」

小白熬不住这样的痛,就会跑——而她总是抱着书跑,因为如果她把书扔下,后娘就会把书撕成漫天飞舞的碎纸片。好在她有一个「救命符」,也就是这个救命符让她活到如今——

「笑生!!!」总有人跑去报信,说不出来是看热闹还是看不过眼,嘹亮的嗓子响遍全寨,「你小媳妇儿又挨打啦!」

然后片刻后,白家的破院子里面就会冲进来一个健壮结实、晒得黢黑的大小伙子,用同样嘹亮但充满愤怒的嗓子:「住手!」

这话就当即有效用的,后娘高高扬起的竹子扫帚就会不尴不尬地停在那里,连她本人也不敢怎么过分地拉扯——隔壁的陈家枝繁叶茂,直接生养了五个人高马大的弟兄。

至少在大山里,富裕的青壮劳力就是绝对的权利。

天王老子的圣旨都没有陈家兄弟发话好使,而好死不死白家小丫头确实是出生就定给了陈家老幺。

每当这种时候,小白就会紧紧抱着自己的书,一溜烟钻到这个小伙子背后去。

她看着面前少年黝黑还淌汗的后背,她想,真好啊。

真好啊,至少还有你。

03

陈家老幺十五岁,比小白大五岁。

他叫陈笑生,是小白的饭票加护身符。

白家没有什么正经的劳动力,白家的男人整日病病歪歪,后娘也只顾得上自己,平日除了四处串门跟人闲聊,就是跟寨子里面的光棍们拉拉扯扯。对这个时候的小白来说,最严峻的不是没有书看,而是没有饭吃。

寨子里面没有学堂,但是附近有一所希望小学——其实这个附近也不是很近,至少得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吧;但是小学管饭,所以每天小白都会被后娘连赶带轰地撵出门,给家里省一口吃的。

小白每每就这样可怜地背着一个布包,闷头不做声地走上十几里山路、翻过两个山头去上学。

起初陈笑生都没有发现,也就是单纯地以为自己的小媳妇真的去上学了;他没上过学,寨子里面的孩子都不怎么上学的,他也不知道那在哪里。

直到有一次小白落日傍晚了还没有回来,他端着悄悄留的饭左等右等,等到月上树梢头才惊觉出事了。

然后陈笑生连夜牵出来家里养的马,驱马沿着陡峭曲折的山路找去,找了整整一个半小时,鬼知道这山路简直长得没有尽头——

最后在一颗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的大树下来看见了崴了脚的小丫头。

小丫头脚肿得像馒头,声音还是弱声弱气地叫他,听起来有气无力:「笑生。」

陈笑生:「……」

「路这么远,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小丫头坐在马背上,哭得一塌糊涂可怜得要死:「因为你要做活嘛。」

陈笑生牵着马走,脊背紧了紧,少年郎简直气得咬牙:「往日吃我那么多饭不觉得麻烦我,现在就这样了?」

「笑生,」她软软地害怕地叫他,「笑生。」

而他硬起心肠:「白鱼,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有下回你就回不来了!」

「这山里,有山鬼。」他嗓音低沉,配着山涧呼啸而过的风和乍明乍暗的月,平白现出来几分恐怖意味,「山鬼就喜欢骗你这种傻子,把你骗进山里剥了你的皮再把你的肠子拿走——」

小丫头瑟瑟发抖,猫儿似的叫起来了:「笑生——!」

「这是真的。」他吓唬她,吓得她脸色青白,「山鬼引诱你进深山老林子里面——再活吃了你!」

「所以。」

「从明天开始,」他不耐烦地擦一把汗,说,「我接送你。」

04

小白是陈笑生的小媳妇儿。

这是寨子里面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这婚订得仓促,也挺久远,那时候小白的亲娘还在,也跟陈家的女人是同乡,便轻轻松松地订了这个婚盟——而等小白微微大了,小白亲娘生了重病,她谁也不叫,唯独叫来了陈笑生。

她说笑生,以后我的女儿白鱼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她好。

大家根本就觉得匪夷所思——小白那么小,简直没有脱出奶气来,怎么就这样许给别人了?而几年后,小白有了后娘,他们才知道了亲娘的心意。

小白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但陈笑生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虽然他也挺嫌弃这个声音似蚊子叫的未来小媳妇儿,但是丧母之痛无疑还是打动了他,他对小白亲娘发誓一定对小白一辈好。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小白挨后母的打,他跑回来相拦;小白没有饭吃,他给了她五年饭吃;小白要读书,他就开始每天骑马接送她。

其实陈笑生是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小白喜欢读书,寨子里面没有一个小孩喜欢读书,更别说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如果是为了省一顿饭,他既然已经给她一碗饭,就不在乎再给她吃一顿饭。

反正都是他陈家的人,陈家弟兄多米粮富裕,给小丫头吃几口饭怎么了?

