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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源记(江前进)
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和文学家徐霞客,在他经30年考察撰成的60万字地理名著《徐霞客游记》中曾云: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虽有此一说,但凤凰源还是可以一去的。
凤凰源独立于黄山风景区之外,是黄山东海仙都峰和布水峰之间的一条大峡谷,纵深10余公里。
这里传说是轩辕黄帝爱妻嫘祖放养凤凰的地方,是凤凰的故乡;又因仙都峰上有一奇石,形状像凤凰,昂首欲飞,大有出源之势,故名凤凰源。
凤凰源谷口有一个关隘,叫乌泥关,建于明代,距今已有400年的历史,是古时进入徽州、黄山的重要关口,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霜降”后的次日下午,我等一众游客,以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的姿态,叩关前行!
从205国道过凤凰古石桥,就进了凤凰源。仰首眺望,只见对面布水峰前翠峦上安卧的一只石凤凰,正在笑看蓝天白云。未容她“凤凰三点头”,我抢先见礼,拱手道:“我来也!”
一路上行,蜿蜒曲折,风光旖旎……
凤凰池直径有15米、深4米,流光溢彩。近旁有一块巨岩煞是惹眼,“凤凰源”三个大/红字石刻跃然其上,它是爱国女士袁晓园游览凤凰源时题写的。
袁晓园何许人也?上世纪四十年代,她曾任驻印度加尔各答领事馆副领事,为我国第一任女外交官。你还困惑?这么说吧,著名作家琼瑶是她的姨甥女。
天马涧是观望峡谷和群峰佳境的吉祥台前面的一条山涧,传说是轩辕黄帝放天马的地方。这天马,实指鬃羚,又叫苏门羚、四不像。
陪同我们的当地一男性中年导游,遥指天马涧中躺着的巨石,顾盼神飞地道:“注意了,这石可以三看!”
“一石二鸟”及“三笑”之类的故事,道听途说多矣。但像一魚三吃般,一石能三看,今日里我倒是孤陋寡闻了!
导游于秋风瑟瑟中,忽地森然道:“看,石头棺材!”
众人悚然一惊后,才纷纷点头道:“像!”
导游又淡然道:“老话,出门见棺材,升官又发财。”
这下,众人方不怪责导游大白天里的吓人。心情大好时,但觉他语声清亮圆润,如出谷黄莺悦耳动听。
转过拐角处,导游声音陡然洪亮,喜笑颜开地道:“睡美人,中国的四大美女啊!”
溪水潺潺中,巨石一分为四陈列,纤瘦细长的轮廓依稀能辨得头部、束腰的外衣……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竟然欢聚一溪,这可是中国峡谷界的大事。如此盛况,又岂可用活色生香一词以蔽之!饱餐秀色的我等,暗自额手称庆!
再居高临下回望那四块并排的巨石时,波光潋滟里,马鞍形状历历在目。
沉思默想中,蹄声如雷,溅起溪水四飞,似有千军“快马加鞭未下鞍”,势不可挡,直向乌泥关杀奔而去!
怪石情未了,又见奇松来……
黄山,“无树非松,无石不松,无松不奇”。黄山松是由黄山独特地貌、气候而形成的中国松树的一种变体。
它们不拘地势,不计土质,或倚涧挺拔,或独立峰巅,或倒悬绝壁;有的循崖度壑,绕岩而过;有的穿罅钻缝,破石而出。颇有“冠盖满京华“,斯树独风流的不可一世的气质!
而作为黄山风景区的旁门别院—凤凰源,这里的松树千姿百态,自是不遑多让的。
令人啧啧称奇的有一棵松,外形怪异,根部顽强地钻进巨岩裂隙中,身子盘旋在外,而尾部松针叶粗短,苍翠浓密,一飞冲天。
如此地形神兼备,此松名当为虬龙。
虬龙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有角的小龙,“马八尺以上为龙”,“两角者虬”。
站在虬龙树下,思量它尾巴翘上天的傲骄,不得不叹服它“咬定青山不放松 ”“千磨万击还坚劲”的精气神!
有诗为证: “凛然相对敢相欺,直干凌云未要奇。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
凤凰源中“奇松诡石天然净 涧草山花自在芳”是情理之中,可意料之外拍案叫绝的却是翠水长流!
其他处的溪水总是澄澈透亮,而这里的水流则犹如翡翠一般晶莹碧绿,尤以猫儿眼潭为甚。 潭水像猫的眼睛一样,灵活明亮,能够随着光线的强弱而变化。
当我凝视深邃的猫儿眼潭,神情有些恍惚,疑惑我是谁时,一瞬间,竟有猫攸然出现。
那猫通体赛雪,慵懒可爱,猫眼湛蓝,赛似碧海晴空。
哦,这是凤歌小说《沧海》里一只从波斯来的寿元极长的灵猫,唤作北落师门。
“喵—喵”,不知不觉中,凤凰源空谷足音,且渐远去。
登顶凤凰台上,看四周青峰林立,身侧草木葳蕤蓊郁,脚下绿水泠泠淙淙,而远处飞檐斗拱的凤亭和凰亭却在隔溪互望相思……
嗟呼,“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溪自流,问谷哪得秀如许,唯有源头凤凰来!
那日,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心旷神怡的我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盛赞凤凰源的风情万种。噫,就此,凤凰源记成!
2021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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