可是小白就是喜欢读书,她就是喜欢上学。

希望小学名义上是希望小学,却是因为生源少,连小学到高中全部开设的,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简直像是天生就擅长这些一样,不仅过目不忘,还能举一反三,思维敏捷地到有的时候连老师也追不上她。

老师就觉得真的是挖到宝了,希望小学的校长是个古板的文人,他只是教过小白一次地理——就在下课放学时拦住了来接人的陈笑生。

校长年纪有点大了,很有威望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你是白同学的谁?」

陈笑生一手牵着小白一手提着她的书包,犹豫了一下:「我是她的哥哥。」

「好极,好极!」校长笑声洪亮,「小子,你家里出了个文曲星啊!」

可小白细声细气地说:「笑生你说谎,你是我的丈夫,你不是我哥哥。」

陈笑生直觉不好,还没有来得及拦一拦这个小笨蛋,校长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蠢物!蠢物!如今的时代岂能童婚!这是违法乱纪的!」

倒霉被骂蠢物的童婚犯陈笑生硬着头皮:「老,老师,情况限制,丫头家里有点复杂……」

「这些我不管,」校长只是不怒自威地盯着他,「我问你——你能不能做她的主?」

陈笑生一愣,看向牵着的小女孩,小白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他说:「老师,你需要什么?」

「我要你,」校长盯着他的眼睛,「把她送到外面去。」

05

寨子里面每年都有很多人出去打工,但是从来没有人出去读书。

当校长提出要联系在某沿海大城市当主任的老同学,把小白转去那里读书的时候,陈笑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苦笑:「老师,我们这里都是乡巴佬,哪里有这样大的钱!」

校长勃然大怒,连连骂了几句土话,简直气得捂着心脏喘气:「你!你这是眼不识珠!白同学岂止是有才——我们国家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她合该去帝都被好好培养而不是在这山沟沟里面当个农妇——」

陈笑生不知道什么叫培养,但是他知道帝都,那里寸土寸金,而费尽他一家大大小小的男丁整年力气也不过靠农田收入万把块钱。

所以他摸了摸小白的头,叹了口气:「我们去不了啊。」

小白牵着他的手,那模样乖乖的像小羊羔,她用她软软的嗓子说:「我听笑生的。」

于是陈笑生就骑着马带着小媳妇白儿回去了,校长那天站在学校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翌日清晨,陈家大大小小的男人们才醒来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干活做事,而陈笑生正准备套上马一如既往地送小白去上学——他们还没有出门,校长自己上门了。

这是大事,方圆五座大山只有这一个学堂,学堂里面的老师来来又去去,只有老校长坚守至今;山里面的人对老师有下意识的敬畏,何况是比老师更高一级的校长?

寨里面辈分高的老人得到了消息,马上就齐齐上了陈家的门。

山路陡峭漫长,老校长坐驴拉班车来的,也颠去了半条命,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这样远,直瘫在那里淌着虚汗。陈家一向做主的几个哥哥赶紧拿了最干净的杯子冲一碗盐茶端上来,捶背捶腿,好容易把这倔脾气老头子伺候得缓过来劲儿。

这老头子缓过来了,第一句就是劈头盖脸地问陈笑生:「既然上学的路这样远,白同学还坚持风雨无阻每天都来!你自己说她想不想读书!?」

家里现在简直高朋满座,寨子里面有威望的老人们、当家的男人们全部齐齐地看过来,陈笑生硬着头皮:「老师,这事……」

「我不管这事怎么说,」老头子脾气又臭又硬,大山和漫长的教师生涯给了他一副同样嘹亮的嗓子,咆哮起来简直能震落屋檐外燕子泥窝,「难道大宛山就不配出个女状元!?」

这话扎进所有人心里了。

大宛山寨子里面所有的小孩都不爱读书。

老一辈们听见了这话,看着弱声弱气缩在陈笑生背后的小白眼睛都发直——就算天上落了北斗星,就算山神发了恩长生天还了愿,凭什么状元紫气落在连面好墙都没有的白家??

但是陈笑生只是挡在白鱼身前,就像以往很多次他拦着小白后娘一样结结实实挡住这些视线。山里面的小伙子养得浓眉大眼,身板像小牛犊一样壮,他说:「我们不去。」

他说:「我没有钱,我们不去。」

老校长气个仰倒,居然老泪纵横:「天哪,天哪!开开眼啊!」

屋堂里又是一阵慌乱,众人生怕给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气出来什么好歹,陈家大哥连连赔着不是,而老校长只是摆摆手。

「白同学,」这个老头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咬着牙关,「我出山,我送你直接去帝都。」

「我年纪大啦,许是这回出去了也就回不来了——但是值得,你值得的!」

这话太重了,压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山里面的老人很少提生死,提了就是生死也不能阻挡他们的决心。老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白同学,你留在山里,不行啊!」

陈笑生也下意识地看着牵着的小媳妇,他的小媳妇呆呆地站在那里,明显犹豫了一下,可是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细声细气:「我……我不能离开笑生。」

陈笑生愣住了。

不能离开他……而不是,不想去。

06

这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小白没有去跟着老校长去山外头。

因为老校长太老啦,他老到坐驴拉板车来这里都累得直喘气,这样的他怎么能带着小白翻出一座座大山、走千里路、去帝都?

可是小白去了帝都。

从那次后,小白就再也不提上学的事情了,她也再不去了。旁人都是劝她,神鸟落进山窝窝也只是走地鸡,接受现实对谁都好。

小白很乖,她安静地点头,那样子看得陈笑生心里闷闷地发痛。

而且陈笑生发现小白总是神神秘秘地消失。

本来小白不去学堂了,该是空出来很多时间才对。他今天是去摘山里红彤彤的柿子,回来了就揣着一兜子最鲜嫩上白家。可是他没有找到小白。大小伙子慌了神,兜着柿子满寨子找也没有看见那个小身影——

青天白日不见人,难道还真是山鬼不成?

陈笑生急眼了,又担心小白是在不知名隐秘角度被后娘摁着打。健壮少年跑遍了全村寨,他又像是猛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家牵了马就往学堂跑。

而小白不在学堂。

最后他是在村子前山的一个小溪谷边上发现了自己这个呆呆的未婚妻,小小一只的小白蹲在溪地边的沙子滩上用树枝写写画画,陈笑生下意识地低头看她写了整整一面地的数字和图形和符号。

他看不懂,可是他看见平时呆呆的小白现在就像换了个人,她冷静而理智而聪明,运算飞快,条理清晰,她沉浸在地上这些数字和图形里面,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陈笑生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看到天日都慢慢偏下山头,小白才从地上起来,然后被他吓了一大跳:「哎呀!」

他被这个反应也吓住了,颇为好笑:「叫什么叫,是我。」

小白弱气弱声:「笑生,你不能这样站在这里的,简直像山鬼……」

陈笑生抬手捏她的脸,把她捏得龇牙咧嘴:「说瞎话!你一个人跑这里来,让我好找!」

小白样子看上去很可怜:「笑生……」

「别说这样,」少年打断她,「我问你,你想不想去外面读书?」

小白:「……」

「说实话。」陈笑生知道自己生气的样子让她最怕了,所以故意皱起浓眉凶她,「要是骗我,我可就不理你了!」

果然这丫头就慌了,小小小小声:「……想的。」

陈笑生:「……」

他说:「那你为什么不去?你为什么跟校长说不去?你既然想你就该——」

「因为你不去。」

小白脱口而出完了,又怕他生气,怯怯地看着他:「……笑生,我,我……我不想离你太远。」

陈笑生的心又疼了起来。

他看着这莽莽深山,看着眼前的姑娘,他想着千里以外的帝都,他想着自己手里的钱。

过了很久很久。

他说,小白,我带你去。

07

没到年关,寨子出外打工的人们就会陆陆续续地翻山越岭地回来;而过完了年关,这些人又会像迁徙的大雁一样再匆匆忙忙地离开这莽莽深山,飞到全国各地去。

陈笑生也是这样想的,他直说了:「哥,我要出去打工。」

陈家的大哥蹲在门口抽旱烟,不咸不淡地:「去呗。」

「我会带小白一起去。」

「笑生,」大哥终于皱了眉头,他劝这个弟弟,「女人就像雀鸟,如果你不剪她的翼毛、不拴着她的脖子,她会飞走的。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

而陈笑生说:「哥,我一定要去。」

陈家大哥大怒,站起来摔门:「那你去了就别回来!」

而陈笑生也就真的没有回来。他简单地收拾东西就带着小白上了路,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走,他跟着寨子里面外出打工的大部队一起。

大家伙儿挤在一辆板车上热热闹闹,别人起哄:「笑生,别人出去打工都是为了找媳妇儿,你这是带着媳妇儿出去打工啊!」

而陈笑生只是坐在那里,他紧紧地护着他的小白、不让她一不小心跌下去,他说:「你们不懂。」

然后其他人的笑声就简直要冲出大山:「是是是,我们不懂!」

你们当然不懂。陈笑生心想,他的小白是天上的北斗星落地,是女状元——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留在山沟沟里?他只是要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十九岁的陈笑生就这样紧紧地牵着十四岁的白鱼,他们走了三天的山路出了大山,他们跟着好心的老乡坐上了去帝都的绿皮火车——

他们一头扎进了人海。

08

陈笑生出来了遇到最大的问题果然是:他们没有钱。

从大宛山出来不要钱,他准备了干粮路上吃了三天;但是从山脚下的城镇到帝都需要钱。在来的路上陈笑生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手上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一共九百七十四块钱,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而等他们上了开往帝都的绿皮火车后,等陈笑生带着小白坐上了硬座后,他还有四百七。

带的干粮已经在出山的路上吃完了,而火车上连一瓶水都要卖十块——陈笑生看得咋舌,他已经问过了,车上最便宜最大包的饼干也要二十多块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买。

他给小白买了一瓶水,然后自己找去厕所喝自来水。

后来的时候就出了问题,火车上厕所爆满,陈笑生走了很多的车厢才找到空余的厕所——这水也和山里不一样,这里的水是苦的。他还不知道那是股消毒水味道,他喝完了出来往后走时走错了方向,他走到硬卧软卧那一头去了。

那种就是高级的地方了。陈笑生不敢靠近,但是他也不愿意走——这里的旅客都比他们有钱许多,他们随意地买火车上的食物,又因为味道的不够好而随意丢掉。陈笑生想了许久,他想出来了一个辙,他守在列车丢垃圾的地方,有人来扔,他就细细地挑选,人走了,他就下手。

然后列车巡视员来了。

总之虽然过程狼狈曲折,但是陈笑生也算得上幸不辱命——他被赶回来了,等列车员走了,他打开自己的旧夹克,从里面一件一件往外拿;有吃了一点就整包扔掉的饼干,有咬了一口的火腿肠,有因为打开就发现没有叉子所以被扔掉的泡面。

他回来得像个英雄,还要矜持地对小白说:「吃吧。」

小白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把火腿肠被咬过的地方仔细摘除,懵懵懂懂地被投食,她突然哭了。

她说,笑生,我们出来了。

是啊,陈笑生心里叹了口气,他想,他们出来了。

而这仅仅只是刚开始的没有钱罢了。

陈笑生决心带着小白出山前往帝都,在此之前他连夜去拜访了老校长,老校长大悲后大喜,得偿所愿,简直高兴得手舞足蹈,当场就写了自己全部的在帝都工作的亲朋好友的联系方式给他,还给了他钱。

陈笑生拒绝了钱,收下了字条。

所以等他们到了帝都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着字条上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拨通。

而这个时候的许多事情就无疑发生了变化。本来老校长提前沟通时满口答应的人们现在发现这两个人真的来了,态度马上就支支吾吾暧昧不明起来。有的人打着太极巧妙拒绝,有的人直接挂断电话,有的人说话更难听,他说你们山里面来的土包子能有什么天才之处!?帝都这么多人才都没有出头之日你们山里面就能有天才了!?

总之陈笑生花了十几块钱打电话,而一无所获。

他不敢告诉小白,他答应了她带她来读书;他只能绝望地打完这通长长的电话。而大概是天神终于开眼,终于有一个人在他的哀求下松了口,他问:「既然是老严推荐的人,你们就来一趟我这里做个测试吧。」

这个人报的地方很远。

陈笑生带着小白坐了整整一天的公交,又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才站在这个建筑面前。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帝都这样大的城市,他们坐了整整一天车都只是从城郊到了另外一个城郊;小白坐不了车,到了地方时已经萎靡得像干巴了的菜叶子。

而这个建筑也奇奇怪怪,它普通得几乎朴素,过了真枪荷弹的门岗,里面全是穿着白大褂的人来来去去。有人看见他们,热情地带走了他们——陈笑生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一个单间,稀里糊涂地做完了一份题,然后答了几个不知所云的问题,马上就被请回到了大厅继续等待。

而小白被带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

陈笑生坐在大厅从下午等到午夜,好在这里可能很有钱,水和饼干不限量供应,他也不算饥肠辘辘——他看见这些穿着同样的白大褂的人迎来一些蓝大褂的人,甚至来了穿军装的人——他们彼此交谈而情绪高涨,陈笑生只听见了零星的「大脑」、「天才」、「一定要留下」的只言片语。

然后小白出来了,她脸上惊慌满脸泪痕,她直奔陈笑生:「笑生!」

陈笑生愣住了,青年抱着他的小白勃然大怒:「你们——」

「笑生我不要你走!」小白哭了,她简直伤心欲绝地冲着追出来的这群人喊叫,「你们不能赶他走!」

追出来的人浩浩荡荡又有白大褂又有蓝大褂又有军装,他们犹豫了很久,终于有一个领头人站了出来;他一开口,陈笑生就听出来他是电话里让他们来的人。

这个人说:「你叫陈笑生?聊聊吧。」

09

白鱼讲到了这样就没有下文了。

我听得完全入迷了,我甚至知道她当初是去了业内哪个机构——十九岁的陈笑生和十五岁的白鱼,我不由自主地问:「然后呢?他们说了什么?」

三十二岁的白鱼在我面前淡淡地笑了起来:「我从前一直很听我先生的话,在这世上,我只听他的话。」

「我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总之我先生对我说让我乖乖地在这里,他们会让我上学读书,让我做科学研究。」她淡声说,「我从来都是听我先生的话的,可是那一次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我觉得我先生千辛万苦把我从山里带出来,现在嫌我累赘,准备把我扔掉了。」

我预感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而她只是看着眼前破败荒芜的古庙,看着不知名姓的神像:「我先生跟我说,他会出去打工挣钱供我读书,他会挣好的好的钱,在帝都买大房子、买小车子,我们以后就在帝都,我们不回山里去,我想生三个娃娃。」

至今也没有在帝都买得起房子的我不知道该不该潸然泪下。

白鱼想起了这个人眼里都是温柔,像是落进来全世界的星星。她挽了挽碎发,温声:「后来我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培养了我四年,然后把我投入了各种各样的机密工作或者机密项目……可能是我很好用吧,所以第五年的时候,我找他们要了很多钱。」

「他们答应了,给我了很多钱。」

「他们帮我在帝都买了房子,我拜托他们把我的工资打到我先生的卡上,让我先生去住房子。」

我忍不住问:「这五年内你没有见过陈笑生吗?」

她弯起眼,有点儿狡黠:「这几年里,我一个月就能见到他四天。因为如果他们不让我见他,我就会停止所有的事情——我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跟任何人交谈。他们就不得不带他来见我。」

我愣愣地看着她,样子很傻:「然后呢?」

然后他呢?

他在哪里?

白鱼垂了眼,温声说:「然后从某一天开始,我的先生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给我留了纸条,说他回山里老家去了,他年纪大了,他等不了我,他要回去结婚和别人生小孩子了。」

我:「……」

想到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神经病,说实话她杀了这个叫陈笑生的我都信。但是我强颜欢笑:「这……」

她果然说:「我不信。」

「所以我砸了负责人的办公室,我又开始不吃不喝不说话。这样的行为过了五天,他们慌了,他们赶紧把我先生的资料查得干干净净做成了册子拿到我面前来。」

我很紧张地问:「那他到底是怎么了?」

白鱼清丽的面容上涌现一抹哀愁:「我先生这些年在帝都勤勤恳恳工作,没有别的女人。但是他生病了。」

「他真的回了大宛山。」

我:「……」

说真的我都不敢接着问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我在档案上看见过。

「当时我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工作,全封闭式管理,我们没有个人自由。」她微微敛着眉目,文静温婉如老旧画上低眉的仕女,语气平淡,「为了出来,我割腕了。」

「Y 字型,在手臂上拉出了大约 20CM 长吧。」

她随手比划了一下,简直看得我触目惊心心惊胆战:「虽然进了医院,但幸而我的抗争成功了。领导给了我假期,给我配了安保员——是的,就是梁队长。他陪我回了大宛山里面的老家,我很感激梁队长,因为我先生回那里去其实领导并没有告诉我,这都是梁队长查出来的。」

「总之,我回了大宛山。我曾经对自己承诺既然逃出来了,此后余生就不会再回去一步,但是那时候我先生病了,他不愿意治所以回去了,我想我必须要带他回来。」

她温和地笑起来,提起先生眼睛就亮亮的:「伍科长,我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可是请你们理解。」

「我的先生病了。」她温言,「我就要带他回来治好他。」

我张了张嘴,想起来她资料上那明晃晃的【未婚】:「……那,那然后呢?」

她清丽的脸庞上也露出了一丝惘然:「梁队长陪我回去了。」

「而寨子里面的人,说我先生被山鬼带走了。」

「???」我也糊涂了,「……老梁也是这个结论吗?」

她垂了眼睫,那点儿精神活气儿像山里的雾一样转眼淡去了:「梁队长审完了全村的人。让您笑话了,那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帝都来的大官】,所以基本上都交代了。」

她轻声:「其实我疑心他们害了我先生,不敢跟我说。」

跟你说了会怎么样?思及这到底是群什么神经病,我明智地不去考虑这个问题,我只是问:「有老梁在,是不会让他们骗你的。」

「是的。有梁队长在。」她面色惘然,「可是不管怎么问,怎么说,他们只是回答我先生确实是回来了——」

「而在一个中午,我先生出门了。旁人看见了他跟他打招呼,他却像没有看见对方似的,就那样往前走,一直走,直到渐渐看不见人影。」

「寨子里后来也组织了一两次进山搜救,可就是没有找到人。」

我:「……那他们交代的是?」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停顿了一下,她说:「他们说,我先生被山鬼带走了。」

「所以这些年,我走遍了传闻闹鬼的古刹旧观,我觉得我要找到山鬼,让它们把我先生还给我。」

「我并不是想给你们添麻烦,我……」

她已经再也说不出来话了,眼泪落得又急又快,她哽咽着说:「……我只是很想他。」

我说不出来什么了。

「这些年,我先生在帝都工作得很苦……他把我和他的钱都攒了起来带回大宛山,他用这些钱建了一个更新更大的学校……」

她泣不成声:「我回去了,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大宛山,可是大宛山……大宛山带走了我的丈夫……」

我无言。

二十五岁的白鱼,穿着白大褂冷淡地生活在科研的世界里。她每个月只能见到陈笑生四天,所以她疯狂地工作,她找领导要了很多很多的钱,她希望能和陈笑生留在帝都。

可是帝都留住了白鱼,帝都不留陈笑生。

所以陈笑生回了大宛山。

二十六岁的白鱼被丢下,如遭雷劈。她以直接割腕寻死为代价要挟得领导不得不排出组织最精干的国安调查员陪她回大宛山。

白鱼差一点就死了,但是她活着,她活着回了大宛山。

大宛山还是以前的大宛山,但是白鱼已经是帝国的白鱼。寨子里面的人出来没有见过这么气派这么高级的人,他们惊惧地看着这个白家奇怪的小孩。

白家父亲很早就病亡,后娘也马上匆匆改嫁,白家的房子都塌了。

陈家的繁荣的弟兄也跟上了外出打工的脚步,只有大哥上了年纪,留在寨里。

陈家大哥告诉白鱼和梁队长,陈笑生被山鬼勾进山里去了,回不来了。

是夜,白鱼二次自杀。

山寨里不比帝都,这女人下手狠又准又稳,直接奔着不想活了去的,以帝都的医疗条件都差点没保住人,何况山里?

好在梁队长发现异常得早,直接把人给绑起来了。

然后白鱼又开始不吃不喝不说话。

梁队长急得要死要活,老梁当着她对天发誓一定亲自带队进山,生见人死见尸,不要说一个陈笑生,连山鬼都他妈给逮回来。

然后老梁真的带队进山了。他是国家最精锐的武器,直接五出五进悍不畏死。

结果是除了野猪兔子什么也没抓到。

老梁就这样在大宛山吃了一个月兔子。

上头早就下了死命令,要是白鱼还不愿意回来,打昏也要扛回来——老梁真的是硬着头皮伺候这个大佬,可是在一天早晨,这个大佬忽然就想通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住在陈家的房子里,其实村长已经颤颤巍巍地力邀好几次这两位「帝都来的大官」去村长家住。

老梁想去,但是白鱼不走,她说我是陈笑生的妻子,回来了我就该住在陈笑生的房间。

老梁拿她没辙。

事情的转机也是很忽然。

就是很忽然有一天早上,老梁正在挨电话里面领导劈头盖脸的骂,再一转头,白鱼行李都收拾好了就站在房间门口。

她淡淡地说,走吧。

老梁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大喜过望地提着自己的包跟着这位红 AA 级研究员的步伐往寨子外面走,生怕对方反悔——

而白鱼走到寨子门口,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回望过去只看见茫茫青山和村口的野地阳坡。

她突然就哭了。

笑生,笑生,你被山鬼带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我?

笑生,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带我?

笑生,白鱼不读书了,白鱼就和陈笑生在大宛山结婚,我们生三个娃娃,我们再也不分离。

10 尾声

在很久以后,我终于休假了。

老梁这个狗东西和我其实该跟我一起排班,但是他工作更特殊他直接全年无休——他刚刚解决完让人焦头烂额的「研究员怎么就突然跑去坐牢」事件,身心受创,领导怕他对科研人员产生 PTSD,也破例让他调休。

我也终于抓到了机会问出来我耿耿于怀很久的问题。

「老梁,」我认真地看着他,「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老梁正痛饮冰啤酒,闻言呛得差点当场背过气,一张黝黑的老脸涨得通红。他狂咳了半天,喷我:「你他妈一个党员问这个你好意思吗?!」

我怒了:「我现在一天天伺候着群什么人就够我质问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缺大德了好吗!?」

「……这倒是。」提起这群人老梁就身心俱疲,摆摆手,他了然于心,「你问这个,是不是因为白鱼研究员?」

我愣了:「啊?啊,对,怎么了?」

「别信。」

老梁只是摇头:「你知道她找到那个……叫什么来着,对,陈笑生,你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吗?」

我愣住了。

「陈笑生在黑石棉厂做事,他得的是尘肺病。」老梁盯着我,意味深长,「——说是绝症都不足以形容,这玩意儿简直是诅咒,得了就不可逆了。治也没用,根本就不可能康复」

「陈笑生知道这个,他也知道自己晚期了,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一声不吭跑回去的。」

我猛然惊惧:「山鬼——」

「山里有个鸡毛掸子的鬼,」老梁摁着我,沉沉警告我,「陈笑生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自己进山里找了个地方自杀的。」

「尸骨都早收了,我亲手埋的,就在村子口的阳坡上。」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缓声:「这些事,你一个字也不能对白鱼提。」

「就让陈笑生成失踪人口,说他是跟别的女人跑了也行。」

「白鱼现在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心里有数,失去她绝对是人民的损失……不是,伍狗,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发什么呆啊?」

我一脸惊惧到了极点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的。

不是这样。

我忽然想起来我曾经在白鱼桌子上见过的文件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由白鱼牵头而赵研究员力撑的那个新提案的名字了——

11

「小赵你回来了,以后不可以再乱做这种事情了哦!」

「白姐你不要说我了我已经挨了很多骂了……咱们实验是今天开始吗?」

「对的,明天开始。」

「那刚好赶上。真是让人期待啊,这个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真真切切要改变世界啊——」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自己一定要做到这个罢了。」

「哈哈哈这是神启吗?鱼姐你也不要谦虚了,我很看好这个的。那我们开始吧——【人造肺第一次实验预案】——」

就此,启动。

标题:《翼星求生》采矿预防尘肺病方法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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